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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88 字 3個月前

他的舉止,眼中閃閃爍爍,蒙了一層水光,繼而低了頭,對永安王道:“京娘不勝酒力,在此恐怕出糗,就先告退了。”聲音竟略帶哽咽。

永安王也不攔阻:“你且自便,不如先到後麵休息片刻。”

京娘點點頭,臨去,又看了方墨白一眼。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風之後,永安王跟段興瑋麵麵相覷,然後一並看向方墨白。連段重言也看著他,方墨白被三人看的毛骨悚然,便道:“這、我臉上莫非是有花麼?”

“有。”段重言道。

方墨白一怔,挑眉:“真的?”

段重言不語,永安王卻哈哈笑了兩聲:“果然是有。”

段興瑋卻是個心實的,將方墨白的臉左左右右看了一番,道:“哪裡有,我怎麼不曾見?”

永安王笑道:“可見你不是混跡朝堂的,終究不如你們家的禦史,墨白臉上帶的是桃花,你又哪裡能看得出來?”

段興瑋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你們、是說方大哥有桃花……哈哈。”

方墨白卻咳嗽數聲:“玩笑了。”

段重言隻是淡淡地笑,永安王卻道:“怪道我雲芳妹子要嫁你,原來連京娘也為之心動……”他搖了搖頭,忽地聽到裡頭琴音又起,永安王凝眸聽了會兒,了然其意,隨手拿起手邊銀筷,輕輕地敲擊玉杯,接著唱道:“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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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又問方墨白%e4%ba%b2事如何,方墨白便隻先說要考慮一番,跟家人商議。永安王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又知道郡主鐘情於他,便由得他去了。

永安王見眾人辭彆,就叫人帶了段逸出來,小孩兒在王府轉了一圈,惹得人人喜愛,永安王姬妾又多,那些姬妾,個個心心念念想有個子嗣,見了這樣聰明可愛的小孩,格外喜歡,爭相來抱,又送給他許多好玩好吃之物。

王府的嬤嬤給段逸收拾了個小包袱,把禮品之類收拾進去,便領他出來,包括永安王在內眾人一看,都有些驚訝,那嬤嬤笑著把情由說了一遍,永安王笑道:“這孩子,倒是有人緣兒。”不由細看了段逸兩眼,又讚了句,“生得真好,將來恐怕要在你爹跟你舅舅之上。”

段逸這兩天進進出出,頗長見識,聽了永安王誇獎自己,就像模像樣地行禮:“多謝王爺誇獎。”

永安王看他這樣小,偏這樣可人心意,一時也歡喜大笑,便道:“禦史大人,快把你家孩兒帶走,若是再讓他留下來,我王府的人可都要喜歡上了,本王也舍不得他走了。”

段重言跟方墨白在半道分彆,跟段興瑋自回段府。方墨白便抱著段逸回彆院去,此刻跟往日不同,身後跟隨著五六隨從,都是趙哲所賜,五品的金吾衛,進進出出其實隻須帶三人便可,如此,足見皇帝的重視。

方墨白進了彆院,便將段逸放下,段逸背著他的小包袱,剛要往裡,就聽到裡頭汪汪亂叫,小弓箭真如離弦之箭,便重過來,兩人抱在一塊兒,你追我逐,一撓一抓,其樂無窮。

此後兩日,方墨白便要進宮當值,他能在禦前行走,同知聆見麵自然比之前要容易很多。

方墨白抽空,便托了個太監入內報信,頃刻知聆得信來到,方墨白便把王爺做媒的事跟知聆說了,且問她的意思。

知聆想了會兒,便說道:“哥哥可知道雲芳郡主的品性如何?”

方墨白道:“我並不曾跟她見過。”

知聆覺得奇怪:“聽王爺的意思,倒好象這個郡主早就留意哥哥了似的,不然的話,怎麼哥哥才回京不久,且身份也正尷尬著,她竟要王爺提%e4%ba%b2?”

方墨白見左右無人,便低低對知聆說道:“妹子,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有人從中擺布?我跟雲芳郡主並未曾見,郡主又是皇室中人,如果下嫁,對我自然有好處的……”

知聆心頭一動:“哥哥,你是懷疑……”

兩人十分謹慎,都未曾開口,片刻,知聆說道:“他就算是要扶植方家,這種法子也太過招搖了些,不像是他的脾氣。”

方墨白看著她,微微苦笑,忽然間想到昨兒鐘京娘的舉止,心裡一動,便想:“我跟這位京娘姑娘也從未見過,她怎麼竟對我如此留心?那夜的事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也能猜得到,此中必然有許多驚險,她是個風塵中人,為何竟對我如此?”

方墨白想到這裡,不免便把那一夜及時救援全仗鐘京娘的事也說給了知聆。

知聆大為意外,然後反應卻有點跟當時在王府桌上那三人一般,笑笑地看著方墨白:“哥哥,她對你有意呢。”

方墨白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這是從何說起?我都不認得。”

知聆說道:“哥哥之前畢竟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她們怕是早就留心了,本以為永世不見,哥哥卻又重回來了,失而複得,是最叫人動意的。”

方墨白輕輕地歎了聲:“我現在並無心這些,誰知道反而……”

知聆想了片刻,說道:“這是好事呢,哥哥,你不如打聽一下雲芳郡主其人,如果脾性真的很好,哥哥也是時候該娶個媳婦,開枝散葉了,答應了王爺也是無妨。”

方墨白笑著搖搖頭,又道:“對了,先前我當值的時候,聽說北邊有緊急軍情,仿佛是青國人有了動靜,好些大臣都在禦書房議事。”

知聆心頭一震,方墨白又道:“朝臣裡,好像多半的人都主和。”

知聆便問:“哥哥覺得該如何?”

方墨白目光一利,低聲卻決然說道:“我的意思,自然是要戰,一讓再讓,隻會助長青國人狼子野心。”然後卻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知聆微微一笑,不去說這個,又問段逸如何。方墨白聽她問段逸,才又揮去心頭陰雲,說道:“逸兒極討人喜歡,我看他在彆院裡十分快活,是了,他可跟你說了?他養了一條小狗。”

知聆道:“那夜抱他去睡,他迷迷糊糊說了幾句,我還當是夢話……哥哥帶著他倒好,我隻怕他太頑皮了,會討人嫌。”

方墨白笑道:“我倒是怕他一聲不吭,這樣正好兒。”

兩人說罷了,各自叮囑了番,方墨白便同知聆分彆。

誰知道剛出宮,就見有兩個仆人打扮卻麵生的人等在午門邊上,見了方墨白的打扮是個禁軍,又生得俊朗,便過來行禮:“請問可是禦前行走的方大人?”

方墨白見不認得,便客氣道:“正是,兩位是?”

兩人一聽,陪著笑說道:“小人是相國大人府上,相國大人有要事,想請方大人過府一敘。”

方墨白怔住:這相國從來跟方家不對付,比如先前趙哲說要重審方家案子,相國一黨的曾竭力反對,這次又是如何?難道是鴻門宴?

那究竟去還是不去?

且不說方墨白出宮,知聆同他分開,就想回金陽殿,誰知正走著,便被承鶴派來的小太監攔住,說道:“恭使,皇上在禦書房等候。”

知聆聽了,心想正好打聽一下雲芳郡主的事,便前往。正好圍聚在禦書房的大臣們都散了,知聆入內,見趙哲正擰眉細看桌上的什麼,看了會兒,卻又合起來,用力扔在一邊。

知聆有些吃驚,她很少見趙哲會發脾氣,此刻承鶴咳嗽了聲,趙哲一抬頭,看到知聆,雙眉才緩緩展開,抬手向她一招。

知聆上前,便問:“皇上怎麼了?”

趙哲攬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就是些政事實在煩人,朕頭疼了半日了。”

知聆看他果真有些心浮氣躁的樣子,不像是以前,便說道:“我替皇上按按頭吧?”②思②兔②網②

趙哲有些意外,轉頭看看她:“好啊。”

知聆起身,走到趙哲身後,把手搓了搓,便替他揉太陽%e7%a9%b4,並眉心等處。

以前在現代,趙寧哲忙公事忙的天昏地暗,回到家裡,有時候也會叫頭暈頭疼,知聆便暗中留心,學了些按摩的手法,時常替他按一按,按過後,果真會輕快些。

沒想到此刻竟也能排上用場。

知聆輕輕替趙哲按著,一邊垂眸看他的臉,此刻比之先前不同,心情十分平靜,波瀾不起。

偌大的大殿內,隻聽到彼此細細地呼吸聲,靜謐而安穩。

大概是半刻鐘過後,趙哲輕聲道:“朕好了。”他長歎了聲,抬手握住知聆的手。

她身上那股淡淡地香氣一直縈繞鼻端,手勁不高不低,綿軟地按著他的額頭,從未有人這樣做過,因無人敢如此對待堂堂天子。

但是她不一樣。

她做的如此堂堂正正,順其自然,就像是曾有過許多次一樣。

趙哲靜靜地坐著,忽然間想到知聆曾說過的一句話,在他看來那是個玩笑話,又或者是她用來討好他的,那時候,她說……她夢見在另一世,他們兩個是夫妻。

或者,那是真的?

趙哲笑,心頭忽然變得非常柔軟,他閉著眼睛仔仔細細感覺一切,恍惚之中心極為滿足,但卻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閃念。

就好像,真的曾經在哪裡經過……

他心裡大為感激,卻也大為惶恐,就好像一切太好了,最終不留神就會失去。

因此趙哲探手,握住知聆的手,仍舊把她拉到身邊來,抱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e8%85%bf上。

知聆垂眸看他:“真的好了嗎?”被按過的頭,略微有些紅。

“嗯。”趙哲答應了聲,用力抱住她,把頭壓在她的%e8%83%b8口上,“純明,讓朕抱一會兒。”

知聆不言語,任憑他抱著,他把頭靠在她柔軟的%e8%83%b8`前,感覺那一處令人神魂顛倒的馨香,情願就這樣一生一世地就埋首其中。

隔了會兒,趙哲才抬起頭來,說道:“北邊有事發生了。”

知聆道:“皇上想如何解決?”

趙哲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好些人都主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