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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315 字 3個月前

鬨得轟動的一件事你自是不知道了,永安王爺想給鐘京娘去了官奴身份,迎進府中為側妃……”

纓兒大驚失色:“什麼?堂堂王爺,竟要弄一個妓~女為妃?”

胭脂冷笑:“所以說你彆忙著瞧不起她,你我但凡說起王爺來,一臉豔羨敬畏,但是那鐘京娘,卻偏偏不買王爺的賬,人家不願意進王府當妃子,對了,我還記得曾聽人傳聞她說的一句話來著,是咱……”說到這裡,胭脂的臉色略又一變,暗中看了知聆一眼,見她仍未留神此處,才鬆口氣,隻笑:“看我這記性,全忘了。”。

纓兒卻沒留心,呆怔聽完,便自抱頭叫道:“天神菩薩,什麼世道!我竟連個妓~女都不如!”

胭脂笑道:“什麼如不如的,不過都是命,彆在這兒瞎叫喚了,趕緊跟我進去伺候主子罷!”

☆、第 43 章

胭脂跟纓兒進來裡間,胭脂便問:“主子,中午頭的菜要不要再加幾個?”因為不知道逸兒要來,故而隻按照知聆素日的吃食習慣準備,她身子虛食量小,最近雖然改善,卻也不能立刻就恢複健康飲食,因此不過三菜一湯,稍顯單薄。

知聆想了想,便問逸兒:“平日有什麼特彆喜歡吃的嗎?”

逸兒搖頭:“娘愛吃的,我統統也愛吃。”

知聆忍不住打心裡笑出來,把個好孩子抱在懷中:“那仍舊就這些菜吧。”

娘兒兩個挨在一塊兒,知聆不時地便夾菜給段逸吃,瞧著這孩子太瘦小伶仃,恨不得一下讓他長起來,段逸來者不拒,凡是知聆遞過來的菜,均都乖乖張開嘴吃,到最後知聆卻不敢再夾菜給他,總覺得這孩子不會有叫停的時候,生怕撐壞了他。

然而當娘的心,卻又怕他真個吃不飽,知聆停了筷子,就問他:“逸兒,還想吃什麼?”忍不住探手摸摸他的小肚子,隔著衣裳,覺得肚子鼓鼓地,又吃了一驚。

果真段逸說:“娘,我飽啦。”

知聆問:“會不會吃撐了?飽了也不說一聲?”她的聲音極溫柔,並不是個責問的口%e5%90%bb。

段逸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長長地睫毛遮著眼睛:“娘給我的,我自然要吃了,我也愛吃,娘%e4%ba%b2自喂我吃……以前不能夠,以後……”

知聆心頭一顫,知道段逸是在擔心:這樣相處的珍貴時光,對他來說,自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以後不會有,索性就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隻因是知聆喂他的,雖然是小孩心性,卻更叫人動容。

知聆假作若無其事,然而不管是什麼,吃進嘴裡卻都毫無滋味,硬撐著又吃了幾口,覺得夠了,就讓胭脂跟纓兒把東西撤了。

飯後漱了口,胭脂把照顧段逸的新奶母喚了進來,給知聆過目,知聆打量她,見是個二三十歲的女人,樣子和善,倒是順眼。

女人行了禮,知聆便問:“逸兒跟著你,可還聽話?”

女人道:“回奶奶,小少爺是極聽話懂事的。”

知聆溫聲說道:“你是大爺%e4%ba%b2自選的,我看你也頗好,逸兒年紀小,現不能跟著我,已經是極可憐的,就要你多費心照顧他了。”

女人好脾性地一笑,忙道:“奶奶說哪裡的話,能照料小少爺,是我的福分。我母%e4%ba%b2原本是大爺的奶母,我們一家子都受了大爺的恩惠,自然是要竭儘全力伺候主子的。”

知聆聽她說是受了段重言的恩惠,而不說是段家,便知道她是個明白人。若是說段家,那麼太太那邊,練素愛那邊……是不甚待見段逸的,也難見她的忠心,這人雖看著忠厚老實,卻也是個有見識的,怪道段重言選她。

等奶母去了,知聆又問段逸:“她對你可好?”

逸兒靠著她:“她對我是極好的,比先前的兩個人都好,但是不管怎麼,還是娘最好了。”

知聆笑著摸摸他的臉:“對了,上回你爹去找你,沒有跟你說什麼?”

逸兒又垂了眼,隔了會兒才說:“娘是說爹找去書房那次嗎?並沒有就說什麼其他。”

知聆聽他的聲音隱隱地有些冷冷淡淡地,就試探著問:“逸兒,你……不喜歡你爹嗎?”

段逸沉默不語,知聆低頭,喚他一聲,他才又抬起頭來:“我……”

知聆望著他的眼睛,逸兒細細地眉毛皺了皺,便撲在知聆懷中:“他對娘不好,也不怎麼理我……”

知聆抱著他,悵然若失,不由自主輕輕拍拍逸兒的背:“逸兒怎麼知道他對娘不好?”

逸兒垂頭:“都這麼說,有一次……我聽有個丫鬟說,娘這樣兒,是給爹害得……”

知聆的心抽了抽:“什麼?”

逸兒到底還小,模模糊糊說:“隻聽說,外公家遭難時候,爹不要娘了,現在娘才會被人欺負……”

知聆默然,抱緊了逸兒,她很難說得清楚其中是非,她雖然是方純明這個人,卻並沒有完整的屬於方純明的記憶,對所有的一切感情皆淡漠的很,除了對段逸。

她選擇留下,除了趙寧哲的原因,也隻有這個,她肯妥協,謀劃,打算,也都是為了段逸。

不能撇下這個小孩子,就算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也好,她隻想給他一個更好的出路,不至於半路夭折。

可喜的是,段逸對她十分依賴,但是對段重言則就不一樣,段逸似乎有些畏懼厭恨段重言。

然而在這府中,段重言卻是他們的立身之本,知聆想了會兒,便道:“逸兒,你該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的身不由己的,或許你爹,他也有他的為難之處。”

“有什麼為難之處?”

“朝廷上的事,我也不太懂,隻覺得朝局大概是瞬息萬變的,有時候以一人之能……或許無法力挽狂瀾……你懂嗎?就比如一場雨來了,人不能讓雨停下。”

段逸似懂非懂:“那可以避雨啊。”

知聆見他十分聰明,就笑,抱著他晃了晃,段逸見她笑的嘉許,就也跟著她亂蹭,娘兒兩個著實歡喜無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知聆就說:“我的意思是,讓你不可太針對你爹,你爹也聰明,若看出你不喜歡他,萬一他也不喜歡你怎麼辦?”這才是知聆最擔心的,先前說的那些朝局之類,並非為段重言開%e8%84%b1,卻是為了讓段逸想通,免得小孩子自己吃虧。

段逸也知道了知聆的意思,便說:“娘彆擔心,逸兒明白。”又竭力伸長手來抱她:“但是我心裡,仍舊隻對娘一個好。”

知聆啞然失笑,抱著他,低頭在他臉上亂%e4%ba%b2。

兩人在屋裡頭說了會兒話,見蔭涼了些,就領著逸兒出外玩耍,幸好昨日段重言帶知聆出來走了一趟,知聆姑且就做“識途老馬”,領著逸兒四處走著看,一大一小兩個,一個心神振奮,一個如願以償,連眼底的各色景致都越發生動鮮活起來,兩人在一塊兒走,也覺看什麼都是趣味,對著院中的一片石頭,一根草木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時而抱著大笑。

知聆隻覺得,自己半生的笑仿佛都在這個下午了,掩口而笑,放聲大笑,前仰後合地笑,笑得眼淚也沁出來……酣暢淋漓,如斯暢快。

從水閣到荷院,過藤架到枇杷園,從會客堂又到聽風樓,越過芍藥圃到鬆竹園,穿堂過廳,上山下山,從假山底到花叢下,從竹子裡到藤蘿架邊……逸兒有時候就在前頭跑,有時候就跑回來在知聆%e8%85%bf邊廝纏,兩人走累了便停在旁邊歇息,胭脂跟纓兒遠遠跟著,見他們停了,就送上來茶水,知聆捧了,先喝一口,覺得溫熱正好,才給逸兒喝。

如此走走停停,也把整個院子看了一遍,逸兒竟仍不覺得累,知聆卻有些累了,坐在假山石頭邊上掏出帕子擦汗:暗覺這身子還未全養起來,實在令人擔憂。

兩人回到屋裡頭,知聆見逸兒滿頭大汗,小臉也紅通通地,便叫丫鬟們備水,%e4%ba%b2自給他洗了澡,逸兒平日在府裡頭,雖是小小年紀,卻總陰沉冷漠,難見他活潑帶笑的時候,然而跟著知聆,從頭至尾像是換了個人,雙眼也始終是亮閃閃地,任憑知聆替自己洗了澡,擦乾身子,隻穿薄薄地一件小衫子就跑出來,不由分說又膩住了知聆,叫嚷:“娘,我太開心。”

是夜,知聆便摟著逸兒睡,因白日玩得太快活,雙雙都累得緊了,故而睡得早,也睡得沉,因此等段重言回來的時候,兩個竟都未醒覺。

段重言特特放輕了手腳,讓胭脂跟纓兒也無須聲張,胭脂見他仍是離開時候那身衣裳,便知道他是外頭事忙,故而才回來晚了,恐怕也沒吃什麼東西,於是悄聲問道:“爺吃了晚飯不曾?”

段重言猶豫了會兒,看一眼床上恬然睡著的兩人,想去湊一會兒的欲望竟蓋過了肚餓的感覺,胭脂見他不語,就知道意思,低聲又道:“奶奶晚上吃過後,覺得胭脂鵝脯跟蓮子燕窩粥極好的,怕爺沒吃晚飯,廚下還備著,不如去讓切幾片,就著飯吃一碗?”段重言見簡單利落,加之的確餓了,便答應,胭脂忙抽身去了,纓兒就來伺候他換衣裳。

段重言隻著雪白的裡衣,也不先穿衣裳,片刻飯來了,就在外頭窗口邊吃了。又去匆匆地沐浴了,整理過了頭發,才又換了一套新的裡衣,重進了臥房。

胭脂把衣裳給他搭了,纓兒捧著燈罩,伺候他上了床,便轉出外頭。段重言臥在外側,見裡頭知聆把逸兒摟在懷裡,小家夥散著頭發,臉貼在她%e8%83%b8`前,睡得十分甜美,小手臂探出搭在知聆腰間,另一手捏著她的一縷發絲,衣襟斜開,露出半邊嫩呼呼的肩膀。

段重言見狀,倒是有些羨慕這小家夥,他看了會兒,便往裡湊了湊,張手輕輕地抱住知聆,知聆若有所覺,便喃喃了聲,段重言豎起耳朵聽了會兒,沒聽出什麼來,卻也鬆了口氣,長%e8%85%bf往前湊了湊,低頭在她臉頰邊%e4%ba%b2了口,望著一大一小兩個安睡容顏,隻覺得此生何求,安安穩穩地也閉眼入夢。

段重言也是監察院的紅人,這幾日更加事忙,他有心在彆院裡多呆些時候,卻不可得。隻一個“人在朝中,人不由己”。

如此,段逸在彆院住了兩日,第三天上,段興瑋卻急急地跑來,有些為難地說要帶段逸回去。

知聆才寬心美意地過了兩天,這會兒要把孩子送回去,簡直是要挖她的心。奈何她也知道,若非不得已,段興瑋也是不會這樣急跑來的,知聆便問:“出了什麼事不曾?”

段興瑋也不瞞著她,道:“頭前哥哥讓我想法兒帶逸兒回來,好歹過了老太太那關再說,因此我就起了個謊,說永安王爺的王妃想看逸兒,於是才帶了出來,誰知道昨兒晚上不知是誰多嘴,說逸兒不在王府,太太一聽就急了,知道是我搗鬼才壓著,沒敢叫老太太知道,故而我想先帶他回去露個麵,改日依舊找個由頭帶出來……”

知聆鎮定地聽著,這才知道帶逸兒出來是段興瑋從中行事,不過想來也是,段重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