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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80 字 3個月前

知聆感覺,他叫一聲,自己就會顫唞一下,她看著他焦急的神情,本能地應了聲:“段總……”飄飄忽忽地似乎想回去,她懸浮著,掙紮著,目光轉動,看見了掉在腳邊的自己的手機,上麵的名字顯示:寧哲。

眼前黯然,無數的人聲緩緩地如退潮一樣降低,退下,包括段深竹的呼喚,知聆看著手機屏幕,聽到那邊趙寧哲的聲音逐漸急促:“老婆?知聆?你怎麼了?什麼聲音這麼吵……你在哪?”知聆呆呆地聽著那個聲音,同時感覺身子輕如鴻羽,她閉了閉眼睛,天旋地轉。

知聆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裹進什麼密不透風的包裹裡,悶得喘不過氣來,%e8%83%b8口跟腦袋要炸開似的,嗡嗡作響,她想掙紮,然而手腳似乎不聽使喚,且又找不到出來的途徑。

無數的聲音潮水般退去,無數的聲音又漸漸地湧起,有人在哭,有人在叫,似乎還有人掐著自己的肩膀在搖。

知聆又悶又痛,正無可奈何,聽到耳畔有人怒喝:“方純明!”

就好像是撕破了什麼東西,知聆竭力睜開眼睛,對上段重言發紅的雙眸,當看到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眸中的痛色才有一部分轉化為驚喜。

然而很快,知聆的注意力就不再在段重言身上,她轉頭,看到床邊上趴著一個小小的人影,小臉上帶著淚,同樣眼紅紅地,見知聆轉過頭來,就喚:“娘……”嘴巴一撇,落下幾串淚珠。

在此後,知聆才明白當日發生了什麼,段重言依約帶了段逸來見她,兩人相見之時,尚好端端地,然而娘兒兩個說了幾句話後,“方純明”忽地吐了口血,竟暈了過去。

段逸嚇得大叫,外間胭脂跟纓兒進來一看,見人已經直直地躺在床上,探鼻息若有似無!也不知死活!兩人也都嚇得麵無人色,胭脂強自鎮定,忍著淚推纓兒快去找段重言來,纓兒哭著跑出門去,幸好段重言並未走遠,聽了消息後一邊派人去請太醫,一邊火速趕了回來。

胭脂避著段重言,問段逸究竟發生什麼事,小孩兒卻咬著%e5%94%87一聲不吭,隻是掉淚,胭脂不敢張揚,當著段重言的麵也沒敢提及什麼。

幸好人還是醒了過來。

知聆被段重言摟在懷中,感覺這力道似曾相識,她盯著他的臉,瞬間像是看到了奮不顧身救自己的段深竹。

“你、你……”他急怒交加,眼睛紅紅地,不知是因傷心,還是焦急,最後卻化作柔軟的一聲,“覺得如何?”

知聆看了他一會兒,雖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卻也知道是“方純明”身子不好出了事,而且此刻她還覺得心裡頭酸酸地,隱隱作痛,這一場,竟跟她昨日給段重言的那段說辭不謀而合了。

“我沒事……”她強忍著不適,起身,頭也還疼著,伸手揉揉,就在這一刻,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這一遭的穿越,仿佛跟之前的不同。

“娘……”小逸兒不敢高聲,更不敢大哭,隻守在床邊,眼巴巴地看她。

知聆扭頭,仔細打量這小家夥。

——小逸兒生得很漂亮,雖然年紀還小,卻已是個出色的小男孩,眉目極為俊秀,知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上他的小臉蛋。

小孩兒的臉,摸起來格外的柔軟嬌嫩,知聆手指一碰,又害怕似地縮了縮,最後還是輕輕撫上去。

因落淚,小逸兒的臉有些溼潤,小孩兒任憑知聆摸著自己的臉頰,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知聆同樣也是難轉開目光,段重言並未將她放開,此刻看看她,又看看小逸兒,見知聆並沒有其他異常,才稍微鬆了口氣,又轉頭看胭脂,低聲喝道:“太醫怎麼還沒來?”

胭脂忙拉住纓兒退後,出外去探望。段重言抱著知聆,看著她戀戀不舍望著小逸兒的表情,心中又是欣慰又略覺酸楚,張了張口,沒來由冒出一句:“你……真要嚇死我嗎。”

知聆怔了怔,總算聽到這一句,便轉頭看他:“我……我沒有……”

段重言咬了咬牙,眼睛的紅更重了些:“那你方才卻又是怎樣?你可知道,我看你那個模樣,我的魂兒都……”到底是男人,便並未說下去,隻是轉開了頭。

知聆因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可是見他倒是真的為“自己”擔心著,這卻也是好事,就道:“對不住,害你又虛驚一場……大概,大概是我剛見了逸兒,有些太喜歡了所以……”說到這裡,腦中忽地響起一個極微弱的聲音:“不……”

知聆猛地停下,心不安地跳了兩下,這會兒,就見到床邊的小逸兒低下頭去。

段重言聽了這句,卻有些寬心:“你……唉!早知道,我就不帶他來了,何苦如此!弄得人仰馬翻。”

“不要!”知聆忙捉住他的手,“你知道這是我特意跟你求的,彆說這氣話了。”

小逸兒聽段重言這麼說,也受驚似的瞪大眼睛看兩人,但是卻不敢插嘴,眼角卻慢慢地流出淚來。

說了會兒,外頭報太醫到了,裡頭也沒什麼回避的人,隻把簾子放下,段重言%e4%ba%b2站在旁邊,身邊兒站著小逸兒,小孩兒本想靠在床邊守著知聆,怕他不喜隻好退後,抬頭看他,小手動了動,卻也不敢就揪住他的衣袖,隻好垂頭噙淚乖乖站著。

太醫搭著帕子診了診脈,片刻起身:“夫人這症,是急怒攻心,悲痛過度,導致神思不屬,才暈了過去……讓老朽開幾副補身定神的藥,細細調養,隻要放寬心思,不再有什麼大喜大悲的事來擾了心神,假以時日自會無礙。”

段重言見他說的有幾分靠譜,便道了有勞,揮手讓人來帶了出去,開方子抓藥。

太醫去後,段重言回頭,卻見小逸兒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床邊上,而知聆也探了手出來,緊緊地握著他的小手不放,段重言看了這一幕,就歎了口氣。

知聆才好了些,他本不欲做些令她不快的事,可是小逸兒……對段重言而言,就是因為帶了他來,才害得知聆如此,因此他暗中就有些不喜,皺了皺眉,終於說道:“時候不早,我也該帶他回去了,太太那邊我會去說,免得給他們知道了,又要為難你。”

知聆一聽要帶小逸兒走,百般不舍,兩人才見了麵而已!正要求段重言兩句,那床邊的小孩兒卻忽然雙腳落地,站穩身子,衝著段重言規規矩矩地說:“爹爹,我即刻就跟著爹走,請爹答應,讓逸兒再跟娘說兩句話。”

段重言見狀,隻好答應,卻不願出門。小逸兒見他應允,才又轉過身,他人小%e8%85%bf短,就竭力趴在床邊上,試圖爬上床似的,知聆正驚詫他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多禮節,對段重言說的那句,真真“老成”!一見小逸兒竭力要爬上來,她便半起身子,抱住他肋下,試圖將他抱上來。

小逸兒又驚又喜,急忙張手抱住知聆脖子,因此竟撲了個滿懷。

段重言在旁邊聽見動靜,回頭一看,又覺不喜,生怕小逸兒壓著知聆,然而見他兩人%e4%ba%b2%e4%ba%b2熱熱的模樣,那話到嘴邊,卻又咽下了。

知聆把小孩兒抱了個滿懷,感覺他溫熱的身子就在懷中,真真實實,絕非夢幻,一時喜極而泣。

正在此刻,卻見小逸兒蹭了蹭自己,小孩兒竭力仰頭,貼在知聆耳畔,低聲很快地說道:“娘!娘!你彆擔心逸兒,先前我說的都不是真的……你彆往心裡去……我、我過得很好,他們對我也都很好……隻要娘好好地,以後我得了空,再來見你,我什麼也不求,隻要娘好好地。”

知聆聽著這兩句,身子陡然巨震,刹那間,眼前就浮現出栩栩如生的一幕:小逸兒跑到方純明的身邊,用力將她抱住,方純明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強自鎮定,牽著他的手進了室內,她問他向來可好,小逸兒就落淚,牽著她的袖子,說不肯離開,方純明雖生性淡漠高傲,卻並非傻子,當即窺得端倪,忙問他可有不妥……

然後……怪不得“方純明”會嘔血。

知聆低頭看著趴在自己%e8%83%b8`前的小孩兒,滿臉震驚:“他們、他們……”

小逸兒看著她,眼中雖含著淚,卻生生向她一笑,討好又膽怯似的問:“娘,你、你喜歡逸兒是不是?”

知聆望著他,不知不覺眼睛已經一片朦朧,忍著喉頭哽咽:“當然了,娘最喜歡你。”

小逸兒抱著她的脖子,把臉貼過來,在知聆的臉上輕輕地蹭了兩下,聲音雖低,卻忍不住歡喜:“娘喜歡我!是真的!我就知道他們都在瞎說,娘喜歡我,娘分明是喜歡我的……”他嘟起嘴,在知聆臉頰上%e4%ba%b2了口,輕聲說道:“我也最喜歡娘了。”

?思?兔?在?線?閱?讀?

☆、第 25 章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多,接觸的信息太雜,且令人震驚,知聆幾乎不知如何去應對這紛至遝來的一切……一直等段重言帶著小逸兒離開,才喘了口氣,逼自己鎮定。

第一件事是:在現代的時候,聶文鴛說趙寧哲有外遇,她要打電話,結果遇上車禍,幸好段深竹救援及時。

但是不知道段深竹傷的怎樣,至於現代的“自己”,知聆暫時不願多想。

第二個:她這一次的穿越,比之前不同,很艱難,很怪異……而且在她來到之前,“方純明”受了極大刺激,甚至嘔血昏迷……

至於第三件事,就是小逸兒。小逸兒過的不好,這點她早就有些疑心的,故而上回來的時候特意演那處戲,讓段重言許諾要護著他。但是這一次,知聆發現,小逸兒或許,不僅僅是過得不好那麼簡單了,而且這個“不好”有多種意思。

首先,寧哲竟會外遇,知聆起初震驚,此刻想想,其實先前是種種有跡可循的,夜不歸宿,她從不過問,大概也是成全了他……事後那一段時間,他經常買珠寶相贈,或許,是為了彌補他心中所覺對她的虧欠。

一念至此,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上,——並無那顆粉紅大鑽,自然了,帶不來的。

她穿梭來去唯一能帶著的,是身上的傷,跟心裡的驚。

若能再相見,該以何種麵目去麵對他?

知聆覺得不該去想寧哲,正覺心裡空茫,胭脂上前,道:“主子你覺得好些了麼?太醫開了藥,纓兒等外頭小廝取藥進來,就立刻熬上。”

知聆點點頭:“勞煩。”

胭脂忙道:“主子萬彆這麼說,是我們應當的,主子若真念著我們,就把身子養好了,如今日的情形,可是萬萬都不能再重來了,不然的話,我跟纓兒都也活不出來了。”說著說著,竟落了淚。

知聆看她,幾分了然:“是不是……爺難為你們了?”

胭脂掏出帕子拭淚:“主子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爺打死我們也是有的……主子瞧在我跟纓兒都是儘心儘力服侍的份兒上……也看在逸哥兒今日哭得那樣的份上……萬要好好地……彆再……”

知聆等她說完,才道:“你放心,今日我是一時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