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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75 字 3個月前

自傲的性情,大家女忽然間變成彆人的妾室,她自然心中鬱結不平,而且從段重言對她的種種也可知道,方純明始終是不快樂的,即使是生了一個兒子,都要推給彆人去養。

更不用說她一直都在看大夫吃藥了。

想到這些,心裡又虛又涼。

知聆並不是科學家,自然說不出具體的子午卯酉來,但是這種猜測,卻也差不多接近真相了。方純明身子日虛,才會“接納”她的“穿越”,至於她方知聆到底是不是方純明的來生,暫且不詳,但從諸多巧合、熟人,以及方純明受傷知聆也同樣會傷到這些看來,似乎兩人互為前生今世是跑不掉的。

所以那一晚上,知聆才問趙寧哲:倘若她一睡不醒,他會如何。

知聆是有憂慮的,如果這一世的方純明支撐不住,究竟會是何種了局?現代的她也會死去?還是說,她就完全歸容於方純明的這具軀體裡?

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並沒有逸兒的存在,知聆不至於想這麼多,但是當看過那雙含淚的眼睛之後,她無法忘懷,不管屬於“她”的結局如何,她先得把那孩子安置妥當。

所以在在發現自己回到古代的時候,知聆並不耽擱時間,寧肯得罪彩鴛,也要把段重言請來,然後,演這一出戲,不管以後劇情如何,她得先把心頭所想速戰速決。

知聆靠在段重言懷中,無聲落淚:“對不住,是不是又惹你不快了?”

段重言見她傷心之餘居然還想到自己,幾分欣慰:“不要胡說,你很好……我也是。”他停了停,說道,“當初已經答應把逸兒給‘她’養著了,老太太那邊都請示過了,倉促間不能再要回來給你,這樣,我稍後再來,帶逸兒來看看你,讓你娘兒兩個好好地說說話,可使得?但有一宗,你不許再給我落淚,更不許提那些長久不長久,記住了?”

知聆見他居然想到把孩子要回來,雖然是不可能的,心裡也有些寬慰,自己賣力演了這一出,還是有些收獲的,聽到段重言許了要帶逸兒來看自己,便忙點頭:“我聽你的,可你也有一句,要答應我。”

“什麼?”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住口!”

“你聽我……我並不是咒自己,畢竟人皆有生老病死,我自己是不想的,我隻是想讓你應承我,倘若有這一日,你……幫我好好地看顧逸兒,不要不理他,不要不管他,要報他無憂無慮好好長大。”雖隻是一麵,卻隱隱懂得,那孩子過得不快樂。

段重言沉默,過了會兒後歎道:“你素來不跟我說心裡話,好不容易說了這麼些,又處處刺人的心,罷了,我應你就是了,逸兒畢竟也是我的孩子。”

知聆仰頭看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段重言不由地笑,看著她眼紅帶淚的模樣,抬手捏捏她的鼻子,眼中儘是寵溺,忽然問,“那麼,你可怎麼謝我?”

知聆心頭一跳,對上他含笑的眸子,正想再說幾句好聽的,段重言卻又歎道:“放心吧,人道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又怎會不知道你的性子?等閒哪裡會是那種向人討好承歡的?這一次,恐怕也是因為你想極了逸兒,才肯對我假以顏色吧?”

他的語氣,竟帶幾分自嘲。

知聆嚇了一跳:她正以為自己演技尚可,可以瞞天過海順利達成目的。卻沒有想到段重言竟是了然的。

要知道,段重言對“方純明”極為傾心,又熟知她的性情,雖然一時被她所迷,但細想,又怎會想不到其中端倪?何況他不是個單純的人,又也算是在女人堆裡廝混過的,而且知聆到底不是演技派,尤其是這種討好獻媚的戲碼,雖然逼著自己去演,卻到底……

另外她最後的重頭是在逸兒身上,段重言前後一想,心中自明。

知聆一嚇,如雷驚了的孩子,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段重言,生怕他一怒之下反悔。

段重言瞧著她驚呆了的模樣,反而一笑:“好了,彆怕,我答應你的,絕不反悔,唉,我大概是受你冷落受慣了,你對我好一些,我就覺得心裡頭歡喜,縱然是虛情假意,我也認了……”說到這裡,聲音裡帶了幾分唏噓。

知聆聽了這話,一則心安,一則竟略覺愧疚:“對……對不起……”

段重言哈哈一笑,將她摟入懷中,用力在她嘴上%e4%ba%b2了一口:“這會兒你卻不是裝的,我心裡也是真歡喜……你要真覺得對我不起,就先把身子養好起來,以後……日子長著呢。”

知聆的臉飛快紅了起來,忍不住咬了咬%e5%94%87:她自覺有幾分了解現代的段深竹,卻沒想到,這一世的段重言,卻不是現代那個青澀的小白兔,他也算是個花叢中的人物,自不好糊弄,幸好他不曾翻臉。

正說到這裡,就見門口上簾子搭起,胭脂低著頭進來,垂著眼皮道:“爺,姨娘,外頭宋姨娘房中的丫鬟過來,說姨娘身子不適,請爺過去看看。”

知聆一聽,愕然之餘忍不住一笑:原來這一招不是她的首創。

段重言看一眼她,自然知道她笑的用意。知聆急忙斂了笑,做嚴肅狀道:“爺快去看看吧。”

段重言哼了聲:“不去看,在你這裡耽擱這麼久,出府還有事呢。”就叫胭脂去回,說他立刻要出府了。

知聆問道:“真的要出府?”

段重言點頭:“近來山東地麵有些不太平,聖上有意選一員能吏前去,近來都在議論此事,我自也要去議事……你寬心,我得空就帶逸兒來。”

知聆鬆了口氣:“嗯。”

段重言將她一抱,半真半假地要挾:“乖乖養著,你若再瘦弱下去,就彆想我帶他來了,免得小家夥見他娘麵黃肌瘦,還以為我刻薄了你。”

知聆一時當了真,吃驚地看他,段重言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哈哈一笑,轉身出外,十分快活。

段重言去後,纓兒憤憤:“那狐狸可真是的,爺才剛來,就巴巴地叫人來請,肚子大了不起嗎?我們逸哥兒都滿地走了!”她知道了知聆並不忌諱逸哥兒,故而也敢放聲。

胭脂忍著笑:“先前可不知道是誰,去了彩鴛房裡把人給‘搶’了來的……”

纓兒捂住嘴,卻又理直氣壯說道:“這不一樣,爺是喜歡來我們屋裡的,可不像是其他閒三五六的貨色!”說到這裡,忽然一聲不吭地跳出去,不知去了哪裡。

胭脂吃驚地張望了一陣,對知聆道:“姨娘你看,纓兒這丫頭瘋了,跟攆%e9%b8%a1貓狗子一樣就跑出去,也不知去哪?”

知聆隻是靜靜坐著,垂著眼皮,竭力回想腦中關於方純明的記憶,偶有所得,卻隻是隻光片影。

胭脂見她不吭聲,就也很有眼色地不說話了,誰知一會兒的功夫,纓兒又跑回來,滿臉喜色,對胭脂得意洋洋地說:“我特特去看了,爺果真並沒有去那狐狸的屋裡,真個兒是往府外去了,哈哈!我說什麼來著!”

胭脂忍不住也心喜,然而她穩重些,就說:“備不住爺真有要事,沒空兒去呢?”

纓兒冷笑:“胭脂姐姐,素來你說話是有理的,這回你卻怎麼看不清了?若是在我們這屋裡,爺呆上一二個時辰也未見得有事,到了彆人那,沒事也有了事……可不是我誇口,滿府裡爺最上心的就是我們主子了。”

胭脂掩口:“你也太猖狂了些,留神風大吹掉了你的牙!”

“怎麼著?風再大我也是能說的……彆說那些閒三五六,當初爺可是先跟我們主子有了婚約的,那時候還不知道大奶奶是……”

纓兒舞著%e8%88%8c頭說溜了嘴,胭脂見狀,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纓兒醒悟過來,心虛地低了頭。

知聆靠在床邊上,聽到纓兒說了這句,腦中忽地便閃過一幕場景:

一名脊背挺直的中年人背對著自己,對在桌子後麵手持著一卷書的方純明說:“有件事為父要告訴你,我兒,你無須驚訝,更無須惶恐,隻須聽著:段家剛派了人來,說是要取消同咱們家的婚約。”

少女手中的書跌落桌上:“什麼,爹,這是為……什麼?”

方父往前踱了幾步,沉聲:“朝局有變,聖意難測,為父可能……段家的人不想受牽連,趨利避凶,也是人之常情。”他看著少女的臉色,頹然又道,“但這並不是重言的主意,事實上他並不打算取消婚約,一早他就來找過我表明心意,然而他畢竟不是段家主事的人……可惜了你們這樁好姻緣,我兒,是為父連累了你。”

方純明白著臉,目光轉動,瞧見那半掩的書頁上模糊字跡: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萬點……雙眸一閉,無言落下兩行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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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知聆醒來,入眼的是隔著車窗玻璃外頭的景色,車窗外夕照淡淡,微紅的光照的滿目如夢似幻,樹影婆娑,遙遠處偶爾傳來走車鳴笛的聲響。

“你終於醒了,”耳旁傳來如釋重負的聲音,知聆驚地回頭,才看到旁邊座上坐著的是段深竹,對上他那張臉的刹那,知聆又生出一種錯覺來,而他明亮地笑,“你若再睡下去,我可要驅車去醫院啦。”

知聆愣了會兒,才勉強笑笑:“段總……抱歉,是不是耽誤你的事了?”

段深竹搖頭:“沒有,你也知道……其實公司裡也用不到我什麼。”

知聆啞然,而後悶悶地說:“段總,我以前說的話不過是……你不用總是揪著不放吧?”

段深竹哈哈笑了兩聲,知聆歎了口氣,又看外頭:“這是哪裡?我該回家啦。”

段深竹道:“我送你。”

“這怎麼好意思?”

“一會兒就到了,順路而已。”段深竹不由分說地發動了車子。

“你好像在做夢。”車子走了會兒,段深竹忽然說。

知聆扭頭看他,段深竹極快看她一眼,又重看向前頭:“我的意思是,你睡著的時候……像是在做什麼夢……”

知聆不動聲色地問:“段總怎麼看出來的?”

段深竹想了會兒:“你的樣子……我是說你的表情,有時候好像會變,怎麼,真的做夢了?”他忽然想到,如果供認說知聆的表情在變,等同承認了自己一直在打量她。

知聆笑了笑,並沒有追問下去,想了想:“是啊,有一個夢,做了好多天了……或者還會繼續做下去。”她不知道這個夢的終點在哪裡。

段深竹自然是不太明白,卻也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我聽說人做夢,是因為有心事未了。”

知聆見他說話似有點意思,不由說:“那……段總可曾做過什麼夢?比如,很逼真的……就像是真實世界一樣的夢?”

段深竹眨了眨眼,然後搖頭:“好像沒有。”

知聆無聲一笑。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