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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23 字 3個月前

娘即刻過去一趟。”

胭脂意外,卻又有點為難:“這……”

她剛想說知聆身子不適,正想要拿捏措辭,那曹嬤嬤先冷笑了出來:“怎麼了?太太說要見,還要推三阻四的不成?這回又是什麼借口,可彆再說姨娘身子不好……這麼多年她一直也身子不好,可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胭脂見她一張口就堵住了她們的退路,不由苦笑。

兩下裡對峙,曹嬤嬤又看知聆:“姨娘還有什麼話說嗎?可彆讓太太等急了。”

知聆看著她冷漠的眼神,將手自纓兒的臂彎裡抽出來,緩緩說:“既然是太太要見了,豈有不見的道理。”居然邁步下了台階。

纓兒跟胭脂雙雙怔住,胭脂反應過來:“我伺候姨娘去。”

曹嬤嬤聞言就看她:“又不是太太小姐,你倒是上心的很,看樣子這院兒裡果真是太清閒了,沒活兒給你們乾嗎。”

胭脂被她連連搶白,礙於她是太太身邊的人,又不敢回嘴,隻好啞忍,她雖然伶俐,會見風使舵,可到底是個少女,那臉頓時紅了。

卻不妨知聆在旁邊淡淡地說:“這院內的確清閒,嬤嬤若是羨慕,不如跟太太說,也來這院裡清閒兩日,舒舒心也是好的。”

曹嬤嬤皺眉:“你說什麼?”

胭脂給纓兒都驚呆了,胭脂忙道:“嬤嬤!我們姨娘打趣兒呢,姨娘前兒傷了手,後來就發了燒……人才起來,身子又虛,剛才還差點兒暈倒了呢!您多擔待。”

曹嬤嬤目光陰冷地看了知聆兩眼,冷哼了聲,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胭脂跟纓兒焦慮又擔憂,知聆卻掃她們一眼,隻道:“我去了。”

也跟著往外走去,胭脂往前一步,卻被纓兒拉住:“姐姐彆去,這不是個好勢頭。”

胭脂站住腳,擰了擰手:“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太太要製姨娘……這可怎麼辦好?”

知聆跟著那嬤嬤出了門,沿著外頭的長廊一路往前,轉過了幾道廊下,碰巧遇見宋姨娘,也正扶著丫鬟的手在看花似的,乍然看到知聆,便對旁邊人笑:“好一處‘蘇三起解’!她也有今日,看得我心裡痛快。”

知聆隱隱聽見,卻並不言語,正要經過,卻聽宋姨娘又說:“幸好你有福,早早地離開了她身旁,不然的話……這會兒也是跟著受苦呢。”

知聆聽這話有異,便轉頭看過來,卻見在宋姨娘旁邊的一束花枝後麵,有個人影若隱若現,似低低地回答了一句什麼,隔得有些遠,那人又細聲細氣,因此竟聽不清說什麼。

那人分明是有心避開不讓知聆瞧見自己,誰知道宋姨娘也不是個笨的,見那人垂臉勉強地笑,偏又高聲:“彩鴛,你剛才說什麼?也覺得我說的對麼?”說著,%e5%94%87角一挑,目光掃過身邊的人,偏挑釁似地遙望知聆。

知聆本就疑惑那花樹後的是誰,聽了宋姨娘的話,果然驗證。卻偏不多看,隻漠然轉頭而已。

一直到知聆跟著曹嬤嬤離開,宋姨娘才低頭看彩鴛,冷笑道:“你倒是會做人,怕給她看到你得罪了她?如今她算是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你現在也是姨娘了,可不是她身邊兒的丫鬟,瞧你那畏畏縮縮的樣兒!”

彩鴛歎了口氣:“到底是伺候了一場,我……”

“少假惺惺的了,”宋姨娘複冷哼,“你也知道你是伺候了一場,你是從她屋裡爬到爺床上去的,她麵上雖不言不語一派清高,心裡未必不恨著你,偏偏爺又寵著她,倒不知道她身上哪一處勾了爺的魂……你啊,最好是燒香念佛讓太太治死她去,不然……指不定她哪天,就來壓製我們了!”

彩鴛笑得越發勉強:“姨娘不似這樣的人……何況,宋姨娘你也不必擔憂這些,你畢竟也有了爺的骨肉,算是終身有靠。”

宋姨娘聽了這句,忍不住得意笑了笑,抬手摸摸肚子:“我是有福,有了的日子好,不像是那個命淺福薄的……若不是她肚子裡那個命硬,衝撞了奶奶,咱們的大公子早就要滿地跑了。”

知聆給曹嬤嬤帶著,足足過了三重院落,才進了一間大屋,她的目光淡掃,觸目所見建築、陳設皆古樸雅致,妙不可言。

曹嬤嬤進了門,腳下一停,手抬起往下示意,知聆見是個讓她停下的手勢,就站住了,這會兒有幾個丫鬟經過,紛紛地歪頭偷看知聆。

曹嬤嬤到了午門口,從裡屋出來個丫鬟,看到知聆,神情略見高傲:“來了?快進來吧……太太等著呢。”

曹嬤嬤垂眉:“有勞。”不再說話。知聆見那丫鬟看著自己,就往前一步,跟著她進了門。

屋裡頭又是一重天,布置的有些素淨,沒什麼花俏的擺設跟布置,進門後直接往前,前頭有張長榻,右手便是兩張椅子,背後掛著一幅畫,桌子上供著個花瓶。

段夫人就坐在桌邊兒椅子上,一身淡灰色的錦衣,臉白身長,抿著嘴,雙眼肅然,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端莊的人物。在她下手椅上,還坐著一人,年紀跟知聆差不許多,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口,可用一個“花容月貌”形容,發鬢間戴著一支玉釵,手上套著兩個鐲子,渾身也沒什麼豪華裝扮,但卻自有一股溫婉高貴氣質。

帶知聆進來的那丫鬟便躬身:“太太,大奶奶,方姨娘到了。”

知聆聽了稟,就知道旁邊的那女子就是段重言的正房了,不由地抬頭多看一眼,卻見她正也望著自己,雙眸之中說不出是何情緒。

段夫人抬了眼,原本就是端肅的表情,望見知聆時候,眉宇之間更多了幾分冷意:“遲了這麼久,還以為請不到你來了,同樣派人去請你們奶奶,她倒是先來了,你反而托大怠慢。”

知聆垂眸不語,段夫人冷笑了聲,看向旁邊的大奶奶:“你看,她是不是越發傲慢了?見了我,竟不行禮,跟她說話,也不搭腔,果真還惦記著過去的那些榮華顯赫,反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不成?”

大奶奶練素愛道:“太太彆生氣,這大熱天的……方姨娘或許是一路趕來,身子有些吃不消,瞧她臉色有些不好,不如……”

段夫人皺眉掃了她一眼,又看向知聆,冷冷說:“在我麵前,沒有她坐的地方。素愛,你向來為人好,我瞧著歡喜,但你也實在太好了些,才縱容她一直至此!”

練素愛聞言,就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段夫人才又看向知聆:“我說你,你心裡該不受用了?在我麵前默聲不語的,是不是在心裡籌謀想著到我兒跟前去告狀?”

知聆這才開口:“太太說哪裡話,太太訓誡我兩句,原是應當的,我聽著就是了,怎麼會做那種無謂的傻事。”

段夫人一愣神,練素愛也重看向知聆。段夫人頓了頓,道:“你這是在我跟前說好聽的敷衍呢,還是拐著彎的跟我頂嘴?”

知聆道:“太太為尊,該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聲音平和,神態也一貫不變,倒叫人挑不出不妥當來。段夫人看了她一會兒,終於說道:“前日子宋姨娘來告,說你挾性使壞,我聽了十分生氣,本想讓人把你叫來,責問清楚,這也罷了,你且隻跟我說,前夜宮裡娘娘得喜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知聆道:“太太明示。”

段夫人略覺慍怒:“我聽說言兒不等客人儘散,就忙不迭地跑到你那裡去了?難道你竟不記得了?”

知聆聲音平和:“原來是這件事,當時我屋裡沒吃晚飯,丫鬟就去廚下看看,沒想到碰到了爺身邊的跟隨,正好爺吃酒有些醉意,想吃口飯壓壓,於是就說過我屋裡順便吃了就算了,並沒有其他的事。”

段夫人又是淡淡冷笑:“幸好是沒有其他的事,隻不過,為什麼我聽聞言兒氣衝衝地出來了?你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了?”

知聆無語:這位段夫人,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段重言忙不迭地去了她房裡,大概是想責怪她“狐媚纏人”,誰知道段重言沒留宿,反生氣走了,段夫人心頭卻又不平,想製她個“伺候不周”的罪名,這簡直是讓人進退兩難,左右都不得安生。

知聆不驚不急,慢慢就說:“太太容稟,原是我的錯,因失手推倒了一盞油燈,傷了手臂,爺見我毛手毛腳地,很是不喜歡,於是就走了。是我手腳笨拙,惹了爺不喜,請太太彆見怪。”說著,就略掀起衣袖,給段夫人看那傷。

段夫人一聽,挑了挑眉,那眉宇間的戾氣稍微退散了些,不由就念了聲:“阿彌陀佛,他若不喜,才是我的造化……”

這刻練素愛道:“我也聽聞方姨娘傷著了,沒想到傷的如此之重,可看過太醫了不曾?”

段夫人聞言卻又轉惱:“是了,前兒日子老太太那邊配藥,你屋裡是不是也得了?”

知聆聽她如此說,就知道二奶奶偷偷放水給她配藥的事情大概敗露了,雖不知是為何,但必然不是二奶奶傳出去的,知聆心知那位二奶奶厲害,也曾隱約有相助之意,若是給段夫人明白是二奶奶故意而為,恐怕會對二奶奶不利,以後二奶奶那邊,也再難出手接濟她。

若是在今日之前,知聆怕是沒有那個耐心性子在此應付段夫人,可是,今日她得知一事,正要探深淺,方才一路走來,想得清楚:她在這個時空,落得個似是而非的身份,本來她大可不當回事,然而此地受傷,現代就也會受傷,那以此再推,此地若送命,現代那個,是不是也會……

原本知聆在做夢之時,還覺得這或許是彆人的故事,或許是自個兒胡思亂想……然而這一日一日的事情重疊,卻讓她漸漸地確認,這或許,是另一個空間的自己,不曉得因是何種機緣,會讓她到達這個空間。

不然的話,又怎會有段重言,有聶文鴛?

他們都也罷了,她並不放在心上,但今日,卻出了一個她不得不放在心上的人物。

知聆心存謹慎,就道:“回太太,是爺看我身子弱,一直都調養不起來,所以才叫丫鬟他們跟二奶奶說的。”

段夫人道:“他倒是上心你,恨不得把……”欲言又止,道,“罷了,隻說是他提的,焉知不是你賴著求他的?哼。”

知聆隻垂著頭。段夫人喝了口茶,停了一會,又繼續說:“你聽好了,不論你先前出身多大,但現在已然不同,既然言兒心裡有你,你就規規矩矩地做你的姨娘,彆想著再欺壓誰,或者對誰冷言冷語地。”

知聆覺得這會兒自己該表個態,正琢磨著要答應,段夫人忽對練素愛道:“你看看她的模樣,怪道我不喜歡逸哥兒,那眉眼竟跟她是一樣的,得虧了逸哥兒從小不跟著她,不然的話我的鬨心事又多了一樁!你多上心,好好地教導逸哥兒,現在他還小,你對他好些,他自認了你當他的%e4%ba%b2娘,把那胎裡帶的壞脾性一並改了也是有的,隻是他若是有什麼不馴順的,不用縱容,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