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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66 字 3個月前

往後一退,身子差點歪倒,趕緊撐住身後牆壁才站住,而這一下也撞得聶文鴛腳下踉蹌往旁邊退了一步,細高跟差點兒崴了,她站住了,大怒:“你怎麼走路的?”

那禿頭的中年男子卻正是張經理,站穩雙腳後一看是聶文鴛,頓時捏了把汗,忙賠著笑:“聶小姐……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見到您。”

聶文鴛取下眼鏡,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居然冷笑了聲:“原來是你,張經理,我看你是眼睛長在額頭上,所以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

張經理聽她話裡有話,卻也明白幾分:“聶小姐說哪裡話,上回那事……總不能平白無故就把人開除,而且段總也說了……”

聶文鴛眯起眼睛,便看了周圍一眼,這會兒周遭沒有人,而曲穩先前見有戲可看,早就躲在了旁邊那一棵茂盛的盆栽後麵去了。

聶文鴛見沒有其他人,就說道:“張經理,讓你開除一個員工而已,又有什麼難的?你不聽我的就算了,居然還去問段總,你是誠心要跟我過不去?而且方知聆隻是個小小助理,你這樣大費周章地倒是讓我覺得奇怪了,總不會是因為張經理你跟方知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人關係……所以才肯為了她這麼出力吧?”

張經理一聽,原本還有幾分退讓的心思,這會兒卻也動了氣:“我說聶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小方從來做事認真,在我麵前就沒出過錯,是公司的優秀員工,我不明不白地乾啥要開除她?倒是聶小姐,我卻不知道你跟小方有什麼私人恩怨,但小方那脾氣向來不跟人結怨的,又怎麼至於鬨到要壞人飯碗的地步上?聶小姐你有事說事,可彆亂扯其他的!”

聶文鴛見他居然反口,本想再說,然而這會兒後麵來了幾個進電梯的人,聶文鴛便忍了這口氣,隻低聲說道:“姓張的,這話我放這兒了,你既然要保方知聆跟我對著乾,那咱們走著瞧。”說完後,把墨鏡一戴,進了電梯。

老張氣的兩眼發直,一直等電梯門合上才往地上吐了一口:“我□媽!神氣什麼!”

老張罵了幾句,才想起還有事,又氣又急地往外走了。

曲穩在盆栽後麵看了個稀罕,這會兒便才走了出來,心想:“不對,如果聶文鴛真的能把深竹從車裡拉出來……那也肯定是有目的的,這女人萬萬不是個善茬兒。”

聶文鴛在段深竹麵前素來是清純而溫柔無害的,戲演得很好,曲穩看了這幕,舉一反三,歎為觀止。

曲穩思忖的功夫,旁邊那幾個前台也瞧見了聶文鴛跟老張站著說話,本沒聽見兩人說什麼,見老張罵罵咧咧出去了,自然知道兩人生了口角。

其中一個就說:“聶小姐越來越威風了啊,這要在一年前,她哪裡敢跟張經理這樣。”另一個說道:“看張經理被氣得不輕,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兩個人就開始議論聶文鴛。忽然一個瞧見曲穩,認得他同段深竹熟悉,就急忙停了口,假裝忙彆的事情去。

曲穩慢慢地走過大堂,若無其事地跟人打著招呼。前台見他笑的尋常,還以為他什麼也不知道,才放了心。曲穩手插著褲兜緩緩出外,心裡想:“聽他們的意思,聶文鴛在針對一個叫方知聆的,這方知聆又是什麼人?兩人之間究竟是為什麼?好像有戲可看。”

聶文鴛在電梯裡暗暗地深呼吸了數次才把心情平靜下來,想到方知聆臨去前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心驚肉跳,想到張經理竟敢為了她跟自己對上,又覺得怒不可遏。她想來想去,卻確定了一件事,方知聆應該沒有把車禍的事告訴彆人,但是,她現在沒有說,能保證將來也一字不透?

這總是一顆定時炸彈,懸在她的頭頂。

電梯將要停下,聶文鴛掏出鏡子,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看妝容沒壞,頭發沒亂衣裳整齊,又試著對鏡子裡的人笑了笑,笑容嬌美如花。

電梯“叮”地一聲,聶文鴛合上鏡子,昂首邁步出外。

段深竹聽到秘書說聶小姐來了,起身迎接,聶文鴛已經進門來,秘書見狀,就退了出去,順便帶上門。

“這麼快就回來了,沒開快車吧?”段深竹低頭看著女友。

聶文鴛順勢就抱住了他的胳膊,將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段深竹身高一米八多,靠上去越發顯得小鳥依人:“人家聽了你要見我,當然飛也要飛回來。”

段深竹笑,兩人走到沙發邊上,聶文鴛望見桌上有一杯茶還沒端走,一怔便問:“你有客人嗎?”

段深竹掃了一眼:“哦,是曲穩來過,剛下去,怎麼,你們沒碰上嗎?”

聶文鴛的心騰地跳了一下,麵上卻若無其事:“曲經理啊,沒有……”

段深竹不以為意:“沒什麼,他那個人愛溜達,大概是不知道跑到哪一層樓上去了。”

聶文鴛也點了點頭,略微放心,才問:“那你叫人家回來乾什麼?”就用一雙可憐兮兮地眼睛仰望段深竹。

段深竹看著她,忍不住笑:“沒什麼,就是有件事要跟你商議……”手指在%e8%85%bf上一扣,想到曲穩臨走的話,便打了個頓兒,片刻猶豫。

聶文鴛心裡亂跳,卻期盼地問道:“什麼呀?”

段深竹想了想,就繞了開去:“對了,昨兒有人跟我說你要開除一個員工……是有什麼問題嗎?”

段深竹本不想提這件事,可是畢竟要有件事搪塞過去,何況他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聶文鴛無緣無故要辭退人,他自覺了解聶文鴛的性子,不認為她是個不知輕重胡亂插手公司事務的人,想著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聶文鴛的心在瞬間就停了跳動,果然來了,她所擔心的事情……大概是她的神情的確是太異樣了,段深竹竟留心到了:“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聶文鴛想到方才在電梯裡所擔憂的,想到方知聆,又想到老張……心思轉來轉去,終於把心一橫。

段深竹忽然發現女友的眼睛紅紅地,似乎有淚湧出來,段深竹大驚:“怎麼了?”

聶文鴛深吸了口氣,抬手擦淚:“你真的想知道嗎?”

段深竹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聶文鴛鎮定了一下,這幅模樣倒像是受了什麼打擊,段深竹說道:“彆急,我給你倒杯茶。”

聶文鴛卻一把拉住他:“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再提的,一輩子也不要再回想起來,因為實在、太可怕了,可是……既然你問起來,那麼……”

段深竹見她說的異常鄭重,心中不由一緊,就坐在她的身邊,反而鎮定下來:“你慢慢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聶文鴛鼓足勇氣說:“就是、就是你那場車禍……”

☆、第 7 章

不知不覺天色微黑。

知聆坐在陽台上,晚風吹拂,風裡頭帶著夏夜的溫暖氣息。

眼前綠蔭扶疏,偶爾還有鳥鳴的聲響,遠處似乎有人在交談,間或有車駛過,尾燈亮著一抹紅光。

路燈亮起來,閃閃爍爍,如同朵朵金花。

知聆抬頭,望見夜空,明明滅滅有幾顆星星浮了出來。

中午頭出了茶座之後,百無聊賴地去了商場逛了會兒,卻越走越覺疲倦,整個人就如行屍走肉一般,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隻是,不知不覺地走到童裝部的時候,望著滿眼的嬰兒用品,忽然之間就有種痛苦的要發瘋的感覺。

她仿佛能看見,懷孕時候的自己,喜滋滋地站在這裡,挑選著一件又一件地嬰兒用品,像是所有的美滿跟希望都滿滿地承載在上麵。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切都化為烏有,卻隻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痕。

而今天,這道傷痕又被翻了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聆踉踉蹌蹌地跑出商場,站在大太陽底下,就像是整個人也被攤開,所有的傷都呈現在太陽底下,被炙熱的陽光烤著。

眼睛有些異樣,知聆仰頭看天,讓自己安靜。

在那件事後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在家裡休了小半年的假,最主要得不是休養身體,而是心靈。

其實還是有用的。

知聆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痛苦的過往。

她抬手,又看到掌上那一點傷,傷的不重,傷口也已經要愈合了,很快就會看不出,原來這裡曾經傷過。

然而發生的那些,可真的是夢?

她並未亮燈,默默地坐到黑夜完全降臨,本以為趙寧哲會回來的,可惜音信全無。

知聆有些累了,起身入內,開了屋裡等,水晶燈的光芒流瀉下來,滿室生輝,卻隱隱地有些夢幻感覺了。

知聆忽然害怕,伸手抱住雙臂,卻覺得有一絲絲地冷意攀上心頭。

她不想睡,可是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睡著,會不會再做那樣真實的夢。

知聆在床上呆坐了會兒,終於拉開門下樓去,到了客廳,打開電視,自己縮在沙發上,望著電視屏幕上的人影竄動,是很熱鬨的綜藝節目,一堆人扮作古裝人物的模樣,在台上搞笑,而台下觀眾一個個也笑得前仰後合,露出牙齒。

知聆望著這熱鬨的模樣,電視聲音開得很大,屋裡都是那種鬨哄哄地聲響,然而她卻覺得這越發地可笑而不真實起來。

她著著實實是一個看客而已,看著彆人的熱鬨,享受自己的孤單,如夢似幻。

知聆呆看了會兒電視,又看看掌心的傷,忽然之間從沙發上跳下來。

她來不及關掉電視,直接便衝上樓,翻了兩個抽屜,終於找出一部相機來。

這相機還是很久之前買的,都沒怎麼用,知聆打開,竟還有電,試著拍了兩張屋裡的照片,知聆捧著相機坐回床上,無意識地咬了會兒手指,終於握著相機,先拍了拍自己掌心的傷,然後一路往上,拍了拍手臂,肩膀,最後又給自己自拍了一張大頭照。

“好像有點可笑。”做完這些後,看著相機裡的人物跟手臂肩頭的照片,知聆忍不住笑起來。

把相機好好地放回床頭的抽屜裡,知聆倒回床上,稍微有些安心,她長長地籲了口氣,枕著手臂看那吊燈,一直到眼前的燈光跟景物逐漸模糊。

耳畔響起細細地鼓樂聲,高低起伏緊鑼密鼓似乎在催人上場。

知聆睜開眼睛,果不其然,麵前是那一床帳頂,並無吊燈,隻有幾個淺色香包,在燈影裡搖曳,風從敞開的窗戶裡透進來,吹得油燈的光不定,蕩漾的光同物件兒的投影映在帳子上,淡淡地光影重重疊疊,幽幽暗暗,越發宛若夢幻。

知聆聽到有人說:“今晚上府裡頭可熱鬨了,前麵那些人都喜歡瘋了,聽說跟著老太太那邊兒的打賞了好些,隻可惜沒咱們的份兒。”

那聲音自是叫纓兒的丫鬟的,卻聽她說罷之後,另一個道:“叫我說,還是彆去湊那個熱鬨,平白無故哪裡會得了好,必然要忙死忙活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