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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世子爺,也略有些耳聞。”她冷冷地說道。

“如今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刻,父%e4%ba%b2若有任何隱秘的打算,不妨一起直言相告,趁著最後這點時間,我們還能商議一番。”

謝太傅拍案驚起。“你……!”

謝琇冷笑道:“請父%e4%ba%b2恕我直言,您那位愛女隻怕是應付不了這一灘渾水的,因此您才動了找我回來的念頭。不瞞父%e4%ba%b2說,我雖然也不願意,但已無退路,橫豎這賜婚聖旨,謝家都是要有一個女兒去接的;與其讓妹妹接下之後,把整個謝家都拖下深淵,不如讓我去,或許還能險中求勝。父%e4%ba%b2以為如何?”

謝太傅依然還是一副震驚臉,但他剛剛作勢要欠身而起、表示震驚,此刻卻又慢慢向後坐了回去。

“瓊兒果真心思玲瓏剔透,是為父和謝家之福啊!”他歎道。

謝琇假笑了一下。

“因此,父%e4%ba%b2可否為我介紹一些我真正應該知道的消息呢?”

謝太傅沉%e5%90%9f,理了理思路,果真向她倒出了不少乾貨。

他說,莊信侯晏尚春曾是永徽帝的心腹,但是他曾經在打仗時傷了根本,無法有後嗣,於是受命替永徽帝養育一個私生子,就是現在的小侯爺晏行雲。

謝琇:“如此皇家秘辛,父%e4%ba%b2又是如何得知的?”

謝太傅苦笑。

“咳,為父好歹也算是今上心腹……雖不中用,好在忠心……”

謝琇:“……”

謝太傅:“……而且為父當初好歹娶了淮夕郡主,雖然郡主隻留下珠兒一個孩子就不幸撒手人寰,畢竟郡主也是皇上的%e4%ba%b2表妹,皇上看在一家%e4%ba%b2情的份上,也得顧念三分……”

謝琇:好的,您為何往死裡偏愛謝瓔,如今算是破案了。敢情謝瓔的存在就算是您的半個護身符,能把您和皇上這層稀薄到快沒有的%e4%ba%b2戚關係再聯係起來啊!

而且,她覺得為何皇帝皇後硬要給小侯爺與謝瓔拉郎之謎,也解開了。

原來他們兩人,一個是皇帝的私生子,一個是皇帝的表外甥女,雖然一表三千裡,但好歹也是古代最流行的表哥表妹搭配,難怪皇帝覺得這是一樁好姻緣呢……

隻可惜皇帝的表外甥女不這麼想。

她看中了年輕有為的盛侍郎。

哼。

謝琇立刻就下了決定。

她要去給自己這個便宜妹妹的愛情之路搗亂。

明天就開始!

謝尋珠,好好體會一下離家多年的慈愛長姐給你帶回來的塑料姐妹情吧!

對這種險惡氣氛渾然不覺的謝太傅續道:“何況如今這漸漸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京師很多世家重臣都心照不宣……”

謝琇:!!!

她故作驚愕道:“那……皇上就任由私下裡流言這樣發展嗎?!”

謝太傅歎息道:“這正是皇上龍心獨具之處。”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皇帝是怎麼想的。

謝琇:“……”

便宜爹說得太好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謝太傅繼續為她科普。

不管如今是不是京中流言紛紛,但永徽帝確實遲遲沒有公開把這個私生子認回去。

在小侯爺十四五歲的時候,永徽帝派莊信侯出征,卻在打北陵時大敗,重傷不起,上表乞求就地養傷。

如今的莊信侯,人正在廣信府的白城關,聽說人是半廢了,身子骨也不堪長途旅行的辛勞,因此一直滯留白城關,未能回京。京中這座莊信侯府,隻有晏行雲一個人住——當然,一段時間後,謝琇也會成為那裡的女主人。

因此,雖然他真正的頭銜隻是“莊信侯世子”,但京中人人尊他一句“小侯爺”。

而小侯爺孤身一人在中京,由於身份未明,表麵與養父極為不合,因為他不想讓永徽帝覺得他更%e4%ba%b2近養父而不近生父;但又因為永徽帝對他似乎感到愧疚而多有縱容,因此——根據謝太傅自己私下的情報來看——小侯爺似乎近來野心漸起,背地裡可能也勾連了一些人,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

謝琇:“……”

好一座火坑!您老人家可真是“我”的%e4%ba%b2爹!

她木著臉道:“因此,他看中了父%e4%ba%b2您的勢力,想要拉攏您,才甘願咽下妹妹悔婚的奇恥大辱?”

聽到她這麼直言不諱,謝太傅臉也木了。

“咳,不過是小侯爺雄才大略,心%e8%83%b8開闊,明白結%e4%ba%b2不是結仇的道理……何況他要謀大事,需得有一位聰明識趣的夫人,珠兒被我慣得任性衝動又遇事欠缺思考,委實不是良助……”

謝琇暗忖,不愧是太傅,真會說話。

就這麼一句“謝瓔不適合小侯爺,怕是將來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還是你好,本事大點,人也識趣,不會給小侯爺拆台,於是我們雙方愉快地達成了一定的默契”竟然能說得這麼清新%e8%84%b1俗。

第267章 【第五個世界千裡光】12

謝琇又問:“那麼請問父%e4%ba%b2, 成%e4%ba%b2後,我當如何麵對小侯爺所謀之大事?”

雖然這個問題謝太傅應該在最初得知賜婚的消息後就開始思考了,但今日長女乍然問起,他還是長籲短歎了一陣子, 最後痛下決心, 吐出四個大字:

“……明哲保身。”

謝琇:“……”

所以便宜爹這是不看好皇長子殿下奪嫡的希望嗎!

可是皇長子殿下他有大男主氣運的加成啊!

她字斟句酌地問道:“那麼父%e4%ba%b2的意思是, 一旦小侯爺意欲圖謀……絕頂之大事,則我們還是應該慎之又慎,不能早早站隊?”

她這個問題實際上已經很露骨了。謝太傅長長地歎息,心裡大概也清楚這個女兒被丟在外麵二十年,跟他從來就沒有建立過什麼默契, 今天能有條有理地分析出這麼一層層問題來,已經實屬不易。

於是他沉沉地頷首,道:“為父愚鈍,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啊!”

謝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小侯爺這一遭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賠了出去, 想必也是衝著謝太傅是他目前為止能夠拉攏得到的官職最高的重臣;但小侯爺這可是白白犧牲了一回, 官場老油條謝太傅壓根沒想提前下注……

謝琇想到這裡,不由得也覺得這事態有點諷刺, 冷笑了一聲, 半開玩笑半認真似的說道:

“可憐小侯爺,並不知道我這個長女是可以被斷尾求生的……”

謝太傅:“……”

他好像差一點拈掉自己的一根胡子。

謝琇讀得出他身上的那股氣氛, 大概就是“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但現在她才沒有那個心情再和便宜爹虛與委蛇呢。

謝琇歎了一口氣,儘量用溫和一點的口%e5%90%bb——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父%e4%ba%b2以為, 舍出去一個女兒,這就能算得上……咳, ‘從龍之功’了嗎?”

謝太傅:……!!!

他手一抖,真的拈掉了幾根胡子,疼得他老臉都要皺縮成一團了。

其實謝太傅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男子,他的五官至今還是很端正,就是身材走形了一點。

而且他若不是長得好的話,那位“淮夕郡主”好歹也是金枝玉葉、皇帝的%e4%ba%b2表妹,何以心甘情願嫁給他當繼室?

不過,現在謝太傅的一張臉上,五官都皺巴巴的,看上去又是震驚,又有幾分可憐。

謝琇發動突襲,會心一擊得手,成功嚇唬住了這位完全不稱職的老父%e4%ba%b2之後,滿意地見好就收。

她坐直身軀,重新抖擻起精神來,道:“既是父%e4%ba%b2決意如此,女兒又能說些什麼呢?……但願女兒的嫁妝,父%e4%ba%b2已經準備好了,不至於太寒酸,教女兒和小侯爺麵上無光。”

謝太傅好像有些惱了。

“這自然不會!為父可是會失了這些禮數之人?”

謝琇笑眯眯地說道:“因為父%e4%ba%b2頂著賜婚的上意,還敢換%e4%ba%b2在先,也不是沒行過此等驚世駭俗之舉……女兒隻是提前關切一下。”

謝太傅:“……”

謝琇眼珠一轉,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思→兔→在→線→閱→讀→

已知男一是晏行雲,莊信侯世子。男二就是盛六郎,前任雲川衛指揮使、現任刑部左侍郎。那麼……

她是不是可以順便解鎖一下男三姓名上的馬賽克?

她問道:“父%e4%ba%b2,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誰?”

謝太傅:“……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琇順口搪塞道:“路上聽到有人議論說他可是個能人……”

能名列男三,自不應該是泛泛之輩!

謝太傅笑了一聲。謝琇覺得那笑聲聽上去有點兒奇怪。

謝太傅道:“他自然是個能人。”

謝琇:便宜爹這語氣裡諷刺的意味有點強啊?

謝太傅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跟長女交個底,便道:“……他還是個酷吏呢。”

謝琇:……???

什麼?這是哪門子的邪門設定?男一是亦正亦邪,男三乾脆就是個酷吏?!這本書的男人裡,難道隻有盛六郎一個好人了嗎?!

謝琇問道:“此言何解?”

謝太傅道:“這小子是永徽三十六年的探花郎,不僅十分年輕,而且出身寒門、毫無背景,但才三四年時間,他就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還不是因為他不擇手段,隻知完成聖命,什麼都肯做,皇上視其為一把極之好用的快刀!”

謝琇:“所以,這位大理寺少卿姓甚名誰?”

謝太傅噎了一下。

但一想她之前二十年都避居道觀,與世隔絕,想必也沒有關注過科舉殿試這種事,遂道:“薑雲鏡。”

謝琇:……!!!

“薑雲鏡?!”她失聲道。

謝太傅詫異地盯著她。

“薑少卿的名字,可有不妥?”他狐疑地打量著他的長女,卻壓根想不出薑少卿能與他的長女有什麼淵源。

謝琇無心應付他,匆匆問道:“是哪幾個字?”

謝太傅:“薑太公的薑,白雲的雲,銅鏡的鏡。”

謝琇:!!!

謝太傅審視著她,“你似乎很吃驚?”

謝琇雖然震驚,但大腦運行的速度沒有變慢,電光石火之間,她就找出了一個理由。

“是同音不同字啊……真是遺憾。”她道,“觀中師姐過繼出去、失了音信的弟弟,也是這個名字……不過,他乃是江水之‘江’,乾淨之‘淨’。”

謝太傅道:“江雲淨?這也倒是個好名字。但薑少卿的出身沒有問題,他……他當初參加科舉,驗看出身時,有盛侍郎作保。”

謝琇:“……”

啊,對。

她記得當她不得不回歸之時,薑小公子作為案件的重要證人,依然借住在盛府。

想必是後來“問道於天”私印失竊案得以結案,盛六郎也替薑小公子洗清了他那曾為長宜公主所擄的不名譽過去,替他作保,給了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出身來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