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也沒有並肩站在一起,作出任何%e4%ba%b2密之態來,但他們的言語裡透著那樣一股%e4%ba%b2近信賴之情,即使是不通世情的佛子,也能體會得到幾分。
佛子放緩了一點神色。
但他還是想不通,女劍修鷺起與魔尊浮舟二人,會與謝九之間有何連係。
上一個幻景裡,另一位女修乃是謝九的小師妹。
難道這個幻景裡出現的女修或魔尊,也是謝九的什麼友人不成?
玄舒想得微微擰起雙眉。
這女修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劍修。難道合歡宗還能教出劍修來嗎?
又或者,謝九就這麼神通廣大,令人輕易能夠心生%e4%ba%b2近之意,就連堂堂魔尊,也能與她結為好友?
他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就聽到嗡的一聲響。
他一抬眼,發現是一隻通體漆黑的小鳥,陡然從天空之中直降下來,徑直飛向魔尊浮舟的麵前。
浮舟一抬手,那隻小黑鳥就停在他的指尖,張口便發出一段人聲來。
“報——合歡宗女修謝琇,於‘夙淵’現身,意圖不明!”
玄舒:!!!
他震愕地望向那隻小黑鳥,但在口吐人言之後,那隻小黑鳥便化作一股黑霧嫋嫋而散。
他再看向魔尊浮舟,隻見對方的眉頭皺得死緊。
“這是怎麼一回事?”浮舟沉聲道,轉向那位女劍修鷺起。
“你師妹跑去‘夙淵’做什麼?”
玄舒:……?!
原來,鷺起真的也是合歡宗弟子?還是謝九的師姐?!
鷺起的表情比浮舟好不了多少,眉目間還添了一層深沉的擔憂。
“我……我也不知。”她語調急促地說道。
“可是……九師妹做事,一定有她的緣故……她不是無理取鬨之人,亦不會意氣用事……”
她喃喃著,忽而表情堅毅起來。
“我得去看看!對,我一定要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魔尊浮舟歎了一口氣。
“那就去吧。”他說,又將視線投向佛子。
“你聽到了,我們兩人要去‘夙淵’找謝九。”他冷冷道。
“佛子呢?你是置之不理,還是跟我們一道去?”
不知為何,玄舒感覺浮舟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嘲諷意味。
他忽然%e8%83%b8臆間湧上來一股怒氣。
“貧僧自是與你們二人一道前往。”他忍著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結果話一出口,對麵那兩人都一臉詫異地望著他。
“什麼?你竟然真的要去?”鷺起%e8%84%b1口道。
浮舟冷笑了一聲。
“真難得。佛子的這點良心可不易得呢。”他這一次不再掩飾自己的嘲諷。
玄舒:“……”
他冷冷掃了魔尊浮舟一眼,最後勉強向著那位謝九的師姐鷺起一頷首。
“鷺起施主打算何時動身?”他問道。
鷺起還沒有說話,魔尊浮舟就在一旁冷冷說道:“她姓秦。”
鷺起:“……浮舟,莫要無禮。佛子並無他意……”
浮舟冷哼了一聲。
“突然喚得那麼%e4%ba%b2切,不知是何意。”他雖然沒有直接指出他嘲諷的對象是誰,但句句意有所指。
“從前不見他對謝九假以辭色,現今倒是生出了幾分良心來……也不知事到如今,還有沒有用。”
秦鷺起有點惱怒。
“浮舟!”她沉聲喝道,“莫要胡說!九師妹一定沒有事……至於佛子,此事了結後,早晚是要飛升上界的,到時候又與九師妹何乾?”
魔尊浮舟被她嗬斥了,竟然也沒有氣惱,而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也對,一段孽緣而已。”他道。
玄舒:“……”
第249章 【第四個世界三生事】45
他此刻真的有點動氣了, 左手捏緊那一串菩提子佛珠,右手立掌,道:“……施主切莫多造口業。”
他左手中的菩提子佛珠開始散發出一股若隱若現的七彩之光。
魔尊浮舟的視線向著他的左手上一瞥,又若無其事地笑道:“佛子意欲在此處與我先戰上一場, 分個高下嗎。”
秦鷺起這一回是當真發火了。
“九師妹遠在‘夙淵’, 不知平安與否;你們倒有閒心在這裡爭執!”她厲聲喝道。
玄舒深吸一口氣, 左手中的佛珠上綻放出來的淡淡光芒隱去,那串佛珠看上去又是一串平平無奇的菩提子了。
魔尊浮舟轉開視線,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秦鷺起喝止了他們兩人,此刻氣勢全開,下決定道:“我們立刻就去吧!”
玄舒剛想問“如何去”, 眼前就是一黑。
幸而那段眼前一黑的時間持續極短,大約一兩息之後,他的眼前重又明亮起來。
他眨了眨眼睛,定睛望去。
麵前已是“夙淵”最外圍。
魔氣翻湧, 黑霧彌漫,一切生靈早就遠遠遁走。
在此處, 就連八方鎮守的魔將也不敢接近。
魔尊浮舟的麵色有點難看, 而謝九的師姐秦鷺起早已麵色蒼白,神情擔憂, 情不自禁地就往前邁了一步, 似是想要進去尋找師妹,但卻被浮舟及時拉住手臂。
“你瘋了!到了這裡, 誰進去都是個死!”他低喝道。
秦鷺起的臉色好像更加慘白了一點。
“可是……我們一路上行來,並沒有看到九師妹的影蹤……那些魔將也說未曾見到她……”
浮舟的臉色鐵青。他停頓了很久, 才咬牙說道:
“說不定……她早就——”
秦鷺起大聲喊道:“不!不可能!阿九為什麼要這樣做?!即使與佛子無緣,她也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心灰意冷地自儘之人!她並沒有那麼軟弱!”
浮舟氣道:“她自然不會, 但你能猜出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嗎?難道跑到‘夙淵’來,九死一生地翻出那些與佛子的前世夙緣,就能令佛子回心轉意不成?!”
秦鷺起噎住了。
玄舒收在袖中的手指倏而捏緊,那一顆顆菩提子佛珠幾乎要嵌入他指掌間的血肉中。
就在此刻,“夙淵”上空的天色忽而變幻起來。
層層疊疊壓下來的濃霧與烏雲,似乎被一股力量推動著,一點點開始慢慢地運動,流轉;到了最後,那遮天蔽日的雲霧如同深濃的海浪一般翻滾著,旋轉著,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三人一齊看向空中,駭然變色。
魔尊浮舟沉聲道:“不好!這是有人驅動‘夙淵’的征兆!”
秦鷺起失聲道:“一定是阿九!可是……她驅動‘夙淵’做什麼……?”
浮舟的臉色已經難看得無法形容。
“相傳……在此查看到前世夙緣後……若肯以身為祭,則有機會驅動‘夙淵’……實現一個願望。”
他的聲音嘶啞,心緒仿佛也波動到了極處。
“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即使能夠驅動‘夙淵’,其內蘊藏的孽緣因果及累世宿怨,足以催生出滔天魔氣,隻能將此人侵染墮魔……縱有再多願望,實現了又能如何?!”
玄舒:!!!
浮舟忽然向著他的方向投過來一眼。‖思‖兔‖在‖線‖閱‖讀‖
“傳說……數百年前人皇為了複活他的心上人,曾經曆儘千辛萬苦來到此地,一路上折損了無數他許以重酬請來的修士……最後,‘夙淵’確也回應了他的請求,但人皇為魔氣侵染,墮落成魔,理智全無,大開殺戒,將他剛剛被複活的心上人再度一劍穿心……”
秦鷺起倒抽了一口氣。
“什麼!這是……真的嗎?!”她喊道。
浮舟收回了注視佛子的視線,望向一旁的她。
“自然是真的。”他的聲音十分冷淡。
“那人皇一入‘夙淵’外圍的禁地,本尊就接到了魔將的報告。當時本尊方接位不久,亦不欲去管‘夙淵’諸事,因此隻是率人前來,在外圍戒備,%e4%ba%b2眼目睹一切。”
在漫天黑霧翻卷之中,他的聲音有一種恒定的冷感。
“可悲的是,人皇瀕死前方重新獲得了一絲理智,眼見心上人又被自己在神智混沌之中誤殺,悲痛之下竟然直撲向‘夙淵’,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自我了斷了一生。”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此乃本尊%e4%ba%b2眼所見。”
玄舒:!!!
他並非蠢人,自然明白魔尊突然開始講古的真實用意。
魔尊是在借古喻今,提醒他倘若謝九也冒險進入了“夙淵”腹地,並打算以身為祭,驅動“夙淵”許願的話,大有可能也會落得如此結局!
他的心猛然往下一沉,舉步就要往前方走去。
魔尊及時喝止他。
“等等!……佛子,你要做什麼?”
他的語氣不太好,聽上去有些意外,又有些煩躁不安,仿佛事態正%e8%84%b1離了他的預料,將要往一個他本能地覺得難以控製的方向滑過去似的。
玄舒被他叫住,也不氣惱,意外地心平氣和,說道:“我要去距離‘夙淵’更近之處。”
他停頓了一下,才將他真正的意圖說出來。
“……找阿九。然後,把她好好地帶回來。”
魔尊一瞬間就皺起了眉。
他似乎並不是因為“把阿九好好地帶回來”這件事而皺眉,倒像是因為佛子能做出這麼魯莽而不惜一切後果之事,而感到意外和驚詫。
或許是覺得“夙淵”畢竟還在魔界,也算歸他管轄,而佛子由於謝九之故,拐彎抹角地多少還能跟他扯上點關係,就算是看在秦鷺起與謝琇師姐妹兩人的份上,他也有責任阻止佛子亂來似的,他思考了一下,說道: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佛子將那串菩提子佛珠纏在自己的左腕上,指間捏著一顆佛珠;此刻聽了魔尊的這句話,他的左手五指倏然在袍袖的遮掩之下收緊,倘若那顆佛珠真的隻是菩提子做成的話,根據他此時手上不自覺施加的力道,多半會將那顆佛珠捏碎。
但是他的表情依然一派平靜,隻是慢慢地抬起眼簾來,看著魔尊,問道:“……為何?”
魔尊“嘶”地吸了一口氣,似是覺得這樣沉默、平靜而又執拗的佛子格外難以說服,令他感到頭痛似的。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道:“因為再往前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佛子:“哦?”
魔尊有一點不耐了。
“‘夙淵’周圍魔氣翻湧,無法控製,停在這裡,尚能避開魔氣侵襲的範圍;但你若要再往前走的話,魔氣侵蝕你的軀體和神智,時間長了,即使墮魔都是有可能的!”
佛子緊緊捏住那顆佛珠的手指忽而鬆了一霎。
但很快地,他抬起手,伸出寬大的袍袖,雙手合十,垂首道:“阿彌陀佛。”
魔尊浮舟:“……”
他的臉上似乎有一根神經不甚明顯地跳了一下。
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