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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與刑部的兩方力量進行追索, 杜貴妃也不會暴露出她與長宜公主私下結盟的隱藏布局,也要拿到這枚私章。

謝琇忍不住又向著薑小公子投過去一眼。

這一切暗線,若是沒有薑小公子的話,或許都不會暴露出來。

假如薑小公子不是對長宜公主心生恨意,並明顯到了讓長宜公主疑神疑鬼的地步, 長宜公主就不會打算找她這個外援,也就不會給她這個可乘之機博取薑小公子的幫助,如今也就不可能逼問得出來私章的確切下落……

這麼想著,謝琇看著薑小公子的眼神裡也就自然而然地多了一抹讚許之意。

薑雲鏡:……?

他接收到了那一抹明晃晃的讚許, 因而有點不解地抬眼望過來。

那副迷惑的神情真的有點有趣,謝琇差一點笑出來, 慌忙抿緊嘴%e5%94%87。

但“長宜公主”的戲份還是要走完的。她哼了一聲, 冷冷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e4%ba%b2自登門向貴妃娘娘討要那枚印章罷了。本是你情我願之事, 但如今火頭要燒到我身上, 貴妃娘娘還袖手不理,這豈是結盟之道?”

掩霞咽了咽, 驚恐地看了看薑小公子,又看了看謝琇這個假公主, 抖著聲音道:“殿下……不可出爾反爾啊!貴妃娘娘背靠定北侯和杜侍郎的支持,定能保您平安……”

謝琇冷笑。

“你將定北侯與杜侍郎兩人的名號擺出來, 是安慰我不要擔心?還是威脅我不要反悔?”她嘲諷般地反問道。

掩霞:“這……奴婢絕無此意!”

謝琇心想,定北侯杜永熾與戶部右侍郎杜選瓚這兩個人的名號一擺出來,就更讓人覺得杜貴妃想拿到那枚私印是彆有用心了。至少定北侯與杜侍郎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坐視杜貴妃出昏招。

而且,在原作裡,俠盜陸飲冰也是為了偷盜這枚私章而來。

陸飲冰此人既稱“俠盜”,那麼行的就是俠義之事。永徽帝雖能力平庸,但也沒有多少故意禍害百姓之舉,陸飲冰大費周折去偷盜他的一枚私章,這件事本身就很蹊蹺。

就更不要說陸飲冰此舉,後續還牽扯進了雲川衛指揮使盛應弦,並且剛巧在奪儲之爭陷入白熱化的階段,將盛應弦下獄了。

謝琇心想,難怪這個世界的難度等級是UR。進入這個世界這麼久,單元劇情都刷完了一篇,主線的秘密卻還是陷在雲裡霧裡,讓人看不分明。

而且,主線的大BOSS組織“天南教”呢?怎麼沒出來搞點事?現在再不登場的話,風頭都要被她搶光了啊——

心念電轉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言多無益’的道理,姑娘可懂?”

謝琇:!

如此深夜,是何人到此?!公主府的那些護衛,真的隻是些擺著也不怎麼好看的樣子貨嗎?!

可恨自己剛剛全神貫注於屋內的情況,竟然沒有分出心神去注意門外!

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銀光就從敞開的房門處激射而入!

謝琇的身體比大腦反應得更快,下意識一側身,那道銀光就擦著她的左肩掠過,“哧”的一聲,已深深刺入還被綁在隔扇上無法移動的掩霞心口!

謝琇:!!!

她下意識跨前一步,就要去查看掩霞的狀況。但下一刻她忽而神色一凜!

她飛快地縱身往薑小公子的方向撲過去,幾乎是一眨眼間,就已經撲到了薑小公子的身上。薑小公子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兩人一道向著地上摔倒。

砰的一聲,是薑小公子的後背重重撞上了地板的聲音。幾乎與此同時,他們的頭頂上方傳來篤的一聲,有什麼利器紮入了木質隔扇!

薑小公子的整片後背都因為撞上了地麵而感到一陣疼痛,後腦險些也一起撞上地麵,事發突然,與真正的殺機擦肩而過,使得他感到了驚恐、疲憊、疼痛、而昏眩。

在一片朦朧與迷茫中,他隻感到自己的懷中撞入一副溫熱的身軀。她的肩胛骨有點瘦削,狠狠地撞在他%e8%83%b8口上,讓他的心口有一點氣悶,又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滯澀與脹痛。

他的鼻端甚至能夠嗅到一股清甜的香氣,在這種命懸一線的危險時刻,似乎顯得有點不合時宜;但那股香氣,並不是屬於長宜公主素日喜好的香方,而是一種能夠將她與長宜公主區彆開來的、獨屬於她的香味。

但那種香氣隻在他鼻端繚繞了十分短暫的一霎,便已經猛然離去。

他感到懷中一輕,那姑娘已經跳了起來,返身衝出門外,隨即就傳來一陣交手之聲,伴隨著金屬的鋒刃劃開夜色、挾帶起風勢的破空之聲。

咻——

薑雲鏡躺在地上,怔愣了一瞬。

他那顆聰明的腦子裡,很難得地,有那麼一息的時間,什麼都沒有想。

他仰躺著,視線向上,剛好能夠看到方才那柄險些釘穿他咽喉的小小飛刀,此刻正釘在西牆的木質隔扇上,刃尖剛巧紮在窗格的一截上,入內半寸。

他的視線緩緩下落,看到已然癱倒的掩霞。

她的雙臂依然被繩索牢牢綁縛著,捆在隔扇上。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整個身軀才沒有完全癱倒到地上去。但她看上去已然是活不成了,整張臉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死白色,心口處插著一柄同樣的飛刀,刀刃幾乎完全沒入她的身軀裡,甚至連刀口處都沒有流出多少血來。

薑雲鏡心下一沉,忽而明白到此刻在門外,紀折梅要麵對的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他慌忙一骨碌爬起身來,但理智很清楚地警告他,他毫無武功傍身,此刻出門不但於她無益,並且還很有可能拖累她。

他焦心如焚,但他此刻甚至不能完全站起身來。

因為他隻要一站直身軀,他的身影就會被室內的燈火投到窗子上去。隔著薄薄一層窗紙,外邊來的那個人若是想要他的命,簡直容易極了。

他並不怕死,但紀小娘子似乎還不想看到他死。

那麼,他就活著吧。薑雲鏡想。

就為了紀小娘子此刻在門外,與危險的來敵那麼艱苦地戰鬥著,也要保全他性命的這一番努力。

他垂下視線,看到自己方才拿來割掩霞手臂、用以逼供的那柄匕首,在剛剛摔倒的時候%e8%84%b1手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離,此刻就靜靜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下方。

他不能站起身來,於是他就那麼慢慢地、儘量不發出聲音地爬了過去,伸手從桌下將那柄匕首撈了出來,牢牢地握住匕首的刀柄,用力得掌心都發痛了。

在從前的四年中,他並不是第一次用這樣屈辱的姿勢爬行。

長宜公主雖然還不算那麼變態,並沒有對他進行肉/體折磨的愛好——而他聽說,有些達官貴人私下裡是喜好這一種淩/虐與折/辱的方式的——但是,長宜公主在這些尋歡作樂的花樣方麵,卻極富天才,總有一些新點子,非要實踐在他身上。

或許是因為他憤怒、或隱忍、或強行抑製著自己%e8%83%b8中激憤的神情,比其他逆來順受或主動獻身的小公子們要生動鮮活得多,長宜公主非常喜歡想些不尋常的花招來用在他身上。

他依然記得,起初他是多麼地不適應,多麼地抗拒,多麼地想要逃離。很多次,在公主那張過於寬大的床上,公主緊貼過來,光滑軟膩的身軀貼著他的身體,雙%e8%85%bf也緊纏住他的;屋內彌漫著一股過分甜膩的香氣,幾乎使他反胃欲嘔。

多少次,他想要把自己的手腳從那種糾纏之中抽離出來,甚至有好幾次他成功了,但他再想離她遠一點的話,就不得不一點點爬著蹭著,慢慢爬到大床的另一邊去;在其間的每一步動作,每一次呼吸,他都要注意已經酣然入睡的公主是否會被他的動作驚醒,預先想好若是公主一旦被驚醒之後,他又該用什麼理由去搪塞。那在大床之上挪動的一寸寸,全部都是刻骨屈辱的痕跡,是他不願意再去回想的可怕記憶。

但是現在,他重又一點點手腳並用地向前爬去,右手裡還緊握著那柄短匕,幾乎不發出一點點聲音地,每挪動一寸都十分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跡……

一切都和那時候一樣。

一切又都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終於爬到了門口,然後謹慎地躲在門扇之後,悄悄往外窺望。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和那時候一樣快。但是他一點也不感到屈辱了。

他隻感到擔憂與緊張。對了,還有害怕。

他害怕紀折梅會失敗,會受傷。

而且,他並不是因為紀折梅失敗之後可能會讓他有性命之危,才這樣擔心,這樣害怕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緊緊貼在那扇門上,從門縫的細小間隙裡望出去,心裡一直像個徒勞又天真的小孩子那樣,在默念著:

折梅,折梅,不要輸。

折梅,折梅,什麼也不會傷害到你。

像個魔咒,他一直反複地在心裡念誦著。

他很沒用。他隻能祈禱——

以此殘軀,祈君得勝。

第152章 【第三個世界西洲曲】50

在屋外的謝琇並不知道薑小公子的這一番複雜的心理活動。

即使她知道了, 也無暇去理會。

因為她正在對戰一位強敵。

雖然這是一個中武世界,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除了盛應弦之外,竟然還有人的武功能夠達到一流高手的水平——能與她堪堪打個平手。

當然, 這是在她合理地隱藏了一部分實力的情況下。

不過, 這也足以讓她感到詫異了。因為盛應弦可是本世界的氣運男主, 他的武力值高是由於他不可取代的地位決定的。

然而現在,她麵前的這一位強敵,他的武力值高,應該就完全是因為他個人的努力所致。

在經過了一陣暴風驟雨似的過招之後,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碰, 繼而又很快各自轉開。

不過,仿佛他們兩人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某種默契似的,手中武器猛地相交,當地一聲發出金石相撞之聲, 爾後就借著那股力道的反推,各自向後跳開一大步, 不約而同地暫時停下了攻勢。

謝琇略微有絲氣喘, 盯著麵前的男人,冷冷說道:“袁公子好俊的身手!”

麵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道:“過獎, 過獎——紀小娘子的身手亦不遑多讓。”

謝琇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現在是禮貌寒暄的好時候嗎?!

她依然保持著之前那種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起勢,戒備地應道:“那麼我可以多問一句, 袁公子為何突然對掩霞與薑小公子痛下殺手嗎?”

袁崇簡聞言,還真的略微一偏頭想了一想, 才答道:“啊……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話太多了?”

謝琇臉上那絲虛應故事的敷衍笑意徹底消失了。

“掩霞是貴妃娘娘的人, 你也可以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把她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