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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燦爛一笑,“何故笑的這個樣兒?”

荔水遙便把添盆時秦王妃、魏王妃、她自己和獨孤良娣這八把長命鎖的趣事?兒說?了一回。

長樂笑道:“小兒添盆,長命鎖最是常見的,不出錯的,還寓意吉祥的,大家都是如此想。”

上官芳菲不乾了,拿著梅子青酒瓶敲桌子,“你們兩個說?說?笑笑把我晾在桌子上,是個什麼意思?表姐不是叫你來開解我的嗎?你倒是說?啊。”

“我是給?你解悶的不成?,誰管你呢。你呀,父母疼愛,長兄關心,生來就在蜜罐子裡,可彆不知足。”

上官芳菲撇嘴,“我也有我的愁苦之處。譬如獨孤良娣,太子妃人還在呢,她就巴巴的盼著她死,她好扶正。我們家竟也有意那?個位置,出了姑母一個皇後還不知足,我做不來那?樣的事?兒,為著一個破位置就盼著彆人死,作孽啊。”

長樂頓了頓,低聲道:“太子妃的日子不多了。”

荔水遙仿佛漫不經心似的道:“怎麼哪裡都有獨孤氏,宮裡有,太子府也有,幾?位王爺府上也有嗎?跟下棋子似的。”

上官芳菲與長樂對視,少頃各自撇開,長樂笑道:“大將軍可與你說?過?什麼?”

“極少與我說?朝堂上的事?兒,那?回我從娘家回來晚了,碰上宵禁,正被金吾衛將軍獨孤擎逮個正著,大將軍不與他廢話,直接讓他如實上報,硬著頭?皮讓禦史彈劾,我尋思著,我們大將軍怕是與那?個獨孤擎不和睦。”

長樂笑道:“獨孤家野心大著呢。”

上官八娘發了一會兒怔,紅著眼咬牙道:“倘若需要我聯姻,我去便是,從此以後被高高捧在那?裡,我隻把自己當廟裡供奉的金身菩薩,人生短短數十載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再不奢望情愛。”

說?到此處,許是酒意上頭?,她自己就趴在桌子上嗷嗷大哭起來。

荔水遙與長樂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反是她自己又抬起臉,淚眼婆娑的道:“我想要個郎君真心愛我,一生隻我一人,生三兩個孩兒,富貴順遂的快活過?一生。”

長樂摸摸她的狗頭?,譏笑道:“我這個公主尚不能快活呢,你這個願望太奢侈了,人生在世少不得?委曲求全。”

忽的,長樂拍案而起,“走,咱們去平康坊找男人去!”

“啊?”荔水遙微微張嘴,這才發現長樂的臉也酡紅酡紅的,竟是也醉了。

“我知道一個南風館,裡麵的郎君個個器大活好!”

“啊?!”荔水遙這回真的驚住了,星眸睜的大大的,眼見她們表姐們手拉手真要去,她連忙去把臥房的門關了,“不可呀!冷靜,冷靜,來人啊,快去煮一鍋醒酒湯來。”

這時,蒙玉珠在外?邊敲門,“嫂子,酒宴散了,大哥來接咱們回家去。”

“你走吧。”長樂揮揮手,笑嘻嘻道:“我隻嘴上說?說?,還沒去過?呢,唉。”

荔水遙打開門,見外?頭?守著長樂的女?官,上官芳菲的侍女?,想著有她們在定不會讓自己的主子出事?,她便帶著蒙玉珠王琇瑩出去了,在大門外?與蒙炎會和,他騎馬,她登車,一塊回家去了。

翌日午後,秦王妃前腳送來孕期食譜,後腳太子府就送來了兩個揚州瘦馬。

一個叫瓊花,雪膚花貌,依如她的名字一般;一個叫凝脂,身段嫋娜,肌膚白裡透紅。

蘭苕盯著她們足足看了一刻鐘,心中警鈴大作,“娘子,她們是針對……”

“不必多言。”荔水遙翻了翻秦王妃給?的食譜,是用?簪花小楷寫成?的,字跡清麗,還有因寫錯了字抹去的小墨團,便想,秦王妃很有心,她接了秦王妃的東西就不能退掉太子府給?送的美人。

“既是指名給?大將軍的美人,還需大將軍親自過?目,讓她們站在門口?打簾子吧,晚間大將軍回來,一眼就能看見。”

蘭苕冷著臉,“你們隨我來。”

兩個美人一前一後嬌怯怯的道:“是。”

九畹急了,湊到跟前壓低聲音道:“娘子可千萬不能犯糊塗,晚間郎主回來您隻要開口?,必能把這兩個膈應人的東西送走。”

“他位高權重,這樣的事?兒有一就有二,這一回,我仗著自己還年?輕貌美,開口?了,也送走了,下一次呢?等我年?老色衰,這樣的事?兒必然還有,他還會送走嗎?世事?隨流水,過?一日算一日,等我的事?兒完了,我再發嫁了你們,我一身輕鬆,到那?時我的日子才痛快呢。”

九畹一聽荔水遙竟有了把她們嫁出去的心思,登時就把揚州瘦馬忘了,雙膝跪在腳踏上,握著荔水遙的手道:“娘子要把我們嫁出去,可是因著服%e5%aa%9a背主,傷了心腸,便把我們三個也防備上了?”

“我若是連你們也防備上了,日子也不用?過?了。”荔水遙拉她起來,笑道:“罷了罷了,這樣吧,你們誰有了喜歡想嫁的人就和我說?,我給?你們做主。”

“現如今,奴婢隻想著儘心服侍娘子,彆的事?兒一概不想。”九畹起身,去倒了一碗正宜入口?的茶來放到荔水遙手裡,“娘子晚上想吃什麼?奴婢好去吩咐灶娘。”

荔水遙把孕期食譜交到她手上,笑道:“你看著安排,安排什麼我吃什麼。”

九畹立時歡喜起來。

與此同時,荔氏,正院廳上,大小蕭氏相對而坐。

大蕭氏開門見山,“遙兒的聘禮裡頭?有一尊羊脂玉臥佛,你拿出來我有用?。”

小蕭氏把身子一扭,避開大蕭氏的正臉,“她的聘禮我都給?她帶回去了,你若不信,我把嫁妝單子拿出來你驗看驗看。”

大蕭氏冷笑,“你用?劣貨換了遙兒的聘禮,此事?我從沒提過?,但是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休想用?被你做了手腳的嫁妝單子糊弄我!你要清楚,長陵科舉無望,隻能打理家業,現如今棠伯齡已經開始將家族資源向棠延嗣傾斜,不久的將來,棠延嗣母子必會壓在我頭?上,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手上隻有靜韞可用?了。”

“你想如何,細細說?來?”小蕭氏又把身子扭了過?來。

“我打聽著獨孤良娣喜收藏玉佛,我要敬獻給?她,請她辦事?。”

“辦什麼事?兒?你不說?我不給?!”

大蕭氏深知她脾性,忍著氣道:“我想把靜韞運作一番送進太子府,搏一搏,將來若有造化,長陵便可翻身。”

“長姐,此事?大有可為!”

第060章 一捧雪

清夜繁星, 湖中落月。荷風拂來,水月起皺波。

垂釣台下,孤蛙悲鳴, 垂釣台上,榴花落, 樹下的搖椅上似有一捧雪。

蒙炎攜滿腔怒大步流星而來, 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起初竟連他也沒發現搖椅上那?“一捧雪”是一件雪白的狐裘,她?人就窩在?狐裘下, 蜷在?搖椅裡,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 寂靜的仿佛湖麵上升起的霧嵐,見了日光就散了,無論怎樣都抓不?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驀的, 他心中一慌,上前去, 一把掀開狐裘, 將她?抱起,他坐了進?去, 將她整個抱在懷裡, 怒聲怒氣的質問, “你可真賢惠,把正院都讓出來給那兩個揚州瘦馬是吧,怎麼,還想?讓老子今夜在?你的睡床上與她們雙飛不成?”

“彆……”荔水遙掰著他的手指, 不?許他亂揉。

她?發了聲,終於有了人氣似的, 頓時他心裡就不?慌了,揉弄著那?對玉露團,越發要聽她?的嬌泣之音。

“那?我能怎麼辦,我又不?像董元娘,有個硬氣的娘家,還不?是隻能賭你的良心和寵愛,你卻隻會欺負我。”

她?懷了身子的人本就情緒敏[gǎn],身子也敏[gǎn],被他粗糲的大掌掠奪侵占式的狠弄,又覺舒服又覺酸疼,難耐不?已,便哭了。

這哭聲聽在?蒙炎耳中卻激的他渾身的血液沸騰,身軀灼熱,他在?她?香腮上親%e5%90%bb廝磨,“收了便收了,我手底下獨身漢多著呢,正愁去哪兒給他們找媳婦,我隻氣你終究是個沒心的東西。”

“我這大娘子不?爭不?妒,如斯賢惠,讓你享豔福還不?好?你彆不?知足。”荔水遙使出吃奶的勁兒,終於拔出了他一隻可惡的手,微微喘熄。

蒙炎掰過她?小臉來,撚著她?柔嫩朱唇,冷厲道:“倘若你如願嫁給棠長陵,也這般賢惠的往他床榻上送美人嗎?我不?願挑破,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令我生怒!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終究也暖不?熱你這塊冷玉是嗎?”

荔水遙驀的掐住他撚痛她?唇瓣的手指,微一咬唇便道:“他也曾對我好過,幼時隻因我想?吃枝頭上那?顆又紅又大的桃子,他就爬上去為?我摘,還掉下來摔個半死,至今身上還有樹枝刺破肌膚留下的瘢痕,那?又如何呢,也不?耽誤他後來將我舍棄,將我利用,你現在?對我好,我心裡清楚你隻是喜歡我的臉和身子罷了,也不?耽誤將來我年老色衰時,你說一句,‘你也老了’。所以,大將軍,何必說破呢,我們就這樣過吧,過一日算一日。”

蒙炎聽她?提起棠長陵,提起他永遠都參與不?了的過往,腦子裡一根弦就“錚”的一聲斷了,“你怎麼死的?不?是他把你害死的?”

荔水遙的身子一下子就僵死了一般,她?尖聲叫道:“我活的好著呢,兒孫滿堂,富貴無極,白?頭終老!”

蒙炎還要再說,荔水遙驀的%e5%90%bb了上去,%e5%90%bb了一下就伏在?他頸側哭道:“你彆說了,不?許說了,就這樣吧,等我、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蒙炎又要開口,荔水遙兩?手都用上捂住他的嘴,哀聲道:“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再讓我安穩的活幾個月,我會還你的!”

“還……”蒙炎把她?的手扯下來,又憐又怒,“還什?麼?”

“給你。”荔水遙挺著%e8%83%b8往他手裡撞,又摟著他的脖子把他的嘴堵上了。

軟身豔肉在?他懷裡慌顫,蘭香小舌往他嘴裡亂鑽,惶惶不?安,不?管不?顧,他既心疼又憐愛,又要抽出一絲心神來顧著那?礙事?的,又怕剝了衣裙湖風吹壞了她?嬌弱的身子,忙不?迭的把狐裘撿起將她?裹住。

搖椅吱吱嘎嘎的晃蕩了起來。

那?漏網之蛙聽得?兩?腳獸歡好之聲,越發呱呱悲鳴。

月落烏啼,榴花簌簌落。

搖椅停了下來,蒙炎自己不?上不?下的暗自平息,他低頭望著懷中人,已是累的熟睡了過去,夜深人靜,蛙鳴就顯得?聒噪,他忽的驚覺,探手在?她?鼻端輕試,氣息竟微弱的仿佛化在?了空氣裡。

他是男子,氣息比女?子沉重,可女?子睡眠之時的鼻息再是微弱也不?能弱到這個地步,又想?到之前他也察覺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