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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今夏 眷希 4371 字 3個月前

否認:“沒有。”

陳緣知:“是沒有覺得腦袋暈,還是感覺不到腦袋暈?”

許臨濯一臉認真:“不能覺得暈。”

陳緣知來了興趣:“為什麼是不能覺得暈?”

許臨濯:“因為我酒量很好,所以不能覺得暈。”

陳緣知:“……”

她終於看出來了,這家夥居然真的喝醉了。

陳緣知新奇地湊近了一些,幾乎是挨著許臨濯的腿坐,她仰起頭看他,語氣帶著些興奮,“許臨濯,你居然喝醉了。”

許臨濯敏銳地聽出她語氣裡的調侃和不懷好意,再一次否認:“我沒有喝醉。”

陳緣知卻不管他,兀自喃喃自語:“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喝醉,我還以為你千杯不倒,上輩子是個酒王呢!”

許臨濯不高興了,他表現的方式也很直白,直接伸手捂住了陳緣知喋喋不休的嘴,滿臉認真嚴肅地看著她,強調:“我沒有喝醉。”

陳緣知眼睛眨巴眨巴,忽然彎起笑了。

許臨濯原本直視著她的眼睛,一下子忽然對上了她綻開的笑容,手掌頓時像觸了電一樣撤開,麵上流露出一絲慌神。

陳緣知笑眯眯地看著他,心情忽然變得很好,甚至開始耐心哄人:“好好好,你沒喝醉。”

陳緣知饒有興致:“許臨濯,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臨濯點點頭:“你是清之。”

陳緣知看著麵前乖巧應答的許臨濯,心裡癢癢,故意追問:“清之是誰?我不認識她噢。”

許臨濯愣了愣,似乎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表情又變得堅定不移:“你就是清之。”

陳緣知:“你怎麼能肯定我是清之,我隻是和清之長得像而已,我剛剛都說啦,我不認識她。”

許臨濯被她說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陳緣知,似乎理解不了她的話語,也沒有反應過來。

陳緣知忍不住了,她伸手去牽他,輕輕搖晃,表情溫柔,引誘似的詢問:“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清之是誰?”

許臨濯看著她,眼神慢慢變化,他沉%e5%90%9f了片刻,才說道:“清之是我愛的人。”

陳緣知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原來是這樣。”

“那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臨濯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考,但他很快回答道:“不能告訴你。”

陳緣知:“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許臨濯:“因為你不是清之。”

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即使喝醉了,背脊依舊挺直,儀態挑不出半分差錯,和盤腿坐在他身邊的陳緣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陳緣知毫不在意,她甚至想伸手幫許臨濯把衣服脫了。

陳緣知自己種的因,自己便要吞下苦果:“好吧,我不是清之,但我是清之的好朋友呀,這是她托我問你的。”

“她想知道她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臨濯怔了怔,乖順道:“原來是這樣,對不起,那我告訴你吧。”

陳緣知捏緊了拳頭,才能控製自己不對他動手動腳。

喝醉的許臨濯怎麼能這麼聽話?

聽話到她想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

陳緣知:“那你告訴我吧。”

許臨濯垂下長睫,話語如同清溪潺潺而出:“清之,她很堅強也很聰慧,她身上有我沒有的東西。她感受敏銳,但其實不愛和人計較,是個很大度的人;她見多識廣,但不會和人炫耀自己,是個很謙虛的人。”

“她很獨立。她獨立到讓我覺得,也許離開我,她的生活也會過得和現在一樣好,而我並不是她生命裡必須出現的那個人。”

“她從不喜歡依靠彆人,因為她害怕給彆人添麻煩,但即使是我,她也很少主動依靠。”

陳緣知聽到這段話,竟然是怔了怔。

陳緣知:“那你在這方麵,一直對她感到不滿嗎?”

許臨濯:“不會。因為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

“剛遇到她的那幾年,我也覺得我的人生裡愛情並不是必需品。”許臨濯笑了笑,“這個想法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呢……我也不知道。”

“我好像越來越在意清之了,”他低聲呢喃,“我也變了,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覺得,能和清之在一起度過以後的日子,才是我最想要實現的願望。”

陳緣知的喉嚨動了動,聲帶變得乾澀。

有人說,進入婚姻是情侶關係的劇變的開始。在兩個人被法律捆綁著日夜相處的日子裡,他們會慢慢被對方影響,並且為對方作出自己曾經也沒想過會做出的改變。

不止是許臨濯,她也變了。

在紛擾惡劣的世界裡,兩個人攜手並進所受的風雪越是深重,兩個人的身影便挨得越是緊密。

陳緣知想,如果沒有許臨濯在她身邊,她也許也會過得很好,但那終究是不同的。

但她沒有說這些,她隻是握緊了許臨濯的手掌心,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我會告訴她的。”

許臨濯卻麵露猶豫:“……也可以不告訴她。”

陳緣知興起了一絲逗弄的心:“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說出去了。”

許臨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你是清之的朋友,我不能這樣做。”

陳緣知磨牙,她湊近了一些,雙手按在許臨濯的肩膀上,“許臨濯,你仔細看看,我就是清之呀!”

許臨濯又愣住了,他懵了:“你,你是清之?”

陳緣知笑眯眯的,像個小惡魔:“對呀,我是清之,不是彆人。”

“所以你現在可以親我了嗎?”

然而,陳緣知卻並未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許臨濯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之後,脖頸便慢慢紅了起來。然後陳緣知眼睜睜地看著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一直挺直的背脊微微彎下來。

陳緣知挑眉:這是?

許臨濯鴕鳥姿態防禦,指縫間流露出一點話,語氣低悶:“……可不可以,就當作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陳緣知:“不可以哦。我全都聽見了。”

許臨濯:“……”

許臨濯放下手,眼神忽閃忽躲,問道:“真的不可以嗎?”

陳緣知:“不可以噢。”

看著許臨濯臉上沮喪的表情,陳緣知有點樂了,但緊接著,她麵前衣裝整齊的許臨濯閉上了眼,眼睫輕顫:“……那你親吧。”

陳緣知得寸進尺:“那我能坐在你腿上嗎?”

許臨濯試圖談條件:“那你忘掉剛剛我說的話好不好?”

陳緣知完全不打算談判:“不行。”

許臨濯:“……”

許臨濯再次敗退:“那,那你坐上來吧。”

陳緣知表麵笑盈盈地扶住他的肩膀,低下頭去%e5%90%bb他,實際上已經在盤算著在家裡多準備些酒了。

4.洛霓的孩子。

北京的初春還是有些寒冷,但三月份,京城裡遍地玉蘭香氣,雪白的桃花依著城牆淋漓開了一樹又一樹,目及無窮。

陳緣知和許臨濯過年期間回了春申,直到三月份才重新回到北京。所以這也是陳緣知時隔三個月,第一次見到洛霓。

而這一次,洛霓的家中多了一個讓她意外的人。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陳緣知原本和洛霓在窗邊的沙發上閒聊,樓梯的拐角處忽然晃過一個瘦小的身影,一角粉色的裙尾蕾絲從木質雕欄樓梯間漏出來,仿佛是在宣告偷聽者稚嫩的年齡。

陳緣知的目光被突然出現的小人吸引,轉眼尋去,定睛卻愣住。

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女孩子,身高看上去一米四五出頭,海藻般的黑長卷發,戴著一絲天鵝絨質地的灰色光澤。

陳緣知很少覺得沒長開的小孩子好看,尤其是還在讀小學的女孩,五官未顯而稚氣未消,一個個看去都長得差不多,更遑論氣質。

但眼前這個小女孩卻是例外。

她太好看了,眉眼精致得仿佛是按照標準量尺畫出,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的美,一種在五官上極度標致無缺的美,加上巴掌大的小臉,毛茸茸的卷發和她身上穿的繡滿蕾絲的連衣裙,這一切導致陳緣知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個活生生的洋娃娃。

洛霓自然也看見了樓梯上趴在欄杆處偷偷張望的女孩,她臉上漾起笑容,朝女孩招手,親切地喊她:“霧霧,彆躲著,來媽媽這裡。”

陳緣知被洛霓的自稱驚到:“等等……洛霓,這是你女兒?”

陳緣知差點以為自己記憶錯亂了,不是,三個月前她見到洛霓的時候,洛霓的小腹還是平坦的啊???而且誰懷孕分娩出來的小孩直接落地就是七八歲的??

一切都指向唯一的答案,陳緣知脫口而出:“這是你領養的孩子?”

洛霧已經小步跑到了她們麵前。她看上去安安靜靜的,雖然不愛笑,但看上去依舊惹人憐惜。

洛霓向她介紹:“這是陳阿姨,她是媽媽的好朋友。”

洛霧聲音軟得像一團棉絮:“陳阿姨好。”

陳緣知也朝她點點頭:“你叫洛霧?是哪個字?”

洛霧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陳緣知,解釋道:“是霧氣的霧。”

陳緣知:“很好聽。”

洛霓摸了摸洛霧的頭,低聲和她說了幾句話,示意她回房間去。

洛霧顯然是那種乖巧聽話的孩子,即使下樓趴在欄杆上偷聽的行為說明她對新出現在家裡的陳緣知十分好奇,但洛霓和她說讓她回房間,她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轉身小步離開。

等樓上傳來房間門合上的聲音之後,洛霓才轉眸看向陳緣知。

看清好友眼中未明的困惑,洛霓卻是歎息了一聲:“對,霧霧是我前不久收養的孩子。我已經決定把她當作我和戴胥的親生女兒撫養長大。”

“剛剛沒有當著她的麵回答你,是因為我不想讓霧霧想起以前的傷心事。”

陳緣知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為什麼你會突然收養……一個孩子?”

“你之前和我說你是不想要孩子的。”

洛霓沉默了半晌,麵容鮮妍秀麗的女人垂眸看著桌麵上瓷盤的花紋,聲音有些艱澀:“霧霧,她其實是我叔叔的女兒。”

陳緣知睜大了眼睛。

洛霓:“就在前一個月,我叔叔一家的車在外環和一輛麵包車相撞,造成了一起連環追尾事故,我叔叔和我叔母,還有他們的三歲的小兒子……全都沒能搶救回來。”

“洛霧是整車人裡唯一一個幸存者。”

“她在車禍發生時被母親抱在懷裡,母親的保護為她減少了很多外部衝擊,但在實施搶救時,醫生還是發現她的大腦受到了較大程度的損傷,醫生說即使後續恢複良好,她記憶力也可能會比普通人差一些。”

“因為語言中樞受到影響,所以即使乾預,語言表達欲望也有很大可能會減退,變得性格內向。”

“同時,她還損失了大部分的記憶。”

陳緣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