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名。
這次考試也比上次進步了。陳緣知很滿足,雖然還是排在中遊,不那麼前,但她一直在進步,沒有走回頭路也沒有大幅的波動,對於高三學生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胡妤洙好像看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道,語氣有些急切:“緣知,你快看你的曆史!”
陳緣知愣了愣:“我的曆史?”
陳緣知循著胡妤洙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站在講台上的許臨濯體貼地橫向拉動了一下成績表,於是陳緣知便看到了自己的曆史成績和班排名。
第二名。
陳緣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睜大了眼,直到確認這確實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不是幻夢。
胡妤洙比她還激動:“陳緣知你出息了啊!這可是曆史!”
對,這是曆史,是一門按原始分進行統分的科目,而不是像生物地理那樣進行賦分的副科。曆史考進元培班的全班前二,說明陳緣知在年級裡曆史單科成績至少能排進前三。
非常大的進步,以至於陳緣知都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陳緣知看著比她還喜形於色的胡妤洙,後知後覺地彎起眼睛笑了:“嗯,太好了,看來我那兩本五三沒有白做。”
胡妤洙頓住了,她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兩本五三??”
陳緣知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嗯,我覺得五三的曆史還是挺好用的,主觀題答案也很清晰,所以就買了高考A版和B版,暑假買的,剛好期中考試前都做完了。”
胡妤洙:“??”
胡妤洙:“這才十月底!你是八爪魚嗎?!”
陳緣知的曆史五三胡妤洙也見到過,足足有一根手指指節那麼厚!結果麵前這個人三個月做完了兩本,就特麼離譜!
陳緣知:“沒有,曆史選擇題做起來不怎麼費時間,主觀題我做得很簡略,有些題看著覺得會了的,我就在腦子裡想好解答然後直接對答案了,所以才做得這麼快。”
胡妤洙無言以對,因為她連一本物理必刷題都沒做完。
她豎起大拇指:“我隻能說活該你進步。果然壞事不問緣由,好事都事出有因。”
教室的另一邊,辛桃和何湘言一桌正在討論各自的成績,而她們後桌的虞婉宜一桌氣壓卻顯得有些低。
孔臻怡自己的成績還是那樣,算不上特彆好,在班裡隻是中上水平。
但虞婉宜卻退步了。
雖然虞婉宜的總分依舊是班級前二,隻比彭淩澤低了幾分,但她這次曆史卻被擠出了前三,隻考了第四名。
曆史單科班排那一列,第一名依舊是彭淩澤,而第二名的位置上,赫然寫著一個從未在那裡出現過的名字:
——陳緣知。
孔臻怡看了眼從剛剛看到成績開始就沒有出聲過的虞婉宜,心裡漫上一點擔憂,但她還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和虞婉宜說話:“婉宜,我感覺我這次物理好像考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考試物理出得太難了——”
虞婉宜卻仿佛不堪承受一般閉了閉眼。
她努力調節好心態,巨大的壓力依舊沉甸甸地堆積在心頭,她勉強朝好友笑了笑,依舊很甜美,卻隱隱有些乾癟無力:“沒事,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孔臻怡見她笑了,便鬆了口氣,伸手拉住她的手:“你也是,彆太糾結成績了,你和彭淩澤就差那麼幾分呢,下次準能考過他。曆史這次肯定隻是一時失手,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她有意要鼓勵虞婉宜,於是笑著說道:“再說了,你的曆史一向很好,這可是你最擅長的科目哎!從高一到現在,你什麼時候掉出過前二?”
虞婉宜的臉色卻越發白了,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垂眸,輕輕應了一聲:“嗯。”
“你說得對。”
陳緣知的成績進步似乎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元培班之所以被稱為元培班,不是沒有原因。
這一屆從高一到高三,總共也隻有三個人升上來過。前麵兩個來到這個班的分彆是林鬆鳴和何湘言,他們也都是班裡努力派中最典型的學生,幾乎從未鬆懈。
但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兩個人在班裡的成績都不算突出,林鬆鳴的成績在班裡還可以說是中遊,何湘言就完全是班內物理類的倒數了,隨時都有可能跌回創新班。
但是陳緣知卻和他們截然不同。
來到這個班裡不到一個學期,隻兩場大考,班排名就爬升到了中遊,還拿到過一次副科全級第一,這次還拿了曆史年級第二,勢頭猛得驚人。
而且陳緣知還很漂亮。如果隻是單純的成績好也許還不會受到這樣的關注,但加上這一點漂亮,就完全不同了。
這一天的數學課,數學老師照慣例抽人上台寫應用題。
“這兩道題解快點,不然這節課的內容就講不完了。”
他拿起桌上放著的成績表,鏡片跟酒瓶蓋一樣厚的眼鏡後,視線飛快地滑過名單,很自然地喊道:“左邊那道就臨濯來吧。”
前排的男生起哄:“老師,班長解那麼快沒意思!”
數學老師氣笑了:“是要找個解得慢的,你們好少聽我囉嗦是吧?”
“我們不敢!”
數學老師氣得吹胡子瞪眼:“再給我吵兩句就你們來!”
前排男生頓時安靜如雞。不為什麼,數學老師寫在黑板上的那兩道是拓展題,要是出在高考卷上,準是壓軸的那兩道大題的第二小問,那是即使是元培班的學生都要琢磨一番的。
要是被叫上台,卻答不出來,那可就丟人了。
許臨濯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還有右邊的題目沒有人選。數學老師又看了眼成績單,忽然開口,喊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
“陳緣知,右邊那道。”
第146章 爆發
陳緣知忽然被點了名字, 一時間有些怔然,但反應過來之後便馬上站了起來。
前排好些人也都轉過頭看來,陳緣知和胡妤洙交換了一個眼神, 已經朝台上走去。
陳緣知拿了粉筆,從許臨濯的背後走過, 發尾微微揚起, 手腕內側不小心擦過許臨濯的衣擺。
陳緣知的腳步微微一滯,很快恢複了正常, 站定在右側的黑板前。
兩個人一人站在一側,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看題不過十秒的時間,便都開始動筆板書了。
數學老師淡淡掃了二人一眼, 注意到台下不少人都在抬頭看沒動筆,眉毛一豎,“下麵的同學也彆愣著, 拿紙拿筆出來寫!”
下麵的學生們這才紛紛拿出筆和草稿紙開始算題。
陳緣知看題看得很快, 她發現這道題其實是改編的往年高考題, 隻不過老師對題目進行了大刀闊斧的修改,導致看上去頗有難度。
陳緣知微微抬起手腕,落筆的那一瞬,她想起自己曾經和許臨濯一起做過這道題。
注意力回籠, 陳緣知拽回即將飄遠的思緒,開始一心一意地解題。
虞婉宜卻定定地看著台上的許臨濯和陳緣知,耳畔邊教室內的些微嘈雜逐漸安靜了下來, 隻餘自己的心跳聲。
初秋的天氣, 教室裡還不算冷,所以站在台上的許臨濯和陳緣知穿的都是夏裝校服。
許臨濯身量略高, 抬起的手臂上經脈清晰,肩膀到背脊的線條自然起伏,如同連綿不絕的山,氣質清和沉穩;
陳緣知握著粉筆的手指纖細,低馬尾沒能遮去白皙的脖頸皮膚,側臉的睫毛纖長,隻是站在那裡的一個背影,便令人想到淋霜浸雪的鬆枝。
窗簾外天色清明,樹影堆積在窗欞處,枝頭掠過幾聲啼鳴,落下鳥的影子。
黑板前,男孩女孩一筆一劃地在黑板上作答,落筆的動作和力度都相似,明明沒有眼神交流,甚至沒有看過一眼對方,卻仿佛有一種奇妙的磁場在二人之間連結起伏。
兩個人連解題的速度都勢均力敵,逐漸開始收尾證明過程。
後排遠離天子腳下的學生開始竊竊私語,夾雜著某種盈盈浮動的興奮。
虞婉宜看得怔然,耳邊倏忽鑽入後座女生們的議論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班長和新同學還挺般配的……”
“你磕cp磕瘋啦?電視劇的還不夠你磕啊,這都要搞?”
“我也有點這種感覺!本來就是俊男美女的組合啊,而且氣質也好融洽!”
“就是說已經腦補了一個校園情侶同台做題的故事了……”
“我想看!你快寫!”
“我就隨便說說,你們彆真的亂傳啊!我就是瞎磕!”
“知道啦知道啦~”
“那不然還能是真的不成?”
“對啊,他們倆可是天差地彆的兩種人。”
孔臻怡就坐在虞婉宜旁邊,自然也能聽到她們聊天的內容,心底也略略浮起一絲躁意。
台上,陳緣知和許臨濯前腳後腳頓筆,簡單檢查了驗證過程的疏漏之後,兩人先後下了講台。
數學老師拿著紅色粉筆,慢悠悠地晃過來晃過去,麵對著題目沉%e5%90%9f半晌,最終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之下,給兩道題都打了一個大勾。
陳緣知原本還有些擔心,看到老師的批改,頓時鬆了口氣。
胡妤洙也看向她:“不錯啊,居然做得這麼快,還沒出錯。”
陳緣知謙虛:“還好。”
胡妤洙:“你真的很愛瞎謙虛。”
數學課之後的下一節是體育課,體育老師讓大家男女混合分組對打羽毛球。
陳緣知被分到和何湘言一組,她們的對手是孔臻怡和林鬆鳴。
大家紛紛散開去器材室拿球拍,陳緣知和何湘言拿好羽毛球和球拍出來之後,卻找不到孔臻怡和林鬆鳴了。
兩人走之前和對方二人約定好在一號球場見麵,此刻這裡卻空空如也。
陳緣知困惑地看了眼何湘言:“他們剛剛不是說在這裡碰頭的嗎?”
何湘言也摸不著頭腦:“是一號沒錯呀,我也記得是……哎,那不是林鬆鳴嗎?”
陳緣知循著何湘言指的方向望去,一個戴著眼鏡氣質冷然的男生正朝這邊走來,不是林鬆鳴還能是誰?
然而林鬆鳴來到她們麵前之後卻問出了一句令二人也沒料想到的話:“你們有看到孔臻怡嗎?”
陳緣知怔了怔:“沒有。她不是和你一起去拿球拍的嗎?”
林鬆鳴微微皺眉:“不是。她本來要和我一起去的,但是她中途看到了虞婉宜,她和我說讓我幫她拿東西,她有事要去找一下虞婉宜。”
何湘言:“那婉宜又去哪裡了?”
林鬆鳴:“這我就不清楚了……”
陳緣知忽然開口:“我應該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陳緣知在聽到林鬆鳴說的話的那一刻,便意識到是出了什麼事情。孔臻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