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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今夏 眷希 4323 字 3個月前

掠過湖麵的晚風。

陳緣知手指輕顫,她沉默著接過了這束花,輕輕咬了咬唇,似乎在猶豫著說些什麼。

許臨濯垂眸看著她。

他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難以克製的心悸。隻是這樣注視著陳緣知,他就覺得整個夜晚都因此而變得溫柔了。

他了解女孩,於是在心裡暗暗猜測著陳緣知可能會彆扭地嘴硬,再收下這束花,卻忽然聽到了女孩低低的回音:“……謝謝你,許臨濯。”

“我很喜歡,這個。”

許臨濯微微睜大了眼,燈光和月色明朗,女孩臉上泛起的紅暈再也無處躲藏。

他心底某一處滾燙起來,越發地柔軟。

許臨濯也壓低了聲音,低沉清悅,帶著昭昭笑意:

“嗯,你喜歡就太好了。”

……

夜色溫柔,街道燈火通明,一個穿著藍白色校服的身影在岔路口揮彆了朋友,背著包走在路上,恰好這時手機鈴聲輕快囂張地響起。

“喂?”

“哥哥!你還在外麵嗎?”女孩的聲音從話筒裡響起,很是急切。

接起了電話的男生似乎是覺得莫名其妙,回答道:“你問這個乾嗎。還在,怎麼了?”

白筱婷連忙說:“哥哥,幫我買束花好不好?我有個同學明天要上台演出,我忘記買花了!她演出時間太早了,我明天再買的話可能就買不到好看的花了!”

“哈?這種東西可以外賣吧,你怎麼不上x團買?”

“我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麼遠,這個點附近的花店都關門了。”

“所以跑來差使我?”

“求你了哥哥!你要是幫我買,你就是我的大恩人!!真的真的,這個寒假你說一我絕對不說二,你指東我絕不往西——”

白煜華餘光掃過街道,短暫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裡賭咒發誓的那人嗤笑了聲:“行了,給你買。”

“我愛你哥哥!”

白煜華懶洋洋地邁動長腿,走近了街道邊上一家還亮著燈的花店,“說吧,你要什麼花?”

白筱婷:“我朋友喜歡卡布奇諾,然後包裝要選暖色調的,配花不要太多,不要太雜——”

白煜華站在店門口,開始頭疼起來:“什麼東西?卡布奇諾?那不是一種咖啡嗎?”

白筱婷無語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哎呀你這個直男,你彆管那是什麼,你就問店員有沒有這種花就行了!”

白煜華直言不諱:“這什麼奇怪的花。”

白筱婷:“不準你這麼說,卡布奇諾可好看了!哥哥你真是的,沒見過就不要詆毀人家了好嗎!”

白煜華懶得理會電話裡生氣的妹妹,直接轉頭問了店裡唯一的店員,“你們這裡有卡布奇諾嗎?”

原本正在忙碌的店員眼睛一亮。

青春男高!

她連忙拿著花走過來,“有的有的,在這邊,您看看要多少?”

白煜華:“送給要演出的朋友的,適合買多少?”

店員:“那就五十支吧,然後您還需要點什麼?配花風格有要求嗎?”

白煜華從下午放假開始一直玩到晚上,已經有些累了,於是聲音越發輕懶起來:“隨便吧,暖色調的就行。”

店員滿臉笑容,“好的,你稍等一下。”

店員包裝好花束,拿著走了過來,將放在收銀台上的本子推到白煜華麵前:“對了,你在這裡填一下姓名吧?我們店現在在做活動,成為我們店鋪的入會會員的話,花束都打九折。隻需要填一下姓名和聯係方式就可以了,您放心,不會打擾您的。”

白煜華看了眼本子,“行。”

他一邊去拿收銀台上的筆,一邊在心裡思索著待會兒填白筱婷的電話號碼。

到時候就算有什麼騷擾電話也不會打到他手機上。

很完美。

白煜華翻開本子,剛準備落筆,眼睛看向紙麵,動作卻是猛然一頓。

空氣沉默半晌,隻有店員敲計算器的聲音,“您好,一共是480元,打九折的話就是——”

靠著收銀台的白煜華忽然開口,渾身的懶散氣不知何時一掃而空:

“……我想問一下,剛剛是不是有個和我穿著一樣的校服的男生,來你們這裡買過花?”

本子上,最新一行的方框裡,姓名那一欄填寫的名字正是“許臨濯”。

這個人的字,他再熟悉不過,很難練成的正派瘦金體字,帶著一點傳統行楷的氣息,鋒芒儘斂的料峭筆意。

店員驚訝了一瞬,隨即麵上笑開了花:“哎呀,你們認識呀?”

“這可不巧了嗎,你們前後腳來的,這要是一個早點一個晚點,就遇上了呢!”

白煜華得到了答案,腦海中驟然冒出些又合理又荒誕的猜想,於是沉默片刻後便開口求證:

“他有說,是打算送給什麼人的嗎?”

店員絲毫沒有想深,她開始努力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一字一句地對著白煜華複述了那個男生說過的話。

——她那時也好奇地問了這個問題,因為那個俊美清冽的男生並沒有想好要送什麼花,於是她試著問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那個男生垂下眸想了想,“安靜,清冷,但很敏[gǎn]細膩。是個女生。”

店員心裡有了數,但也許是因為八卦心理作祟,她還是忍不住想確認,“方便問一下她是您的什麼人嗎?”

她還記得,她問出這個問題時,男生彎起眼睛笑了笑,語氣也溫柔下來:

“她是我的心上人。”

第95章 楚漢

正式進入寒假之後, 陳緣知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

“你在考慮什麼?”

陳緣知聞聲抬頭看對麵的許臨濯:“考慮,到了這種程度,還應該怎麼提升成績。”

東江中學的前250名, 這個成績意味著除開中上遊985,全國大部分的大學都是任她挑選的程度了。至少在高一剛進入這所學府時, 陳緣知從未想過自己能夠走到這個高度。

但即使是這個高度, 也還是離元培班有相當一段距離。

“我想在高三上學期就進入元培班。”

許臨濯笑了:“這話聽起來口氣不小。”

陳緣知:“你覺得不可能嗎?”

許臨濯搖搖頭:“可以,不過很難。”

“拿去年一年的情況來說, 元培班的人員實際變動幅度極小,去年一年升降人數不超過五名, 其中二升三降,且這兩個人都來自物理類創新班, 曆史創新班沒有人得到過升班機會。”

“與此同時,四個創新班的一年升降人數是四十八人,二十升, 二十八降。”

“所以升入元培班的那兩個人, 他們都是創新班的第一名嗎?”//思//兔//網//

“兩次以上大型考試第一。”許臨濯, “其實最重要的參考物還是級排名,隻要級排名進入過一次前五十,基本上就能升入元培班。”

陳緣知:“這很難。”

“是很難。”許臨濯,“進入年級前五十, 意味著半隻腳已經踏入了top2的大學。”

要求極高的總成績,不能有任何一科的偏科和短板,整張試卷容錯率極低。

陳緣知陷入了沉思, 而許臨濯看向了她的眼睛:“但是無論有多難, 我都會幫你。清之,我隻希望你不要焦躁, 更不要急於求成。”

陳緣知點點頭:“嗯,我明白。”

“那就先開始了解具體情況吧。”許臨濯開始幫著陳緣知分析起現在的局勢。

許臨濯手上正好有全年級的總成績和總排名文件,是借由職務之便從老師那裡拷貝來的,“不如先看看你現在的成績,和創新班現在的第一名差距多少?這樣也好給你確定一個具體一點的目標。”

“說得也有道理。”陳緣知見他打開了電腦,便也湊上前去,“曆史創新班現在的第一名是誰?”

許臨濯滑動鼠標,在頁麵上下滑到一百名左右的位置。

“曆史創新班排名第一的是陸屏。高二上學期拿下了四次大考班級總分第一,但四次都隻排在年級一百名左右,最高的一次級排名是第八十一名。”

陳緣知意識到了什麼:“說起來,我下學期就去創新班了,但我其實還不太了解這個班裡的同學。”

許臨濯思考了一下:“我了解的也不多,我隻從我們班同學每天討論的八卦裡聽到過一些關於曆創班的事情。”

“這一屆的曆創班總體水平不高,高一的時候,整個曆創班有將近一半的人處在變動名單上,每次大考的升降人數都位居四個創新班之首,曆創裡麵的學生在年級裡的平均排名較靠後。聽說這也和他們班的‘班級風氣’有關。”

陳緣知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班級風氣?”

許臨濯:“我也隻是聽說,並不了解實際情況。傳言說曆創班內部勾心鬥角的事情層出不窮,排外程度高,每次變動而來到這個班的新同學都飽受排擠,要知道這在其他創新班都是幾乎不會發生的事情。”

“除此之外,也有聽說曆創班內部小團體現象嚴重,存在非常普遍的排名歧視。”

陳緣知想到了王芍青,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見識過曆創班下降到普通班的人,我也不覺得奇怪了。”

許臨濯:“不過你可以稍微放心,聽說曆創班高二上學期換來了一位很有能力的新班主任,經由他的管理,曆創班裡的風氣和高一時期相比較,已經改善了很多。”

陳緣知有些好奇這位新班主任,但她更好奇曆創班裡的那位常勝將軍,那位第一名:“許臨濯,你認識陸屏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臨濯:“陸屏這個人在創新班很有名,畢竟從分科之後,她就一直呆在曆創班,而且一直是曆創班的第一名。”

“上次頒獎大會我有在後台遇見過她,人看上去很安靜,不怎麼說話。聽說她的成績也是從初中開始就很好。”

“有天賦,且比常人更加努力,便是這樣的人才能坐穩重點班的第一名。”

陳緣知:“她最高一次的排位是八十一名……離第五十名還是有點遠。”

許臨濯點點頭:“是。下一個最有可能升入元培班的人在物創班,上次排名在年級第五十五名左右。曆創班即使是第一名的陸屏,也不被看好能在下一學期就晉升到元培班。”

陳緣知沉%e5%90%9f片刻:“那第二名呢?曆史創新班的第二名是誰?”

許臨濯看了眼表格:“第二名是李詩嫣。和陸屏一樣,成績很穩定,一直都是曆史創新班的第二名,上個學期連續三次拿到了全班第二的總成績……”

陳緣知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愣了愣,“……李詩嫣?”

許臨濯注意到她的表情:“你認識這個人嗎?”

陳緣知:“不……不能說認識。但我確實從某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