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解決你的問題?”
陳緣知的眼睛靜謐漾動,雙瞳裡的神采宛若黑寶石折射的五色光。
“你在我身邊看著我不就好了嗎?”
她的聲音讓他想到凜冬盛開的雪櫻,花瓣冰涼,底下是柔軟的%e8%8c%8e。
不。他僅有的理智告訴他,冬天不會有櫻花。
“對,冬天不會有櫻花。但是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許臨濯。”
許臨濯猛地睜開眼。
房間裡的時鐘滴答滴答作響,夜晚已深,連浮動的空氣都很靜默,隻有他的呼吸聲非常的清晰,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許臨濯慢慢地坐了起來。他的目光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茫然。
他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許臨濯在燈光未著的房間裡,靜靜地坐在床上回想剛剛做的夢的內容。許久,他打開了手機,選中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
第二天早上,陳緣知回到學校教室時才拿到自己的老人機,她想打開看,卻被恰好到了教室的洛霓一下子抱住:“小知!!你還好嗎!!”
陳緣知愣了愣,很快笑開:“阿霓。”
一群熟人裡也隻有洛霓會和她一樣那麼早到教室,在洛霓的追問下,陳緣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昨天暈倒的原因告訴了她。
洛霓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過你的吧,讓你注意身體,你那樣肯定是不好的。”
陳緣知虛心受教,“您說的是。”
洛霓突然道:“對了,許臨濯有去看你嗎?”
陳緣知這下愣住了,“為什麼這麼問……”陳緣知忽然反應過來,她驚訝地看著洛霓,“難道是你告訴他的嗎?”
陳緣知還很奇怪,為什麼和她不在一棟樓,之間也毫無共友的許臨濯會知道她在操場上暈倒了,還知道她在見他的前一天晚上熬大夜,平時不好好吃飯……這些當時情況緊急,陳緣知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洛霓彎起唇,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正是在下。”
“我覺得你的事他肯定會上心的,就去他們班找了他,跟他說你上體育課的時候暈倒了,被送去了醫院。”洛霓悄咪咪地說,“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知道嗎,他當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問我你在哪個醫院,我說你是上了人民醫院的救護車走的,應該是去了人民醫院,具體的我說我可以幫他問問老師和同學再告訴他。”
“反正啊,”洛霓一雙肖似某人的眼睛彎得像月牙,“我覺得,他挺在乎你的。”
陳緣知抿了抿唇,勉強壓住上翹的唇角。
“……好了,你少說幾句吧。”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題,陳緣知才得空打開手機看未讀信息。
結果陳緣知一打開就看到了許臨濯發來的新信息,是昨晚三點發的:
“你說的對。我不應該責怪你,而是應該和你一起找解決方法。”
“以後周六日,我們抽出半天去爬山吧。”
陳緣知:“????”
許臨濯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第59章 比賽
陳緣知開始後悔。
她為什麼要擔心許臨濯有沒有受到刺激?
——明明她才是那個會受到刺激的人啊!!
許臨濯言出必行, 周六下午便帶著陳緣知去爬山了。
說來也巧,他們學校附近就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很適合他們倆攀爬。
當然, 可能……隻有許臨濯這麼覺得。
許臨濯在前麵走著,感覺到後麵沒聲了, 又一次轉過頭去, 看到陳緣知半蹲著撐著膝蓋,麵紅耳赤地喘著粗氣, “累了?”
陳緣知抬起頭,好不容易喘勻一口氣:“您看我像很輕鬆的樣子嗎?”
許臨濯也是第一次來這座山, 從山底的入口進來時還拿了一張導覽三折圖,此刻他拿著導覽圖轉頭看陳緣知, 眼睛裡閃爍著一絲笑意,“清之,你的體力未免太差。”
陳緣知索性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開始休息, 順口回敬道, “確實不如您健步如飛。”
許臨濯見她真的不走了, 邁開長腿走過來。
“真走不動了?”
陳緣知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倚著樹站著,隨意地從書包側口袋裡抽出礦泉水瓶,擰開時的手臂肌肉線條凸起。
陳緣知閃神片刻,本想說也不是走不了, 但念頭在滿是壞主意的腦子裡溜了一圈,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一句:“走不動了。除非許老師背我。”
許臨濯喝了口水,蓋上瓶蓋時聽到了這句話, 略揚了揚眉。
陳緣知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壞笑, 然而就在她以為許臨濯會拒絕她時,原本靠在樹上的許臨濯卻走到了她麵前, 背對著她蹲了下來。
陳緣知看著許臨濯的背:“?”
“愣著乾什麼,上來。不是你說的要背?”
陳緣知馬上坐立不安了,“喂,許臨濯,我開玩笑的……”
許臨濯背對著她蹲著,少年穿著修身的運動服,背脊寬闊骨線流暢,一隻手曲起搭在腿上。
他忽然笑了一聲,很清朗:“我知道。”
“但我不是開玩笑的。”
陳緣知怔怔地看著他,“你……”
“……真是,你快起來。”
許臨濯卻沒聽話起身,他抬起眼,仰起頭看陳緣知,細碎的黑發被風吹得模糊了,他一雙笑眼在其中,忽隱忽現,亮著星芒,“怎麼,怕我背不了你?”
陳緣知無言半晌,喃喃道:“這是山道……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你背我啊。”
許臨濯低頭笑了一下,陳緣知看出他的笑容意味,鬆了口氣,伸手把他拉了起來,“走吧,我還能再爬一段,到時候沒力氣了再說。”
許臨濯沒有鬆開手,任由她拉著,兩個人一步步往前走。
陳緣知聽到他的聲音,像夏天的泡在冰碗裡不停地冒著泡的汽水,有股狡黠頑劣的清澈,“到時候沒力氣了,再讓我背?”
陳緣知被他逗得受不了,馬尾狠狠一甩轉過頭,怒叱了他一眼,少女的臉頰上有浮起的微汗和可疑暈紅。
“許臨濯,你無不無聊?你就這麼想背人嗎?”
卻不防,她身後那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這一轉頭,便恰好和他的目光對上。
許臨濯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掛著笑,直言不諱又大大方方地承認:
“想啊。”
陳緣知感覺臉上快燒著了。
她轉過頭,隱約聽見了那人低低的笑聲,隱在一片拂梢而至的春風裡。
不得不說,爬山確實是一項能夠強身健體的活動。登山的過程中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成功登上山頂之後也非常容易帶來成就感。
陳緣知:“爬山很好,但不妨礙我討厭爬山。”
陳緣知坐在山頂的巨石上說出這句話時,許臨濯正迎著風張開雙臂,聞言忍不住笑彎了腰,他轉頭看正在喝水回複能量的陳緣知,“為什麼?”
陳緣知:“我討厭需要堅持的重複的無意義的運動。”〓思〓兔〓網〓
許臨濯笑道:“這沒有意義嗎?”
這時,不遠處穿著全套登山裝備的大叔也走到了護欄前,他朝著山下,振臂大呼:“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許臨濯:“……”
陳緣知:“如果你是指站在山頂吹風或者衝著山下喊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的話,那在我眼中這種行為確實無意義。”
許臨濯從石頭上走下來,坐在了陳緣知旁邊,陳緣知感覺一陣青蘇木香襲來,和著山頂潮濕的雲霧氣息,她偏過頭,剛好望進許臨濯看過來的眼睛裡,那裡麵深潭般清澹,卻又清透,能隱約看見流雲的痕跡。
陳緣知一時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許臨濯看著她,忽然笑了,微紅的唇角勾起,“不喜歡爬山的話,那下次去做你喜歡的運動,你來選。”
……
四月進入了末尾,花朵唱響綴在枝頭的餘聲,校園裡的某些角落裡盛開得繁雜的花叢開始凋謝,陳緣知路過走廊時,開始經常能看到女孩們在那片火紅的杜鵑花下合影。
這個新班級也終於迎來了第一次換座位。
教室裡吵吵鬨鬨,一群人來來往往地拖桌子搬書箱,講台上投影著座位表。
陳緣知把書本和日常用品搬到了新的位置,路過前桌時一卷膠布掉了出來,落在了腳邊。
陳緣知正想彎下腰,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再去撿,她旁邊已經有人動作比她更快。
男生彎下腰,白皙的手指撿起了陳緣知不小心掉落的那卷膠布,動作輕盈地放回了她手上托著的筆筒中。
陳緣知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上去文靜少言的男生,帶著銀邊眼鏡,氣質華然若水,但並不麵熟。陳緣知斷定他和自己沒有來往,於是她說:“謝謝。”
“不用。”男生的聲音和長相給人的文弱書生感不同,聽上去質地溫沉如玉色鎮紙。
陳緣知坐下來以後才發現,原來這人就坐在她的前麵,是她的新前桌。
投影屏上,一個熟悉的名字靜立。
嚴謙智。
陳緣知想了起來。她記得這個人,趙曉金在宿舍提過一兩次,說他成績非常好,是她之前同班的同學,這次期中考試也考到了全班第三。
陳緣知:大佬啊。
陳緣知剛剛覺得這個位置風水還挺不錯,結果嚴謙智的同桌一過來,她就頓時沉默了。
“謙智!等下去小賣部買水不?這天真是熱死了!”
張基翎“哐”地一聲把半人高的書懟在桌上,然後便叉著腰站在座位上用書扇起了風,銅色的皮膚上覆著一層薄汗,那雙銅鈴似的眼大睜著,看上去熱得很。
陳緣知聽到嚴謙智耐心地回道:“我不去了。”
“噢噢,那我和李晟晉去了。”
陳緣知這才注意到,李晟晉就坐在她斜前方,和張基翎的位置離得可近,此時張基翎朝他一呼喝,李晟晉便馬上站了起來,和他往教室外麵走去。
陳緣知這些天也算慢慢觀察到了班裡一些表現比較起眼的人,毫無疑問,李晟晉和張基翎就是其中之一。
張基翎嗓門大,好事喜功,八卦消息通,在級裡人脈頗廣,同時作為文娛委員在管朗誦比賽的節目安排,每天都能聽到他在呼來喊去的;
李晟晉則是之前陳緣知聽到的在競選班委時評價季冰伊長相的男生,毫無疑問陳緣知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很神奇的是,陳緣知發現他頗受班裡男生歡迎,似乎是因為出手大方,家境好又很會玩。同時這人令她感到意外的一點是這家夥有蠻多異性朋友的,經常能看到他在走廊上和不同的女生站得很近地聊天。
這倆人同時也是一個宿舍的好兄弟,在陳緣知眼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