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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今夏 眷希 4290 字 3個月前

法就是記思路。先研究試卷,把最常規的簡單題和最頻繁出現的中等題都選出來,然後打開答案,剖析解題思路。”

“這類題目的切入點是什麼?第一步是假設還是通過所給條件可以推導?每個關鍵的思路轉折是從何而來?把每道題的解題思路都用你自己的語言記下來,然後在重複的訓練裡熟悉這一路徑。一張數學試卷,至少有90分是完全可以通過刻意的重複練習拿到的。”

陳緣知那時說:“但這個方法不適合我。”

許臨濯,“對,這個方法不適合你。這個方法適合的是對數學分數要求比較低的學生,對於那些學生來說,數學考到90分就足夠去到他想去的大學。”

“清之,如果你想進元培班,數學至少要穩定在125分以上。那就注定了你沒有捷徑可走,隻能先打牢數學基礎,然後慢慢地訓練自己的解題邏輯和數學素養。”

“要怎麼做?”

“先從課本開始。很多人都會忽略課本的作用,而去尋求種類多樣的輔導書,其實是本末倒置。高考作為一個正規的國家級選拔考試,是有它自己的一套精確的考綱和教材的。而課本,就是最重要的教材。”

許臨濯給陳緣知的計劃很簡單,先啃下上學期她學的數學必修一,把課本完整地看三遍,然後做一遍課本上的課後習題。

關於英語,許臨濯看了陳緣知的試卷之後,先是問了陳緣知一句話,“你覺得你的分都扣在了哪裡?”

陳緣知早就翻來覆去地看過那張試卷了,那張試卷上每一道錯題她都爛熟於心。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完形填空和短文填空。”

確實如此。陳緣知的完形填空錯了足足6個,短文填空則是錯了5個。可以說是整張英語試卷的失分重災區。

許臨濯拿著試卷思索了一下,“完形填空做不好,你覺得是詞彙量的問題?還是同義難以區分,偏義聯想不到?”

陳緣知,“確實,我詞彙量不夠,但是3500我已經開始背了。我覺得我最大的問題是語感不好,有時候很相似的詞義之間會弄混,即使四個詞都知道中文,也選不出來。”

“但是語感要練起來又很難,我不喜歡看英語文章,在學校也沒什麼機會聽讀英語。”

許臨濯,“那我教你個簡單點的方法。每次做完題目以後把選項都填進去,再把整篇文章讀一遍。這個方法是我以前一個英語老師教我們的,很有用,久而久之你的語感就能夠被培養起來。”

“短文填空做不好,應該是語法的問題。我到時候回去拿本書給你,我以前用那本書建立英語語法體係,很好用,它總結得很全麵。你把它看完,然後儘量全部記住。”

“好。”

“清之,最重要的一點是堅持。所有的方法都需要堅持,不然沒有任何意義,人一天的時間是有限的,在你的效率還無法達到兼顧一切的情況下,你必須要為了得到一樣東西而舍棄另一樣東西。你必須心無雜念,你要權衡,你究竟願意為了這樣東西做到什麼程度。”

“每當我們審視、挖掘自己的內心時,我們才會知道一直以來推動我們前進的原因,為之忍受痛苦和漫長的真正理由。一口氣不足以支撐你抵達那樣遙遠的終點,你必須不斷地為自己創造促使你行動的力量。”

陳緣知記著許臨濯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那現在呢?

麵對許臨濯的詢問,陳緣知把草稿紙,練習本,筆記本和課本一起放到了桌麵上,她抬起眼,迎上許臨濯的目光:“數學課本看了兩遍,練習題都做完了。3500背到了D,你給的書看到快一半了。”

許臨濯隻看了眼練習本和課本鬆鬆垮垮的紙頁,便明白了眼前的人即使在這一周,也絲毫沒有鬆懈。

許臨濯笑了笑,“好。那,在開始今天的學習之前,我先給你解答問題吧。”

陳緣知怔了怔,“你不檢查?”

許臨濯,“我信你。”

陳緣知,“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挫敗,我辛辛苦苦寫的作業,老師不檢查。”

許臨濯無奈伸手,“好好好,你拿來吧。”

陳緣知按住了書本,“逗你的。”

她清淺的眸黑白分明,宛若最寧靜的湖麵起了風,微漾不息,“我確實有很多不會的題。今天也麻煩你了,許老師。”

窗外的鳥嘰嘰喳喳地談天說地,窗外太陽的輝光逐漸勻紅,一場盛大的日落降臨人間。穿著校服的女孩和男孩並肩坐著,緊緊相並的課桌,微彎的脖頸,筆耕不輟。

陳緣知看著最後一道題,怎麼也解不出答案。她忘記了這一處要用到的那條定理,手指按在筆尖上沿不平整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敲著。

“哪裡卡住了?”

陳緣知拿指甲敲筆的小動作瞬間一停。她抬頭看過去,許臨濯側身朝這邊,眼睫垂下,正在看她的練習冊。

窗外的落日深紅,從他的手臂蔓延到她的桌麵上,試卷的一角也被染色。

他離得很近,陳緣知稍稍屏住呼吸,生怕驚擾。

她低聲說,“……這裡,我記得這裡要用xx定理,但我忘記了。”

許臨濯伸出手,筆尖壓在紙麵上,沙沙聲作響,留下一串清峋字跡,“——這個。”

陳緣知看著那串字母,茅塞頓開,“想起來了。謝謝。”

許臨濯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即使不用看表,也大概知道時間不早了,住校生必須得去飯堂吃飯了,不然就會錯過晚飯的供應時間。

許臨濯轉過頭看她,“今天也不早了。就先到這裡吧。”

陳緣知點點頭,“好。”

兩人說完這番話,卻是誰也沒動。落日的餘暉絢爛,空蕩蕩的教室裡,隻有兩個人和一堆書本,還有被風吹得微微揚起的白色窗紗。

陳緣知想,她大抵是上癮了。

體會過和完全合適的人一起學習的感覺,就很難再戒掉了。

她很想出聲,和許臨濯說,她想以後也能一直這樣。

如果說“以後也一起這樣寫作業吧”顯得太刻意也太直白的話,那“以後也一起看周末的日落”,會不會顯得婉轉動人一些。

許臨濯看了她一眼,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陳緣知突然被許臨濯這樣一問,腦子裡正在打轉的東西就像是被按下了衝水鍵,一下子脫口而出:“想問你明天能不能也一起自習。”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陳緣知:“……”靠。

許臨濯卻笑了,陳緣知被他笑得耳朵發燙,她還沒來得及說你彆笑了,許臨濯就掏出了一把鑰匙,清脆的鐵環相擊聲,脆得像玉石碎濺,而他看著她的眼裡漾著分明的笑意,“這個給你。”

陳緣知接過,打量了一番,“這是……”

許臨濯靠在椅背上,看陳緣知擺弄這把鑰匙,“這是這間活動室的鑰匙。”

陳緣知頓住了。隨後,她仿佛才明白這句話背後代表著怎樣的含義,她慢慢抬起頭,目光和那人的相接。

許臨濯看著她,笑容晃眼,“陳同學,以後可要記得提前來開門,彆讓老師站在門口等。”

……

“活動室的鑰匙是臨濯來找我借的,他說要借用社團活動室到下學期。我本來很擔心他會拿我們社的活動室去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現在聽你說了,我就放心了。也怪他跟我打啞謎,害我白操心一場。”

周日,結束了一天的自習之後,陳緣知特意提早離開,去了高二那邊找湯宇還鑰匙。湯宇從陳緣知那裡聽說了許臨濯借教室的原委,長舒一口氣。

陳緣知的說辭調整過。她掩飾了他們兩個人一起學習的事實,說成了一共有四五個人。

湯宇果然沒多懷疑。

陳緣知聽了湯宇的話,點點頭,“那社長,我就先走了。”

湯宇看著陳緣知,忽然想起了什麼,“噢等等,我剛好想起來有件事要和你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緣知怔了怔,“什麼事?”

湯宇,“緣知,你有考慮過當mbti社的社長嗎?”

陳緣知還真沒想過,也許是她臉上的猶豫出賣了她,湯宇很快歎息起來,“你知道的,我們社今年招的新人本來就少,一共就你們兩個,許臨濯那家夥還是個掛名,肯定是不會擔任我們社明麵上的職務的。如果你也不願意當社長的話,我們社可就真的是後繼無人了。”

陳緣知猶豫了,平心而論,她很喜歡mbti社的氛圍,即使mbti社社團小,活動少等在彆人那裡算是缺點的點,在陳緣知這裡,卻剛好符合她的希求。

陳緣知沉%e5%90%9f片刻,“……我明白了。那我考慮一下。”

湯宇,“沒事,反正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和你競爭了,你確定你願意做下屆社長之後跟我說一聲就行。社團的換屆大會在高一分班以後,你還有很多時間考慮。”

陳緣知,“好,謝謝社長。”

從高二樓區回來的路上,陳緣知剛好碰到了背著一個大書包的黎羽憐,看到對方的那一刻陳緣知是有些驚訝的,“羽憐?你怎麼也在這邊?”

黎羽憐苦哈哈地小跑過來,挽住了陳緣知的手,仿佛精疲力儘一般把頭擱在了陳緣知的肩膀上。

“彆提了,我媽媽昨天突然和我說,她已經幫我在校內找了老師,以後每周都要去老師的宿舍補課!我剛剛寫完三個鐘的數學,感覺自己都快暈死了!”

黎羽憐絮絮叨叨地抱怨著,除了說數學難學,老師說的聽不懂之外,最常念的一句話就是:“媽媽為什麼每次都不和我商量啊?”

陳緣知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覺得這是對你好的事情吧。”所以,不需要過問孩子的意見。

父母怎麼會害自己的小孩?

黎羽憐嘟囔道,“那她也應該提前和我說啊!萬一我周六日那個時間段有社團活動呢?萬一我想回家一趟呢?她總是這樣,都不尊重我的意見……”

陳緣知垂著眼眸看她,“所以你更應該告訴他們你的真實想法。要大聲,要清晰。在要尊重之前,你得先讓他們發現這一點——你其實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陳緣知的老人機忽然響了起來,持續不斷的鈴聲,這是一通電話。

極少有人會通過這個電話找她,陳緣知沒有多猶豫便接了起來,“哪位?”

“小知!!!!!”

陳緣知被話筒那邊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隱隱約約聽出了對方的身份,“小絮?怎麼了?”

薑織絮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激動,她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呼吸,然後才用盈滿喜悅的聲音說道:

“ 小知……剛剛,魏風原和我表白了。”

“我答應他了。”

陳緣知怔了怔,隨後嘴角便翹了起來,一個清淺卻真心的笑容在她唇邊輕輕漾開。

“那很好啊。祝福你們。”

她知道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