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問題。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副班長選出了幾部待選電影,再經過最終的全體投票表決,最後多數通過的電影是《怦然心動》。
陳緣知聽到是這部電影時,眉毛輕跳,似乎有些沒想到。
她之前在暑假時就已經看過一次這部電影了,那時的她還在熔核裡發了一篇影評。
於是今日又重看一遍,陳緣知難免興致缺缺。
《怦然心動》是一部外國的青春愛情片,有關於成長和初戀的故事。
一開始無比自我的男孩一點點喜歡上了開朗愛笑的女孩,存在於少年少女之間真摯青澀的情誼在影片的絕美風景和氛圍烘托下顯得格外令人觸動,教室裡不時響起磕cp的雞叫聲。
陳緣知支著手,有些無動於衷,暗淡的光線幾經周折,緩緩落進她明珠般的眸裡。
教室裡拉著窗簾,昏暗中,屏幕上的男主角看著老人,他們背後的夜幕深藍,老人嘴邊微微挽著笑。
“……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但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麗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之後,你會覺得其他人隻是浮雲而已。”
電影看完之後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這四天在學校的學生們,說得誇張點的話就是“無組織無紀律”,是約定俗成的“狂歡時期”。
平常11點飯堂開門,11點半打下課鈴才能離開教室去飯堂,今天則是一堆人卡著11點提前幾分鐘的時候溜到了飯堂門口,門一開便哄鬨著擠了進去。
隻不過,校門口嚴肅的老大爺一向嚴格把關,若無校領導通知,絕不會11點就開門放人。
故而黎羽憐看到陳緣知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些愕然:“小知,你這是要回家嗎?”
陳緣知看了她一眼:“不是。我昨天把書包漏在最後一個考場了,現在去失物招領那邊看看。”
黎羽憐,“哦哦!那你快去吧。”
陳緣知昨晚就發現自己的書包不見了,仔細一想便想起了自己忘記拿書包就走的事情。
那時已經差不多八點半了,她馬上離開了自己的教室,一路殺到了元培班,但她問遍了窗邊坐著的同學,他們都說並沒有見過那個書包。
陳緣知還記得,當時窗邊坐著的男生對著窗外走廊,喊了一個女生的名字:“虞婉宜!”
被喊到名字的女生本來和朋友趴著欄杆在說話,聞聲轉過頭“啊”了一聲,從走廊的外陽台那邊小跑著過來了。
“班裡有人給過你一個黑色的書包嗎?”
女孩白皙纖細的手指搭在窗台上,像一根根攤在石板上曬春光的白蔥,被叫做虞婉宜的女生對著男生聲音清軟道,“沒有呀,怎麼啦?”
“這是我們班的宣傳兼生活委員,你書包要是被班裡人撿到了,肯定會交給她的。”
虞婉宜驚訝地看著陳緣知,水潤的眼睛睜得老大,“同學,你有東西落在我們班了嗎?是不是昨天考試的時候掉的呀?”
陳緣知點點頭,“是的……”
虞婉宜“唔”了一聲,“我這邊沒有收到過書包呢,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去高一區的失物招領處看一下,說不定是有同學撿到之後直接送過去了。”
陳緣知連忙道:“具體是在哪裡?”
虞婉宜詳細地描述了去失物招領辦公室的路要怎麼走,而陳緣知也慢慢從一開始的焦急變得冷靜了起來。她這才想起自己看過東江中學的地圖,她知道怎麼走。
陳緣知:“謝謝你。”
虞婉宜捂著嘴笑起來,眼睛彎起來的樣子顯得格外明%e5%aa%9a開朗,“你太客氣啦!不過你今晚就彆去了,失物招領那邊是各級的學生會在負責,他們隻有中午和下午下課的時候才會去值班的。”
陳緣知隻好打消了當晚就去找書包的念頭,“……好,謝謝你。”
好不容易憋到了中午下課,陳緣知從昨晚開始到剛剛看電影時都一直是心神不寧的狀態,這下終於可以去失物招領辦公室找她丟失的東西了。
陳緣知到失物招領處時已是烈日當頭,一天中陽光最猛烈的時候,冬天被這樣的光照在身上久了,會覺得暖得有些發癢。
陳緣知推門進了辦公室,桌子後麵正在坐班的是個男生,正在玩手機。
手機在校園裡不是絕對禁止的,事實上東江中學對手機的管理沒有那麼嚴苛,條例雖多但落到實際管理上卻顯得漏洞百出。
但,在這種場合這麼大膽地拿出來玩……
大概還是因為正處於快要放假的空窗期吧。
陳緣知走過去的時候男生已經放下了手機,站起身來,“你好。”
陳緣知開門見山道:“你好。我昨天考試的時候丟了一個黑色的書包,裡麵有一本白色封皮的課外書,請問你這裡有收到過類似的失物嗎?”
男生隻思考幾秒,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應該是昨天下午的時候送過來的……哦!對,好像是有這麼一個書包!”
男生走到了最後那排的櫃子前麵,一陣翻找後拿出了一個熟悉的黑色書包。
在看見那個書包的一刹那,陳緣知的內心猛然鬆懈下來。
——找到了。沒有丟。
男生拿著書包走到陳緣知跟前,書包尾綴著的金屬搭扣落在木桌上,發出清悶的一聲脆響,“同學,麻煩你在本子上登記一下你的個人信息,然後東西就可以拿走了哈。”
陳緣知早就在第一時間接過書包,拉開了書包拉鏈。
夾層裡,那本嶄新的白脊書躺在中央,安詳平靜的模樣,仿佛經曆的這一番周折使它更加厚重。
陳緣知點點頭,抬起的眼睛黑曜石一般,透著亮亮的光,“好。”
失物招領的登記本上需要填取走的物品,取走人班級,聯係方式和姓名,陳緣知沒用多久就填好拿著書包走了,而站在桌子後麵的男生也掏出了手機,繼續看起短視頻來。
直到中午換班前,男生才迎來了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客人。
他本來看著時間都差不多到了,剛準備收起手機出門去拿外賣,結果門口忽然有人推開門走進來。
門口打開的門把手上握著一隻骨節清峋的手,青藍色的靜脈血管輕微凸起,瑰麗地橫陳其上,緊接著入目的是來人輕薄的唇和微微上勾的眼尾,隨著目光移動,長睫在眼下掃出黑繁的影來。
男生看到是許臨濯以後先是“咦”了一聲,“臨濯,你怎麼來了?今天還沒到你值班吧?”
許臨濯反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他微微挽起嘴角,看上去格外開朗,“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哎!我可沒偷懶,我這是正大光明地在摸魚!”
“你摸魚還有理了。”
“沒辦法,這邊值班真的太無聊了,”男生見許臨濯朝這邊慢步走來,伸手打開了桌麵擺著的登記本,“我和你說……哎,你看啥呢?這本子也沒啥好看的。”
“一天來拿東西的人都沒幾個,好多東西堆櫃子裡沒人認領都發黴了!要我說,還不如取消這個失物招領辦公室,感覺也幫不到什麼人啊。”
正在翻動書頁的修長手指忽然停了下來。
許臨濯定定地看著登記本上那一行筆畫簡練的字。寫字的人有些心急焦切,但即使入筆微顫,收筆潦草,也能從字跡中看出她娟秀但清晰的骨骼。
那骨骼宛若纖細的%e8%8c%8e根,本可以爬上早已搭好的藤蘿架,免去掙紮努力之苦,但卻仍然選擇了依靠自己,托起了一朵豐滿驕傲的花。
許臨濯看了許久,竟然笑出聲來。
他含著笑,輕輕搖頭,“一樣事物之所以存在於世,一定有它的道理。”
“說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幫了一個大忙,隻是你還沒察覺。”
男生撓頭,顯然沒怎麼聽懂也沒有放在心上,“哦哦,那也是。哎對了,今天難得來了個人領走了東西,總算沒讓我一早上白坐這了!”
“你要不要猜猜她拿走的是什麼?”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許臨濯笑了笑,“你當我傻?我不會自己看嗎?”
男生“啊”了一聲,“你彆看嘛,真沒勁!”
許臨濯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慢慢直起腰來,“剛剛就已經在看了。”
“哎,你昨天拿過來的那個黑色底的loog普通款,今天就有人認領回去了,我上次撿回來的東西都發爛發臭了!怎麼你拿來的東西認走的就這麼快呢?”
昨天許臨濯拿著那個黑色的書包來找值班的男生,讓他登記了丟失物品,臨走前還囑咐他一定要記得讓人填登記表,以免被人誤拿。
男生當時滿口答應,還有些好奇,於是打開書包看了一眼,記住了那本白色封皮的書。
許臨濯應道,“運氣比較好吧。”
許臨濯表麵上還在聽男生叨逼叨,實際上心思早就飄遠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指腹在登記本的白紙上流連,一直停在一個確切具體的名字上。
陳緣知。
最後一行的班級和聯係方式字寫得幾乎要飛起來了,看得出字的主人實在是有些心急了,甚至能看出些不耐煩。
負責坐班的男生還在嘴皮子開開合合地說著些什麼:
“——那女生也挺走運的,我每次東西丟了都找不到,更彆提被人家撿起來送到這來了,結果她還能撞上個主動給送上門的,哎,也真是運氣好。”
許臨濯內心嗯了一聲:沒錯。確實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清之”
兩天的評講在紙筆相觸暈染的紅漬中,很快迎來了終末。
期末考試的成績要出了。
隻是陳緣知原本以為,一切答案和真相至少會等到最後一天才揭曉。
直到放假的倒數第二天,她按時回到班裡上晚自習的時候,剛好路過了教師辦公室。
陳緣知不經意往裡投去一眼,隨後目光定格。
班主任吳名旭的桌旁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學生,此時的他正生無可戀地坐在桌前,學生們不時發出討論的聲音,更多的人則是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陳緣知站在門口的時候剛好有兩個女生受不了了,挽著手從人堆外圍退了出來,一路嘟囔著到了門口,和陳緣知擦肩而過:
“救命!人也太多了,下節自習再來看吧?”
“啊啊真的是,都圍著乾嘛,叫班委拷去班裡放大屏,不就都能看啦?”
“好像是級排名還沒有出吧……”
女孩們交談的聲音逐漸遠去了,陳緣知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兒,門框窄長,剛好框得住一隅喧鬨,有一種無名的衝動在叫囂著誘惑著她上前,但最後陳緣知收起了目光,轉頭回到了教室。
座位上,黎羽憐正轉過頭和後排的同學說著話:“……對呀,我們的成績好像全都出來了,老師那邊都可以看到彙總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