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測試眼睛疲勞程度，再對應地分發眼藥水，三天後得到一大堆報告。

還沒來得及查看，老賀打來電話。

“手術人選和時間定下了，三天後上午，就在首都醫院，和你配合過一次喬醫生主刀，現場會進行拍攝，還有其他中醫和外科醫生觀摩，你什麼時候來？”

第六十一章

經過一整晚休息，早上是醫生精力最充沛注意力最充足時間段，這個時候做手術最好。

蘇晴空提前一天去首都，在醫院附近一家酒店入住，打坐一晚，第二天一早步行過去。

剛走進醫院大廳，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地喊道：“毛陽羽！”嗓音裡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毛陽羽剛下夜班，滿身疲憊，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看向聲音傳來方向。

隻見一個蓬頭蓋麵、胡子拉碴、滿眼血絲男人氣勢洶洶地朝他跑了過來，一隻手在身前，另一隻手藏在背後。

毛陽羽直覺不好，退後兩步。

他值了一個晚上班，還是最耗費精力和體力急診，實在太累了，跑都跑不快。

沒跑幾步，男人已經把藏在背後那隻手拿了出來，手裡捏著一把鋥亮刀，一看就是來要命。

“啊——”

“躲開——”

周圍看見這一情況病人護士齊齊尖叫，在院內巡邏保安聽到動靜急忙趕了過來。

眼看那把刀就要砍上毛陽羽肩膀，危急關頭，毛陽羽往後挪了挪，隻是挪開一點點距離，也夠他躲開要害部位。

幸好這裡是醫院，隻要不速死，就還能再搶救一下。

這時，一陣風從側麵吹了過來。

揮著刀男人被一條橫出來腿打中腹部，和所有電視劇裡誇張效果一樣，整個人以大於號姿勢咻一下倒飛出去，摔倒在地。

那把長長水果刀更是哐當一下掉落在地，彈跳幾下，被幾個眼疾手快女護士和病人一人一腳踢足球似踢到了牆角邊。

毛陽羽：？？？

跟著，就見那條大長腿主人走了過去，哢哢幾聲卸了男人雙手和雙腿關節，讓男人真正地倒在地上，嗷嗷慘叫，再起不來。

蘇晴空回頭掃了一眼：“報警。”

趕過來保安：“……”

“報、馬上報！”年輕護士滿眼都是愛小心心，要不是還有正事要做，非得衝上去問蘇晴空要簽名合照不可。

處理完這件事，蘇晴空看了眼手表，發現距離約定好時間差不多，丟下再沒威脅男人，朝電梯方向走去。

背後，醫生護士病人們議論紛紛。

“這是新來醫生嗎？A爆了，哪個科？”

“天呐，她剛剛阻止了一起醫鬨傷人事件！”

“媽媽，我戀愛了嗚嗚嗚！”

“彆想了，人家老公孩子都有了。”

“嗚嗚嗚，媽媽我又失戀了。”

毛陽羽回過神來，還想和蘇晴空道謝，就見她進了電梯。

作為持刀傷人未遂事件受害者，他等會兒還得和趕來警察說明事件經過，錄口供，隻能等在這裡，都沒法回家休息。

“啊啊啊……”倒在地上男人一挪動手和腳就疼得厲害，叫得跟殺豬似，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同情他。

要是剛剛蘇晴空沒及時出手，毛陽羽下場絕對比他淒慘好幾倍，連帶著毀了兩個家庭。

運氣不好，說不準又一個醫生就此消失在世間。

一想到這種情況，許多剛剛目睹整個過程人主動留了下來，想幫蘇晴空說話。

不是人家美女出手狠，實在是醫鬨太過分，下手不夠快準狠，出了人命怎麼辦？

樓上，蘇晴空到了喬醫生辦公室。

喬醫生早上第一起手術，就是和蘇晴空合作，還沒到時間，正坐在椅子上，咬著飯團，喝著豆漿，吃著趕時間早飯，手裡還翻閱著病人身體檢查結果。

“咚咚咚。”

“請……”喬醫生抬頭看到蘇晴空，笑著招手，“來了啊，快來看，這是等會兒要做手術那位病人。”

蘇晴空接過報告，快速翻閱。

“等下我陪你去看看病人，薑醫生原來是一位心臟科醫生，醫術很高，救過很多病人，後來不幸遇到車禍，其他地方受傷很輕，雙手卻相當嚴重，迫於無奈轉職成了心理醫生。”

喬醫生顯然對這位心臟科薑醫生很有好感，說話間流露出了幾分可惜。

薑醫生雙手受傷時間已有五年，神經早就萎縮得不成樣子。

沒有修仙界丹藥來治，沒有蘇晴空靈力幫忙化開藥效，那雙手永遠都不可能再拿起手術刀。

蘇晴空看完資料，點了點頭：“等你吃完早飯就去。”

喬醫生加快吃飯速度，“你昨晚休息得好嗎？要是哪裡不舒服，手術可以推遲。”

蘇晴空：“挺好，可以進行。”

“那就好。”喬醫生放心不少，“對了，你給那株藥材快被賀老師他們養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蘇晴空：“……”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總不可能每一次靈植出狀況，她都從寧市飛過來吧？

“也是。”喬醫生吃完飯團，狠狠地吸了幾口豆漿扔進垃圾桶裡，“等我一分鐘，我漱個口。”

蘇晴空出門，把空間留給喬醫生。

她剛走出辦公室，老賀和莫問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上次救治被寄生蟲寄生老人時，在會議室裡見到過專家。

上一次，蘇晴空還是誰都不認識不搭理新人。

這一次，蘇晴空已經是他們需要仰望對象。

僅僅兩個月時間，地位翻轉如此之大，有人難以接受，麵上有些尷尬。

蘇晴空裝作沒有看見，和老賀莫問打招呼：“賀老師，莫老師。”

“小蘇休息得好嗎？今天能正常發揮嗎？”老賀瞅了瞅蘇晴空臉，見她眼底沒有血絲，眼下沒有青黑和眼袋，放心了一大半。

“老師，這個問題我剛剛已經問過了。”喬醫生漱完口出來，聽到這話就笑了。

“你小子！”老賀瞪他一眼，“走吧，我們去看看病人。”

一行人走向薑醫生所在病房。

薑醫生老婆和兒子也在病房裡麵，一家人既高興又擔心，來回走動，坐立不安。

薑醫生站在窗口邊看風景，見妻子和兒子比他還緊張樣子，不由笑了：“你們啊，最壞情況也就是治不好手，回去當我心理醫生，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怎麼沒有？”妻子還想說什麼，兒子拉了她一下，扭頭示意門口。

眾人到了病房門口，老賀、莫問、喬醫生、蘇晴空四個人進去，其他人都在外麵等。

喬醫生介紹道：“薑醫生，這位是蘇晴空蘇醫生，你手術藥就是她提供。”

“幸會。”薑醫生笑著伸出手來，“蘇醫生，麻煩你了。”

握手是禮節，一般沒有人會拒絕。

蘇晴空卻沒有伸手，反而伸出兩指在眼睛上麵點了點，再度睜開後，她眼中世界多了幾絲變化。

據說救治了許多人薑醫生身上纏繞著許許多多黑線與紅線，黑線代表怨氣，紅線代表人命。

黑紅兩種顏色絲線數量之多，完全壓製了他身上絲絲縷縷金色功德。

“小蘇。”莫問在蘇晴空身後輕聲提醒，“握手。”

蘇晴空視線將現場所有人全部掃了一遍。

老賀和莫問身上功德很多，金色亮得刺眼，喬醫生也多，門外那些專家身上也有。

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薑醫生兒子身上也纏繞著黑線與紅線，就是數量少了些。

蘇晴空這麼不給麵子行為，讓薑醫生很是尷尬，他笑了笑收回手，主動幫蘇晴空找台階下。

“你看我這破記性，蘇醫生結婚了，小夫妻正是新婚燕爾，不好隨便和異性握手。”

眾人連忙打圓場：

“對對對。”

“年紀再大也是男嘛。”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蘇醫生老公吃醋了可不好。”

現場氣氛尷尬得喬醫生頭皮發麻，還不得不開口道：“蘇醫生，你幫忙看看，薑醫生情況能不能治。”

這也就是手術前做一下最後確認。

根據眾人研究結果，薑醫生病情是在能夠治療範圍內。

然而……

蘇晴空語氣冰冷：“沒得救，換人吧。”

薑醫生笑頓時卡在了唇邊。

所有人都懵了。

薑醫生兒子更是直接衝到蘇晴空麵前，大吼道：“你看都沒看過，憑什麼就說沒救了？”

蘇晴空：“師門律令第一條：殺人犯不救。”

其實，真正律令是：濫殺無辜者不救。

初霖師尊年輕那會兒救過不少修士，其中一位因搶奪寶物滅人滿門，連家中奴仆都沒放過，還有一位虐殺了不少玄光宗弟子後轉入魔門。

後來，他定下了這條律令，務必要每位弟子嚴格遵守，還特意讓每一位弟子修習了佛修這辨彆怨債功德功法。

“殺……”喬醫生目瞪口呆，看看麵容慈祥薑醫生，再看看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蘇晴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放心，我知道。”

蘇晴空眨眨眼，視野裡紅黑金色全部消失，恢複正常，“換人吧，找個沒有背負命債病人。”

“小蘇……”老賀與莫問一同開口，卻被薑醫生兒子打斷。

“你敢汙蔑我爸！”薑醫生兒子滿臉陰狠，“我要去告你誹謗！”

蘇晴空借著口袋掩飾，從儲物手鐲裡翻出一張名片，隨手扔在潔白床單上，“請。”

名片上“秦氏集團”四個大字，震得所有人心中一凜——蘇晴空是認真。

薑醫生兒子臉都綠了。

秦氏集團律師團凶殘，誰不知道啊？和他們作對，那不是純粹找死嗎？

薑醫生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要是蘇醫生藥救治不了神經萎縮多年人，可以明說，不需要用這樣話來玷汙我名聲。”

玷汙？嗬。

蘇晴空看他眼神似是高高在上，又似輕賤無比，“人在做，天在看，天已經奪走了你那雙犯罪手。”

天道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

犯下罪孽遲早要還，隻不過有些還得早，有些還得晚罷了。

莫問扶額，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呢？

蘇晴空食指輕點手表表盤，“沒有其他病人嗎？”

“有！”病房外，有人急切地回答，“我女兒腿車禍受傷，雙腿神經壞死，能救嗎？”

那人越過其他專家，走到蘇晴空麵前，快速說明情況：“一年前剛受傷，她是跳芭蕾，真不能失去那雙腿。她才六歲，我發誓她是個愛護動物好孩子，身上不可能有人命，最多……最多踩死過螞蟻，這不算吧？”

男人滿懷希望又害怕希望覆滅表情，看起來像是個好爸爸。

蘇晴空用上功法，發現男人身上沒有黑紅金三色，隻有一點代表倒黴氣運灰色。

“人呢？”

“我帶你去！”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