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原來如此。”
更夫:“?”啥?
身體感覺被掏空,更夫急了:“大人,快幫幫小的呀!”
下一秒,捩臣突然伸手拿過更夫手中的銅鑼。
更夫:“???”
捩臣雙指合攏,在銅鑼上輕輕一點。燦爛的金光凝聚成一點,從捩臣的指尖,傳遞到銅鑼鏡麵。刹那間,銅鑼上掀起驚濤駭浪!等這波浪停息,隻見一幅4K超清畫麵出現在三人麵前,與之同時響起的,是法拉利中兩個男人的對話和喘熄。
明明車內沒有開燈,車外的戶外停車場也一片昏暗,根本不該看得這麼清楚。
可捩臣在銅鑼上施加法力後,這畫麵不僅無比清晰地傳遞過來,甚至還主動打了光,如同開著100瓦大燈泡,將車內正在翻雲覆雨的兩個男人完完整整地顯露出來。
十分鐘前,連奚見過的那個溫州鬼差,此刻渾身未著寸縷,坐在一個男人身上。
兩人咿咿呀呀,曖昧聲不停。
“你剛才在公園門口,看了那個男的很久啊……”
溫州鬼差滿臉潮紅,低啞笑道:“他和你長得有點像嘛。”
連奚驚駭之餘,定睛一瞧。
還真彆說,那個被溫州鬼差坐在身下的男人,確實和連奚長得有一點微妙的相似。不是說五官相像,而是兩人都眉清目秀,容顏清冷,哪怕年歲不小,也依舊帶著一股天生的少年氣。他們是同樣的長相類型。
“慢、慢點嗯……”
“讓你去看彆的男人。”
“不看了,不看了,相公慢點……”
三個蘇城鬼差:“……”
“原來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是這樣的……”捩臣輕輕頷首,目光默默地盯向畫麵中的某個使用比較頻繁的部位。
連奚:“!”
刷的伸出手,蓋住了同事的眼。
捩臣:“???”
連奚聲音清冷:“你彆看了!”還看得那麼仔細!
捩臣倒是無所謂,他對那個溫州鬼差和他身子下麵的男人毫無興趣。眼前一片漆黑,其實如果捩臣真的想看,連奚絕不可能攔住他。但是此時此刻,感受著那壓在眼瞼上、如同鵝毛般輕柔又炙熱的溫度,捩臣心中微微動了動,沒有反抗。
不過……
捩臣突然伸手,也蓋住了連奚的眼。
冰冷的掌心觸摸著薄薄的眼瞼,連奚身體一頓。
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那你也彆看。”
我不看,你也不許看。
連奚:“……”
哦……
隻剩下一個人看活春宮的更夫:“……”
敢情就我一個沒人要沒人管,隨便看了唄。
當然,連奚和捩臣隻是擋住了互相的眼睛,銅鑼裡傳來的聲音可沒有被擋住,全部一絲不拉,傳入他們的耳中。
聽著那汙穢不堪的%e6%b7%ab言穢語,以及溫州鬼差跌宕起伏的叫喊。
連奚忽然就有點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哄得江南道黑無常椒房獨寵,對他寵愛有加,還送上自己的無常證了。
這是真的有一套。
連奚對更夫道:“難怪你同事被他吃得死死的。現在你同事居然也來陽間了,我記得你說過他比你厲害,你打不過他。那他有多厲害,我們打得過他麼?”
更夫麵色微變,他咳嗽一聲:“我同事沒來陽間。”
連奚:“?”
捩臣:“?”
更夫尷尬道:“車子裡的那個……不是我同事。”
連奚、捩臣:“……”
哦豁。
第六十六章
江南道黑無常恐怕萬萬沒想到, 他的小相公來到陽間後,居然給他送了一片大草原。
既然車子裡的另一個男人不是江南道黑無常,連奚便鬆了口氣。他雙眼微眯, 仔細盯著那個和溫州鬼差顛鸞倒鳳的男人。這男人身上纏著一絲淡淡的陰氣, 但看陰氣濃度, 不像是鬼,很有可能是人。這絲陰氣應該是和溫州鬼差相處久了, 被糾纏上的。
是人的話,就更好辦了。
“夠了。”再看文都要被鎖了!連奚將銅鑼從捩臣手中奪走,還給更夫。
銅鑼不再得到捩臣的法力傳送, 立刻變回原本的模樣。更夫收下銅鑼, 放入懷中。可他剛放進去, 這銅鑼居然自己主動跳了出來, 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更夫:“咦?”
銅鑼如同脫水的魚,在地上撲騰了兩下,使勁挪著自己, 往捩臣的方向而去。
良禽擇木而棲,換你被蘇城黑無常大人用法力滋潤過後,誰樂意回到乾旱的大沙漠啊!
“乾嘛呢。”更夫彎下腰, 無情地將銅鑼撿了起來,粗暴地塞進懷中。
連奚:“雖然那是個人, 但也不可小覷。他能和鬼差混在一起,肯定不是普通凡人。”
連奚和捩臣對視一眼。
捩臣:“溫州鬼差交給我。”
更夫在旁邊應和道:“還有我。”
連奚點點頭:“那那個人類就交給我吧。”
鬼神對鬼神,人對人, 十分合理的安排。
事不宜遲, 三人可沒打算讓車裡的兩個人做完再開打。打架這種事,從來不避諱偷襲。講究光明正大, 那是君子才會做的事。三人中,連奚自認自己絕不是君子,捩臣和更夫甚至連人都不是。他們千裡迢迢來溫州,可不是來旅遊散心的,他們是來套人麻袋,搶走溫州鬼差的無常證的。
“上!”
一聲令下,三人嗖的竄出草叢。
車內,溫州鬼差和奸夫正巧到了最後關頭。連奚三人從草叢中跳出的那一刻,溫州鬼差扯著嗓子,到達頂點。奸夫也結束了這一發,饜足地將自己奉獻給身上的愛人。
更夫怒喝一聲,敲響銅鑼。
刺耳的鑼聲響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陰氣如同螞蟻,從四麵八方侵襲上了這輛豪華跑車。
車子裡的溫州鬼差和奸夫在第一時刻就發現不對,可已經來不及了。車子被陰氣崩裂,轟的一聲炸開,露出裡麵衣不蔽體的兩人。
看到奸夫%e6%b7%ab夫的那一刻,連奚和更夫都有點愣。
更夫直接脫口而出:“這麼快?”
連奚也十分訝異。
從他跟蹤溫州鬼差上了車,再到他們現在發動攻擊,總共加起來,最多十三分鐘。這其中,你還得包括脫衣服、前戲,醞釀醞釀。他們看銅鑼直播的時候,感覺這兩人好像才剛剛開始。這才過去兩三分鐘,就……結束了?
太快了吧!
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的車廂中,溫州鬼差和奸夫麵色難看,目光漸冷。
溫州鬼差冷哼一聲,拿起風衣,披在自己身上。奸夫也迅速地拿了外套,趕忙穿上。
小相公剛披上衣服,金色冊頁和銅鑼就攻了上來。
溫州鬼差%e5%aa%9a眼嗔怒,翻手取出一把白色的小招魂幡:“你們是何人,簡直是找死!”
招魂幡無風自動,幡鈴搖晃,頓時,停車場中狂風大作。十幾隻動物鬼魂從招魂幡中竄出,它們雙眼發紅,怒喝著衝向更夫和銅鑼和捩臣的金色冊頁。
另一邊,連奚也對上了那奸夫。
這奸夫確實長得眉目清秀,若不是和溫州鬼差站在一起,說他是江南道黑無常的小相公,連奚也不會懷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姘頭在那邊一打二,這奸夫得了空閒後,居然沒想過幫忙,而是轉身就要跑。
這讓連奚更堅定了他隻是一個普通凡人的猜測。
很明顯,這奸夫和溫州鬼差絕不是隨便偷情的關係,兩人剛才翻雲覆雨時那曖昧的對話和鬼差嬌羞的神情,明顯,兩人是真正有情的。現在姘頭遇上大敵,奸夫扭頭就跑,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敵,留在這隻能當累贅。
但連奚沒有放鬆警惕,誰知道溫州鬼差有沒有送什麼法器給這個奸夫傍身。
雖說殺雞焉用牛刀,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連奚二話不說,直接撥動青銅鈴鐺。
嗡!
幽遠深沉的鐘聲轟然響起,聽到這聲音,溫州鬼差明明正在對抗捩臣和更夫二人,他的招魂幡被金色冊頁一巴掌拍碎,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但他仍舊回過頭,目呲欲裂地看向連奚,嘶吼道:“不!!!”
無形鐘聲傳蕩到那正在逃跑的奸夫身上,隻聽轟的一聲,奸夫被打得倒飛出去,吐出一口汙血。
看到此情此景,連奚卻是怔住。
就像金色冊頁隻能針對鬼魂,不能克製生靈一樣。其實連奚早就發現,他的青銅鈴鐺也是隻能對鬼怪有用,對活著的生靈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恰恰相反,活人聽了鈴鐺的鐘聲,還會感到心清神定。他使用青銅鈴鐺,是因為怕這奸夫身上會有什麼法器傍身。連奚從未想過,這鈴鐺能傷害到奸夫。
除非……
連奚眼神一暗:除非,這奸夫根本就不是人!
既然如此,連奚再次撥動鈴鐺。
溫州鬼差撕裂般的吼叫起來,他那張豔麗的容顏此刻崩塌潰敗,屬於鬼魂的寒氣侵襲上臉龐,使他容貌崩裂,變得麵目猙獰。他怒吼著想要掙開金色冊頁的攻擊束縛,可一切隻是徒勞。
溫州鬼差眼睜睜地看著青銅鈴鐺再次響動,又是一聲深遠綿長的鐘聲。
嗡!
鐘聲撞擊倒在地上的奸夫,忽然,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撞裂了,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連奚心中一動。
捩臣和更夫也驚訝地看向他這邊。
一股覆在奸夫身上、無形的隔膜,被青銅鈴鐺撞得粉碎。下一刻,恐怖凶悍的陰氣從奸夫身上溢出,如海嘯般,奔騰而下!
奸夫站了起來,他雙手握拳,刷的抬頭,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向連奚。
連奚握住手腕上的鈴鐺。
“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奸夫怒吼出聲,他一腳踏出,瞬間踩裂水泥地麵!
陰氣化無形為有形,一副十分熟悉的畫麵出現在連奚三人麵前。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去溫州郊外抓住一隻惡鬼,那惡鬼吞吃了上百個鬼魂,所以陰氣化為血池,被他吞吃掉的鬼魂在血池中浮沉。
而現在,這奸夫身上的陰氣也化為了一座血池,不,是血海!
數以千計的鬼魂在這片汪洋大海中,掙紮嘶叫。
奸夫望向連奚,怒目相視:“你在找死!”
更夫驚駭道:“大人!”
然而奸夫雙手揮動,那沉浸著無數鬼魂的血海已經從連奚頭頂傾軋而下,狠狠砸向他的命門。
望著這一幕,捩臣雙目縮緊,一股陌生的情緒湧上心頭。
腦海中,那因為穿梭陰陽而被封印住的記憶,忽然鬆動起來。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幅幅畫麵,廣袤無垠忘川之的都下方,一個身穿鎏金錦袍、頭戴白玉長簪的男人負手而立。他屹立在北漠廣寒之庭的無儘荒野中,頭頂便是浩瀚奔騰的忘川。
他仰麵望天,看向那在忘川之下、頭頂之上,一片玄妙莫測的琉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