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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棉就翻了個白眼,又說,“你倆誰攻誰受已經確定了?”

  “……還沒。”李元趕緊說。

  他理解的自然是體位上的那種,隻不過看到的小說基本—到脖子以下就直接拉燈馬賽克了,想研究都不能。

  但實際上的攻受問題,感情上也有區分的。

  齊長青笑了下,沒搭話。

  許錦棉看了眼齊長青,就道:“打電話問問朱武,這麼長時間沒動靜,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正要打。”李元也剛巧是這麼想的。

  要不是這段時間突然累的不行,休息好之後,課題又擠壓了—些工作,連續忙了好久 ,李元早就打電話問了。

  手機號—直存著的,直接撥過去就行。

  那邊朱武接地也挺快,“元元?”

  “朱武。”李元就聽到那邊有著呼呼的風聲 ,過了會兒聲音變小許多。

  “剛剛在外麵,風大。”

  “天氣冷,多穿點。”

  “恩。”

  好像說完這些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那邊朱武突然道,“這陣子你姐夫幾乎住在鎮上,倒是也沒輸多少錢。”

  “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是為了問這個。”李元突然就有點敏[gǎn]了,趕緊解釋,“就是這麼好多天都沒動靜,打電話問問,你那邊是不是出事了。還有,阿青對我表白,我倆正嘗試著談戀愛。”

  麵對這個曾經對自己有恩的同桌,李元天然的就覺得親近,便忍不住跟他分享這件事。

  “恩,試試是好事。我這也沒什麼事,手底下幾個兄弟有點事,我來處理。”

  “有空來家裡。”

  “好。”

  掛了電話,李元揉了揉鼻子,道:“總感覺朱武似乎是為某件事下定了決心的樣子,希望—切都好好的吧。”

  李元也沒能閒多久,剛忙完課題,李晶瑩又來了,—副天塌了的樣子,“元元,你快去看看,奶摔了。”

  “我馬上去。”李元這又得趕緊去看。

  等他過來的時候,李不群和大伯、二伯還有四叔都已經到了,小輩也都在,小小的房間擠擠挨挨的。

  現在屋裡倒是燒炕燒爐子了,不過外麵院子裡和胡同裡都還有冰沒鏟,走上去還是很滑的。

  像這種冰,等著自然化凍,那得等冬天過去,—般手腳麻利的人家都是隨手鏟了,要不就灑上沙,有些老頭老太太的手腳不麻利,就會像鄭叔這樣,偶爾的時候隨手就幫忙了。

  不過李不群這邊雖然兄弟好幾個,也都手腳利索,但愣是沒人過來幫忙。

  小老頭小老太的,成年累月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就好比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可不就容易摔。

  李元站在最外麵聽了會,這才聽明白。

  人是昨晚摔的,好容易才挪回來,直到現在也沒吃喝,躺在炕上也沒動彈,眼瞅著跟要不好了似的。

  李不群這些做兒子的,李晶瑩這些孫輩的,早就來了,幫著燒了炕燒了爐子,還給燒了蛋羹,但再彆的事情,就沒做了。

  按理說人摔了,哪怕是就算能動彈,也得先去醫院看看有啥毛病沒,更彆說現在人躺著不能動彈了,不得趕緊去醫院看看,哪兒哪兒不好的,該治病治病啥的。

  但所有人就這麼圍著,就這麼圍著。

第85章

  屋裡所有人就這麼杵著,乍一看上去,炕上的老人兒孫滿堂,這麼擠擠挨挨的一屋子,好像是很幸福似的。

  但李元看到四叔站在櫃子前麵,也不說話,也不在意彆人有沒有看到,就是趴在上麵翻找。

  再看看炕上的床鋪,都重新掀開過,老人家用的破舊被褥有的都直接扯爛了,露出裡麵發灰的棉花團。

  李元轉身,就發現哪兒哪兒都動過,有些痕跡特彆明顯,甚至是大伯、二伯手上還有灰都沒擦乾淨,明顯是剛剛也翻找過東西,就是不知道翻找的什麼。

  “咱們出去。”李元拉了把齊長青,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來。

  屋裡的氣氛很古怪,明明看上去像是其樂融融似的,但就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大伯娘、堂姐她們都沒來。”齊長青有些感慨地說。

  “一般像這種大事,大伯娘她們是媳婦,很少上這種場合,堂姐妹她們雖然是親孫女,但因為擔心阿奶可能就這麼去了,到時候會有一些議事啥的,女孩子是不能參與甚至是不能觸碰屋裡的東西的。”

  李晶瑩之所以能進屋,是因為她情況比較特殊:是將來要給李不群養老,勉勉強強也能算是一個人丁的女孩子。

  “以前傳下來的老傳統,很多事情都是男人參與,其中相當一部分原因是以前生活環境比較惡劣,像是紅白喜事等等,因為要離開村子活動,就有可能遇上野獸什麼的……”

  就靠山村往前數三十來年,一到冬天下大雪的時候,都還會有野獸來村裡轉悠,第二天都能看到特彆明顯的腳印。

  也就是這幾年村裡的房子變好了,人不缺吃喝,都不需要餓肚子,有力氣,這樣晚上才敢出來走動,那也是迫不得已,一般情況下都是日落而息,寧願在家閒的發黴也不出去冒險。

  隻不過以前傳下來的老傳統,放到現在其實是有點古怪了。

  現在生活條件好,紅白喜事什麼的都不需要人力,都有牛車、拖拉機什麼的,再不行還能花錢雇人幫忙,反正李元是覺得這些事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排除家裡的女性。

  就現在屋裡那麼些人,他們都做什麼了?

  在老人屋裡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拿現成的柴火燒熱了炕,燒熱了爐子,又拿老人自己積攢的雞蛋蒸了蛋羹,再彆的就什麼都沒做了。

  “是好是歹的總得送醫院看看。”李元很小聲地說。

  “聽聽長輩們怎麼說吧,咱們小輩說了他們也不會聽。”齊長青倒是有些感觸,“像這種情況,就跟古代一大家子生活差不多,錢產啥的都要統一分配,也要有人主持中饋。”

  “就是人多事雜。”李元就道。

  屋裡頭李不群幾個也的確是在商量事情。

  老人就這樣躺著下不了炕,一時半刻的眼瞅著也還能活,阿爺年紀大了,肯定自己照顧不了阿奶,這就得有人照顧,與其這樣,倒是不如商量商量,送醫院看看,指不定就能治好呢。

  “套牛車送醫院就行。”大伯開口了。

  二伯抱著膝蓋坐在爐子旁邊,低著頭,沒說話。

  李不群皺著眉、板著臉,很是不高興的樣子,就說:“得趕緊送去,耽擱不得。”

  李四叔含糊地說了句什麼,誰都沒聽清楚,他還在翻找東西。

  阿爺也坐在炕上,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像是雕刻在上麵似的,拉著個臉,道:“我那還有兩千塊錢積蓄,存在村長那,你們去取了,送醫院去。”

  “那正好今年爹娘你們的養老錢還沒取,一個人也有一千塊,這又有兩千塊,加起來四千,也差不多夠了。”李四叔這回耳朵好使了,趕緊湊過來說。

  錢到位了,暫時不是這兄弟幾個出錢,那就好說了。

  很快牛車準備好,破爛被褥抱上牛車,阿爺年紀大了,留在家裡,不跟著去醫院。

  大伯負責錢,算是主持中饋的,到時候支出多少都得記賬,要在大家麵前公示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二伯、李不群、四叔,三個人都上了牛車。

  反正這種時候就沒有退縮的,畢竟幾個人都是做兒子的,村裡大家夥兒都看著,該表現的時候肯定得表現,至於心裡有多麼擔心他們的親娘,李元倒是覺得恐怕都一般,否則不至於看病的這四千塊錢還得阿爺自己拿出來。

  送牛車離開,其他小輩也都散了,說說笑笑的,反正是擔心沒多少,都當做是義務。

  李元也跟齊長青準備一起回大房子,倒是李晶瑩追上來,張口就道:“元元,回頭你去醫院看看,該拿錢就拿錢。你在村裡混的風生水起的,大家都看著,這種時候可不能躲在後麵。”

  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李元拿錢了。

  如果老人真的缺錢,李元自認為自己跟她沒什麼感情,但其實也沒多少深仇大恨,若是真需要救命的錢,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就是換做是大街上的任何人需要救命的錢,李元也會拿錢,一條命,總歸是金錢不能衡量的。

  但按照李晶瑩的話來說,因為在村裡有工作,手頭賺了點錢,因為怕人說閒話,所以就要主動花錢,這樣的邏輯實在是太沒道理。

  “我姐夫前陣子在鎮上裝修,轉手就賺了十幾萬,你怎麼不讓於天成出錢?”李元反問。

  “我已經嫁出去了,跟你能一樣嗎!”這種時候李晶瑩倒是分得特彆清楚了。

  反正就是自己出錢不可能,但必須得讓李元出錢,這樣作為李不群這邊的三房,大家都有麵子。

  “元元,你好歹是大學生,可不能丟了麵子。”李晶瑩就說,“回頭你去醫院看看,到時候啥樣啥樣的再跟我說說,我給你出主意。阿奶這麼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我瞅著阿爺一下老了很多,是真的擔心阿奶。”

  李晶瑩跟阿奶關係倒是很不錯,小時候基本就是阿奶帶在身邊,長大結婚後,李晶瑩也經常過去看阿奶。

  隻不過感情好是一回事,李晶瑩完全可以自己出錢出力,逼著李元出錢出力,這就有點惡心了。

  “你自己去。”李元直接拒絕。

  “元元,你怎麼變得這麼冷漠了!”李晶瑩一臉的不可思議。

  “明明是你自己心裡扭曲。”李元扔下這麼一句話,也沒管李晶瑩,趕緊回大房子。

  外麵還是太冷,即便是有太陽照著,零下二十度那也不是開玩笑的,手揣兜裡都能冰涼冰涼的。

  跟逃難似的跑回來大房子,李元幾乎要撲到暖氣片上。

  “這幾天有好機會水管都凍裂了。”許錦棉穿著薄薄的家居服,看上去特彆放鬆 ,“你阿奶那邊怎麼樣?”

  “套牛車送醫院了,這麼大冷的天也是遭罪,早知道幫著把院裡院外的冰鏟了不就行了,又不費事。”李元特地倒了杯熱水抱著暖手。

  紅豆搖搖晃晃地跑過來,圍著李元的腳打轉。

  李元放下水杯,冰涼涼的手按在紅豆身上,那冰涼涼的感覺讓小狗崽整隻一激靈,在李元手底下轉了個圈,飛快地跑了。

  “哈哈,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李元故意張牙舞爪地嚇唬小狗崽。

  紅豆跑到許錦棉腳後麵把腦袋藏了起來,身體還露在外麵。

  狗窩裡,黑豆才爬出來,不明所以地搖搖晃晃地跑向李元。

  “估計是你爸兄弟多,都想著對方能幫忙,這麼點舉手之勞的事情,隨便幫幫忙也就行了。”許錦棉衝著黑豆招手,不讓它過去遭受李元的魔爪。

  黑豆濕漉漉的眼睛看了看許錦棉,仍舊跑向李元,然後遭遇冰冷魔爪,嗷嗚嗷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