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至:“這就叫不正經了?我還能更不正經些,娘子想不想感受一下?”
蘇宜家看出來韓至的意思,抬手捶了他一下。
韓至立馬抓住了蘇宜家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己懷中。一個月沒回家,他可太想她了。
他低頭親了親蘇宜家的唇,許久才放開,啞聲問:“娘子想我沒?”
蘇宜家低聲嗯了一聲。
韓至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又繼續問:“嗯?想沒想?”
蘇宜家又嗯了一聲,這一次比剛剛聲音大了一些。
韓至仍像是沒聽到一般,抬手撓了撓蘇宜家的腰,又問:“嗯?”
蘇宜家忍不住顫唞了一下,在韓至懷中動了動。
韓至哪裡受得住,抱起懷中的人朝著床邊走去。
許久過後,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說話。
韓至:“對了,娘子可知我如何知曉你見了林青淮?”
蘇宜家:“旁人看到告訴你的?”
韓至:“是林家四公子說的。”
蘇宜家有些驚訝,看向韓至:“林四公子?他如何知道的?”
韓至親了親蘇宜家的唇,道:“你二妹妹知道你和林大姑娘要見麵的事情,將此事告知了林青淮,引著林青淮去見你。”
蘇宜家眉頭皺了起來。
蘇雪晴到底在乾什麼,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如果韓至不相信她,如果他們二人感情一般,他們夫妻二人很有可能因為蘇雪晴的舉動大鬨一場,從此感情破裂。
“二妹妹這個人自己家裡一團糟,還不想讓彆人好過,自從父親將她許配給林家,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韓至:“或許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從前不敢,後來仗了林家的勢。”
蘇宜家點頭:“你說得對。”
韓至感慨了一句:“苦了林四了。”
聞言,蘇宜家看向韓至:“你和林四很熟?”
韓至:“還好吧。”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林四的風評都不太好,林家人瞧不上他,沒有在朝中給他安排職位。蘇雪晴也很不喜她這個丈夫,時常回娘家訴苦,說林四的不好。
不過,仔細想想,她對林四的了解似乎更多的是來自蘇雪晴,而蘇雪晴這個人——
不值得信任。
韓至又道:“他之前偷偷去了軍營中,想要從軍,後來被人發現了。我瞧著他一門心思想報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他留下了。”
蘇宜家沒想到林四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可見她前世今生對林四誤會頗深。
“怪不得他時常離家出走,原來是去軍營了……”
蘇雪晴卻對外說他去喝花酒了。
她當初還勸蘇雪晴莫要嫁過去受苦,原來受苦的人一直都是林四。
改革一直在推進,朝中為此爭論不休。
民間也開始沸騰。
江南有位陳姓少年一直帶領寒門子參與此事。
此事畢竟是皇上主導,而皇上已經將兵權收歸到了手中。朝中大臣們即便是不滿,也隻敢在嘴上說說。懾於皇權,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過了數月,改革已經隱隱有勝利的征兆。
這時,蘇景臣從江南回來了。
蘇景臣回到京城那一日蘇宜家等在了城外。
看到她,蘇景臣很驚訝,問:“妹妹怎麼等在這裡?”
蘇宜家:“我不放心兄長。”
蘇景臣笑了:“怕什麼,你讓韓至安排人保護我,哪有人能傷害的了我?”
前世兄長剛到京城就被人設計陷害入了獄,從獄中出來後又被人毒死,他的理想抱負全都沒能施展開來。
今生蘇宜家讓韓至將兄長保護得很好,迄今為止京城世家還不知道引導此次改革的那個寒門子其實是兄長。
蘇宜家:“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我隨兄長回府。”
蘇景臣:“不用,這件事我已經準備了十多年,早已做好了充分準備。”
蘇宜家:“可我想聽,我做了那麼多事,投入了那麼多錢,想知道結果。”
蘇景臣笑了:“也好,那你隨我去吧。”
蘇國公正為改革一事忙得焦頭爛額,明知不可為,他還是想做一些事。得知長子和長女要見他,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蘇宜家看向管家:“阿叔,你去跟父親說,寒門子陳景蘇想見他。”
蘇國公聽到管家的話愣住了,陳景蘇竟然敢來見他?他派人去江南暗殺此人,可派去的人全都有去無回,竟是連陳景蘇的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
蘇國公很快見到了長子和長女。
他此刻還不知道什麼,有些不耐煩。他想見的是陳景蘇,不是這兩個隻會惹自己生氣的孩子。
“你倆若無事趕緊出去,為父有事要忙。”
蘇宜家:“父親在忙什麼?忙著對付陳景蘇嗎?”
蘇國公:“你既知道就彆打擾為父,對了,為父說過不讓你來,你怎麼又來了,誰放你進府的?”
蘇宜家本就是蘇家嫡長女,而她的母親是蘇家的主母,她想回府再簡單不過了。
“陳景蘇就站在父親的麵前,父親何必再費心思找他。”
蘇國公愣了一下,看向長子,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
蘇景臣,陳景蘇。
那個人竟然是他的兒子!
他原以為長女吃裡扒外已經是最大的叛徒,沒想到長子做的事情更絕!
蘇國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內心的憤怒,此刻他半絲優雅都無,咬著牙吼道:“為父供你長大,讓你去書院讀書,這些年你都在乾什麼!”
蘇景臣:“兒子在拯救大齊,拯救世家,拯救蘇家。”
蘇國公拿起來硯台砸了過去。
這次和上次不同,蘇國公上次並未砸女兒的身上,這一次硯台結結實實砸在了兒子身上。
雖然蘇宜家拉了一下蘇景臣,蘇景臣卻沒想過躲,所以硯台還是擦過了他的額頭,血從額頭流了下來。
蘇宜家大怒:“父親,你在做什麼,你難道要殺了兄長嗎?”
蘇國公:“我在做什麼,他又在做什麼,你們倆又在做什麼,你們這是想要為父的命!”
蘇景臣不甚在意,抬手擦掉額頭上的血,道:“父親,世家曆經百年,早已腐朽。生了蛀蟲若不挖去,整個大廈都要傾倒。若想蘇家長久,須得狠心改革。”
蘇國公:“改革?我看你是想殺了為父自己掌管蘇家。我當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蘇景臣:“兒子從未想過取代父親,也不會取代父親。兒子隻希望天下能給寒門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讓寒門學子能夠讀書,能夠入朝為官。世家把持朝政太久,對大齊並非好事。”
蘇國公:“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能被稱為蘇大公子都是為父的功勞,若是沒了蘇家,你倆和路上的貧民又有什麼區彆?享受了世家帶來的好處,如今卻要砸了世家的碗。為父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蘇景臣知道自己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可能會不太好聽,父親可能會更加憤怒,他不想牽連妹妹。他看向蘇宜家,道:“宜家,你先出去,我和父親聊一聊。”
蘇宜家有些擔心蘇景臣,但還是說道:“你小心些,我就在門外守著。”
蘇景臣對妹妹笑了笑:“好。”
蘇宜家出了院子,琢磨了一下,讓人將蘇景祐叫了過來。
今日過後,蘇景臣的身份整個天下都會知道。
蘇宜家將此事告知了弟弟。 思 兔 網
蘇景祐震驚得說不出來話。
他沒想到令父親恨得咬牙切齒,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人竟然是自家兄長。
蘇宜家:“我上次跟父親說過的話是不是應驗了?皇上早晚會改革,咱們家不能再和皇上對著乾了。”
蘇景祐沉默許久,道:“上次長姐走後我想了很多,咱們家確實快撐不住了。”
蘇宜家:“所以你要多勸勸父親。”
蘇景祐:“我勸過了,父親也有些意動,隻是他還在觀望,結果後來皇上推行了選官製度,父親特彆生氣。”
得知了這個信息,蘇宜家心裡有數了。
蘇景臣:“長姐,你也為父親考慮考慮,為蘇家考慮考慮。若是皇上的選官製度真的推行下去,蘇家就真的不複從前的繁盛了。皇上想收拾咱們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蘇宜家:“你放心,隻要父親及時站隊,蘇家不會完的。”
書房裡很快又傳出來爭吵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父子二人吵了許久。
一個時辰後,蘇景臣從裡麵出來了。
看兄長的神色,以及他身上的茶葉水的痕跡,蘇宜家就知道他沒能成功說服父親。
蘇宜家想了想,再次進入書房。
看到來人是長女,蘇國公沒什麼好臉色,道:“滾。”
蘇宜家:“女兒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
蘇國公冷笑。
蘇宜家:“父親擔心蘇家一旦站出來支持皇上的改革,將來文臣們便不會再聽蘇家的,朝堂上蘇家的門生也會越來越少。蘇家世家的地位將不保。”
蘇國公:“為父從未說過要支持改革。”
蘇宜家:“兵權如今儘數在皇上手中,此次改革不管任何人阻攔都會繼續下去的。這一點我想父親也是知道的。父親有沒有想過另外一個問題。”
蘇國公知道女兒嘴裡說不出來什麼好話,沒理會女兒。
蘇宜家:“主導此次改革的人是在天下素有才名的寒門子陳景蘇,此人在寒門中地位超然,一呼百應。而這個人是您的兒子,是蘇家子。您什麼都不用做,寒門士子就會以蘇家為首。改革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蘇家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蘇國公今日第一次正眼看女兒。
蘇宜家:“另一方麵,兄長的身份公開後,您說您不支持改革,天下人會信嗎?您倒不如向皇上坦誠,就說自己早已知道此事,此前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迷惑世家。其實您是支持改革的。”
蘇國公眯了眯眼。
蘇宜家:“父親做與不做,改革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若你主動去支持改革,或許對蘇家的結果會不同。”
蘇宜家出來時蘇景臣和蘇景祐正在一處說話,兄弟倆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蘇景祐一直以為兄長是個性子有些內向的讀書人,今日他才發現自己對兄長的了解太少了。
三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蘇景祐去書房了。
蘇宜家:“兄長今日不要在府中住了。”
蘇景臣知道妹妹在擔心什麼,道:“不用,我相信父親。”
蘇宜家想到前世的事,說道:“我不信,聽說兄長在江南時遇到了不少殺手。”
蘇景臣:“那時父親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既已知曉,斷然不會再做什麼。”
蘇宜家:“兄長,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是最了解此次改革的人,你想過沒有,若你離世,改革將很難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