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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又羞又氣,他沒這麼想過,也不可能這麼想,霍尋這樣一說就好像他很不堪似的,他生氣了,冷著臉推了霍尋一把:“你有病吧?”

“彆發火,我錯了。”

霍尋捉住他的手指親了親,向他道歉:“高興的人是我,我就是開心,你這麼有魅力,現在還不是跟我好?像偷情似的……”

舒年一腳把他踹下去了。

鎖鏈聲在通道中“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左朝見聽見了,隻是瞥了一眼,沒有作聲,冰冷的視線落回了夏星奇身上。

夏星奇壓根沒注意鎖鏈的動靜,他臉色發白,幾乎就在氣死的邊緣了:“又欺負我啊,我就活該嗎?”

“你們一個個的都跟年年睡過了,沒有遺憾了是不是,可我呢,我怎麼辦?”

“我承認我是不甘心,可如果你們是我,你們會甘心嗎?除了霍尋,年年最不親近的就是我了,搞不好他寧可睡了霍尋也不肯睡.我!”

“明明都是一個人,我和你們是一樣的,憑什麼就隻有我、我……”

說到最後,他已經哽咽了,為舒年的厚此薄彼而傷心。

左朝見和黎夜無動於衷,上麵的舒年聽到臉卻像燒著了,因為真的被夏星奇說中了……

其實舒年早就不討厭夏星奇了,儘管當初的夏星奇確實很過分,強行給他塞卵,可毫無疑問他這麼做是受了邪神影響,心神不正常,在他恢複理智後,還是很可愛的,活潑嘴甜會撒嬌,人又長得帥,相處久了,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

不過由於種種緣故,他和夏星奇沒那麼親近也是真的。

舒年有點愧疚,一路走下去,經過霍尋身邊時沒分給他眼神,霍尋自知把他惹毛了,終於老實了,訕訕摸著鼻尖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偶爾出個聲給他指路。

他們走進第三層地獄,最先出現的是層層疊疊的石門。

在霍尋的指引下,舒年推開了其中一座,牆壁上燭火閃爍,映著夏星奇的側臉,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眼眶紅紅的,蓄著水光,明顯哭過了。

夏星奇聽到推門聲和鎖鏈的動靜,知道是霍尋回來了,正不爽著,沒好氣地扭過頭說:“你乾什麼去了?”

可最先映入他眼中的身影不是霍尋,而是舒年。

“年……”

夏星奇瞬間僵了,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年年?怎麼是你?”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已經被舒年聽到了,要是被聽到了,舒年會不會嫌棄他?肯定的吧,年年本來就不待見他,他還像個幽怨少婦似的,這下子更要被討厭了。

他懵懵地呆站原地,眼角殘留著未乾的淚,舒年很尷尬,也有些慚愧,看到夏星奇的眼淚他挺心疼的,想要哄一哄他:“小奇……”

可夏星奇像是害怕從他嘴裡聽到什麼似的,竟然一溜煙跑了,“嗙”地甩上了門。

“小奇!”

舒年想追他,怕他在地獄裡亂跑出事,霍尋把他攔下了:“沒事,這是我的地盤,很安全,他出不了事,讓他自己靜一靜也好。”

舒年便沒有再追了,沉默著留了下來,他發現這裡人不全,隻有左朝見和黎夜,剩下的人都不知所蹤。

“你師父和鬱慈航去看煉魂池了。”霍尋說,“你哥和南宮恒在裡麵,南宮恒這小子有些想不開,你哥就跟他聊了聊。”

“想不開?”

舒年愣了愣,又開始擔心起南宮恒。

老實說,之前南宮恒要血洗整個南宮家族是他沒料到的,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南宮恒是個光風霽月冰清玉潤的瀟瀟君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心機深沉乃至心狠手辣的另一麵。

但舒年不怪南宮,反而慶幸南宮沒有上那幫人的當,他怕的隻是南宮會鬱結於心,做出什麼鑽牛角尖的事。

“我去看看南宮。”

他跟左朝見和黎夜打了個招呼,踹了霍尋一腳,讓他帶路。

霍尋老實得不得了,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另外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舒年這麼凶的樣子,黎夜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他脾氣那麼乖,你乾什麼招到他了?”

“我惹他發脾氣也是我的本事。”說這話時霍尋還挺得意,又挨了舒年一腳。

左朝見看著他們,忽然問:“為什麼你們都換了衣服?”

黎夜一愣,馬上笑不出來了,神色帶上了幾分明晃晃的怒火和妒忌。

舒年漲紅了臉,受不住地逃離了現場,霍尋沒跟上來,後麵傳來一陣巨響,算了,他不管了,霍尋活該,他就該被揍一頓……

循著霍尋說的路,他找到了南宮恒和江雲川,這兩人倒是挺心平氣和的,舒年鬆了口氣,至少南宮恒表麵上沒什麼異狀,一臉的平靜。

“哥哥,南宮。”他叫了他們一聲。

“小年?”

江雲川看向他,先是驚訝,隨即皺起了眉:“你怎麼來了?誰帶你進地府的,難道是你自己偷偷進來的?”

“哥哥,對不起,我……”

看到江雲川的表情變化,舒年覺得要糟,果然哥哥生氣了,聲音很冷地說:“你知不知道地府有多危險,你怎麼敢自己脫離身體進來?出了事你要我們怎麼辦?”

舒年被他訓得不敢抬頭,從小哥哥對他百般寵愛,是含著都怕化了的那種,可要是他犯了錯誤,尤其是做危險的事情,害哥哥擔心,後果也是很可怕的。

有一次他把窗簾點著了,差點燒到自己,還是江雲川幫他擋住了,留下了燙傷,後來他生氣地揍他屁股,他一邊挨打一邊哭著說對不起。

其實江雲川揍得一點不疼,他到底心軟了,見舒年哭,更是馬上抱著人哄,不過那時舒年不是被揍哭了,而是對哥哥太內疚了,哥哥就是被他連累了才會燙傷。

後來舒年就再也不敢在江雲川眼皮下犯錯了,現在他不安極了,一遍遍地向哥哥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沒和你說,可是……我不是自己進來的,霍尋派了陰兵接應我。”

“霍尋?”

江雲川徹底冷了臉色,出去找霍尋了,舒年心裡一跳,不會吧,難道他有生之年還會看到哥哥揍人?

不過還沒等他跑出去,南宮恒先站了起來,叫住了他:“舒年。”

舒年看向南宮恒,雖然之前就在外麵見過南宮恒站起來了,現在還是覺得挺驚喜的,又有些擔心:“南宮……你還好嗎?”

“我沒事。”

南宮恒彎起唇角,清俊的眉眼泛開淡淡笑意,邁著修長的腿,朝他走了過來。

“好久沒這樣看過你了。”他站定在舒年麵前,微微垂下眼簾,有些懷念地說,“上一次與你站在一起,還是高中向你表白的時候……”

“那時你拒絕了我,其實我很難過,傷心了好幾天,我想我失戀了,你永遠不會喜歡我。”

“沒想到幾年後峰回路轉,我重新得到了這個機會。”

說著,他放低了聲音,輕輕問道:“我不想被你討厭,所以一直偽裝著自己,我很抱歉。如今你看到了我的真麵目,會讓你覺得很反感嗎?”

他的語氣充滿苦澀,明明是天之驕子,卻總會在舒年麵前流露出自卑。

舒年猛地搖頭,握住他的手:“怎麼會,我不可能討厭你的。”

南宮恒抬起眼睛,沉靜地望著他,問道:“舒年,你說實話,假如我不是‘鬱慈航’,隻是南宮恒,我就是我自己,你還會喜歡我嗎?”

舒年遲疑了幾秒,還是搖搖頭,說了實話:“那……應該就不會了,因為我喜歡的人就是小航。”

“但這個假設是沒必要的,你是小航,也是南宮恒,這兩個身份並不衝突,它們加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又獨特的你。”⑨思⑨兔⑨網⑨

“如果你不是小航,你也就不是你了,而是真正的南宮少爺,你的家族不會利用你作為容器,你將擁有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不會雙腿殘疾,甚至可能根本不認識我。”

南宮恒怔住了。

舒年想了想,補充道:“如果你問的是你報複南宮家的行為會不會讓我討厭,我不會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善罷甘休、任憑他們擺布,我肯定要回敬他們。”最多不殺那麼多人。

“……”南宮恒靜靜望著他,驀地笑了,“你說得基本都對,隻有一點是不正確的。”

“就算我隻是南宮少爺,我依舊會認識你,喜歡上你,在星空下絲毫不浪漫地向你表白。”

“你依舊會拒絕我,我會失戀,但是……我想我不會放棄,因為我認為自己能配得上你,我會追求你,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無論我是誰,我都會喜歡你。”

舒年紅了紅臉,心中甜蜜柔軟,主動抱住南宮恒:“你從來就沒有配不上我的時候。”

南宮恒回抱住他,輕%e5%90%bb他的額頭,舒年見他真的放下了,悄悄鬆了口氣,又擔心起外麵的狀況,雖然他是生霍尋的氣,但加上哥哥就是三對一了,給個教訓就夠了,不會真的把他打死吧?

“我們出去看看。”南宮恒適時地說。

舒年拉著他跑出去——對南宮恒而言跑步也是久違的體驗了——還沒等停下,就看到霍尋撞上了石壁,臉上果然掛彩了。

“為什麼要帶小年進來?”江雲川嗓音滿含怒意,他向來是溫柔的,極少會如此動怒。

霍尋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甚至還能笑出來,不過是冷笑。

“沒錯,”他說,“我就是想和舒年結陰親,跟他洞房花燭,讓他幫我們融合魂魄。”

“我在地府待了這麼多年,煉魂池融合魂魄有多痛苦我最清楚不過,比起它淩遲算什麼?活活忍受三十萬年,出來以後誰能保證‘鬱慈航’不發瘋?到時‘他’忘了舒年,渾渾噩噩被送去轉世投胎,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可你不該拿小年的安危做賭注!”

“這能怪我?”

霍尋滿滿都是不耐煩:“還不是鬱慈航太他媽矯情,不讓舒年直接跟我們進來。還把自己當聖人呢,對舒年心懷愧疚,遇到什麼事都不說,總想著自己解決,他有沒有考慮過舒年的感受?真以為瞞著不說就是對舒年好啊?”

他的這番話其實說到舒年心裡了,現在的他有些傷心,明明師兄許諾過他,他們要生生世世結在一起,竟然是哄他的嗎?

他不想隻被他們照顧,他也很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南宮恒握了握舒年的手,舒年回他一笑,走了出去:“霍尋說的是對的,你們應該告訴我的。”

“小年……”

江雲川欲言又止,舒年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堅定地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成親的,我願意幫你們融合魂魄。”

黎夜很著急:“彆著急答應,你是不是被霍尋騙了?不止是成親,你還要和我們……”

“我知道。”舒年輕聲說,“還要洞房的。我可以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