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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了注意力,哭聲漸小。他想到師父曾經提起過這個地方,說是與鬱慈航有關,現在他們又去了這處, 山中到底有什麼?

“你是不是想去香溪山?我帶你去。”

夏星奇摸摸他的頭發, 見他果然慢慢不哭了, 心中酸澀, 小聲說:“其實他們不該叫我留下的,如果是你哥哥陪著你,不是要好得多麼?”

他低下頭,一副失落難過的表情,藍眼睛似欲垂淚,舒年心尖一顫,踮起腳親了親他的眼睛,安慰他道:“不是因為他們,你也很好的。”

其實舒年早就注意到了,夏星奇每每出現時,目光幾乎隻會停留在他的身上,漂亮的藍眼睛像寶石一樣,如糖似蜜地映著他的身影,能叫人的心被甜化掉。

不管如何輪回,小航始終就是小航,永遠都那麼喜歡他。

舒年微笑起來,又親了一下,夏星奇受寵若驚,甚至有點結巴:“年、年年?你說真的嗎?”

“我當然也很喜歡你。”舒年撫摸過他俊美的眉眼,“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小航。”

他輕輕說出了他們以前的名字。

夏星奇愣了愣,啞聲問:“你想起來了?”

所以才哭得那麼傷心嗎?也對,在他被鬱慈航收入戒指、獲得前世的記憶後,他同樣痛哭了一場。

他不是為了自己才哭的,雖然他輪回幾世,次次死於非命,但他不覺得自己可憐,最苦的難道不是年年嗎?

他們的前世至少還遇到了年年,可年年生前孤苦,遭人欺淩,死後又因為他們的前世險些魂飛魄散,他們哪裡有資格說自己苦。

恢複記憶後,他一度非常不安,擔心年年在恢複記憶後會恨他們,但現在他發現……年年好像沒有這種情緒。

他看向他的眼神是那麼柔軟,哭過之後,眼睛更加純淨剔透,如雨後初晴的天空,無限溫柔地包容著他。

對上這雙眼睛,夏星奇哪裡還會不明白,年年不恨他們,他依然喜歡他們。

“年年!”

惶恐消退,夏星奇喜悅至極,舉起舒年原地轉了幾圈,又將他緊緊摟進懷裡:“年年,我也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愛你!”

他不厭其煩,一遍遍地對舒年表白,聽得舒年耳朵都紅了,輕拍他的背,羞澀地回應:“好啦,我知道的,我也喜歡你。”

夏星奇笑得傻乎乎的,在舒年懷裡蹭來蹭去,像是大型犬:“喜歡你。”

“相信我了吧?”舒年無奈地笑了笑,“我關心他們,也關心你,不是為了他們才親你的。”

“信了信了。”夏星奇甜滋滋的。

安撫了夏星奇心裡的那點小彆扭,舒年話歸正題:“我哥哥他們為什麼要去香溪山,哪裡有什麼東西?”

“鬱慈航那家夥神秘兮兮的,沒有細說。”夏星奇撇撇嘴,“但似乎和魂魄融合有關係吧,他說時機就要到了。”

舒年心裡一跳,迫切問:“魂魄融合?真的找到機會了?”

就他所知,天譴絕不會輕易結束,鬱慈航所犯的罪很重,懲罰幾千上萬年是常事,便是永生永世也很有可能。

“嗯,好像是有什麼門路……他沒細說。”夏星奇回答。

他沒有講明三魂七魄必須儘數到場,要是舒年知道南宮恒必須死,肯定會非常傷心,姑且還是先瞞著吧。

不過就算他不提,舒年也想到了南宮恒,躊躇一下,問道:“南宮那裡呢?”

“鬱慈航說時機到達時,南宮恒肯定也會到場。”夏星奇不悅地說,“也許是他占算了吧,誰知道他,說話遮遮掩掩的,像個神棍。”

舒年笑了出來:“他也是你啊。”自己罵自己真的好嗎?

夏星奇哼哼:“我不管。”

他就是要罵他們,一群王八蛋!

舒年細問後得知,現在進入香溪山的除了鬱慈航外,還有江雲川、左朝見和黎夜,那晚鬱慈航帶走黎夜後,就把他關在了香溪山,知道黎夜平安,舒年也算鬆了一口氣。

雖然夏星奇聲稱要帶舒年進香溪山,但如今天氣依舊寒冷,香溪山覆蓋著皚皚白雪,無法進入,必須等到雪化之後才能上山。

舒年一等就是大半個月,期間他哪都沒去,就在酒店和南宮家之間兩點一線地往返。

他很想念鬱慈航他們,可惜聯係不上,好在不算孤獨,因為他還有夏星奇陪伴著他。

和夏星奇待在一起其實是很愉快的體驗,他年紀小,性格活潑,又黏人又愛撒嬌,經常把舒年逗笑。

偶爾他會叫舒年“哥哥”,每當這個時候,舒年總會想起小時候的鬱慈航,儘管從表麵上看八竿子打不著,小航從不撒嬌。

自然,舒年白天總會去陪著南宮恒,這段時間南宮恒的身體還是老樣子,沒惡化也沒好轉,眾多高人聚在一處,卻商量不出補全他魂魄的辦法。

當然補全不了啊。

知道真相的舒年忍不住想。

昔日這幫老爺子拿鬱慈航的兩魂一魄都沒什麼辦法,現在想找回另外的三魂六魄,那更是做夢。

不過知道歸知道,舒年絕不會說出來,至少在南宮恒還好好地活著時,他絕不會盼著他死。

這天下午,南宮恒喝下了熬好的藥,用手帕輕拭唇角,漱口淨手,含下巧克力糖,壓下那股淡淡的血腥氣。

舒年趴在桌上看著,心中好奇得很,雖然藥方大約是南宮家的機密,他到底還是想問:“你喝的是什麼藥?”

南宮恒笑了一下:“害人的藥。”

舒年眨眨眼睛,覺得他隻是不想說,所以開了個玩笑,他的家人怎麼可能害他。

南宮恒沒再說什麼,向他伸出手,溫和地說:“來,舒年。”

舒年紅了紅臉,乖乖地走過去,坐到南宮恒的腿上,抱住他的後背主動親%e5%90%bb上去。

自從寫過仙人祝後,南宮恒明顯就不像之前那樣克製了,至少每次喝過藥,他總要和舒年接%e5%90%bb,為此每回都要特意吃一顆巧克力糖,這是舒年最喜歡的味道。

甜蜜的滋味在味蕾上散開,細細融化,舒年被親得氣喘籲籲的,南宮恒抱著他,手掌貼住他的後腰,輕聲問。

“晚上還要留下來嗎?”

舒年聽懂了他是什麼意思,害羞得麵紅耳赤,正要開口,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大少爺好,舒年前輩好,李岱先生派我來請舒前輩過去與他一敘,不知前輩現在有沒有空?”

“有的,有的,我現在就去。”

舒年回應一聲,從南宮恒腿上下來了。

其實他早就想和師父聊一聊了,但不知師父在做什麼,一直忙得很,明明他們都在南宮家,卻硬是大半個月沒見過麵,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他當然要過去一趟。

南宮恒扶著他下去,沒有追問他晚上會不會留下來,細心地為他理平衣服的褶皺:“幫我向前輩問好。”

“嗯,好。”舒年轉身離去,出門前小聲說,“我今晚在你這裡睡。”

南宮恒輕輕一笑:“我會掃榻相迎。”

舒年被弟子帶到靜室,靜室空蕩蕩的,牆壁上掛有幾幅字畫,中央有一小桌,兩側安放蒲團,桌上擺著兩盞香茶,除此之外就彆無一物了。

李岱端坐於桌前,待舒年向他行禮後,他微一頷首:“坐吧。”

舒年麵朝著李岱坐下來,手指揪著衣擺,神色略顯不安。

其實想起來過去的事情以後,他就有點尷尬,因為他還是厲鬼時,居然指著師父的鼻子大罵過不止一回,也是難為師父還把他收為弟子了,他可真是個不肖逆徒……

不過以前的自己要是得知百年後竟然還是給師父當徒弟了,大概會痛恨未來的自己好沒出息。

舒年訕訕摸了摸鼻尖,聽到李岱問他:“你有事與我商議?”

“是的,師父。”舒年身形一正,放下那點糾結,“那天我給您打過電話後,就做了一場夢,恢複了以前的記憶。”

李岱靜默幾秒,開口說:“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師父?”

“當然了!”舒年很驚訝師父最先關注的竟然是這個,用力點頭說,“您說過的,我永遠是您的弟子,您當然也永遠是我的師父。”

李岱淡淡一笑,見他欣喜,舒年也很開心,不管過去如何,現在的他始終都對師父心懷著信賴和感謝。

舒年有一連串的問題想問他:“師父,幾年前您帶我進山,我遇到了小航的墳墓,是不是您有意為之的?”

“是。”李岱說,“命數已定,你們終有重逢之日。”

那師父說自己沒辦法對付小航也是裝的嘍?

舒年有點小不開心,師父竟然也會騙人,不過他倒是想知道,要是師父真的和鬱慈航鬥法,他們兩個誰會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八之數,他手段更高,贏麵大。”

對於這一點,李岱承認得坦然,他不在意勝負高下之事。

舒年又問:“我在山莊裡燒的翡翠扳指是我自己的那枚,它不是小航真正的遺物,那枚長命鎖才是,但是扳指好像也不普通……它是什麼?”

“扳指承載著你的罪業,並由鬱慈航背負。”李岱道,“隻有你親手以業火焚燒罪業,才能將它消除。”

舒年“啊”了一聲,很期待地問:“師父,您活了上百年,卻絲毫不顯老態,又能采到業火,您是走陰差嗎?”

“走陰差”是行走在陽間的陰差,他們都是活人,一般是玄門大師,身具高深能為,溝通陰陽兩界,助地府行事。

“我不是走陰差。”李岱道,“若我是走陰差,自會送你轉世,但你並不曾進入輪回,你的身體是由陰差為你塑造而成的。”

“我的身體是陰差做的?”

舒年驚異地攤開自己的掌心瞧了瞧:“師父,您還認識陰差嗎?”

“你也見過他。”李岱說,“他叫霍尋。”

“也是鬱慈航的最後一魄。”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八十一

三號:……

三號:…………

三號:???

三號:你是陰差?!你居然是陰差!!@七號

三號:你怎麼會是陰差啊!!

七號:?

七號:我為什麼不能是?

三號:你這麼下流肮臟的王八蛋哪裡像陰差了?!地府這是要完蛋了吧,怎麼連你都能是陰差啊!

七號:我早就說過我是正經人,有正經職業,是你們不信。

三號:那你說你忙的時候……

七號:死人太多了。

三號:你說你洗腦能力強……

七號:強灌孟婆湯嘍,我很在行。

三號:你那麼會畫畫……

七號:不懂人體,我怎麼給舒年塑造身體?他身體的每一寸我都了如指掌,因為是我塑造的,我親手碰過。

第82章 陰差過路(一)

聽完李岱的話, 舒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可仔細回想過後,他並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