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乾什麼?”巫璉不緊不慢靠近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放心不會要你命,除非你心裡有鬼。”
從旁人視線看上去,巫璉拍拍張新身上的灰塵。
張新卻像見到鬼似的,被嚇得不小碰倒身邊的垃圾桶,腳下不知是誰沒扔進垃圾桶的香蕉皮,一屁股坐到臭不可為的垃圾堆裡麵。
敢怒不敢言的張新,頂著一身臭味狼狽離開。
巫璉還友好的揮揮手,“替我向你家主子問個好。”
等一群鬨事的人嗚嗚泱泱走完了,看戲的人紛紛湧上前。
“大師你能幫我看看何時結婚嗎?”
“大師我能算命嗎?”
“大師你能看看我什麼時候掙大錢?”
........
最先來的青年,趕緊從人群中擠出來,大聲道:“先來後到,我先來的。”
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巫璉。
巫璉沒有接,而是彎腰撿起被張新踹倒滾落一地的東西。
眾人這時候卻十分熱心腸幫忙撿,不一會兒就恢複原貌。
巫璉撿起老人機,看了看能開機直接揣口袋裡。他心裡一陣後悔,剛剛真不該這麼簡單放張新走,隨便坑他一把都能買好幾個全屏大牌手機。
巫璉接過他的錢,又一次問他“你算什麼?”
“算我為什麼這幾天總是這麼倒黴。”
青年叫楚懷亦,B市本地人,父親是做房地產的身價過億,他也算個富二代。
但最近這些天他總是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
例如走路差點被樓頂掉下來的玻璃砸死,在自家浴缸洗澡差點被淹死,就連酒吧喝酒差點被突襲檢查的警察當做販毒罪犯緝拿。
今天他好不容易從老爸那裡磨來的愛車,還沒開十五分鐘,刹車失控,愛車報廢,他差點也沒了。
心有餘悸的楚懷亦苦著臉問道:“大師,你看看我是不是撞邪了?”
巫璉在他臉上看了幾遍,“你耳垂厚大,天庭飽滿,鼻根寬壑,本該是富貴長命之相。保壽官(眉毛)上亂七八糟的命氣混亂遊走,上黑下紅,凶煞四溢,短命壽終。”
“大師能不能具體點?”
“意思是,你要死了。”
“不可能!”楚懷亦不相信,自己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會死。
巫璉繼續道:“你的玉粱骨分裂,顯然你親人遭難。而眼珠帶紅線,在道術中被稱為赤脈慣瞳,紅絲纏眼,不禍則殃,很明顯,你受家人牽連,即將大難臨頭。”
“我.......”
“你姐姐是不是一直昏睡不醒?”
“大師這你都能猜到?”楚懷亦一臉震驚。
巫璉道:“是算到。”
楚懷亦原本想試探試探剛剛那群人是不是巫璉找來的托,可現在他徹底打消懷疑了。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多少錢我都願意。”
巫璉十分市儈說道:“二十萬,概不還價。”
“好。”
為他自己的小命,同時也為他家人,彆說二十萬,就算兩百萬他也願意支付。
巫璉點點頭,很好,他就是喜歡這麼爽快的人。於是他對圍著的人說道:“今天就到這,都散了吧。”
“大師還沒開始算,怎麼不算了。”
“對呀,我還想問問我何時找到媳婦呢?”
巫璉重申了一遍,“救人性命,刻不容緩,希望大家諒解。”
剛剛大師和這個小青年說的話,多多少少他們聽懂些,眾人再怎麼自私,也不會看著鮮活的人命逝去。
頓時散去,有一兩個還問了巫璉,有沒有平安符之類的賣。
巫璉賣給他幾張,就收起攤子,在楚懷疑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一輛黑色汽車駛來。
楚懷亦畢恭畢敬將他請上車,寶貝似的抱著巫璉一推東西上車。
殊不知,就在遠處坐在一輛越野車中的俊美男人,將這場鬨劇儘收眼底。
隻見他肩膀上落著一隻紅光耀眼的蝴蝶上,翅膀末尾閃著細碎的紅色光芒,在男人深邃的眼睛反襯下,變得煞是好看。
男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巫璉離開的背影不放,直至上車,車子消失在茫茫人海。
***
司機看到自家少爺相當狗腿請上一名青年,滿腦疑惑,但自家少爺想一出是一出,他也不過問。
“少爺要去哪?”
“回家。”
上車前,巫璉在楚懷亦身上虛空抓了一下。
楚懷亦寶貝似的抱著巫璉的一堆地毯玩意,不帶一點嫌棄,反而美滋滋,看到巫璉奇怪的動作好奇問他。“大師剛剛你做什麼?”
“你說你今天出車禍了?”
楚懷亦老實點頭:“對,這有什麼不對嗎?”
巫璉說道:“你可能遇到的是陰靈。”
“陰...陰靈?這不是小說電影裡的東西嗎?”楚懷亦嘟囔幾句。
“我說過,你要死了。隻有將近死亡的人,才能變相遊走人間與地獄之間,吸引陰靈的注意。”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發冷無力?”
楚懷亦感應一會,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剛想說‘沒有’可一下刻狠狠打臉。一陣無形的陰風突然從腳心一直竄到腦門兒,冷得他牙齒上下咯咯打架。
巫璉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繼續道:“感應到了?”
楚懷亦老實點頭。
“很好,轉頭。”
老實巴交的楚懷亦天真相信某人的話,轉頭。
然後,對上透明的車窗上兩隻肉球,那肉球上白膜周圍布滿血絲,黑色的小黑點凸起,而半厘米下方,血盆大口噴出惡心腐臭味兒。
楚懷亦裂開了,無聲尖叫後,兩眼一翻,暈了。
然而巫璉心腸好,隨意往楚懷亦身上一點,嚇暈的楚懷亦醒來,發現血盆大口的怪物又離他近了許多,眼看著又要暈了。
巫璉便說道:“若是你再暈,我就讓它把你吃了。”
很好,這句話嚇得楚懷亦硬生生挺住,不敢暈。
“大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楚懷亦兩股戰戰,緊緊卷縮成一坨。
這時,車子吱的一聲停下。
司機說道:“少爺到家了。”
他將少爺與青年的動作看見眼裡,一路聽到少爺問的奇怪問題,中途還裝作暈倒。他隻能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有活力。
巫璉將瞥了楚懷亦身後的陰靈一眼,後者老老實實變成白霧,鑽到巫璉隨手拿出來的銅錢裡麵。
這才對楚懷亦說道:“先去你家看看情況。”
下車後,巫璉突然頓住,從口袋裡麵掏出一枚銅錢,“拿著保命。”
楚懷亦現在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趕緊將硬幣小心翼翼接過。不知為何,楚懷亦接過的那一瞬間,突然看見銅錢內部文字上似有金線流動,再眨眼又消失了。
這下,楚懷亦更加鄭重將銅錢放在%e8%83%b8口口袋裡麵。
南苑彆墅,作為B市富人區地帶,前山後水,左靠青龍,右臥白虎,整個地區從上俯瞰可以看出這裡簡直就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在這裡建房,房屋構造還與山水相應,形成一個大型福澤之地,這背後一定是為有作為的風水大師之作。
巫璉打量一會,便把視線從遠已到楚懷亦家。他家彆墅是典型偏向歐式風格,前麵寬敞的花園,進門中心有一處流動的噴泉,裡麵還有幾尾錦鯉遊動,正門門口處還擺著兩盆長青樹。
風水上應該是沒有問題,那麼問題應該是出在人的身上。
楚懷亦一到家就開始囔囔:“爸媽,我回來了。”
“亦兒,你乾什麼去了?臉色這麼差?”一名和楚懷亦七八分相似的婦人從樓上下來,不過她眼眶紅腫,麵貌憔悴對楚懷亦的臉又看又問。
“我沒事,媽你怎麼又哭了。”楚懷亦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媽沒事,隻是想到你姐....算了,不提了。”楚母眼睛紅腫,抬頭看到自家兒子身後一名長得出奇好看的青年,“亦兒,這位是?”
楚懷亦介紹,“我請來的大師。”
“怎麼你又請了一個大師?”
“又?”楚懷亦抓住這個字。
“唉,你爸托人請到龍虎山的大師,差不多這會兒該到了。”
楚母話音剛落,門口響起男音。
“老婆我回來了。”話語中帶隱隱帶著高興。
隻見一名一身西裝打扮微胖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名道士裝扮的青年。
來者是個年輕人身穿青色仙鶴長袍與巫璉對視幾秒,不在意收回視線,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巫璉眯著眼睛,腦海裡隻蹦出一句話:搶生意?!
楚懷亦對他老爸說:“爸,你怎麼又請了大師,我找的這位可是真材實料的大師。”
應星先是一愣,然後眉宇間帶著溫怒質問楚父道:“楚先生,你請了先生為什麼還要請我來!”
在玄學界這種一家事,不會有兩個大師接,若是有風骨之人,必然大怒離去,然後把這家人拉入黑名單。
“應大師我,我不知道啊。你彆生氣,我這就送這位大師走。”楚父看到巫璉不像大師的裝扮也是一愣,他還以為是兒子的朋友,結果是兒子請來的大師,連忙對應星解釋。
楚懷亦卻不高興了,“老爸,巫大師真的有本事的人,你不能把我請來的大師趕走。”
楚爸快被兒子坑死了,要不是有外人在早就棍棒伺候了。
“姓吳?你有天師證嗎?什麼等級,把牌子亮出來,若本事比我強,我大可以讓給你。”
應星思索本市有哪個大師姓吳?可是想了一圈並沒有,他的眼睛把巫璉全身上下掃了一圈彆說玉牌了就連低級的銅牌都沒有看見。
“什麼天師證?”巫璉疑惑。
哦,原來是個江湖騙子。
第3章
應星這下也不虛了,把腰杆挺直,腰上的銅牌上三顆星星搖晃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流光。
“連天師證都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好好跟你科普科普。天師證也就是玄門同行者,一般分為一到七級天師,最高領域叫宗師,無限極:化仙。
天師等級展示:三級以下為銅牌,三級以上為玉牌數字等級。宗師七星以上會掛紫玉牌子。放眼市場上,就連假道士也會裝模作樣在身上掛上一個假的天師證,你倒好,一問三不知。”
巫璉沒想到現在的玄門雖然式微,門麵倒是點綴勉勉強強。
如今應星即將升到四級玉牌,所以才接下這個單子,沒想到這個神棍進來摻和一腳。
於是應星看巫璉越加不順眼,語氣挖苦巫璉,“現在的年輕人啊,學什麼不好,偏偏學會裝神弄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裡麵的東西出來的了,出來了非嚇死你不可。”
楚父聽出來,應大師隱隱嘲諷,顯然這人不是他們圈子裡麵的人,他說話便不客氣,“你走吧,我們這不需要你。”
“爸........”
楚父虎眸一瞪,“閉嘴,等會再找你算賬。”
“可是巫大師他.........”楚懷亦還想解釋,但被一直沒有說話的巫璉攔住。
“等等,既然大家都是為錢而來?那就各憑本事吧,按照你們行裡的規矩,是不是隻要一方解決不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