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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我和前夫因為不可調解的矛盾選擇了離婚,我本來是想問問須瓷,他要不要跟我走。”

那天夜裡,路曉宣難得走進須瓷的臥室,看見自己兒子睡得正熟,懷裡的手機還亮著屏幕,左右滑動全是同一個少年的照片。

有偷拍的,也有光明正大拍的,也有合照。

路曉宣因為此事放棄了須瓷,儘管她根本不確定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少年懷有怎樣的情感。

她本想帶走須瓷,沒有再婚的意思,但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不正常,因為這會讓她即刻想起前夫帶來的陰影。

傅生耳機裡很安靜,須瓷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心口微微泛著疼,突然想回去抱一抱小崽子。

“那您這趟來,是想做什麼?”

“我兒子——”

路曉宣還沒說完,傅生就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可能同意須瓷給您兒子配型捐骨髓。”

“……”路曉宣定定地看著他,“不會有傷害。”

“那也不可能,這件事就算須瓷同意,我也不會同意。”

傅生冷淡地看著她:“何況——您兒子真的生病了嗎?”

路曉宣愣了一秒,她隻是一介普通人,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傅生已經查過自己了。

“沒有……”路曉宣攪拌著桌上的咖啡,“有一個姓駱的人找過我,想讓我把他約出來,我兒子馬上上小學了,那個學校很難進,但這個人有關係。”

“……”傅生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須瓷也是你兒子。”

“是。”路曉宣避開傅生的視線看向了窗外,“可他也是我曾經試圖打掉掐死的孩子。”

“……為什麼?”傅生蹙眉,耳機裡依然安靜,他有些擔心須瓷的情緒。

路曉宣答非所問道:“一開始我同意了他的條件,但後麵又後悔了。”

“可你還是發了那條信息。”

“那是一開始就發了的,我不知道這個人要做什麼,不過小瓷後麵拒絕了不是嗎?”

傅生倒是不知道須瓷拒絕了,耳機裡這才傳出了須瓷的聲音:“昨天回的,不是故意瞞你……”

傅生不動聲色地看向路曉宣:“那您這次來,是要做什麼呢?”

路曉宣沉默了一瞬:“他昨天給我發信息,說不可能捐骨髓,問我要多少錢。”

“您想要錢?”

“不至於,我就是想來看看,流著我前夫的血的孩子,如今成了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傅生的錯覺,耳機裡好像比剛剛更安靜了。

“你不用懷疑,我其實沒什麼可威脅小瓷的,你母親當初確實找過我,在戒同所事情之後,她讓我好好管管須瓷,彆讓他有機會去糾纏你。”

傅生心口一疼,實際上,沒有任何人管控著須瓷的行蹤,須瓷也依然沒來找他。

“錄音是我隨口說的,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路曉宣垂了眸:“所以,他願意見見我嗎?”

傅生看了她幾秒,緩緩道:“抱歉,我不願意。”

一個會說自己當初恨不得掐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傅生怎麼可能讓她見到須瓷有傷害須瓷的機會?哪怕隻是言語上。

傅生站起身:“我覺得今天這場交流可以到此為止了,從今往後您和須瓷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也不必要有任何聯係,您有事可以直接找我,如果老來無人贍養,我會替須瓷儘這份責任。”

“……你能替他做決定?”

“自然。”

“難怪。”路曉宣古怪地笑了聲,“你和小瓷、和我前夫,應該是同一種人。”

傅生不欲再聽她說什麼,正要邁開腳步就聽見路曉宣口中吐出了幾個詞彙:“同樣的強勢、瘋狂,控製欲旺盛到讓人驚恐。”

“我很多年沒見過小瓷了,可基因是最不可理喻的東西——”路曉宣抿了口咖啡,“他現在和他父親……區彆應當不大。”

前夫給路曉宣帶來的陰影是深入骨髓的,剛談戀愛不久須父性格的弊端就原形畢露,試圖掌控她的一切行蹤——

小到她手機裡存放什麼人的聯係方式,大到她出個門和閨蜜逛個街,都要手機開著定位和通話模式。

後來越來越離譜,從路曉宣今天做菜的口味換了一下,就開始揣測她劈腿,從她接的一個外賣小哥的電話就會推斷對麵是奸夫所偽造的身份。

太窒息了。

路曉宣選擇了分手,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和前夫是家裡介紹,懷孕的事被發現後兩家都極力促使他們結婚。

前夫也蹭跪下給求她說不要打掉這個孩子,他知道錯了,以後會改……

可事實上,結婚後是變本加厲的控製。

從沒和路曉宣商量就安裝在客廳和臥室的監控開始,到剛領完證肚子還沒顯懷就幫她辭了職……

前夫試圖掌控她的一切,她的衣食住行,她生活中接觸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傅生沒有回頭,但耳機裡已經傳出了須瓷的顫音:“哥……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是這樣的……”

須瓷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想到了那套房子,想到公寓床下藏起的東西,還有那個曾經安裝在傅生車裡但已經銷毀的微型攝像頭——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才能為自己辯解,這樣的他,和自己令人驚懼的父親又有什麼區彆?

第133章 (單更)駱其安

須瓷心口疼得全身皮膚都仿佛冒起了寒氣,他抱著胳膊蜷縮起來,口中喃喃著:“我不是……”

他的耳機裡隨後便響起了傅生帶著冷意的聲音:“您前夫是什麼人我不清楚——”

“但或許您並沒有比我更了解他,他很好,我很喜歡。”

“至於我是什麼樣的人,您本擁有批判的權利,可您自己放棄了須瓷母親這個身份,那我如何也與您無關了。”

路曉宣愣了兩秒,有些錯愕於傅生的冷言冷語。

“……”路曉宣頓了好一會兒,隨後眼裡閃過一絲對曾經的厭棄,“那你且看著吧,你們兩個男人之間談什麼愛情?新鮮感又能保留多久呢?”

“倘若有一天,你不喜歡他了,看中了彆的更好看的小男孩……他不會放你走的。”

路曉宣似乎認為傅生對須瓷的喜愛是緣由那張臉。

自己第一段婚姻的悲劇讓她難以對他人產生信任,更不相信所謂同性之間的感情——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傅生無心解釋,他的注意力已經被耳機裡須瓷的哽咽聲全部吸引了去。

“其它的事與您無關,我隻希望您以後不要再聯係他,有事找我就好。”

路曉宣望著遠去的傅生,愣了好一會兒。

——

傅生朝電梯走去,一開始耳機裡還有不少聲音,須瓷壓抑的哭聲,還有白棠生安慰須瓷的聲音。

可進了電梯後,耳機反倒是安靜下來,悄無聲息。

一開始他隻當信號不好,可從電梯出來,無論他怎麼呼叫耳機另一邊的須瓷,都沒得到回應。

傅生眼皮跳了跳,心裡猛得湧起一陣不安。

他一邊快速地朝停車位跑去,一邊給白棠生打電話,同樣沒有人接。

視線剛觸及到自己的車位,耳機裡陡然傳出了一陣雜音:“哥!彆開……”

通話倏地掛斷,傅生臉色徹底陰沉,前方一輛黑色的豪車從他麵前揚長而去,車的版型和曾經壓死糯糯的那一輛一模一樣。

傅生快速地上了自己車的副駕駛,在腦海中回蕩著須瓷說的最後一句話時頓了半秒,隨後毫不猶豫地啟動了車追了上去。

半途他接到了來自徐洲的電話:“駱其安不見了!”

“我知道。”傅生猛得踩下油門,緊追那輛黑車不放,“須瓷和白棠生應該都被他綁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跟徐洲報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對方車技很好,我不一定能跟得上。”

“他這是狗急跳牆了,我們這邊對他有些意外收獲,他早期身上有人命,還涉及黑色交易,證據已經到手了。”

徐洲一邊招呼著隊員,一邊快速地和傅生說明情況:“你知不知道那個叫駱飛的因吸/毒被捕入獄的影帝?他最早接觸這些東西就是因為駱其安的誘引,已經以減刑為誘惑招供了不少對駱其安不利的證據——”

“還有,當初駱其風接觸這些不法東西也是被他設計。”

傅生越聽臉色越沉,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

能夠錘死駱其安本是件好事,可現在須瓷和白棠生在他手上,那麼駱其安自身的情況有多危急,那須瓷和白棠生的處境就有多危險。

俗話說得好,光腳不怕穿鞋的。

傅生打斷了徐洲的話:“彆囉嗦了,趕緊出警!”

徐洲那邊喘熄也很急:“已經出發了,你最好隨時和我保持聯係,交警那邊也開始調監控了……”

傅生聽不見其它,滿眼都是前麵那輛黑車。

耳邊是呼嘯的風,吹得耳膜生疼,腳下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黑車玻璃貼了膜,傅生看不見裡麵的情形,不知道須瓷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心跳像是雷鼓一般快速地撞擊著%e8%83%b8腔。

“你注意安全!”徐洲那邊也上了車,“實在追不上就彆追,這邊都是監控,他跑不掉的!”

傅生抿緊了唇,根本沒有理會徐洲的勸說。

那上麵是須瓷,他怎麼可能不追?

“你悠著點!”

雖然沒有得到傅生的回應,可那邊即便隔著手機也極為明顯的風聲讓徐洲心驚肉跳:“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須瓷也就完了!你要相信我們——”

話音未落,徐洲就聽到了“砰”得一聲。

“……傅生?”徐洲耳鳴了一陣,艱難地喊出傅生的名字。

沒有回音。

——

駱其風,不,應該說是駱其安,他正坐在後座上,笑麵盈盈地看向須瓷:“小貓,我們又見麵了。”

須瓷厭惡地看著他,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

“恨我?”駱其安笑了笑,“你應該感謝我——隻有當所有至親至愛都遠去時,你才能變得強大。”

他在須瓷冷然的目光中掀起唇角:“而不是像現在和過去一樣,隻能做一個依附他人的菟絲花。”

須瓷緊咬著唇,血絲都滲透出了些。

白棠生被綁在前麵的副駕駛上,嘴巴被一條厚布給從前往後地綁了起來,駕駛座上是一個戴著黑帽子的普通男人,不清楚和駱其風是什麼關係。

“你看,你本來離強大就隻有一步之遙了,父母厭棄,小貓死了,那個姓周的老人也跟著遠去——”

駱其安好整以暇地斜靠在車門上,頂著和駱其風一模一樣的臉笑得像個變態:“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差一個傅生了。”

須瓷依舊不回話,隻是目光冰冷地注視他。

“小野貓又被人養乖了啊……”駱其安感歎道,“還對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