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吧裡一個卡座一個卡座之間間隔不大,他們的位置在舞台後,徐安瀾則在舞台另一側,舞台人一多,人肉屏風,人一走開,一下就清清楚楚。
“你說巧不巧?”老張應和,“上回也是。”
他說的是上回兩人解除婚約,他們來喝酒,聽到的那一番徹底顛覆的精彩言論。
許沐觀察時嶼,他繃著臉,倒也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反正,他最能裝。
許沐刺激他:“有人搭訕呢!”
就徐安瀾那漂亮又精致的長相,看著還挺顯小的,再加上一個喝了不知道多少的洛婭,可不就是玩咖們搭訕的對象。
兩個損友輪番轟炸,時嶼不負眾望的起身。
老張要跟上,硬是被許沐拉住了。兩個人借著這個絕佳的位置,光明正大圍觀。
時嶼到時,恰好聽到徐安瀾拒絕那個要請她們喝酒的男人,挺冷的語氣,神色也是冷冷的。
被拒絕的男人麵色不大好看,差點跟他撞上。
徐安瀾冷不丁看到時嶼,她先是一驚,再是沒好氣。隻有洛婭仍專注喝酒,壓根沒發現後頭多了個人。
“你怎麼在這兒?”她剛拒絕一個硬纏著要請喝酒的人,語氣不大好,加上下午那一出,她也以為時嶼是跟著找過來的,態度更不好了。
時嶼皺皺眉頭,看了洛婭一眼。
徐安瀾已經坐回去,她正要喝酒,身旁一沉,還是那張冷冷淡淡的臉。他有些欲言又止,可她才不管呢。
時嶼溫和的:“女孩子還是少來這種地方。”
洛婭聽到聲音,她探出身越過徐安瀾看去,她喝得有點多,眼前忽閃忽閃,等看清時嶼那張帥臉,她舉手揮了揮,算是打招呼。
然後,她悄悄在底下扭著徐安瀾的手,詢問的眼神。
徐安瀾無動於衷。
時嶼頓了頓,放緩了語氣,“我不是反對你出來玩,隻是你可以去靜吧,或者……”
徐安瀾越聽越不對,打斷他,“時總,我們早就不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他這麼管她,閒的?
時嶼跟她對視半晌:“我知道。”他一本正經,也耐心十足,“但這跟我關心你沒有本質的聯係。”
徐安瀾:“……”
他又看看洛婭:“你們兩個女孩子如果來酒吧,儘量少喝酒。”
徐安瀾擰起眉,撐著下巴打量他。
酒吧裡很吵,斑斕光影在他的俊臉滑過落在他的眉眼,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裡像是裝著星光,璀璨明亮。他目光是溫和的,比起從前不知道帶了多少溫度。
徐安瀾卻對時嶼的說教心浮氣躁,她其實酒量挺好的,也知道要保護自己,根本用不著他來教育。
洋洋惡作劇叫他一聲叔叔,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她叔叔了?
“我成年了。”徐安瀾避開他的視線,特意強調,“不是小孩。”
他總把她當成個小孩,侮辱性極強。
時嶼聞言要開口,被她堵住,“時總,您不也是來這裡玩的?”
徐安瀾扭過頭去看,老張和許沐兩個人湊在一塊說話,見她看來,他倆同時舉起酒杯,遙遙向她致意,笑得挺意味深長的。
她坐回去,%e8%83%b8悶。
“我不是來玩。”時嶼怕她誤會,解釋,“陪老張過來的,我也沒有喝酒。”
他似乎想起她前一句,又說:“我知道你不是小孩。”
時嶼的脾氣好得出乎意料,他耐心跟她講道理,“時間不早了,熬夜對身體不好,我送你回家。”
徐安瀾:“……”
洛婭聽了半天,憋不住笑開了,她假裝喝酒,聽得最認真了。
徐安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股氣直往上躥,“時總,可能我下午說的不夠清楚,自從我們解除婚約,就不會有回頭的機會。”
這總夠明白了吧?
時嶼垂眸看她,看她氣鼓鼓的模樣,他突然說:“但我不後悔解除婚約。”
如果不是解除了婚約,徐安瀾在他跟前就不會摘下麵具,他們也沒法在最真實的狀態下相處,他們之間便絕無可能。
洛婭在心裡“哇哦”一聲,她抬眼偷看。隻見徐安瀾的臉是僵的,顯然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不後悔解除婚約啊,真無情的喲,洛婭“嘖嘖”搖頭。
“那最好。”徐安瀾拎上包,皮笑肉不笑,“祝您幸福!”
她不忘帶上洛婭,步履匆匆。
洛婭追都追不上:“你這麼大火氣乾嘛?”她拉住徐安瀾,“人家時總說得挺有道理。”
兩個人站在酒吧門口,夜風刺骨,真冷。
徐安瀾打了個寒顫:“有道理?”
洛婭聳肩:“可不嗎?人家關心你,你還發那麼大火,大火喲!”
“祝您幸福?”她笑,“真祝福,假祝福?”
徐安瀾怔鬆,她也沒想到,就是煩躁得壓不住,大概是喝多了上頭?
洛婭肩膀撞撞她,八卦臉,“要不換個地方?跟我說說你跟時嶼到底怎麼回事?”
徐安瀾:“……”
第34章 望妻石·嶼。
【時嶼:等會兒來找你?】
徐安瀾正準備開會的資料,手機定點響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時嶼。
這幾天他真跟抽瘋了似的,一天三頓的問候。
徐安瀾果斷拒絕:不用了,在忙。
最近M·A·G的項目又跟衡豫和楊氏開了幾次會議,在談收購條件,無關她這一塊,所以,她並沒有出席,隻是事後審了幾份文件,大致了解下項目的進度。
時嶼不是對M·A·G酒店誌在必得?哪那麼閒呢!
徐安瀾看微信,翻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時嶼:中午一塊吃飯?】
【徐安瀾:中午有會。】
【時嶼:下班來接你?】
【徐安瀾:晚上有約。】
【時嶼:請你吃飯?周末有空嗎?】
【徐安瀾:沒有。】
熟悉的感覺迎麵撲來,真有那麼點她過去的風格,死纏爛打唄。
徐安瀾看不下去,她心裡煩躁躁,難怪當初她纏著時嶼,他每次都是極力忍耐的模樣。
“哈嘍!”洛婭門都不敲就進來,她隻進來一個腦袋,身體還藏在電子門後,“你猜我剛回來在樓下看到誰了?”
徐安瀾看電腦,不肯順著她,“我忙著呢!”
洛婭反手關門:“沒勁。”
徐安瀾瞥她一眼:“你要有勁?友儘。”
洛婭舉手投降:“好好好。”她坐下來,托腮笑眯眯看著她,“你家那位時總啊……居然坐在底樓休息區,你說神不神奇?”
她進來看到都驚呆了。
說他找的是徐安瀾吧,他壓根沒上來律所,說他不是來找徐安瀾的吧,她都不信。
“你倆最近怎麼個進度?人家都追來了?”洛婭腦補,“他可就坐在休息區,望妻石似的盯著電梯口,我看著都……”
徐安瀾瞪過去,警告的眼神。
洛婭捂住嘴:“我看著都心……動……了……”
徐安瀾:“……”
她心裡頭跟個小爪子在撓似的,煩得很。
時嶼這人真是……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洛婭玩笑夠了,一本正經,“我仔細這麼一分析,其實時嶼挺好的。”
“嗯,是挺好。”這點徐安瀾也承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洛婭來勁了:“那你倆????”
徐安瀾關了電腦上所有的頁麵:“好跟喜歡是兩回事。”
她承認井村之行,她對時嶼的某些地方改了不少觀,她也承認時嶼確實是個自律又重感情的男人,但他從來就不在她考慮的結婚對象範圍內。
至於為什麼,徐安瀾也說不清。
何況,光兩家解除婚約就已經是圈裡轟動,再來一次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了。
“人生又不是非要結婚生子才算圓滿。”她這麼總結。
洛婭並不讚同:“緣分來了,錯過了可惜。”
她用手指比了比:“你真不喜歡他?沒點心動,沒點臉燒心跳的感覺?”她嘀咕,“我覺得你倆挺配啊。”
徐安瀾愣了愣:“沒有!”她不想多說,手指輕點手腕上的手表,“大姐,上班時間。”
洛婭揮揮手:“行,您忙。”她走到門邊,又停住,“時嶼也挺體貼的,我猜他不直接在咱律所前台等,應該是顧及你現在是M·A的法律顧問,怕給你惹麻煩。”
說完,她拋了個%e5%aa%9a眼,關上門。
辦公室又安靜了,徐安瀾本該覺得清淨,這會兒反倒看不進資料了。電腦頁麵被她重新打開,再關上,反複幾次,她拿上手機和門卡下樓。
時嶼果然在,如洛婭所說,他坐在大廈的休息區。他一個人坐著,低垂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廈打了空調有點冷,他靠坐在沙發,標配的西裝西褲,連領帶都打得板板正正。幾縷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折射進來,他一半的臉映著光,竟是分外的溫柔。
徐安瀾腳步頓了頓,不過幾秒,她走到他跟前。
時嶼抬起頭,四目相對。
他詫異,來不及開口,徐安瀾就問:“時總,您很閒?”
時嶼拿出手機解鎖給她看,上頭是他的未讀郵件。
徐安瀾看了眼,都是工作郵件,她避嫌的彆開頭。
給她看乾什麼?
接著,他又指了指他的包,“我帶了手機跟電腦。”
徐安瀾無語,這是乾脆帶過來辦公了?
時嶼挪了個位置,把最近的單人沙發留給她,“挺忙的。”他認真答。
這都是老張教他的,老張說追女孩子就得放下自己的臉麵。他想了想,當初他讓徐安瀾等了他多久,他全部賠給她讓她出氣,也能爭取更多與她相處的機會。
時嶼想,解除婚約前,哪怕他再怎麼煩她一直來粘他,可她這麼時常來一出,他倒是真的沒法忽視她的存在。
同理可證。
徐安瀾沒有坐:“忙就回公司,我也挺忙的。”
時嶼點點頭:“我知道,你說了。”他再次指著手機,上頭是他們剛才的聊天記錄。
徐安瀾捏緊門禁卡在手裡轉了兩圈,她沒轍。說也說不通啊,總覺得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偏偏不能打不能罵,也不能說重了。
畢竟,他也……沒做錯什麼。
律所去查證的幾個助理回來,他們看到徐安瀾互相看了看,過去準備打招呼。然而,剛一走近就發現坐著的時嶼,幾個人便及時止住腳步。
徐安瀾也看到他們,她僵住,下意識擋住時嶼。
被擋住的時總:“……”
他拿手機把這條記下來,老張說,她有什麼意外的舉動記得記下來,回來他給分析分析。
不遠不近的距離,助理們朝徐安瀾點點頭,又善意的笑笑,他們都知道徐律師最近有位屢戰屢敗的追求者,還挺帥的。
尤其是洛婭的助理,她的目光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