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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香 假麵的盛宴 4339 字 4個月前

猶豫和痛苦。

回來的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姐夫看似隻是個山裡的獵戶,但是挺神秘的,似乎什麼都會。姐夫對他姐好,是毋庸置疑的,可恰恰是這份毋庸置疑讓他不能理解為何姐夫要瞞著姐乾這事。

藥方是姐夫拿來的,藥是他管著配的,甚至是每次熬藥都是姐夫一手包辦,姐夫隻差把藥碗端到他姐嘴邊喂著她喝了。

還彆說,古亭對晚香的好,每每讓王長安驚歎,他長這麼大,甚至在他的身邊在附近十裡八鄉,他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哪家男人能像他姐夫這麼侍候自家女人,說捧在手心裡都不為過。

可到底為什麼呢?!!!

就是因為打從心底信賴古亭甚至崇拜他,王長安一點都不信這藥方是哪個郎中唬騙了他姐夫,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姐夫心知肚明。

不敢去質問古亭,這不就糾結上了。

“還說沒事,我看你明明就有事,我是你姐,你難道還要瞞我?”

“姐,我不是……”

“那就趕緊說!”

王長安狠狠地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道:“那姐我說了,先說好你要冷靜……”

等聽完,晚香哪裡還有什麼冷靜,像一陣風似的甩門而去。

*

古亭看出晚香的情緒有些不對。

隻是當時家裡所有人都在,又在吃飯,他自然不好當麵問。

飯罷,收拾殘局的活兒被心虛的王長安攬去了,晚香回了屋,古亭猶豫了下,交代大芽兒帶著小芽兒出去玩,跟著也進了屋。

進門就見晚香冷著一張臉坐在炕上。

“香兒……”

一張紙扔到他麵前,而後緩緩飄落在地。

古亭定睛一看,正是那張藥方。結合晚香的冷臉,以及之前王長安的異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心裡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同時也有些恍惚,一瞬間腦海裡回憶起無數的畫麵。

良久,他在心裡喟歎了一聲,想了想道:“我去書房,一刻鐘以後你來。”

是的,書房。

雖然這種東西在鄉下很罕見,但古亭還是把東間置辦成了書房,裡麵書案書櫥筆墨紙硯都俱全,也是提防晚香偶爾會用上。

畢竟晚香是世家女子出身,曾經做過皇後做過太後,突然來到這樣一個地方,能給她的古亭都會儘量給她備好,不讓她委屈。

唯獨一樣,這恰恰也是兩人這次矛盾的症結所在。

等古亭走後,晚香靜靜地坐著,聽他的腳步去了東間,聽見東間的門打開又被關上,一種委屈感上了心頭。

她哭了。

已經多久沒這種委屈感了?

似乎剛來這個世界時,受到的那些委屈和折辱,早就離她而去,甚至在她來想那些委屈都比不過此時此刻。

為什麼??

晚香心裡充斥著和王長安一樣的疑惑,甚至比他更多,更沉重。

他明明知道她在想什麼,明明知道她想給他生個孩子,為此她那麼怕苦的人,咬著牙喝那些湯藥,即使喝完藥就有他塞過來的糖,即使她苦在嘴裡心裡卻甜得像蜜……

到底為什麼?!

晚香以為自己會很憤怒,可奇特的是她心裡並不憤怒,隻是疑惑,隻是委屈,她甚至前所未有的冷靜,就像整個人被剝離了開,在做了一個旁觀者,她看著自己疑惑委屈,但其實已經在心裡計算時間,在到了一刻鐘時,她站起來打開房門,往東間走去。

剛到東間門前,房門突然打了開。

門裡和門外的人對望。

古亭微點了下頭,沒再看她,離開了。

他去的方向是外麵,晚香聽到他走出屋門後,就在外麵站了下來。她沒去追問,因為她知道裡麵有東西等著她。

果然她進去後,遠遠的就在書案上看見一張紙。

走近了,紙上寫的有字。

【如果我說,有一日我可能會毫無預兆地離開,留下你一個人。】

第47章 下不出蛋的母雞(四十五) 但我還是想……

如果說來之始,是他刻意為之,可在他接二連三觸犯規則後,‘係統’似乎拋棄了他。

他曾試過去聯係‘係統’,可並沒有任何應答。

但他知道係統還在,可能下一次再出現就是他觸犯規則直接將他抹殺,他甚至有一種預感,他隨時隨刻都可能會被帶離。

當故事世界因為他這個‘外來者’的插手而偏離軌道,一切都變得無法預知,而他的預感不過是他周旋在各個世界的過程中,所產生的對生存對危機一種近乎本能的認知。

他清楚這個世界規則有漏洞,所以他選擇了寫,而不是當麵說與做。

他在作弊,他甚至做好如果嘗試作弊失敗,他會被係統直接抹殺的準備。

後悔嗎?

不後悔,他覺得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已經足夠了。足夠他泯滅在大千世界裡,足夠他因此受到懲罰繼續在各個世界進行無休無止的穿梭,足夠他消失掉變成一個符號,甚至是沒有感情的一抹神智,沉淪在永久的黑暗中……

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時間似乎停止了,久到他以為是天荒地老。

突然,他聽見有門打開的聲音,聽到她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腳步聲緩緩靠近,他竟沒有勇氣去轉過頭。

“你乾嘛一直背著我?”

“我……”

古亭抬手覆眼。

良久,才放下手,轉過身來。

她的眼睛有些紅,似乎哭過了,古亭很心疼,抬起手,卻又想到什麼的垂下。

有一種垂頭喪氣之感。

晚香何時見過他這樣?

這樣的忐忑與無措,哪是向來從容自如的他,反而把她逗笑了。

她捂著嘴,笑了起來,邊笑著眼淚邊往下掉。

古亭也沒見過她這樣,手忙腳亂想給她擦眼淚。

“但我還是想給你生個孩子。”她固執道。

*

之後的日子裡,生孩子似乎成了晚香的執念。

甚至是一種報複。

以前她臉皮甚薄,可能也是沒有經曆過這些,對於夫妻之事她總是一種害羞、回避的態度,承受多過主動。

可自打這次的事後,她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讓古亭既痛苦又甜蜜,甚至自暴自棄想就這樣也罷,生一個生十個都可,怎樣都行。

但也是奇了怪,當顧慮不再有,甚至古亭已經做好準備等待好消息來臨的時候,偏偏一直沒有動靜。

於是,晚香更是發了狠一定要生。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兩年。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在晚香和古亭的共同努力下,他們又添了二十畝地,在附近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小地主了。◢思◢兔◢在◢線◢閱◢讀◢

而與之相反,楊家的日子卻越過越差。

不同於大房,二房兩口子眼見老三一家被攆出去,開始過得很艱難,但之後日子也漸漸過起來了。相反,因為家裡少了幾畝地,本來答應好的送二房耀輝也去讀書的事一直沒提上日程。從一直期望到一直失望,到心裡有了認知這事算黃了,到意識可能二房一輩子都要給大房當牛做馬,楊大山和黃桃兒終於爆發了。

是呀,誰願意一直給彆人當牛做馬呢?

大房的耀宗在一天,他們二房的兒子就得靠邊站,以前是有個‘也送耀輝去讀書’做念想,現在眼見念想不可能成真,那麼憑什麼呢?

二房鬨著要分家。

這顯然不可能順利達成,苗氏和楊老漢不會同意,大房兩口子也不可能同意。家裡就那麼點地,分家就意味著要分地出去,這些地湊在一起緊緊巴巴剛好夠送個孩子去念書,分一半出去,耀宗讀書的錢從哪兒來,地裡的活兒誰來乾?

其實打從老三楊大誌被攆出去後,楊家的農活就乾得沒以前那麼利索了。

楊老漢年紀大了,再要強也心有餘力不足,失去了任勞任怨的楊大誌,楊大洪和楊大山兄弟倆經常因為乾活的事鬨矛盾。

幾個原因加起來,分家顯然成了不可能的事。

可被壓榨的不願意,那就隻能鬨了。

還有楊大江的婚事,也成了老大難,苗氏的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家裡鬨成這樣,娶親更是不可能。

但楊大江年紀在這兒,再耽誤下去就不像話了,再加上經曆了被要債的事,楊大江裡子麵子都沒了,似乎更自暴自棄了,平時經常看不見人影,幾天幾天不著家。

再之後就聽說他去縣裡了,去乾什麼不知道,楊老漢讓兒子去找了幾回都沒找到,等不找他時,他自己又冒出來了,問他去乾什麼了也不說,改天又消失了。

來回幾次,氣也生了,人也打了罵了,越打越罵人跑得越久,最後索性當家裡沒這個人。

楊家天天都在打仗,有好幾次田蘭花和黃桃兒在人前打了起來,引得無數村民圍觀。還有黃桃兒和苗氏也沒少打架,現在一家子算是徹底撕破臉皮,都說分家分了算了,可也奇了怪,就是分不掉。

這些都是晚香聽人說來的,也有一次她有幸圍觀,見苗氏和黃桃兒打得塵土飛揚,蓬頭垢麵,齜牙咧嘴,麵目可憎,除了咋舌也做不出其他。

現在她的日子過得不錯,有那麼多的地佃出去,古亭三不時去山裡轉一轉,挖挖參打些獵物,還有做胭脂的進項當補貼,日子雖不至於過得大富大貴,但在這窮鄉僻壤也算是過得極為滋潤了。

上一世似乎離她很遠很遠了,她現在很少會想起來,她甚至覺得就這麼過一輩子,當個鄉野村婦也不錯。

除了生個孩子。

每當想起這事,晚香都會又氣又惱拉著古亭回房。一通折騰下來,到最後也不知到底是為了生子,還是兩口子的情趣了。

“為什麼一直沒動靜呢?明明你說我已經好了。”晚香還在小口喘著氣,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撫在小腹上。

她臉頰暈紅,眉目含春,讓古亭看得目不轉睛。

聽到這話,他暗歎一口,撫著她臉頰說了句‘順其自然’後,就套了外衫翻身下炕出去了。

剛出門,小琴端了盆熱水走過來。

“老爺,水。”

古亭接過轉回房,晚香在裡麵已經聽到外麵的動靜,趁著收拾的空檔,她道:“他們倒是被你教的越來越當用了。”

前陣子古亭去縣裡人市上買了幾個人,有男孩有女孩,都是七、八歲的樣子。

這樣大小的孩子現在就能幫著乾點零碎的活兒,再過兩年就能當用,太小的養了費力,太大的心思多,還是這個年紀最適合。

人領回來了,平時都是古亭管著的,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都識眼色,稍微點撥下就知道乾活。

像今晚送水,換以前古亭得自己去灶房,現在都有人主動送來了。

除了這以外,古亭還做了很多。

家裡的房子又擴建了一次,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