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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香 假麵的盛宴 4286 字 4個月前

這個人我們不會領的,等會兒還要跟他算賬!”

“香兒,我真沒有,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成這樣了。”楊大誌滿臉痛苦地解釋道。可他聲音太小,也沒人願意聽他說話,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何桂蘭被幾個村婦從地上拽起來,推推搡搡地往外走,突然她猛地一掙,撲到楊大誌麵前,死死地抱著他的胳膊。

“楊大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如果我死了,桃兒怎麼辦?這事真的不怨我,是你喝醉了,突然就抱住我不丟,我也是沒法……”

這種不知廉恥的話拿到人麵上來說,眾人紛紛掩麵罵呸,裡正也是氣得直搖頭,晚香倒覺得這就是一場鬨劇,明明與她有關,偏偏她反而像局外人,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

“行了,你們也彆太激動,人家就算偷人,也沒偷到你們頭上去,瞧你們弄得反像是自己男人被人拉上了炕。還浸豬籠?楊溝村上次浸人豬籠是什麼年代的事,還以為朝廷是沒有王法了?”

人群從中分了開,一個穿灰褐色短褐的男人走了進來。

見他長相個頭不過中等,也就沾了個魁梧壯實,手裡把玩著一杆水煙袋,說話的口氣倒是值得玩味。

可他一走出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眼中隱隱有忌憚之意。甚至擠了滿屋的人,都不禁往外讓了讓,似乎這人身上有什麼病,不能沾也似。

晚香好奇地看了這人一眼,正好撞到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她一愣,那人已經越過她,走到前麵去了。

古亭在一旁,正好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眼神不禁地暗了暗。

“馬丁黑,這事可跟你沒什麼關係,難道你真是何寡婦的姘頭,還想幫她說話?”一個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婦人站出來道。

馬丁黑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候六家的,瞧你這說的,咱村就屬你最會說。人家不過因為家裡的地,跟你男人說了幾句話,你就四處造謠人家偷你男人,也不看看你那男人跟你一樣,麵無二兩肉,也得人家何寡婦看的中才行。”

這話引起陣陣笑聲,還彆說這是實話,整個楊溝村最有夫妻相的就是候六兩口子。

“再說,怕人家勾引你男人,你還哭著喊著要種彆人家的地,人家說要把地收回來,躺在人家門前不走的,好像是你吧?再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婦人,就算有什麼仇有什麼怨,也不用要人命啊。”

經此提醒,眾人才發現方才就屬侯六媳婦罵何寡婦最凶,最先說要浸何寡婦豬籠的也是她。

候六媳婦被這一通損,早就氣得臉頰赤紅,隻是礙於馬丁黑不是個好惹的,隻能憋屈著。

此時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自己,她實在忍不住了,色厲內荏道:“你彆血口噴人,本就是她做了不要臉的事,壞了咱村裡的村風,還不允許人說了?”

“沒說不讓你說,但你動不動就要浸人豬籠,是不是有點太缺陰德了?”

說著,馬丁黑也沒再理侯六媳婦,望著胡裡正道:“這事說白了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若這男的不願意,何寡婦就算自己鬆了褲腰帶,也得人家願意才成。”

在場的還有不少男人,一聽見這打黃腔,都嗬嗬的笑了起來。

“咱村多久沒出過這樣的事了,鬨出去未免讓人笑話,再說何寡婦還有個孩子,當娘的若出事了,孩子怎麼辦,難道胡裡正你給養起來?不如問問這男人,看他能不能一人做事一人當,總要給出個交代才是。”

隨著馬丁黑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楊大誌身上。

何桂蘭哭得泣不成聲,充滿了哀求:“楊大哥,求求你給我一條活路,之前真不是我……是你喝醉了……我……”

“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姐還站在這兒呢!”王長安聽到話不對音,跳出來道,晚香拉他都沒拉住。

馬丁黑笑眯眯地晃到他麵前,用煙杆敲了敲他肩膀:“小夥子,脾氣還挺爆的,不過還是個小孩,你怎麼知道你姐還願意跟這樣的男人過下去?”

“你——”

古亭上前一步,將王長安擋在身後,眼睛緊盯著對方。

馬丁黑沒去看他,反倒看向晚香:“你說我說得是不是,這位大妹子?”

晚香不禁皺眉,可此時馬丁黑已經轉過身,仿佛方才那微微有點調?戲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讓人有種一拳頭打到棉花的感覺。

那邊,楊大誌已經快崩潰了,何桂蘭也抱著他的胳膊哭成一灘軟泥。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什麼都有,簡直就像炸了鍋的油。

馬丁黑皺了皺眉,冷喝道:“都閉嘴!吵吵什麼,關你們什麼事?”

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馬丁黑來到楊大誌麵前蹲下,手裡依舊把玩著那杆水煙:“到底想沒想好?要知道這可是兩條人命,說實話要不是我跟你家老四認識,今天這爛攤子的閒事我可不管,人家好歹也跟了你一場,是個男人就彆推卸責任。”

“可我……”

楊大誌看看何桂蘭,又去看晚香,滿眼都是乞求、痛苦、掙紮。

見他一直看晚香,馬丁黑嘴角還在笑,眼睛卻冷了下來,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他站了起來。

“反正好歹你自己看著辦吧,何寡婦還是居喪之期,若是村裡人反對的意見太多,拉她去浸豬籠真不是玩笑話,你也看見方才是什麼情況了,多的我也幫不了你。”

“楊大哥,求求你救我一命,不看我看,看我桃兒還小……”

“何家妹子,我有媳婦,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彆逼我了……”

晚香不想再看下去了,出聲道:“我可以成全你們,前提是我要兩個孩子跟我走。”

“香兒!”楊大誌不敢置信轉過頭。

“就這麼說定了!”

晚香背過身,聲音很冷硬:“你不同意也沒用,不然我們就去見官,按我朝律法,抓奸在床,打死不論,鬨去了官府,你跟她都沒好下場。”

馬丁黑笑了,用大拇指撫了撫下巴,意味深長地看了晚香一眼,才轉頭對胡裡正道:“這不就正好。讓我說也是這大妹子硬氣,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倆得感謝人家才對。”

“謝謝嫂子,是我不對,是我做了虧良心的事,謝謝嫂子救我一命……”

這邊何桂蘭趴在地上一麵哭一麵說,那邊楊大誌如遭雷擊,麵色一片死灰。

第23章 下不出蛋的母雞(二十) 和離(入v第……

“姐,我跟古亭哥陪你進去吧。”走到楊家門前,王長安道。

晚香抿著嘴,微微點了下頭,跟在垂頭喪氣的楊大誌後麵進去了。

楊家人正在吃飯,見這陣勢不免有些詫異。

晚香懶得理會這一家子糟亂,也不想聽他們說話,隻對楊大誌丟了句‘我等著信’,便轉頭去了灶房。

“到底怎麼了?她這又是甩臉給誰看?”田蘭花一頭霧水道。

苗氏則板著臉看著兒子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送東西,她怎麼跟你一起回來了?”

楊大誌頹喪地抹了把臉,在凳子上坐下,也不說話。

見情況不對,田蘭花和黃桃兒忙把各自孩子都趕回了屋,等孩子們都走了,楊大誌這支支吾吾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院子裡,王長安正蹲著和小芽兒玩,古亭站在不遠處半垂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晚香在灶房裡做飯。

突然,正房那裡傳來一聲怒喝:“這事不可能,當我死了是不是?”

是楊老漢的聲音。

大芽兒有點不安地看了晚香一眼:“娘。”

“沒事,彆擔心。”◎思◎兔◎在◎線◎閱◎讀◎

田蘭花從正房走出來,來到灶房門前:“三弟妹,爹娘叫你去一趟。”

王長安見這動靜,忙走了過來。

晚香脫下圍裙,塞給他:“你彆管,去看著鍋裡的麵,再滾一次,就能起鍋了,你和古亭先吃。”

“姐,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有心事吃飯?”王長安急道。

晚香反倒表情淡淡的,“不吃飯你打算餓著?有你跟古亭在,你還怕那些人吃了我不成?彆擔心,隻有一個結果,他們肯定會答應。”

其實和離的事倒在其次,關鍵是大芽兒小芽兒,晚香猜方才楊老漢的大怒就與這事有關。

畢竟是冠了楊姓的孩子,跟著娘走了算什麼?老楊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果然晚香去後,這次苗氏沒說話,反而是楊老漢出頭。

他很斬釘絕鐵地告訴晚香,讓她彆打想帶著楊家孩子走的主意,甚至還十分失望地對晚香說,本來以為她是個老實,沒想到是這樣。

晚香被氣笑了。

認真來說,整個楊家除了楊大誌,也就楊老漢對原主好點,偶爾苗氏做得太過,他也會出言製止。

可也僅限於此,苗氏天生就是個喜歡鬨騰的性子,似乎被鬨多了,楊家的男人早就習慣了,一般都是能忍就忍,能躲就躲。

而楊老漢就給做了個最不好的表率,對於家裡的事,他不說全知道,也了解九成,可隻要不鬨到他,不損了楊家人的臉麵,事關他的長孫耀宗,他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謂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他這麼做其實也沒錯,畢竟公公也不可能管到兒媳婦頭上,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把握著整個家的方向,就他這麼縱著苗氏,楊家早晚會出事。

也因此原主對這個公公,其實是有幾分怨氣的。隻是她性格太懦弱,心裡明白卻從來不說,可晚香不是這種性子。

“爹,這事你不該來跟我說,應該去問問娘。是誰把那寡婦叫到家裡來相看,是誰借著彆人的嘴,把這肮臟的事告訴一個孩子,又是誰接二連三往我麵前捅。不是有人遞話,我能知道他楊大誌今天是去幽會寡婦,能撞個正著?”

“你這話什麼意思?”

楊老漢還算了解自己婆娘,轉頭去看苗氏。

楊大誌也是滿臉震驚。

苗氏目光一陣閃爍,嚷道:“都看我做甚?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

換做平時,就苗氏這種耍賴加胡攪蠻纏的態度,很大程度上這事就算算了,因為明擺著知道跟她攀扯不清,可這次不是平時,事情也鬨得不小。

楊老漢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旱煙鍋往桌上一砸:“你到底說不說?”

見此,楊大洪和楊大山都站了起來,叫了聲爹。

“你們都給我坐下,”楊老漢黑著一張臉,對苗氏揚起煙鍋,“你到底說不說?”

苗氏縮著脖子,又想逞強又懼怕,她也想找救星,下意識就看向小兒子。

楊大江見娘看自己,陪著笑站起來:“爹,多大的事,您還生氣了……”

“你也給我坐下!”楊老漢喝道,緊緊地盯著苗氏,“你要是不說,現在就給我滾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