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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之後 張小素 4319 字 4個月前

她聽見方繹笑了一下,被子動了動,她被他從後麵緊緊抱住:“你的身體準備好了,你的心沒準備好。”

韓婷替自己解釋:“不是,我是喜歡你的,我心裡沒彆人。”

方繹抱著韓婷,在她後脖頸上落下滾燙一%e5%90%bb:“我知道,我都知道。”

韓婷沒再說話,她知道他的意思了,她要是真準備好了,就不會不答應跟他結婚,就應該要嫁給他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說得對,她的確沒有準備好。

韓婷在黑暗中閉上眼睛,她突然很感激他,他從來沒有逼問和質疑過她為什麼不願意和他結婚,是不是把他當備胎。

也沒有像一般的男人那樣,迫不及待地,隻想著占有。

他是一個好男人。

韓婷正感慨著,感覺身後憑空多了一樣東西,那東西碰著她,過於燒人,以至於讓人無法忽視。

韓婷十分不自在的動了一下,被男人低聲警告了一句:“彆亂動。”

很長一段時間,韓婷沒敢再動,也沒說話,房間裡安靜得一根針落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

她聽見身後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那東西不光沒消失,存在感反而更強了。

韓婷低聲說了句:“難受嗎?”

男人的聲音悶悶的:“難受。”快炸了。

他終於忍受不住,鬆開她,掀開被子起來,聲音低啞:“我去洗個澡。”

韓婷:“洗澡,你的心裡隻有洗澡。”

方繹笑了一下,揉了下韓婷的頭:“你先睡。”

方繹走後,韓婷一個人躺在床上,往方繹剛才躺過的地方挪了挪,裹了裹小被子,感受他身體留下來的餘溫,不讓溫度散去。

韓婷翻來覆去睡不著,先饞了會方繹的身子,又開始胡思亂想,這個男人他是不是故意報複她不願意和他結婚呢,把她的火勾上來,讓上又不上,這也太狠了。

他把她弄成這樣,他自己其實也沒討到什麼好,光一遍一遍往浴室跑了。

這種同歸於儘的報複是不可取的。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照舊,韓恬上學,韓婷上班,方繹一有空就去接韓恬,其他時間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他開的各種店裡,有時候會接上韓恬,帶著他東跑跑西轉轉。

兩人不陌生,也算不上特彆親密,多是方繹走在前麵,韓恬墜在後麵,過馬路的時候方繹會停下來,讓韓恬拽著他的衣擺,一塊過去。

周五這天,韓恬放學早,方繹早早把公司裡的事處理好,接上韓恬,回家收拾了一下,一塊去接韓婷下班。

接上人,吃好晚飯,韓恬去於瑜家的店裡看魚,韓婷牽著方繹的手在飯團街上散步。

他們現在的生活跟一家三口沒有區彆,唯一也是最大的區彆是晚上不睡在一起,沒有夫妻生活。

韓婷要喝奶茶,方繹沒給,給她買了加了養樂多的果汁。

謝婷喝著果汁,低頭看見鞋帶開了,方繹先她一步蹲了下來,幫她係好,還給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韓婷看著腳上的蝴蝶結,笑了笑:“手藝有進步啊方老板。”

以前念書時,他也會給她係鞋帶,但都沒這個漂亮。

韓婷忍不住感慨道:“這輩子除了我媽,你是第一個給我係鞋帶的人。”

方繹往前走著,像是隨口一問:“你爸爸呢,你好像從來不跟我講你爸爸的事,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韓婷微微怔了一下,抬頭對方繹笑了笑:“我爸去世得早,我那時候隻有三歲,很多事情都沒什麼記憶。”

方繹嗯了聲,她還沒準備好告訴他,他也沒有多問。

上次助理給他打電話,說的是查出來了,當年被方青雲搶了遊戲成果的人叫韓文宣,二十二年前出車禍去世的,留下妻女,妻子八年前因病去世,他們的女兒叫韓婷。

方繹想起念書時的韓婷,她隻要在學校,身上總穿著校服,腳上的淺色運動鞋洗到發白,喜歡發呆,眼裡帶著旁人看不透的情緒。

她比她的同齡人都要早熟,好像遊離在校園生活之外。

她個子高挑,皮膚白,長得漂亮,就算是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像是被暈了一層柔光。她不愛說話,也不愛笑,這份冷鬱和孤傲反而很能吸引男孩子,開學沒幾天就開始有人給她送情書。

他們兩人坐在前後桌,凡是來送情書的,不是給他的,就是給她的。

於瑜是個傳信的,以至於後來隻要有人往窗口遞情書,於瑜看都懶得看,往方繹桌上一扔:“你倆分分吧。”

方繹拿到給韓婷的情書,用信封拍了下她的肩膀,信封一角輕輕擦過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他懶洋洋地說了聲:“給你。”

信封上大大的愛心太顯眼了,韓婷沒接,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也這麼無聊。”

方繹無辜攤手:“不是我寫的。”

韓婷把情書接了過去。

少年方繹趴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用筆挑了下前桌女孩的馬尾,非常不服氣地說道:“要是我寫的你就不接,一說不是我寫的馬上接過去了。”

他找於瑜評理:“於瑜你說,這多傷人心哪。”

於瑜還在一旁沒反應過來:“方繹,她剛才對你說話了。”

方繹有點莫名其妙地抓了下自己的頭:“怎麼了?”

於瑜扶了下眼鏡:“人家冰山女神,都不跟我們說話的,就跟你說話了,還一下子說了好幾個字,你傷個屁心。”

一陣晚風吹來,方繹抱了下韓婷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揉了揉,給她擋風。

夏末秋初的晚上還是有點涼的,韓婷把沒喝完的果汁遞到方繹唇邊,抱著他的腰往他懷裡縮,仰著頭對他笑:“把你衣服脫了給我穿唄。”

方繹親昵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我上麵就一件,脫了就沒了,我要是被人看光了,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韓婷用額頭抵了抵男人的腹肌,笑著說道:“我吃虧,我虧死了,我這都還沒吃上呢,哪能讓彆人給看了。”

方繹揉了揉韓婷的頭發,眼神溫柔:“你性格變了很多。”

韓婷整理了一下頭發:“是吧。”

“上次前麵那哥零食店的老板看見我,還以為我身上的警服是假的呢,讓我趕緊換掉,不然會被抓進去坐牢,”韓婷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方繹:“隻要是你我都喜歡,什麼樣的都喜歡。”

這一瞬間,韓婷很想把自己的身世,她家與他家的糾葛告訴他,告訴他她的猶豫和無措。讓他幫助她,給她指一條光明坦蕩又問心無愧的路。

韓婷不自覺地握緊方繹的手,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還沒想好一套既真實又完美的措辭。

前麵有家文具店,韓婷拉著方繹走過去:“給酷哥買一個卷筆刀,我看他原來那個都要生鏽了。”

文具店太小了,方繹身高腿長,在裡麵根本挪不開步,隻好站在店門外麵等她。

方繹站在店門外麵看韓婷低著頭認真挑卷筆刀,被人喊了一聲,轉頭看見是讀高一時的班主任。

吳老師今年五十多了,留著短發,兩鬢已經全白了。

方繹恭敬地喊了聲:“吳老師。”

他在這條街上時常能遇上一中的老師。

吳老師順著方繹的目光往文具店裡看了一眼:“你女朋友?”

方繹點了下頭,唇角帶笑地看著不遠處的韓婷

她已經挑好卷筆刀了,站在收銀台邊結賬買單,跟年輕的女老板說說笑笑。

吳老師笑了笑:“挺好的,就得找這種性格好的,陽光。”@思@兔@網@

吳老師想到以前方繹和韓婷早戀的事,感慨了一句:“韓婷那樣的不行,你們沒在一起也好,那個女孩子心思太沉了。”

方繹看著文具店裡笑容明%e5%aa%9a的女人:“那就是韓婷。”

吳老師怔了一下,鬨了個尷尬,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她變化這麼大呢,我完全沒認出來。”

吳老師走後,韓婷從文具店裡出來,抱著方繹的胳膊:“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方繹:“以前教我們語文的吳老師。”

韓婷一聽到是以前的老師,有點緊張:“吳老師說什麼了?”

方繹牽著韓婷的手,輕輕在她手心捏了捏:“她說我們很合適。”

韓婷不信,當年她跟方繹談戀愛的事鬨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方繹是學校裡的優等生,每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天之驕子,她學習不好,還總逃課出去打工。

兩人的性格也是兩個極端,像一棵樹的南北兩麵,一處陽光一處陰暗,他是陽光的那麵。

他們除了外貌,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都不合適。

“吳老師以前對我印象就不好,”韓婷對方繹笑了笑,“你就會哄我開心,不過我現在確實挺開心的。”

方繹低頭在韓婷頭發上親了一口,桃子味的洗發水,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韓婷邊走邊說道:“哎,知道剛才那個文具店的女老板在跟我聊什麼嗎?”

“她問我是怎麼把方老板搞定的,我說我是厚著臉皮死纏爛打纏來的,她那個後悔啊,說早知道就不要臉了。我說,晚了,誰敢不要臉往上麵貼,得先過我這關。”

韓婷轉頭看著方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我怎麼感覺這條街上到處都是我的情敵呢。”

方繹跟韓婷對著盯:“你以為我就輕鬆,我的情敵少?”

“要不要一個一個掰扯掰扯,先說霍老師還是先說肖哥,嗯?”

韓婷趕忙擺手:“不敢。”

他這個人愛吃醋,還不挑,什麼醋都要吃一吃,嘗一嘗。看見個男人盯著她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上去把人打一頓,就會把勁使在她身上,勾著她,讓她疼。

說到肖哥,肖哥很快就有所行動了。

那天韓婷在值班,方繹給她打電話,在電話裡問她:“晚飯吃了嗎?”

韓婷笑了笑:“吃過了,所裡有值班餐,很好吃。”

方繹在韓婷家,轉頭看了一眼盤腿坐在地板上看書的韓恬,低頭對著手機說:“等孩子睡了我給你送宵夜去。”

“送什麼宵夜啊,”韓婷心裡甜,笑得眉眼彎彎,聲音溫柔了好幾分,“哥你是不是一天沒見到我,想我了,想見我啊。”

方繹受不了她喊他這個,電話裡也不行,壓著聲音說道:“等我。”

電話線像粘膩的糖絲,從這一頭連到另一頭,在人心裡反複拉扯,扯著扯著就漏了電,把人的心臟電得酥|麻軟綿。

暫時沒什麼警情,韓婷握著手機不舍得掛斷,跟方繹又聊了幾句。

方繹聽見韓婷那邊有人說話:“警花,給你的,看著像情書啊,都什麼年代了啊,還寫情書,夠浪漫的。”

韓婷捂著手機話筒,沒捂嚴實,不知道這些話全被另一頭的方繹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