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對麵回了條:“媽。”
依舊是短短一個音節,其他一句黏糊的話都沒有。
但韓婷知道,小孩想她了。
韓婷回了語音:“過幾天去接你。”
對麵就沒有回音了。
陶雨靈等了半天沒等到小孩的回複,抬眸看著韓婷:“真酷啊。”
韓婷:“那可不,人有時候能一連好幾天一個字都不說。”
韓婷從來不在酷哥麵前說他病了,他得了自閉症,她說他酷,告訴他帥哥都是這麼酷的。
晚上睡覺,陶雨靈側過身看著韓婷,小聲問她:“你跟方繹真沒那個過嗎,你當時多喜歡他啊,他也喜歡你。”
韓婷:“其實吧.”
嚴格說起來,是有一次,班裡十幾個同學聚在一起吃飯,一群人給方繹灌酒,那種學生喝的啤酒,愣是把方繹給灌醉了。
那天,她媽媽上夜班,不在家,她把他帶到了她家,她的床上。
她家條件不好,房間很小,床也很小,還不牢固,人在上麵一動就會“吱呀吱呀”地叫。
房裡沒開燈,隻有月光照進來。
天冷,屋裡沒有暖氣和空調,兩人縮在被子裡,身體貼著身體,狹小的空間裡,他們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韓婷:“我跟他都被灌了酒,腦子迷迷糊糊的,後來就記不清楚了。”
陶雨靈忍不住屏住呼吸:“那第二天早上你倆身上穿衣服了嗎?”
韓婷回憶了一下:“一早我媽上夜班回來,我屋裡還藏著個男孩子,不得把我嚇得半死。當時慌裡慌張的,記不清細節了。”
“我沒覺得疼,沒發生什麼,方繹不是那樣的人。”
陶雨靈還是擔心:“那你們不是都喝酒了嗎,不清醒,又年輕衝動,互相喜歡,那就會犯錯。”
韓婷往被子裡鑽了鑽,給了陶雨靈一個確定的答案:“沒有。”
兩人翻來覆去睡不著,陶雨靈從床上坐起來:“反正我們酷哥遲早都要被曝光,我把他照片發給於瑜吧,讓於瑜說像不像方繹。”
韓婷抱著陶雨靈的腰,在她身上鑽了鑽:“彆開玩笑了,也就你先入為主覺得像。”
陶雨靈被韓婷弄到癢癢肉了,笑了笑:“你白天挺颯爽一個小女警,怎麼一到了晚上這麼會往人身上貼呢。”
“哎哎哎,你彆貼我了,癢,要貼去貼方繹去。”
“我已經把酷哥照片發過去了。”
陶雨靈發好照片,正要問於瑜,這小孩長得像不像方繹。
於瑜先她一步發了問號過來。
韓婷笑了笑:“看吧,我就說不像。”
陶雨靈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於瑜直接發了個語音過來:“怎麼回事啊陶雨靈,你怎麼存著方繹小時候的照片。”
韓婷:“.”
陶雨靈笑著回了一句:“你猜。”
於瑜此時正在醫院陪方繹輸液,他本來想去方繹家看祖宗的,見方繹發燒燒得厲害,硬把他拖到了醫院。
於瑜點開陶雨靈發來的那張照片,用胳膊碰了下方繹:“哎,這是你嗎?”
第16章 抱她。
方繹有點頭疼,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聽見於瑜的聲音,轉頭問了句:“什麼?”
於瑜把小孩的照片往方繹眼前遞了遞:“這你嗎?”
方繹睜了下眼:“不是。”
於瑜用照片和方繹比對了一下:“不能夠啊,這不挺像的嗎,這鼻子,這眼睛?”
方繹沒理他,隻當是他是閒得無聊給自己找事乾。
“不對,眼睛不太像,這小孩的眼睛比你的眼睛大,”於瑜自己瞎琢磨了一會,“仔細看,其實也不是很像,可能就氣質像吧,奶酷奶酷的。”
“哎,彆看我,我沒說你奶,就說你高中那會,也喜歡這種淺色調的衣服,性格也好,可陽光了,不像現在。”
於瑜仗著方繹正在吊水打不著他,什麼話都不敢說:“不是你小時候,難道是你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子?”
“看不出來啊,我守身如玉方繹小哥哥居然也有年輕風流的時候。”
方繹抬腳踹於瑜,被於瑜後退躲了過去,打不著。
於瑜退到一旁琢磨去了,方繹抬眸看了一眼鹽水瓶,喊了護士拔了針,摁著酒精棉往停車場走。
於瑜邊走邊說:“不行,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今天我必須知道這個小孩的身份,我給陶雨靈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打過去,關機了。
方繹看了他一眼,說他閒得蛋疼。
回到家,方繹吃了藥,躺在床上靠著靠枕休息了一會,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他坐起來,打了個電話給於瑜:“把照片發給我。”
於瑜困得快睜不開眼了,腦子迷迷糊糊的:“什麼照片。”
方繹:“疑似我的私生子的照片。”
於瑜一下子精神了,看熱鬨不嫌事大,選擇性忽略了方繹嘴裡的疑似兩個字:“看看,承認了吧,”
方繹:“趕緊的。”
於瑜發了小孩的照片過去,方繹在微信上問:“這小孩幾歲了?”
於瑜看了看照片,上麵隻有小孩,雪地和遠處的樹,沒有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大人、欄杆或房屋,看不出來身高。
小孩的長相都差不多,不知道身高的話很難推斷出年齡。
他還帶著毛茸茸的毛線帽子,連頭都看不完整。
於瑜猜了猜:“三四歲吧。”
方繹對他無語了:“三四歲的小孩能長成這樣?”
於瑜那邊好一會沒回複,八成是抱著手機睡著了。
方繹不太喜歡親近小孩子,尤其是男孩,整天調皮搗蛋,太熊了,煩得慌,不想理。
他沒接觸過太多的小孩,估摸不出準確的年齡。
他盯著照片認真分析了一下,最後非常十分嚴謹地得出結論,十一歲,頂多十二。
於瑜比方繹的好奇心還要旺盛,第二天一大早,冒著打擾美女睡覺的風險,打了個電話給陶雨靈:“靈兒啊,昨天你發給我的那張那個小孩的照片是從哪弄到的?”
陶雨靈正抱著韓婷睡覺,不愛搭理於瑜:“你管我從哪弄到的。”
於瑜:“請你吃飯。”
陶雨靈這才願意答話,她用手捂著手機,小聲問韓婷:“於瑜問照片的事。”
韓婷從床上坐起來,她沒覺得韓恬的身世有什麼不好說的:“你照實說就行。”
陶雨靈想了想,把話藏著掖著說了一半:“是我一個朋友收養的小孩。”
於瑜暗自琢磨了一下,昨晚陶雨靈聯係他說要看方繹的照片,還說是韓婷想看的,沒過一會就發來了小孩照片。
不用陶雨靈說,於瑜已經把她的這個朋友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瑜按住內心的激動,又問道:“這個小孩幾歲了啊,三歲還是四歲?”
這小孩要是三四歲,就說明四五年前方繹和韓婷有過什麼,這倆還整天說什麼八年沒見,騙人嗎不是。
陶雨靈性情溫和,很少罵人,她是記者,身邊都是聰明人,她已經很久沒見這麼蠢的人了:“老魚,你是瞎了嗎?”
——
韓婷很快把自己的行李搬到新租的房子裡去了。
收拾好自己和韓恬的房間,韓婷去花鳥市場買了幾盆植物養在陽台上,琢磨著韓恬的心理醫生說的話,得給韓恬弄個寵物養著。
晚上下班,韓婷從派出所出來,特地繞了點路,去一家大一點的水果店,把店裡最甜的一個西瓜挑走了。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家賣各種乾果零食的小店,看見零食店的老板端著碗在門口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盯著她看,一臉懷疑人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板回憶著當年穿著校服的女孩,她跟她的同齡人不太一樣,她不愛說話也不笑,還在他的店裡偷過東西,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
他當時還擔心這孩子會走上歪路,猜測她突然消失是因為犯了什麼事被抓去管教所了。
韓婷停在店門口:“彆看了叔,真是我,韓婷,以前總來買吃的,您手一抖,一斤的東西給我裝成了兩斤。”
零食店老板看著眼前女孩甜甜的笑臉,一陣恍惚,她的變化太大了,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老板看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把她往店裡麵帶:“你身上這個衣服,趕緊換下來,上回我看新聞,有個人買警服穿,被抓進牢裡去了,警服不能亂穿。”
韓婷笑了笑:“我現在在林安路派出所上班,管這一片的轄區,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找我。”說完掏出紙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下來遞了過去。
老板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啊,好,挺好的,你飯吃了嗎?”
韓婷:“還沒。”
老板:“結婚了嗎?”
韓婷笑了笑:“沒有。”
老板看著韓婷身上的警服,和她臉上像陽光一樣的笑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真是當年那個陰鬱的女孩子嗎。
對此韓婷已經習慣了,上次在一中學校門口遇到以前的班主任,班主任也是這樣的表情,要不是她主動相認,他們都不敢認她。
回到家,韓婷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拎著西瓜敲了敲對麵鄰居的家門。
方繹看上去也剛下班,洗了澡,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家居褲,正在擦頭發。
韓婷提了提手上的西瓜:“方便進去做客嗎?”
方繹把門一關。
韓婷站在門外:“.倒也不用這樣吧。”
這是還沒消氣?
她覺得上次會談,她表現得挺好的,是個人都得心疼她。
很快,眼前的門又被打開了。
方繹:“進來了吧。”家裡被祖宗弄得有點亂,他收拾了一下。
韓婷進來,方繹家的格局跟霍玉書家差不多,風格不同,方繹家的裝修偏暗色係,隻有窗簾和燈光是亮的。
鞋架上,一雙黑色的男士拖鞋旁邊放著一雙粉色的女士拖鞋。
韓婷盯著那雙女士拖鞋看了看。
方繹:“新的。”
韓婷換上,把西瓜遞給方繹:“我想看看梅梅。”
話音剛落,一直胖胖的橘貓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看了韓婷一眼,麵無表情地轉身走了,在客廳轉了一圈,跳上沙發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眼睛一閉,誰也不愛。
韓婷心裡一陣失落:“以前它多喜歡我啊,我一去喂它,它就往我腿上蹭。”
她坐在沙發上,試探著往橘貓身側挨了挨,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貓頭,被貓不耐煩地瞟了一眼,不樂意了。
方繹敲了下貓頭,被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瞪了一下:“它就這樣,祖宗脾氣。”
韓婷感慨了一句:“它當年很怕你,因為你總對它冷著臉。”
方繹給韓婷倒了杯水。
韓婷接過杯子握在手上,假裝無意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貓嗎,怎麼會養著它。”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