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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軟榻上漫不經心的女人,隻覺得驟然間兩人的距離又一下子拉遠了。

今早的事,就好像變成了他一個人的綺夢。

聞肇心裡清楚,不論之前有過多親密的接觸,現在他想達成目的,不會那麼簡單了。

“城主。”

聞肇喚了她一聲,再看到阿青投來的目光後,微微一頓。

雖然她什麼也沒沒說,但對於聞肇想做什麼,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給我倒一杯酒來,你,慢慢說。”

阿青懶洋洋地支使著人。

聞肇也不生氣,他起身提起桌子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送到了阿青跟前。

顯然他的乖巧,讓阿青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她捏住酒杯,翹起了嘴角,給聞肇一種感覺,好像天下現在說什麼,她都會答應。

然而,當觸及到那雙淡然沒什麼情緒的眸子後,他又清醒了過來。

陶瓚和杭拾甫等人談判陷入僵局,但今日坐在這的聞肇和阿青即將開啟的才應該是兩方勢力真正的談判。

聞肇拿起另一隻酒杯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他不像阿青,慢慢輕酌,而是仰首一飲而儘,顯得極為灑脫。

“我來時,準備了兩份聖旨。”

聞肇一邊說著,一邊又給已經空了的酒杯續滿了酒。

隻不過這一會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一口給乾了,而是把酒放在桌子上,盯著蕩起波光的瓊漿,又說:

“一份是封後聖旨,一份為空白。”

聞肇停下了,抬首去看阿青的反應。

都是聰明人,話說三分,餘下的也不用說出口,也都明白。

可是,當看清阿青臉上連半分波動都沒有後,他垂下了眼,嘴角溢出了苦笑:

“是我妄想了。”

早知道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但還是想要成全自己試一試。

這大約是這麼多年來,聞肇唯一一次,這般放縱自己了。

可是他的這些,阿青沒有辦法感同身受,聞肇喜歡她,或者還有比喜歡更深的感情,阿青知道。

隻是她這感情深到想娶她,還是讓她稍稍有點意外。

聞肇其實也讓阿青喜歡,隻不過這份喜歡來得有些膚淺,達不到聞肇的那種入心的。

所以阿青願意分給他一些耐心,但也僅此而已。

“應城是我的,任何覬覦它的人,我都會殺了他。

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阿青突然開口說道。

聞肇一怔,緊接著神情肅然。

他隨意搭在桌上的手掌微握,屋內的也一下子變了氛圍。

到這個時候,這場談判才正式開始了。

“應城主雖然無心天下,但是手裡握著的東西,卻讓在下膽寒。

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不管是誰,應城主都會讓人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再對不過,阿青沒有否認,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其實都無法容忍應城的存在。

可是偏偏它存在了,還動不得。

“所以,你來找我了。”

阿青說。

“是,沒錯。天下初定,你我雙方都不適合再起衝突。

我想要的,是應城的歸順,是城主手裡的玉璽,和應城手裡銀子。”

聞肇雙目閃著精光,他毫不掩飾袒露自己的野心,

“應城是個香餑餑,也是把隨時都會落下的巨斧。

端看怎麼用它。”

阿青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笑%e5%90%9f%e5%90%9f地看著聞肇,因為心情好,帶著笑意的聲音這會兒也格外悅耳:

“想從我手裡拿走東西,挺有野心的。”

阿青評價道,話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她看起來並不生氣,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說服我,說服我,我就答應給你想要的東西。”

阿青行事隨心所欲不按常理這一點聞肇一直都很清楚,但如今聽到這些話他還是不免怔然。

她沒有要聞肇用什麼東西來交換,隻要他能說服她,就能達成所願。

但是說服應青,這件事何嘗不是難於登天。

她行事捉摸不透,做事全憑心情。

若是今天她不高興了,你的話說得再有道理,她也能當你是在放狗屁,說不定還會嫌臭了,一把捏死你。

所以這話看似是阿青鬆了口,沒有刻意為難了。

但何嘗又不是另一種為難呢。

聞肇陷入了沉默。

阿青喝了一口酒,也沒有催促他,隻泰然自若地品嘗手裡的杯中酒。

良久。聞肇搖了搖頭,說:

“在下說服不了城主。”

阿青挑眉看著他,彈了一下舌道:

“東西,都不想要了?”

聞肇倏地抬頭看向阿青,一字一句地說:

“不,我要。”

他的神態裡儘是誌在必得。

聞肇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手,從來都是如此。

這時阿青被聞肇挑起了興趣,她問:

“我說了,你能說服我,東西都是你的,你要說不服不了我,這些東西你又要怎麼拿到手?”

聞肇這會兒反而不像之前一樣心裡就跟繃了跟弦一樣,他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

他盯著阿青道:

“在下聽聞,城主今日喜好去賭坊,不若城主就和在下賭一局吧。

贏了,我想要的城主都給我,輸了在下退出應城,城主看如何?”

關於阿青最近喜歡賭這件事,滿城的百姓幾乎都知道了。

聞肇私下打探出這些事,本是為了私心,但自從聽說阿青喜歡賭這件事後,他便心中有了想法。

第130章 完結   阿青似笑非笑看著聞肇,半響……

阿青似笑非笑看著聞肇,半響道:

“你拿什麼,和我賭?”

聞肇一怔,生生愣在了原地。

他看著阿青那雙沒什麼情緒的鳳眸,一時間喉嚨就像卡主了一樣,吐不出一個字來。

沒錯,他與阿青之間,從來都是他對於她的渴求更大,也從來都是他向她索取。

彼時沒有什麼感覺,隻是這會兒徒然驚醒,他身上的確沒  有價值,於阿青而言。

今日這番,倒還顯得他……

恃寵而驕!

這個詞鑽進了聞肇的腦子裡,他暗自反複的在心裡念叨了幾次。

“想清楚了嗎?”

阿青微抬下巴垂眸看著他,眼底的漠然就是麵上的笑也不能衝淡。

聞肇手指微曲,抿了一下唇,麵上恢複如常,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阿青。像是要將那張美人臉鐫刻在心頭。

他不疾不徐地說著,麵上是如沐春風的笑,瞧著倒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某些擔子:

“城主曾說過,在下渾身上下,唯有這張臉能入城主的眼,這話可對?”

阿青挑眉,目光凝聚在聞肇的臉上,從他的頭發,到額頭,鼻子眼睛唇,每一處都細細打量。

看著她摩挲了一下指腹。

縱使是帶著十分的挑剔,她也未能從這張臉上找出一點瑕疵。

這的確是一張極好看的臉,也正是阿青所喜歡的臉。

她點點頭,臉上帶著喜愛之情:

“是,你這張臉,我很喜歡。”

聞肇%e8%88%94了%e8%88%94嘴角,臉上的笑止不住的擴大。

少年時的經曆讓他並不喜歡彆人議論他的長相。

男生女相也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阿青不一樣,聞肇喜歡從她的嘴裡聽到這些話。

這樣才能讓他覺得,麵前這個人,不是絕對的無欲無求。

無論是從理智還是情感來說,阿青每一次對他的誇讚都能讓他很高興。

“在下雖然身有些長物,但城主都看不上。不如就以在下這個人來做賭注吧。”

他望著阿青已經空了的酒杯,提起酒壺往她走去。

走至近前,他提壺往酒杯裡添酒。

空曠的屋內,隻聽得酒入杯中的聲音。

酒杯滿了,他也停下了。

須臾,聞肇抬頭直直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眼睛。

阿青的眼睛生得很美,外翹內勾,眸光清亮像是能一眼望到底。但明明是一雙很嫵%e5%aa%9a的眼睛,可在她身上卻添足了侵略感讓人不可直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無人能在這雙眼睛裡看見半分情誼,聞肇也不能,但他控製不住地沉溺其中。

阿青手裡的清冽的酒泛起了波紋,她沒有躲閃於聞肇的眼睛。

但當她看清這人眼底的東西時,竟是少見的怔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若有所思道:

“你愛慕我。”

她沒有問聞肇,這話說得十分肯定。

聞肇驀地笑了,頷首:

“是,在下心悅於你。”

阿青:“你膽子很大。”

聞肇失笑,搖搖頭說:

“在下隻是實話實說。”

阿青眼睛微眯,又說道:

“你喜歡我,又把自己當賭注,說來說去,你還真是不吃虧。”

聞肇沒被這話給問著,他隻說:

“城主賭嗎?”

現在什麼狀況已經不用多加贅述,聞肇想一統天下做天下的主人,應城他必須收複。

隻是若兵戎相見,天下勢必動亂,聞肇好不容易贏得的局麵又會被打亂,重新洗牌。

周而複始,迎來的無非隻有兩個結果,要麼阿青自己當皇帝,要麼她死。

兩種情況以目前的形式,和阿青自己的選擇來說都不可能發生。

所以才會有今日聞肇站在這裡。

其實相比其他人,阿青給於聞肇的寬容要多得多。

賭未嘗不可,但是得按照她的節奏來。

阿青順手將酒被遞給聞肇端著,人又從塌上直起了身子,逼近他說:

“應城有金銀無數,能人無數,地盤也比一般的城池大,抵得上一方諸侯的封地。

我手裡握有上等戰馬,私鹽,煙火與其他的生意,一城的收入能比得上一個國家的收入。

城中的護城軍數十萬,以一敵五沒有問題。

而我自己,這天下沒有人能殺得了我。

換句話說,我手裡掌控的東西,隻要我願意,我能隨時把你的天下搶過來,這點明白嗎?”

阿青的話說得極為囂張,此時她看起來也格外張狂。

聞肇卻不禁為這份張狂感到心顫:

“是,我知道。”

聽得他的話,阿青神色莫測,看不出什麼情緒。

半響她身子往後撤,突然笑了。

阿青又恢複了那疏懶的模樣,說:

“那就賭吧。”

……

這一場賭,原本並沒有張揚出去。

可是下頭人去準備東西時,恰好碰上了來找阿青的塗西奉。

塗西奉也是順嘴就多問了一句,結果得出了這麼個答案。

這麼些天了,他大約也是摸清了阿青的想法。

所以在聽說了這麼一場賭以後,他現在原地捏了下胡子,然後立馬轉身就走了。

出了城主府,塗西奉馬不停蹄地去了府衙。

他到時,雙方還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讓誰,照這麼下去,和之前一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塗西奉也不多費口舌,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等場麵安靜了,便三言兩語將阿青喝聞肇相賭一事說了個清楚,說完人就轉身走了。

臨了丟下一句:“這事你們說了不算,吵幾天,該去看看能做決定的人。”

眾人互相對了個眼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