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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躲在裡麵的人。

但是阿青的甩出的箭頭,精準地射中了目標。

箭頭飛進去沒多久一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而他的眉心處,正好插著那支箭頭。

落在地上的聲兒一瞬間驚醒了所有人,也想打開了什麼枷鎖一樣。

同伴的死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鐘,一種被死亡籠罩的陰影壓了下來。

強烈的恐懼感,縱使是這些殺人無數的護衛兵卒也忍受不了了。

沒有人再等楚殷開口了。

有人經受不住這種壓力了,他在雨中大喊一聲,然後握緊長刀就衝了過來。

有一人動了,其他人自然也開始動了。

接下來就是一場大混戰了。

阿青站在台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向院子裡投去一個眼神。

頗有些百無聊奈。

杭拾甫走到她麵前站定,接著拱手彎腰正兒八經地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多謝城主救命之恩。”

阿青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杭拾甫知曉她的性子,便笑了笑直起腰背沒有說話了,陪著她站著那兒。

院子裡,局勢已經基本安定下來了。

相比於對方,楚殷的人在交手沒多久很快就落了下風。

隻因他們除了要殺敵人,還要保護楚殷。

加之阿青的人向來不是常理那種打法,因此這會兒更加束手束腳。

也因此這些人很快就被迫舍棄了手中刀箭,用最原始的方法握緊拳頭來互毆對方了。

應青練兵方式不一般,護衛都是從這種互毆裡走出來的,毫無意外,勝負很快就分出來了。

除了一小撮還護在楚殷身邊的人,其他的死的死,傷的傷,通通倒在地上。

而護住楚殷的人,看著虎視眈眈向他們圍攏過來的敵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絕望。

杭拾甫看著這一幕,拿不準,阿青到底要不要留楚殷的命,便壓低了聲兒問道:

“城主,楚殷的命,可要留。”

阿青聞言瞥了一眼還呆在原地楚殷,立刻就收回了目光,而後拿起一旁的傘抬腳就往外走了。

像楚殷這種人,失去了鬥誌和求生欲望,除了死已經彆無其他可走的路了。

不用那麼麻煩還需要她出手了。

今夜在下雨,阿青也不想下場,不然到時候渾身濕淋淋的,很不舒服。

杭拾甫見狀一愣。

同時身邊的人湊到楚殷耳邊低聲說一句。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楚殷突然又癲狂了:

“應青,你不許走!”

楚殷推開扶住他的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來:

“應青,我要你親自動手殺我,我要你親自動手。”

眾人聽這話,都錯愕地看向楚殷。

可這會兒楚殷已經陷入了執念,他癲狂不已地吼著話。

可阿青根本不理,隻踩著不緊不慢地步子往外走,連停都沒停一下。

楚殷沒有等到,那個女人走過來,也沒有等到她的一句話。

他雖然眼睛看不到,但也猜到了阿青的態度。

因此又咬牙切齒地喊到:

“你連親自動手殺我,都如此不屑一顧嗎?”

他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到了,可是阿青還是沒有停下來。

反而越走越遠。

沒有人回應楚殷,他也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他忽然又安靜了下來,麵色平靜,好像剛剛的瘋魔都是眾人的幻覺一樣。

過後,他竟又驀地笑出了聲。

楚殷的笑聲越發越大,到最後竟狂笑起來。

他是景虛的兒子,從小就未曾墮過父親的威名。

所有人都說,他會比父親更為出色,將來他會輔助主公奪得天下,名流千古。

從小,就是有人這麼告訴楚殷的。

等他長大以後,事情也是這麼發展的,順風順水了這麼多年,楚殷早就把那些話,記在心裡刻在骨子裡。

可是應青的橫空出世,打破了楚殷可笑的自視甚高,也擊潰了他的信念。

如今他還剩下什麼?

楚殷不禁自問。

然而答案早已了然於心。

楚殷又安靜了下來,他伸手摸出了懷裡藏好的刀,誰也來不及阻止,那把刀已經被他猛地插進了%e8%83%b8膛。

這把刀是準備著,逼不得已真要走到放火燒城時,他自殺用的。

他想選擇選擇了最有尊嚴的死亡。

鮮血滴落混著雨水,很快在他腳下暈成一灘緋紅的血水。

楚殷脫力地單膝跪在地上,怔怔地,一動不動。

地上的泥水粘稠著,沾了滿手。

他覺得,他現在好像就是這灘泥水。

臟汙不堪,隻存在一時,等雨停了,太陽出來了,他就要消失了,不留一個點痕跡。

第104章 那夜雨下了一夜,……

那夜雨下了一夜,到天蒙蒙亮時才徹底停下。

這邊塢城府官帶人拿下楚殷的人後,立馬安排人去將全城的百姓都叫了起來。

主要是賊人撒的火油太多了,特彆是主要街區,幾乎每家門後都倒了。

也不知道楚殷是打哪兒來的這麼多的火油。

光靠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清理不乾淨。

所以府官便派人去將全城百姓都叫了起來。

也正如此塢城的百姓今夜可是渡過了一個難熬的不眠之夜。

府官把人抓完之後已經是半夜了,滿城的百姓本來已經睡熟了。

護城軍大力地拍響了木板門,將人給喊醒了。

睡熟的人人吵醒了,原本都不高興,可打開門一看,卻見是城裡的護城軍以及一些生麵孔,正披著蓑衣站在門外。

護城軍挨家挨戶地敲開了門,挨個地跟他們把火油之事說了一遍。

塢城自從歸入應城後,百姓安居樂業也沒受過兵禍之罪,這會兒一聽這事誰不嚇得半死。

要是今晚沒下雨,真讓那賊人點燃了火油,他們此刻還有的命在?

眾人不由得後怕不已。

所以幾乎沒讓護城軍多說,塢城百姓都自覺地連夜起來,冒著大雨和護城軍一起清理掉城中殘餘的火油。

索性本來就下著雨,因此經過一夜的奮鬥,最後終於都在天亮之前,全部清理乾淨了。

塢城的問題也算是解決了。

不過讓杭拾甫驚訝的是,阿青竟在塢城住下了,看樣子還是打算一時半會兒都不回去的樣子。

過了幾天杭拾甫沒忍住,問了一嘴:

“城主,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阿青現在住的地方就是楚府,塢城府官本來想請阿青去另外一座更大更好的宅子住的。

不過阿青還是選擇了楚府。

“急什麼,人還沒來,有什麼。”

“人,誰?”

杭拾甫微怔,問到。

阿青嘴角翹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她看著杭拾甫,彈了一下舌,問到:

“你覺得,我還能從寧遠侯身上剮一層什麼下來?”

杭拾甫聞言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擔憂了起來:

“寧遠侯要來?難道是來為景虛報仇的?”

阿青笑了:“不,是來找我做買賣的。”

杭拾甫雖不大出應城,但對於天下局勢還是算了然於心的。

阿青這麼一說,他的思維便沒有局限在景虛父子兩身上了。

他微微皺眉,沉%e5%90%9f片刻就明白了阿青的意思:

“那城主的意思是?”

阿青挑了下眉,沒有正麵回答,轉而說:

“做生意的事,自然要交給塗西奉來,給他傳信,立刻動身到塢城來。”

“是。”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杭拾甫躬身應道。

得了令以後杭拾甫立馬給塗西奉發了信。

隻不過塗西奉這段日子並未在應城,所以恐怕要在路上費些了。

為怕他拖遝,杭拾甫直接在信中言明了要他來的目的。

幸而隨著應城的發展,杭拾甫早有準備。

當初為了大力發展應城經濟,所以他們鼓勵應城的商戶建立商隊,並且再由他們抽調人手在商隊行經途中建立專供商隊歇息的驛站。

這驛站說是供商隊歇息的,但其作用還有另外兩個。

其一,在商隊出發時,他們會派護衛護送商隊,然後在驛站進行輪換。

這其二,便是為了建立龐大的情報網,可以供他們自己內部傳遞消息,收集情報。

所以他發出的信自然很快就到了塗西奉手裡。

收到信後,塗西奉立馬叫來了杭箏和儘舟,他交代讓杭箏處理後續事宜,儘舟輔助。

過後他便帶著幾名護衛往應城趕了。

在塗西奉往應城趕的同時,寧遠侯才接到景虛和楚殷已死的消息。

而這時距離景虛父子已經死了約有一個月了。

這消息倒不是阿青派人通知的,而是寧遠侯的人回來報的。

時值時局緊張,寧遠侯手裡的事多得很,有沒有了景虛這個第一謀臣在身旁出主意了,所以整天都被整得焦頭爛額。

除了他自己地盤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更重要的就是聞肇,魏寧書彆苗頭了。

自他們各自稱帝以後,三個人大大小小的仗也打過幾次,談不上誰輸誰贏。

隻是比起其他兩人,手裡沒有礦也沒有草原養馬的寧遠侯要吃虧些。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更懷念景虛在身邊給他出主意的日子了。

所以自從當初景虛派人來給他傳信,說快要逃出來的時候,他可是幾乎每天都會問一次。

但是楚殷死後,杭拾甫命人滿城搜捕,寧遠侯的人東躲西藏,等到風頭過了些許這才好不容易回來。

所以寧遠侯才會這麼遲接到消息。

當時他聽到景虛父子兩全死了的時候,還以為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渾身又臟又臭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暗衛跪在地上,埋著頭,用嘶啞地聲音說到:

“先生和公子,都死在了應青手上。”

寧遠侯滿臉錯愕,愣住原地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雙手叉腰,急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片刻後,他走到暗衛身邊,咬牙切齒地說:

“你們不是跟朕說,他們兩很快就要逃回來了嗎?

你現在又跟朕說,他們死在應城了?”

寧遠侯眼睛裡染上了戾氣,要不是還有理智克製著,他恨不得拿刀屁了跪在他麵前的這人。

暗衛身子顫了一下,隨即咬牙狠下心來將事實全部都說了出來:

“皇上,之前先生和公子曾謀劃要逃出應城,可是又被抓了回去。

那次過後先生就已經癱在床上了,公子的眼睛更是在身份暴露的那天就被應青給挖了眼睛。

所以這一次先生原本就是拿命來搏想將公子送出來。

可是沒想到,我們都跑到塢城了,馬上就能渡符江了,但還是被應青給抓到了。”

暗衛口中的這些東西,寧遠侯一概不知。

當初收到應青的那封信,他以為是雙方達成合作。

應青應是會善待景虛父子兩人。

但是景虛於他而言太重要了,這樣的謀臣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景虛功不可沒。將來他若想真正拿下天下,那景虛必不可少。

所以他雖然沒有再派兵攻打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