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遠的地方。
這些人平日裡即使什麼都不做站在那兒都有一股凶煞氣,瞧著怪滲人的。
起初趙遠山還在奇怪,阿青是打開哪兒來的這麼些個厲害的護衛。
後來探子告訴他,這些人應該都是當初圍攻應城的叛軍。
他們活下來的都被阿青圈在俘兵營裡,以極殘酷的方法訓練著。
趙遠山又想起來了吊在城內外密密麻麻的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瞬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隻是這會兒這位應城主把人召集起來要做什麼?
趙遠山當即想得有些多了,心中也越發不安了。
趙遠山努力撐住麵上的鎮定轉身問到:“應城主這是因為做什麼。”
阿青沒有理會他,隻是飲下杯中的茶,對下麵的人說:“開始。記著下手都輕點,傷重了,我可沒藥醫。”
隨著阿青這話一落杭箏立馬睜大了雙眼,她早就聽說俘兵營裡練兵法有彆於彆處。非同一般。
想不到現在還能親眼所見,她立刻來了興致勃勃地向前探著身子想瞧個清楚。
不僅是她,連細娘都好奇地轉頭看了過來。
而底下的俘兵們一開始看到阿青時畏畏縮縮地不敢抬頭,但聽到阿青說完開始以後,他們身上的畏縮之氣頓消取而代之的是滿身的凶煞之氣,
他們互相仇視,警惕地看著彼此。
然後這些人突然開始互相攻擊。
沒有武器,每個人都是赤手空拳,貼身肉搏。
這時滿場隻能聽見拳頭與肉,體,碰撞的砰砰悶響。
因為先前已經有了阿青的吩咐,所以他們並不敢下死手。
出拳幾道都收了幾分。
但即使是這樣的場景,已經足夠刺激人眼球了。
不說身處裡麵的人,就是旁人見了也會有一種從骨子裡升上來的顫栗感。
阿青臉上噙著笑意,一邊看,一邊飲茶。看著倒是有幾分消遣之意。
而這些人此時可不就是給她當消遣的嗎。
杭箏一邊用手捂住眼睛,一邊又忍不住露出半隻眼睛偷偷從指縫裡往外瞧。
看到有人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e8%83%b8`前時,她嚇了一跳,不忍直視又偷偷地藏在身心後麵,
但片刻後,她的眼睛又出現在了指縫間了。
長這麼大,杭箏還從未見過這麼刺激的場麵,她是又害怕又興奮,情緒翻騰地連耳朵都紅完了。
相比於杭箏,細娘則要鎮定許多。
戰場她都去過了,這個還有什麼可怕的。
要說今日這出與阿青那日城外一戰的場景一比,完全天差地彆。
想到這,細娘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阿青,複又垂下了眼睫。
而這場中反應最大的則是趙遠山了。
他看著那些揮拳不停毆打對方的人,隻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額頭上的青筋鼓脹跳動,攪得人頭疼。
原來這就是應城練兵的方式!
這那還是練兵,這練出來的分明是一頭頭餓狼啊!
而應青早不練兵晚不練兵的,偏偏在自己來找她的時候突然練兵。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警告他啊!
自覺已經猜到阿青心思的趙遠山,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原本打算軟硬皆施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趙遠山呼出一口氣,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夠,向阿青告辭:“城主先看著,在下告辭了。”
說完他便離開了,雖是步履還算穩,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倉皇。
趙遠山走了,對阿青三人並未有任何影響。
她們依然看著正在搏鬥的士兵。
可能打死趙遠山他也想不到今日這出真的隻是阿青無聊了,有意折騰俘兵,打算找些樂子而已。
但有了今日這一出,趙遠山徹底不敢惹阿青了,他隻能任由阿青拖拖拉拉地繼續一路,遊山玩水。
雖然京都的信一封一封地來,趙遠山也急在心裡,但他是真不敢開口了。
索性那日過後,第三天阿青終於鬆了口。
趙遠山自是喜不自勝,立馬下令全速前進,這一日他們在天黑之前進了禹州。
在禹州時,趙遠山心驚膽戰地等著阿青說要留幾日,
但沒想到阿青卻對此絕口不提,趙遠山見狀鬆了一口氣,他喚來了人,吩咐人去買些日用品和乾糧,打算休整一晚上明日上路。
但人算不如天算,趙遠山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禹州遭逢大雨。
禹州大雨直接將他們困在了驛站裡。
趙遠山計劃落空了,他們隻能被迫留在禹州,等雨停了方才趕路。
趙遠山手裡捏著丞相陶瓚再次發來的催他們的信,又抬頭看向外麵淅淅瀝瀝不停地雨。
眉頭緊皺地歎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驛站裡又響起了咿咿呀呀纏綿悱惻的唱戲聲。
趙遠山隻感覺頭疼。
這是又開始了。
房內,杭箏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捏了一塊糕點聽著細娘的戲一時間竟忘了吃了。
當真是如癡如醉。
阿青則捏著酒杯,雙眼微閉也享受在細娘的戲中。
不得不承認,細娘的確生了一副好嗓子,現在即使沒有一旁吹吹打打地伴奏,照樣能唱好戲。
一出戲終,細娘的聲音停了。
片刻後阿青睜開了眼睛,舉著杯中的酒慢慢飲儘。
過一會兒後杭箏也從癡迷中醒來。
她連忙給細娘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而後讚歎地說:“細娘你唱得真好。”
細娘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溫柔地笑了笑道:“杭姑娘謬讚了。”
“哪有謬讚,真的好,不信你問城主。”
說完她扭頭看向阿青問道,“是吧城主,細娘唱得真好。”
阿青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杭箏活潑開朗,細娘溫柔靦腆。
兩人跟在阿青身邊,平日裡過得也算不錯。
杭箏雖是每到夜裡躺在床上就會咬牙,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就成了伺候阿青的小丫頭,認為自己被坑了。
但第二日,卻又照常歡歡喜喜地湊到阿青身邊,端茶倒水的活也做得得心應手,一點也瞧不出之前在應城時的嬌縱。
與此同時,隨著他們在禹州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禹州城中也陸陸續續地出現了許多生麵孔。
畢竟現在光光隻是應青這個名字,都能引起各方注意。
更何況是這個名字還要和京都和朝廷連在一起。
自從接到應青要去京都的消息後,有多少諸侯夜裡就睡不著覺了。
而今天下大亂是必然的事,他們可不想再出現一方實力來從他們手上分一杯羹。何況這還是之前從他們手上坑走一大筆錢的應青。
第28章 禹州這場雨一下……
禹州這場雨一下就下了好幾日,陰雨綿綿的,瞧得人心煩。
趙遠山連日來更是坐立難安,眉心處都擠出了一個川字紋,整天唉聲歎氣憂心忡忡的。
每日他都要在阿青門口前徘徊好幾趟,最後硬是沒膽子敲門,又隻能頹喪地離開。
而阿青過得倒是快活,每日不是聽戲,就是聽杭箏講講野史話本。
好似這一趟出來真的隻是來遊山玩水的。
幸而又過了兩日,雨終於停了,看著外麵逐漸放晴的天,趙遠山喜得直接走出屋簷下,在外麵確認了好幾遍。
雨停了,那他們是不是可以上路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趙遠山的第一個念頭,隨後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阿青。
但這腳剛邁出去,他就想到阿青那張喜怒無常的臉,趙遠山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然後他猛然反應過來。
他們走不走並不是下不下雨的問題,而是那位應城主到底想不想走的問題。
這麼一想,趙遠山躊躇了。他背著手走來走去,左思右想的,最後想到陶瓚那一封一封發來,到最後他都不敢看的信後,趙遠山還是一咬牙找上了阿青。
他敲門進去的時候,杭箏正在笑嘻嘻地在講前朝野史。他人一出現,杭箏立馬就閉嘴了,還一個勁地拿眼睛瞅他。
趙遠山瞄了一眼,阿青沒什麼表情的臉,直到自己這大約是擾了她興致了。可他來都來了,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所以趙遠山還是硬著頭皮,忐忑不安地開了口:“應城主,這雨停了,禹州城您還沒有到處去逛過,可要在下去安排安排?”
天知道他現在急得,恨不得把人拉走,立刻奔赴京都。
但是他實在是沒那個膽子了。
彆說應青的那些傳聞,什麼能一手拍碎人腦袋,一拳就能穿透人身體,下手極為狠辣等等傳言,聽著就讓人打怵。
就是她身邊的那些護衛,他現在見了都有些腿軟。
他可沒忘了那一日,那些人在練兵時,把對方往死裡打的模樣,一拳下去,他看著都牙酸。
所以這會說話他都要拐幾個彎,生怕觸怒阿青。
杭箏知道趙遠山的身份,本是要拉著細娘避出去的,但是人剛準備起身就聽見他這麼一說。
杭箏的眼睛立馬一亮,也不打算走了。就眼巴巴地看著阿青,希望她點頭答應。
阿青無視了杭箏滿眼的渴求,隻是抬眼看看向趙遠山,淡淡地問:“想走了?”
這話一出,立刻下子戳破杭箏的念想。
她眼睛一暗,也明白過來,趙遠山這是為了探阿青的口風才這麼說的,並不是真的要為她們安排出去逛禹州。
趙遠山聽了阿青的話,沒有否認隻是訕笑著委婉地說:“城主大約是不知道京都現在有多少人想一睹你的風姿,如今對你更是望眼欲穿。咱們走得慢些了,這還一封一封的來信催。”
阿青沒理趙遠山的話,隻是望著窗外仿佛被雨洗過的湛藍色天空,道:“還有我的人沒來,現在不走。”
趙遠山聞言有些疑惑,還有誰要來?
隻是看阿青沒什麼表情的臉,這問題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再等等吧,反正這麼久的時間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了。
趙遠山這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雨停了,天地間到處都是一片青翠,空氣裡彌漫著清新的味道。
前些天還不覺得,這雨一停,杭箏就覺得這些日子簡直把她悶壞了。
她現在一個勁地就想出去轉轉。
說實在的,這還是杭箏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
自然新奇,之前是荒郊野外,到處不是林子就是河,她自然沒那麼大的興趣。可禹州不一樣,雖然不繁華,但大小也是個城啊,這城裡的可以玩得就多了。
杭箏不知道阿青想不想出去,可她實在想去便磨磨蹭蹭地又撒嬌賣癡地想讓阿青同意。
隻是沒想到她一提,阿青就點頭同意,杭箏立刻就歡天喜地地收拾一番,三人一同出了門。
禹州接連下了那麼天的雨,許多商鋪都關了門,如今好不容易停了,他們自然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門做生意了。
而正如了杭箏的意。
杭箏沒有膽子拉阿青,細娘卻是可以。
兩個人手拉手一起入了首飾鋪子,就開始挑選。
阿青悠哉悠哉跟在身後。
不過她實在對這些提不起什麼興趣,就上了首飾鋪子對麵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