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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著他八麵玲瓏的模樣,頓時眯眼,老八這是憋著什麼壞呢?不就是沒去永暗之地嗎,這麼快就想報複他們了?

蕭跡幽冷聲說道:“你們不用算上我,我從不飲酒,以茶代酒。”

赫連縝拍腿嘲笑道:“哈哈哈,老九,你修那什麼破道,你比五哥還慘。”

迦南眯眼微笑,老七這狗東西,今日他死定了。

“老八,你到底想說啥,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秋作塵從儲物手鐲裡取出一個十分不起眼古銅色小壺,打開酒壺,頓時一股奇異的幽香襲來,縈繞在眾人的鼻尖。

“大夢三千年?”重華聲音微變,雙眼灼灼地盯著那古銅色小壺。

蘭瑨等人臉色也微變,就連月璃也微微側目。

李長喜聞著那勾人的味道,隻覺眼前繁花盛開,好似掉入了蜜罐裡一樣,連忙拉著赫連縝問道:“七大人,什麼是大夢三千年?”

赫連縝手裡的月光杯“哐當”掉了下來,驚喜叫道:“靠,老八,你有這好東西,竟然到現在才拿出來?”

“大夢三千年是以三千種靈植和靈果,曆經萬年才釀成的仙酒,裡麵含有一種九品神草,忘憂草,修士喝了之後會進入一種忘憂境界,會看到自己生前最渴望的東西,會體驗最極致的快樂。”蘭瑨淡淡說道,“此酒八境以下不能飲,飲下會滋生心魔,動搖道心,八境以上飲了也凶險參半,可圓夢,也可能滋生心魔。”

薑娰和李長喜等人聽的微楞,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酒?

“九品忘憂草早就絕跡,就算沒有絕跡,也沒有一個萬年來等它釀成,這壺大夢三千年是九洲僅存的珍品了,喝完就沒了。”秋作塵微笑地斟了一杯,頓時那幽香彌散開來,整個席麵都被籠罩在一層似夢非夢的香氣裡。

上次九洲印事件,他返回了南洲,等再回來,小師妹已經跟墨棄去了凡塵界,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放手,那就來喝大夢三千年,看看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到底是什麼。

赫連縝率先笑道:“哈哈哈,老八,給我留一杯,這可是極品仙酒,不喝的是孫子。”

迦南也興奮地說道:“來來來,給我滿上一杯,我正好去體驗一下忘憂境界,沒準能勘破到通往菩提境的道路。”

赫連縝齜牙:“五哥,你這天天做夢的,根本就用不著喝大夢三千年啊。”

重華懶洋洋地掀著眼皮:“廢話少說,都滿上。”

李長喜和木蕭苦哈哈地對視一眼,唉聲歎氣地看著那極品仙酒,他們才六境修為,不能喝!該死的酒,竟然還搞修為歧視。

薑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也想喝一杯。”這麼極品的仙酒,錯過的就再也喝不到了。

她話音未落,月璃等人齊刷刷地看向她,目光幽深,這才是老八帶大夢三千年來的真正原因吧,想讓阿肆看清楚自己內心的渴望,是大道長生還是彆的?

秋作塵眉眼含笑,揮袖給薑娰斟了一杯:“小師妹,此酒性烈,隻要默念著所見皆幻相,便能看清內心,喝完以後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薑娰點頭,端起酒杯,聞著那沁人的幽香,小口飲了一口,見大家都看著她,頓時彎眼笑道:“你們不喝嗎?這酒是甜的。”

月璃聞言,狹長幽深的眼眸微深,眾生諸相,大夢三千年也是,入口的味道因人而已,阿肆覺得是甜的,那便是甜的。

“真的嗎?”赫連縝雙眼微亮,連忙端起月光杯,一口飲儘,結果被那古怪的味道嗆的直咳嗽,“靠,這是什麼味道,酸甜苦辣鹹,這酒有問道吧!”

赫連縝連忙去吃靈果,喝薑娰釀造的靈露,祛除嘴裡那可怕的味道,一張俊臉都皺在了一起。

“哈哈哈,老七,原來你這一生這麼精彩啊。”

始終一言不發的墨棄抬起袖子喝了一口,那苦味直衝腦門,最後又有一絲的甘甜,苦中帶甜,他垂眼,沉浸在無憂草的神力中,似乎看到了一扇絢麗的大門朝他打開。

眾人紛紛飲下大夢三千年,頓時整片苦竹林都被忘憂草獨特的幽香籠罩。

第165章

東籬山上,毛毛細雨淅瀝瀝地落下,潤濕山間的鵝卵石。

薑娰隻記得宴席吃到最後,五師兄彈琴,四師兄舞劍,六師兄和二師兄下棋,三師兄和八師兄比道術,七師兄纏著九師兄賭錢,贏了好些靈珠,大師兄一個人喝著仙酒,其樂融融。

她美滋滋地喝完杯子裡的大夢三千年,覺得這酒太甜了,像清露一樣毫無醉意,喝得十分不過癮,便蹭到大師兄身邊討要月桂清釀喝。

“大師兄,你的月桂清釀還有嗎?想喝。”她眼巴巴地扯著月璃的袖擺,覺得近日來,大師兄對她十分的冷漠,一點也不像以前的師兄。

月璃英俊的麵容沒有表情,見她蹲到自己身邊,扯著袖子,烏檀色的眼睛霧蒙蒙的,猶如最惑人心的小妖,淡金色的瞳孔幽暗了幾分,低沉說道:“除了酒,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薑娰燦爛一笑,露出兩個小梨渦:“大師兄,最近是不是生氣了?你告訴阿肆,阿肆可以改,以後不會惹師兄生氣了。”

隻要能喝到月桂清釀,一切都好說。

月璃看著她眼底的醉意,忘憂草獨有的幽香掩蓋住她身上的藥香,淡漠說道:“你就坐在這裡自己想,想清楚了我就給你月桂清釀。”

“哦。”薑娰托著下巴看著他優美的下頜線,冷白性感的鎖骨,見他一幅不入紅塵的清冷模樣,看的有些呆,早就忘記自己是來討酒喝的,彎眼笑道,“大師兄,你上次吹的蕭聲特彆好聽。”

月璃淡淡掃了她一眼,取出一管玉簫,嗚咽地吹著,一股股靈力溢出,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滿山的萬靈都沉浸在蕭聲中,昏昏欲睡。

薑娰聽著聽著,覺得這蕭聲猶如安魂曲一般,聽得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覺就枕著大師兄的膝頭睡著了,睡得正香甜的時候,被大師兄掐著下巴喚醒。

“想清楚了嗎?”

她揉著眼睛,就見對方俯身低頭,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落入眼底,周身雪山清泉的冷香襲來,落入她的唇間,她心跳漏了半拍,像是%e5%90%bb到了冰冷的雲朵,明明該是冷的,卻軟的不可思議,熱的人心燥。

她還沒有嘗到個中滋味,眼皮一沉,便昏睡了過去,周身都染上了對方身上的冷香。

“哐當……”月光杯摔在地上的聲音,李大人目瞪口呆地摔了酒杯,然後兩眼一翻,假裝醉死了過去,小心臟險些跳了出來。

月璃抱住醉過去的阿肆,冰冷的視線掠過假醉的李長喜,落在了蕭跡幽身上。

修行死之道,便絕了紅塵一切的聲色犬馬,席間唯一沒有飲酒的蕭跡幽眯眼,無數死氣籠罩全身,死之道術懸在頭上,冷冷說道:“你沒有喝大夢三千年?”

蕭跡幽看向早就入夢的其他人,就連墨棄都無法抵禦忘憂草的誘惑,喝下了大夢三千年,早早就入了忘憂境界,醉的不省人事,月璃,竟然沒有喝。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無需喝。”月璃冷淡開口,視線幽深地看向蒼穹之下的東籬山,感受著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抬袖替阿肆遮住了細雨。

虛假的忘憂境界,短暫的得到,醒來之後隻會留下無儘的空虛,他從來不自欺欺人。

“老九,你也沒有喝。”

蕭跡幽:“我修死之道,不能破戒。”◆思◆兔◆在◆線◆閱◆讀◆

月璃聞言,唇角微微上揚,冷然說道:“所以,於你而言,你一生所求的是道。今日你所見,就爛在心裡吧。”

月璃說完,抱起薑娰,看了眼洞府和小木屋,然後祭出月桂空間,抱著她去休息。

蕭跡幽臉色微變,看著月璃頎長的背影,懸在頭頂的死之道術終是沒有祭出去,他五指握緊,英俊的麵容透出一絲的蒼白,瞬間明白了月璃話裡的意思。

大夢三千年是萬年難得一遇的極品仙酒,無數的九境聖賢想利用它來進入忘憂境界,勘破半神的奧秘,所有人都喝了,除了他和月璃,月璃所求的定然是小師妹,他因道不能破戒,本身就是做了選擇,他選擇了自己的大道,所以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跟月璃競爭的資格。

蕭跡幽看著被月光籠罩的東籬山,低低自嘲一笑,老二老三那些人如何鬥得過月璃,他可是斬過自己的道根,為了情連道都能舍棄的人。

都說皓月之道無情,可誰也看不到月光普照本就是一種深情。

*

開山宴,大夢三千年,喝酒,蕭聲……

薑娰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了小木屋裡,身上隻蓋了一件蘭草披風,頓時猛然捂住了眼睛,臉頰發燙,她竟然做夢了,還夢到自己纏著大師兄讓他吹簫,最後,夢到大師兄%e5%90%bb她了,這麼羞恥的夢!瘋了,簡直要瘋啊,她怎麼能做這樣的夢!

薑娰拍了拍臉,連忙揪住小畫筆,問道:“小畫筆,昨夜都發生了什麼?”

小畫筆揉著眼睛,咦,它怎麼睡著了?作為仙器它不可能睡著的啊,除非被修為高深的修士封住了器靈的靈識。

“昨夜,你們都喝了大夢三千年,然後全都醉倒了,你看,赫連縝還醉在外麵沒醒呢。”小畫筆飛到窗戶邊,見洞府外,赫連縝抱著酒壇子睡的香甜,秋作塵等人也沒醒,頓時支支吾吾地說道,“你自己看嘛。”

薑娰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夢,那酒後勁真大,忘憂境界也太逼真了,她差點以為是真實發生的。昨夜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醉倒,跑回了小木屋。

薑娰出現在東籬山的山泉前,取泉水洗了把臉,等清醒過來,這才沿著山路,摘了點花花草草回來,也不知為何,一夜過去,滿山的靈花都盛開了。

“小娘子,你這麼早就醒了?”苦竹林前,李大人正守著赫連縝等人,見薑娰從山間回來,帶著一身的晨霧,猶如山間精靈,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瞥了瞥一邊的月桂樹,昨夜的畫麵立刻就浮現在眼前。

喝醉的小娘子猶如小奶兔子一般蹭到月大人身邊撒嬌,要喝酒,要月大人吹簫……

清冷不沾紅塵的月大人表麵冷酷,然後還是乖乖地吹了一曲蕭聲,見小娘子竟然睡著了,掐著她的小下巴喊醒她,俯身就%e5%90%bb……

漫天月華落下,天,他的一顆少男心都要炸裂了。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一幕。

李大人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雙眼發亮地盯著薑娰,月大人可是守了小娘子一夜,太亮了才送她回小木屋。月大人這心思藏得也忒深了點。

“李大人,早,你醒的也好早。”薑娰笑道。

李長喜笑眯眯地說道:“昨夜我吃靈果吃撐了,又怕仙酒的靈力太濃鬱,沒敢喝太多,這才醒的早。”

李長喜踢了一腳還在呼呼大睡的木蕭,笑道:“諸位大人喝了大夢三千年,忘憂草的藥效還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