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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上界,倒像是她來的雲夢十八洲。

“北地修士也並未如傳言中的那樣可怕。”薑娰看著這繁華模樣,若有所思地說道,“追根溯源祖上都是同族,隻是修行的道術不同,大家都是為了活著。”

月璃點頭:“北地的可怕在於煞氣,九洲仙門將煞氣分為十個等級,東西中三都城的煞氣標準在六級,這種程度的煞氣入體死不了人,又能修行,但是高等級的煞氣可以將修士融化成屍骨。永暗深淵的煞氣等級為十級以上,彆說仙門子弟,就連煞修都不敢沾惹,一沾必死。”

薑娰驚住。

“低等級的煞氣無法修行,高等級的煞氣能要人命,所以永暗之地的先祖建城池,挖地宮通往永暗深淵,引煞氣修行,一代代死的死,塌的塌,最後剩下了三座城池,漸漸形成了今日的三都城。每座都城都有通往永暗深淵的地宮通道。從那裡進,是最安全的。”

“那二師兄豈不是知曉中都城的通道入口?”

墨棄低啞說道:“我都是直接進永暗深淵,城內煞氣最濃鬱的地方就是通道入口。我去把東城王和十二血煞引開,你們直接進入通道,我們永暗深淵彙合。”

墨棄說完便消失在人群裡。沒一會兒城外便傳來騷動,隨即兩隊煞修氣勢洶洶地帶隊前往,領頭的修為極高,正是十二血煞的人。

薑娰和月璃對視一眼,直奔都城內最富麗堂皇的建築——城王府。

薑娰有無字天書,月璃更有月府的上古法器,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城王府,在裡麵繞了一圈,因墨棄在城外的動靜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就連東城王都驚動,所以整個城王府的守護不堪一擊。

姑射和無涯宗的人也趕到彙合。眾人一路搜尋,最後在東城王的寢宮床下發現了地宮入口。

“好家夥,竟然將地宮入口修到自己的床底下,這是坐在一個煞泉的泉口上啊。”無涯宗四傑見這麼輕鬆就找到了通道入口,不禁喜笑顏開。

“我先進,你們跟緊。”姑射說著率先翻身進入通道。

床下的地宮通道十分的狹窄逼仄。一下來煞氣頓時上湧,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體內的靈力運轉也出現了滯澀之感。

這如今才下地宮,還未抵達永暗深淵就有這麼大的威壓,眾人的臉色都凝重了幾分。

花瀲灩緊緊跟在薑娰和月璃身後,見月璃和薑娰指尖有若隱若現的絲線,楞了一下,月府的一線牽?怎麼感覺這兩人日日秀恩愛呢?

“我們不等暗主大人嗎?”萬姣見大家都不說話,找話題說道。

之前她兩次找月璃說話,都碰了釘子,就連姑射也比往常沉默許多,花瀲灩竟然跟薑娰走的那麼近,月府少主從始至終眼裡隻看得到薑娰一個人,萬姣內心鬱悶,她才閉關多久,出來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師兄們猶如曇花一現被後浪衝死在沙灘上,她辛辛苦苦破入八境,結果姑射都要破入九境了,下界還突然飛升上來了一個東籬小山主,更是跟九洲各仙門繼承人關係匪淺。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墨棄會和我們在永暗深淵彙合。”薑娰淡淡說道,看著通道,這地宮通道修建的年歲已久,遍布灰塵,極少有人下來,想必隻作為一個引煞氣入城的通道。

“我們還要走多久?”

“到了。”月璃清冷說道。隻見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石室,石室內空蕩蕩的,隻有一座青銅門和牆壁上開鑿出來的十多個洞口。濃鬱的煞氣從洞口裡“嗖嗖”的進入,刮起一道道煞風。

黑色的煞風席卷而來,眾人臉色微變,連忙取出法寶抵禦。

月璃抬袖,擋在薑娰麵前,將煞風揮散,走上前去,看著青銅門,眼眸微深:“銅門被封印了,我先開啟封印,封印開啟之後,就是十級煞氣颶風,大家小心。”

眾人點頭,緊張地掐著道術,含著抵禦煞氣的丹藥,祭出法器,準備抵禦十級煞氣颶風。薑娰也取出畫筆和無字天書。

無字天書靜靜地打開,散發出淡淡的土黃色光芒,將她和月璃兩人籠罩在內。

月璃狹長幽深的視線看向薑娰,朝著她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然後掐出一道道道術,開始解除封印。

數十道道術下去,隻見青銅門突然發出數道白光,陣法運轉,頓時青銅門開啟,整個地宮通道一陣地動山搖,一座翻滾著血色煞霧的深淵出現在眾人視線裡,與此同時,巨大的血霧颶風從門外灌入,十級煞氣鋪天蓋地地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第147章

煞氣呈血紅色,猶如燃燒的烈焰帶著恐怖的威壓從開啟的青銅門內灌入。

無字天書瞬間光芒大盛,撐起一個土黃色的光暈,將薑娰和月璃籠罩在其中,所有灌入的血色煞氣遇到土黃色的光暈立刻被彈向了兩邊。

月璃拋出月桂空間,種在虛空裡,然後飛快扣住薑娰的手腕,帶著她穿過青銅門。

青銅門外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可見度極低,姑射等人也紛紛從青銅門內出來,數息之後,青銅門封印開啟時間結束,重新關上,永暗深淵也重新歸於平靜。

“大師兄,你快收了月桂空間,我們去那邊的羊腸小道。”薑娰指著崖壁上的一條逼仄的羊腸小道,一把摟住他的腰,帶著他落下來。

月璃被她摟住,耳尖瞬間微紅,吐納亂了一下,不由得輕咳了一聲,然後收起了月桂空間。

“可是牽扯到傷勢了?”薑娰帶著他落在羊腸小道上,見姑射等人也落下來,然後摸出一瓶八品凝珠,連忙取出一顆遞給月璃。

月璃鴉羽一般的睫毛垂下,吃下八品凝珠,看著阿肆擔憂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吸入了一口煞氣,無妨。我們開啟青銅門的封印,定然驚動了東城王,希望阿棄能早點與我們彙合。”

薑娰見他竟然喊二師兄阿棄,雙眼微亮,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開心地說道:“原來大師兄心裡一直待二師兄十分親厚的,阿棄這個名字好聽,以後我們誰都不要遺棄他。”

月璃看著她眼裡的光芒,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暗暗歎氣,她想對所有人好,他隻想對她一個人好。

“兩位,能不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咱再拉手親熱?”花瀲灩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萬姣以及冷若冰霜的姑射,笑眯眯地打趣著,真不懂姑射非要跟月璃的隊伍找虐做什麼,就算薑娰不來,月璃也看不見她,至於無涯宗的人嘛,就是來送人頭的。

月璃清冷開口:“此處就是綿延萬裡的永暗深淵,並無安全地一說,仙子莫要開玩笑。”

他說完,半個身子都擋在了薑娰身前,遮擋了滿袖的煞氣。

薑娰也被花瀲灩說的心頭一臊,又瞧了瞧萬姣和姑射的神情,原本想縮回來的手頓住,大大方方地拉住了月璃,笑道:“大師兄,我們往煞氣最濃鬱的地方探索吧,順便等阿棄。”

大師兄既然不喜歡這兩位女修,那她就犧牲一下,擋擋桃花吧。

月璃點頭,兩人率先朝西走去,從此地往西,沒準能跟蘭瑨等人彙合。

“月少主,我們來找九洲印,為何要去煞氣最濃鬱的地方,你們是不是有方向?”無涯宗四傑問道。

“九洲印無故失蹤跟黑色祭台有關,我們來找九洲印,也來找永暗深淵的源頭,自然要去煞氣最濃鬱的地方,無涯宗跟著就是了。”姑射冷若冰霜地說道,語氣絲毫不客氣。

“姑射,你這是什麼態度?憑什麼對我師兄這般說話?排資論輩,你該和花瀲灩一樣喊我們無涯宗師兄師姐。”萬姣氣道。得罪不了東籬山主,還不能得罪一下跌下神壇的姑射嗎?$$思$$兔$$在$$線$$閱$$讀$$

姑射冷冷說道:“憑我八境巔峰的修為。”

薑娰噗嗤笑出聲來,姑射竟然這般硬氣,可見當神女的那些年為名聲所累,壓抑的很了。

萬姣氣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好在那無涯宗四傑脾氣還算可以,不好意思跟女修爭執,隻好哄著萬姣。

薑娰沿著羊腸小道,催動著無字天書往前走,一邊在黑色的煞氣裡行走,一邊拉著月璃的袖擺,笑盈盈說道:“好生羨慕呀,我當小師妹那些年都是跟在師兄們的身後跑,生怕師兄們丟掉了我,哪裡還有人這般捧著哄著。”

無涯宗的人真有趣,有一個戲精和四個憨憨,這旅途倒不顯得枯燥。

“薑娰,請摸著你的良心再說話。”花瀲灩皮笑肉不笑,當她眼瞎呢,她可是拐走了九洲仙門最出色的世家繼承人,連永暗之地的暗主都不放過。如今誰人不知曉她的後台最硬。

“以後師兄們哄著你。”月璃想到初到青霧山,跟在蘭瑨身後的小阿肆,有些心疼。

眾人瞠目結舌,這還是那個傳言中不沾紅塵,冷清出塵的月璃?對不起,心態崩了。

萬姣也險些嘔出一口血,殺人誅心啊,太過分了,她怎麼能讓月府少主哄著她?

薑娰不過是開玩笑,見大師兄當真,彎眼笑道:“開玩笑的,我呀,最喜歡哄著師兄們了。”

萬姣臉色鐵青,整個人猶如風中被摧殘的小白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諷刺她呢。

花瀲灩捂著腰,哎喲了一聲,險些笑岔了氣,薑娰這戰鬥力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姑射也彎了彎唇角,突然覺得自己輸的一點也不冤,這些年她隻知道修煉,隻知道維持自己神女的名聲,一葉障目,忽視了太多。

不似薑娰經曆過生死險境,與月璃等人經曆了那樣刻骨銘心的過往,那樣一路走來的情誼,任是誰也無法插入進去。

以前她覺得薑娰是被寵的那個,接觸幾次之後,她才恍然,他們寵著薑娰,也因為薑娰一直在寵著自己的師兄們。

她早就輸的一敗塗地,再跟過來不過是想提醒自己,莫要陷入情障,她以後隻剩下自己的道了。

“此地煞氣太濃鬱,可能存在不可預知的危險,為了避免所有人都在消耗靈力,失去戰鬥力,分組撐防護罩,兩人一組,兩時辰之後換班。”月璃見煞氣越來越濃鬱,語氣嚴肅了幾分。

眾人紛紛點頭,如此最好,兩人撐全隊的防護罩,餘下的人休息,一旦有突發倩況也不虛,就是組隊需要排一下。最後是薑娰和姑射一組,花瀲灩和萬姣一組,月璃和無涯宗的人一組,這樣分組將最信任的人拆開,也算是一種相互保護。

薑娰和姑射率先撐防護罩,一個走在前麵催動無字天書,一個走在後麵催動落花燈,頓時淡黃色的光芒和淡青色的燈光將所有人都籠罩起來,無涯宗的人頓感煞氣儘數被擋在外麵,舒服的渾身毛孔都在歎息,俱是一驚,意識到薑娰和姑射的修為至少是八境巔峰,距離九境隻差臨門一腳。

無涯宗四傑和萬姣雖然都是八境,但是一個小境界的差距都是天和地的差彆。此刻戲精如萬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悄悄收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