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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天書上,代表顧祈州的珠光越來越接近,已經從回廊裡走出來,頓時急急觸動藥圃裡的禁製,在所有禁製被觸動的一瞬間消失在小洞府裡,一個古樸的綠色小洞府滾落進靈花叢裡,被無數靈花靈草掩蓋。

顧祈州才進入藥圃,就見整片藥圃的禁製都被觸動,黝黑的傀儡人齊刷刷地看向他的方向,然後機械地抽出腰間重劍砍向顧祈州。

顧祈州臉色凝重,他一路追趕過來,薑娰絲毫沒有觸動回廊裡的禁製,進入了藥圃卻故意引發禁製來攔他,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身負琅嬛的傳承,對銅殿的內部結構了如指掌,薑娰身上是有什麼逢凶化吉的寶物嗎?

男人冷淡地看向藥圃的方向,然後直接迎戰藥圃區的傀儡人。

“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薑娰渾身血液凍結,小臉煞白,她現在確定以及肯定,顧祈州發現了她的位置,就算她躲在小洞府裡,顧祈州還是大致知道她的方位!

萬幸的是這裡靈花靈草茂密,掩住了小洞府。

小畫筆低咒連連,失聲說道:“該不會是因為你眼角的血痣吧?”

“血痣?”薑娰愣了一下,她這一世相貌沒變,但是眼角確實生出了一個血色小痣,那小痣極小,又生在眼角,薑娰不怎麼照鏡子,不太放在心上。

“那是因果業障形成的血痣,代表你跟他之間未了的因果,顧祈州很可能得到了琅嬛的傳承,晉升到了五境,然後利用某種禁術在你跟他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所以他能時刻感應到你的位置。”小畫筆猜測道,“阿肆,我們速度去找你師兄,你不是顧祈州的對手。隻要你落到他手裡,你兩之間的因果牽扯越來越深,日後想擺脫他就越困難。”

薑娰小臉冰冷,從小洞府裡出來,揮筆畫出一片虛空,扭曲藥圃裡的禁製,然後握住無字天書,朝著藥圃的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阿肆。”一刀逼退傀儡人的顧祈州見她從藏身的藥圃裡出來,想也不想開口,男人掐指,手中白光一閃,一道捆仙繩直直朝薑娰飛去。

薑娰臉色微變,心頭浮現一絲危機感,想也不想地丟出了山海印,小小的山海印瞬間變大,將捆仙繩直接封印,就連薑娰周圍的禁製都被山海印封禁。

“山海印?”顧祈州臉色驟變,他在琅嬛的傳承裡見過此印,這是上古強大的法器,可封印天地,隻可惜薑娰無法用靈力催動,發揮不出山海印萬分之一的威力。

“此地危險,我隻是想同你一起走。”顧祈州看著她清麗靈動的眉眼,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我知道你討厭靈瑤,我已經觸動禁製,她在銅殿內必死無疑。”

薑娰握緊手裡的畫筆,冷冷說道:“你我不熟,道君與我還是各走各的吧。”

薑娰內心作嘔想吐,大約前世過於天真,竟然將顧祈州這樣的偽君子當做了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前世他對她若即若離,高高在上,又屈尊降貴地照顧她,心機深沉地將年幼的她拿捏於股掌之上,可她不是以前的薑娰了,她遇到了無數真誠熱心的修士,遇到了光風霽月、人品貴重的師兄們,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如今再看他,隻覺得惡心,這樣的人也配修道?

“你本不是這樣冷漠的人,阿肆,你對我隻是因愛生恨。”顧祈州麵無表情地擊碎傀儡人,抽回金刀,“你我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薑娰握緊畫筆,冷笑道:“你也不過是我師兄們的手下敗將而已,道君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薑娰氣急,本想避其鋒芒,隻是今日卻不能不說個清楚,做個了斷。

“阿肆,你師兄們告訴過你,他們不是此界修士嗎?他們來雲夢十八洲本就是衝著琅嬛秘境來的,不過是順手撿了你,收養你,等出了秘境就會丟下你,離開此界。”顧祈州擊碎所有的傀儡人,金刀破除禁製,一步步走過來,冷漠說道,“他們不會帶一個凡人離開。我已經得到了琅嬛的四分之三傳承,晉升五境,我會帶你飛升上界,當做對你的彌補。”

“啊呸。”小畫筆氣得跳腳,“這廝氣煞我也,要是東籬主人在,彈指就能滅掉這狗東西,還輪得到他來裝逼?我們阿肆自己也能去上界。”

不就是踏破虛空,飛升上界!小阿肆是未來的東籬山山主,顧祈州是%e8%88%94著多大的臉說要帶阿肆飛升,他也不上去打聽打聽東籬山的來曆!

薑娰不怒反笑,原來在顧祈州的心目中,她始終是當年那個被困在行宮裡的病弱小帝姬。

顧祈州認為帶她飛升上界就是天大的恩賜,足以彌補殺她性命,毀她命格,毀凡塵界的國運。

“這話你對我九位師兄說,看你還能有命在嗎?”薑娰俏臉含冰,“無情道君,知道我為何從來不喊你的姓名嗎?”

“為何?”顧祈州看著站在藥圃裡的薑娰,五歲的她清靈可愛,十五歲的她姿容絕色,一樣的容貌,隻是眉眼間卻變得十分的陌生和冷漠。

“還未到殺你之日。”薑娰一字一頓地說道。她隱隱有一種感覺,就算如今她已經是洞府的主人,能運用魂力催動無字天書,依舊不能殺顧祈州。

顧祈州低低一笑,眉眼的冷漠融化開來,俊美的麵容透出幾分的寂寥和愉悅。

他好些年沒有笑過了,自他手戮血親,在凡塵界登上至尊之位就將這天下踩在了腳下。

後來他修道,短短二十載便修到了四境,如今更是飛升在即,足以不將修真界放在眼裡,這些年想殺他的人如過江之鯽,他不覺得好笑,可阿肆認真地說想殺他時,他才覺得十分的有趣,好似枯樹又重新煥發了新芽。

“你殺不了我,就連你的師兄們,也殺不了我。”顧祈州眉眼深沉,淡淡說道,“阿肆,我會帶你看不一樣的世界,那是比凡塵界大虞國,比雲夢十八洲更廣闊的世界,除了我,彆人都不能。”

“我呸!”小畫筆氣道,“我一萬年沒見過這麼狂妄自大又不要臉的人了,得了琅嬛的傳承就以為見到了天地,師兄們快來弄死他吧!”

小畫筆話音未落,一道恐怖的劍光襲來,生生將藥圃兩邊的禁製擊得粉碎。焚天之劍燃燒著黑色火焰在顧祈州和薑娰中間留下一道深深的劍坑,生生將顧祈州逼退三步。

蒼白妖異的黑衣少年身形鬼魅地出現在薑娰身邊,眼底翻滾出嗜血戾氣,冷冷說道:“憑你也配?”

“二師兄。”薑娰緊繃的心弦陡然一鬆,看見墨棄的一瞬間,哽咽地一把抱住他。

墨棄見她眼圈都紅了,小臉嚇得蒼白,眼底戾氣更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沙啞說道:“彆怕,二師兄幫你殺他!”

第74章

墨棄滿身殺氣,眉眼皆是戾氣,薑娰明明是應該懼怕的,隻是她總是能想起青霧山第二峰的短暫歲月,少年將她撿回清冷的山洞,夜夜被天罰之雷劈的血肉模糊卻從未喊一聲。

人人都懼怕二師兄的輪回眼,懼怕他滿身的煞氣,可薑娰卻覺得二師兄的溫柔隻是藏得太深,他會給她帶糖葫蘆,陪她一起在石頭上繪小人畫,還會幫她殺想殺的人。

“他繼承了琅嬛的四分之三傳承,已經晉升五境了。”薑娰仰起小臉,小手緊緊地攥住墨棄的黑色袖子,憂心忡忡。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顧祈州竟然現在就晉升了五境,話本子他明明是出了秘境之後,在劍宗廢墟感悟,破境飛升的。

墨棄點頭,少年眉眼冷漠,猶如一柄盛氣淩人的利劍,看向顧祈州,冷冷說道:“殺五境如殺狗。”

墨棄揮袖收起地上的山海印,還給小師妹,讓她退後。

薑娰將山海印塞給墨棄,說道:“二師兄,我用不了這個小印章,還是送給你吧。”

山海印雖然是東籬師父的法器,不過師父不在,她就做主送人了。此印雖然強大,卻是需要靈力催動,隻能封印一方天地,跟她的小洞府相比,過於雞肋了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還是過精簡的生活,隻用小畫筆和無字天書吧,法器不貪多,合適最重要。

書和筆又可愛又飄逸,是她的本命法器沒錯了。

墨棄低低一笑,摸著她的小腦袋說道:“你留著畫畫蓋章玩,此印不適合我,我向來不封印天地,隻毀天滅地。”

最後幾個字帶著森冷的殺意,話音未落,墨棄已經揮袖推開薑娰,一手抽出了體內的焚天之劍,砍向顧祈州。

黑色劍體出現的瞬間,整個藥圃都被黑色烈焰籠罩,天空黯淡,靈氣被擠壓到角落。

顧祈州臉色驟變,連忙收起捆仙繩,絲毫不敢大意,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圓月彎刀。原本以為需要他忌憚的隻有那月袍修士,沒有想到眼前這蒼白病弱的少年竟然有滅天之威。

“無論你來自哪裡,修為多深,此地是琅嬛秘境,琅嬛的道即是天道,而我已經繼承了琅嬛的大部分道術。”黑袍玉冠的無情道君冷冷開口,收取琅嬛的三道殘識之後,他已經擁有了琅嬛的大部分記憶和道術。

青霧山劍修們再強,難道能比上古金仙強?琅嬛可是上古諸神時代的人物,今日他就誅殺此人,以儆效尤。

小小外界修士,也敢瞞天過海來雲夢十八洲跟他搶仙緣,搶走薑娰!

顧祈州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直接就祭出圓月彎刀,掐出法訣道術,引下此地天道,頓時銅殿內琅嬛殘留的道術瞬間凝結成雷池,無數的雷電壓下來,劈向墨棄,直接將墨棄的淩人一劍化解。

墨棄一劍被破,周身氣息暴漲,瞬間就攀升到了七境,爆發出他真正的實力來。

“我還未斬過天道,今日就以你祭劍。”墨棄茶色的重瞳猛然睜開,一道輪回之門被打開,苦海裡沉浮的冤魂在輪回裡發出痛苦的哀嚎聲,看的人毛骨悚然。

顧祈州臉色驟變,感覺魂魄都險些被強行拉進一雙重瞳裡,急急催動彎刀,降下更多的天道規則,頓時整個銅殿都成為風暴的中心。

薑娰被漫天的雷電和黑色火焰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睜開眼睛,這一見頓時俏臉微白,藥圃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漏鬥,無數的天道規則被席卷而來,形成一條粗壯的紫色雷電,源源不斷地劈在墨棄身上。

墨棄手持焚天之劍,已經跟焚天之劍融為一體,巨大的黑色劍體直接砍向虛空,對抗整個秘境天道,銅殿地動山搖,無數的上古禁製被觸動,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薑娰臉色驟變,這才意識到為何顧祈州說誰都殺不了他。

他得到琅嬛的傳承,被此地天道承認,幾乎等於是半個秘境主人,二師兄如何能跟整個秘境對抗?

小畫筆氣得跺腳:“太狗了,顧祈州竟然利用琅嬛秘境的天道規則來對付你二師兄。不好,你二師兄強行提升境界,竟然要將此地天道打入輪回之中。”

小畫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