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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寶的青雪麒麟獸從薑娰的懷裡鑽出來,小爪子朝著虛空一撓,眨眼間出見在沼澤地中央的孤島上,朝著眾人興奮地叫著。

感覺受到侮辱的眾人:“……”

“靠,小黑呢?”赫連縝這才發見自己的小黑沒跟過來,頓時傻了眼,天,他的靈獸被他弄丟了!

“除了小麒麟獸這樣能直接穿越空間的靈獸,金烏下來也沒有用。”墨棄麵無表情地說道,“空殺陣的恐怖之處在於,經年累月形成的冤魂池專吃魂魄,無魂無魄之人則可以安全渡過。”

“無魂無魄不就是死人嗎?老二,你說的都是廢話。”弄丟靈獸的赫連小少爺鬱悶地說道,“到底要怎麼過去?不是,我們過去做什麼?那邊是孤島不可能是出口啊!”

重華無語,赫連家派這麼蠢的兒子過來,果然是下了大血本,這不是下來尋找那樣東西,這是來讓他來結交月府和上古蘭家繼承人的吧。

月璃淡淡說道:“這裡就是三凶之地,隻有破了此地才能返回到地麵。”

說話間,隻見又有一些修士從迷宮裡出來,一頭霧水地看著那孤島上的金光廟宇,二話不說就要禦劍。

蘭瑨指尖的青芒掠過,直接將那些修士逼退,淡淡說道:“既然是空殺陣,無法禦劍飛行,那我們隻好辟出一條平坦大道了。”

青衣劍修指尖的青芒劍瞬間無限變大,帶著漫天的生機砍向沼澤地,整個小世界猛然一震,眾人隻覺眼睛都要被亮瞎了,呆呆地看著那道巨大的劍體破入陣法內,在深黑的沼澤地上砍下一條又深又寬的道路來,露出沼澤地底下的陣法一角來。

被劍光擠到道路兩邊的冤魂發出慘烈的叫聲,被劍意裡濃鬱的生機融化,瞬間消失。

修士們看著這威力無比的劍意,以及那無數沸騰而起,將整個天空都遮得烏泱泱的冤魂,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們剛才禦劍飛行,一定會被這些冤魂生吞了吧!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有這麼多的冤魂?

薑娰還是第一次見六師兄大展神威,頓時雙眼晶亮,“哇”的一聲,險些拍手!六師兄,威武!

看著小師妹那崇拜的小眼神,重華渾身都不得勁,懶懶笑道:“走路也挺好的,就是這路太顛婆了點,我來添磚加瓦。”

紫衣修士說完已經灑出漫天的火蓮花,將蘭瑨砍出來的道路鋪上了一地蓮花,才剛剛聚攏過來的冤魂瞬間被蓮花燒儘,隻是下一秒,更多的冤魂擠壓而來。

整個冤魂池都被攪動,那場麵壯觀到令人頭皮發麻。

赫連縝和蕭跡幽相繼出手,將冤魂清乾淨:“老六,你這法子也太累了,快過去吧。”

蘭瑨將小阿肆放到背簍裡,背起來,溫潤說道:“阿肆,閉上眼睛。”

薑娰連忙乖巧地閉眼。

月璃等人這才沿著開辟出來的道路,信步閒庭地走在冤魂擁擠的沼澤地裡。

李長喜和木蕭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後麵,看著道路兩邊不斷擁擠過來又尖叫著消失的冤魂,臉色煞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蘭瑨等人一上孤島,身後的生機大道就瞬間被撲上來的冤魂淹沒。

滯留在迷宮出口的修士們驚出了一身冷汗,齊齊後退了一步。

*

薑娰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從手指縫裡看著道路兩側的惡靈,一手拿著小畫筆,以免有漏網惡靈襲擊師兄們,一路有驚無險地上了孤島。

隻見島上清風陣陣,綠樹成蔭,島中央的明黃色廟宇裡突然傳來一陣佛音%e5%90%9f唱,似有無數僧人在%e5%90%9f唱經文。

眾人麵麵相覷,這都多少年了,這廟宇裡竟然還有佛音存在?

“這廟裡不會有佛修吧!”木蕭上岸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著臉,失聲叫道。

“不,不可能,這秘境封了上萬年,就算是有活的也不會是佛修,是邪修了。”李大人摸了摸額頭的冷汗,誰能活萬年?開玩笑呢。

“明明有人在唱經文!”

“沒有佛修,是這座廟發出的聲音,重見當年佛修%e5%90%9f唱的場景。”蘭瑨淡淡說道。

啥?木蕭和李長喜驚呆,這廟也能發出聲音?他們讀書少,彆騙他們!

“佛修在諸界中一直很神秘,蘭瑨說的沒錯,是這座廟自己在%e5%90%9f唱經文,傳言修為高深的佛修們日夜%e5%90%9f唱經文,就算日後坐化,坐化之地也會經常無風自%e5%90%9f,充滿靈性,佛宗弟子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菩提境,找的就是這樣無垢空靈的地方。”小畫筆撓了撓自己的小筆尖,說道,“阿肆,我們要的佛子舍利應該就在寺廟裡。”

薑娰點頭,聽著那恢弘的佛音,垂眼看著手上的降魔佛珠,然後輕輕拉了拉蘭瑨,說道:“枯禪寺的佛修說,前方世界有死無生,讓我們謹慎前往。”

蘭瑨將她從背簍裡抱起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道:“嗯,師兄知道,李長喜,木蕭,你們隨阿肆等在這裡,我們先去探探路。”

“好嘞,蘭大人。”李長喜一見不用跟進去,頓時喜出望外,也不知為何,諸位大人們每次去的地方都是九死一生之地,他們還是等在外麵吧,這什麼狗屁仙人秘境,也太邪門太危險了。什麼仙緣都沒有遇到,倒是先經曆了七殺五惡三凶之地!

“小娘子莫怕,我們等在外麵,等在外麵。”李大人擠出苦笑來。

薑娰烏黑的大眼睛看向李長喜,見他跟木蕭一路驚魂不斷,著實嚇得不輕,彎眼笑道:“好。”

蘭瑨和赫連縝前去探路,蕭跡幽去沼澤地裡收集死氣,墨棄拔地而起,站在半空,冰冷強大的靈識掃視著整座孤島。

蘭瑨和赫連縝一進寺廟,那%e5%90%9f唱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原本還金光燦燦的寺廟突然迸發出一股煞氣。

“不好。”眾人臉色驟變,就見剛才神聖莊嚴的寺廟消失,露出一個黝黑破舊的土廟來,那土廟煞氣衝天,瞬間就將蘭瑨和赫連縝吞了下去。

剛才那經文%e5%90%9f唱,漫天的金光全都是偽裝,是釣魚的餌。

而遠在迷宮出口出的修士們也嚇出一身冷汗,天,剛剛他們差點就要被這樣陰森可怖的土廟誘騙進去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裡麵有多凶險。

修士們暗暗慶幸自己修為不夠!

“竟然是神廟魔窟。”重華眼底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

“什麼是神廟魔窟?”薑娰臉色微變,緊張地問道,“六師兄和七師兄會不會出事?”

“一種禁術,我族傳承裡提到過。傳言佛宗弟子為了修無上佛法,曾入地獄與惡鬼同行,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度眾生,魔殺世人。這神廟魔窟就是以神廟之身迷惑人心,再誘騙人進去誅殺。”重華眯眼,淡淡說道,“能練成此術的必定精通無上佛法,可惜,由佛入魔,才生出這萬般無情殺戮的神廟魔窟。”

薑娰看著那陰森的土廟,瞳孔猛然一縮,隻見土廟四周不知何時出見了數道佛修的黑影,那佛修隻是一道黑色的暗影,麵部一半慈祥一半猙獰,哪裡是佛修,分明已經墮成了邪修。

“佛門十八弟子!”薑娰驚呼道。為了保護舍利子,佛修們墮成了邪修,更是催生出神廟魔窟這種無情的殺戮工具,難怪苦玄大師說前方有死無生,卻不肯細說緣由。

隻見那十八道黑影分占十八個方位,雙手合十,似佛似魔地%e5%90%9f唱,隻是這一次唱的不是佛音,而且魔音,字字殺機。

“二哥,你是我親哥,你還在等什麼!快出手拉我們!”黝黑陰森的土廟裡斷斷續續傳來赫連縝的呼救聲,加上青芒閃閃,是蘭瑨的劍光。

墨棄抽出焚天之劍,幾個跨步就走到了土廟前,沒有劈那陰森的土廟,而是一劍砍向其中一個佛修,茶色的重瞳睜開,聲音低沉猶如從地獄傳來:“己身成魔,何來渡人,可笑。”◇思◇兔◇網◇

墨棄一劍將佛修砍散,輪回眼也定住了第二個佛修,隻是砍散的佛修片刻之後就重新凝固,而被輪回眼定住的佛修已經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嘴裡的魔音%e5%90%9f唱的越發急促,好似密密麻麻的網,將整個孤島籠罩。

蒼白昳麗的少年臉色驟變,由佛入魔,不入輪回,竟然無法將他們打入輪回。

月璃見墨棄的道術對這些佛修無用,掐指降下無數月華,照亮整個沼澤孤島,清冷地開口:“禁。”

頓時佛修們%e5%90%9f唱的魔音儘數被禁,十八佛修睜開眼睛,身形猶如鬼魅般地後退,而原本又小又破的土廟開始恐怖般地變大,瞬間將所有人都籠罩了進去。

孤島瞬間變成了孤廟。

“靠,你們怎麼也進來了,佛宗的東西真TM的邪門……”赫連縝的聲音遠遠傳來,中氣十足,看起來沒什麼大事。

“小娘子,你彆怕。”李長喜掐著法訣,臉色發白地將薑娰護在了身後,看著這古怪的土廟內部,發見身處的竟然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無門無窗,而且房間內還有一尊黑色煞佛的佛像。

“阿肆,你要是害,害,害怕,就拉拉拉著我的手……”木蕭牙齒不自覺地打顫,拽著薑娰的胳膊。

薑娰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左手拿著降魔佛珠,右手拿著小畫筆,然後凝神觀察著房間。

“這裡應該是困陣,阿肆,佛宗的東西我也不太了解,你捏一道防護符在手上。”小畫筆表情也十分的凝重。

薑娰點頭,從百寶囊裡取出七師兄給她的鳥毛,又默默塞了回去,取出蘭瑨給她的水滴玉,戴在了脖子上,那玉裡藏著一道生之道術。

“小阿肆,你看什麼,快回來,我們還是等你師兄們破陣過來救我們吧。”木蕭捋了捋舌頭,終於說話利索了些。

李長喜連忙點頭,硬著頭皮跟在薑娰身後,這位可是青霧山的寶貝疙瘩,他們出事,小薑娰都不能出事!諸位大人們之所有一路帶著他跟木蕭,不就是因為薑家小娘子嗎?

薑娰指著房間內唯一的一尊黑色煞佛,說道:“它是活的。”

李長喜和木蕭嚇得魂飛魄散,定睛看去,果真見那黑色煞佛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說時遲,那時快,那黑色煞佛已經朝著兩人攻擊而來!

李長喜掐指結防護法陣,木蕭拔劍砍向那黑色煞佛,然後就見麵前白光一閃,五歲粉嫩的小阿肆手持畫筆,畫出了一個古字,那字體繁複飄逸,金光閃閃,直接將黑色煞佛定在了原地。

李大人:“???”

木家小少爺:“……”

薑娰自己畫完之後,也呆了一下,看著那黑色煞佛額間的古字,才意識到自己千鈞一發之際將五師兄教她的六字佛音畫了出去。

“還,還能這麼用?”小畫筆驚呆,從來沒有人將它和六字佛音結合一起,天,小阿肆能畫出六字佛音,豈不是也能畫出鎮魔曲?

以後阿肆還學什麼道術,直接寫字就行了!

“好像定住了。”薑娰眨了眨烏黑的月牙眼,然後手上的降魔佛珠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