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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撿各種漂亮的石頭,尤其是洞%e7%a9%b4門口河床上的石頭,各個被打磨的光華圓潤,而且十分的奇特。

有的是深邃的星石,通體閃爍著星光,有的是金黃的石頭,裡麵有拉絲狀的紋路,有的是潔白的卵石,還有的是藍綠色的天河石,薑娰撿了一路,很快就撿了一小袋子,回去當紀念品了。

墨棄到了晚上依舊沒有出來,薑娰本想等他出來,想辦法進入洞%e7%a9%b4深處找地火深處的靈花,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

一連七天,墨棄都沒有出現,那座石門也沒有開啟過,薑娰在門口喊二師兄也無人應答,第二峰像是一座死峰一般。

薑娰也不氣餒,每天都去隔壁第三峰挖靈花靈草,一邊往洞%e7%a9%b4門口移植,一邊擺放在洞%e7%a9%b4裡。小姑娘吭哧吭哧地挖花種花,從第三峰往第二峰跑,除了墨棄不出現,其他幾峰的師兄各個都傻了眼。

重華臉氣得有些綠,手裡的水鏡又摔出了一條裂痕,小不點對那狠毒的小狼崽子真是好,挖他第三峰的花草,移到第二峰去!白天剛挖,晚上就被雷火劈死,挖了這麼多天居然還不死心!

傻傻的,有點可愛。

赫連縝則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我第七峰也沒什麼花花草草的,小師妹怎麼不來第七峰。”

蕭跡幽:“長得醜,你怪誰?”

赫連縝:“你血口噴人!”

重新種植茶花園的八師兄:“哎呀,果子又熟了,等摘下來,跟小師妹一起去青州府賣果子。”

眾人:“……”

蘭瑨淡淡搖頭,無視眾人掐架,有些憂心地看向第二峰,這些日子,天道雷火一天比一天強,希望墨棄能扛過去,不要連累到阿肆。

薑娰在第二峰每天忙忙碌碌猶如一隻小蜜蜂,過的很是安然自由,除了摘不到地火深處的靈花。

這一日夜裡,她睡得香甜,猛然被小洞府喊醒。

“薑娰,門開了。”

薑娰猛然驚醒,揉了揉眼睛,隻見洞%e7%a9%b4裡熱得跟火爐似的,平日裡緊閉的石門不知何時打開了,裡麵一片寂靜。

“裡麵布了結界,我隱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四溢出來,薑娰,你帶上美人扇,小心一些。”小洞府語氣凝重地叮囑道。

薑娰點頭,飛快地爬起來,穿上鞋子,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百寶囊,想也不想地溜進了石門後的洞%e7%a9%b4。

她來第二峰快小半月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薑娰進了石門,小心翼翼地往深處走,轉過一個拐角處,看清洞%e7%a9%b4深處的情形,頓時愣住,隻見目之所及是一片巨大的地火熔漿,熔漿池四周盛開著一片又一片的火焰靈花,蒼白病弱的少年光著上身站在地火熔漿池裡,巨大的青色天雷從洞頂降下,劈在少年身上,一道道傷口疊加,鮮血才冒出來就被地火烈焰吞下。

才撕裂的傷口被烈火高溫灼燒封住,然後第二道青色天雷再次劈下,傷口撕裂又愈合,再重新撕裂。少年美到近乎妖豔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沉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薑娰猶如墜入冰窟一般,呆滯在原地,覺得渾身都止不住地發抖。地火熔漿都被雷火劈開,彙聚成一小汪青色的雷池,然而她卻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似乎是感應到薑娰的存在,墨棄神情微動,想讓她回去睡覺,怕一張口就吐出血來,嚇壞了她。少年一言不發,等這一波天道雷火消失,身形微晃,有些虛弱地靠在地火熔漿裡。

無數的地火火苗冒上來,%e8%88%94舐著他身上的千瘡百孔,將所有的傷口封住。

“這是天道雷火,隻懲罰罪人和逆天者。”小洞府吃驚地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的道竟然引發了雲夢十八洲的天道降下懲罰。

難怪他不讓薑娰進來,這裡是一個受罰之地,要不是墨棄布下結界,小薑娰一進來就會被雷火波及,喪失性命。

薑娰小臉緊繃,一言不發地上前去,看著靠在地火熔漿池裡,渾身被火焰吞噬卻絲毫不覺得疼痛的墨棄,他定然承受過比這疼千百倍的痛苦,才會對此毫無反應。

小帝姬蹲下`身子,小臉被地火炙烤的通紅,她伸手擦了擦墨棄眼下的兩道血痕,糯糯地說道:“二師兄,我請你喝玫瑰清露吧,又甜又解渴。”

墨棄渾身一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地火封住了他的傷口,卻封不住裡麵斷裂的經脈骨血,薑娰擦的他很疼,疼的人眼睛都難受了起來。

少年側臉避開她的手,雙眼毫無焦距地看向虛空,吞下滿嘴的鮮血,沙啞說道:“阿肆,回去睡覺。”

墨棄掐出一道法訣,將滿池的地火重新打上一道結界,免得地火四溢,傷到了她。

薑娰雙眼微亮,二師兄跟六師兄一樣,喊她的小名!

“那你喝了玫瑰清露,我就睡覺。”她摸出百寶囊裡的清露,猶如一隻小黃鸝一樣,笑%e5%90%9f%e5%90%9f地說道,“這是八師兄下山給我買的,他太笨了,買的不是西坊李娘子家的清露,一筒貴了整整一靈璧呢。太敗家了!”

墨棄唇角弧度上揚,一閃而逝,秋作塵乃是修仙圈裡有名的世家子弟,向來揮金如土,又怎會在乎這小小的下品靈璧。

他取過那凡塵界的清露,一飲而下。

“甜嗎?”

苦的,一如這人生。

“要是不甜,那我下次自己釀,多加點糖漿。”薑娰彎眼笑道。

墨棄僵住,許久啞聲說道:“我的輪回之眼還未痊愈,無法助你入夢。明天起,你回蘭瑨那裡去。”

薑娰皺起漂亮的眉尖,二師兄很怕彆人對他好呢。

“我不要輪回之眼助我入夢,我想摘這裡的花。”薑娰指著地火熔漿四周的火紅色靈花。

“還有雷池青花。”小洞府急急地叫道,看著地火熔漿池裡那一小汪的雷池,險些興奮地跳起來。此花是仙品級彆,仙品!

隻有天道青雷才能孕育此花,也不知道墨棄承受了多少道雷,這裡竟然形成了一小汪雷池,雷池裡還開出了一朵雷池青花。

這天道青雷和地火雖然都是地獄級彆的東西,尋常修士碰一下就會灰飛煙滅,但是兩者結合在一起偏偏形成了詭異的效果,青雷致命,地火療傷,在生與死之間瘋狂搖擺,不死則道法更上一層樓。

隻是這種修煉方法太痛苦了,難怪他能修煉出輪回之眼,薑娰的二師兄根本是日日都身處地獄!太好哭了。

聽聞薑娰竟然要采集靈花,墨棄神色一愣,許久點頭:“嗯,戴手套。”

少年說完,怕她年紀小,被這些靈花誤傷,蒼白的手指掐出一道訣,將周身的極品地火靈花儘數采摘,堆到了牆角下。

“你去那邊自己玩。”墨棄閉上眼睛,臉色蒼白,今夜還未完,還有第二波天罰之雷。

第018章

薑娰看著牆角堆成小山一樣的極品靈花,又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墨棄,挪到牆角邊拿出小藥鼎,搗著這些靈花。

“二師兄,雷為什麼要劈你?”薑娰一邊搗著靈花,一邊問道。小藥鼎十分歡喜地火邊長的靈花,“嗖”的一下就將花瓣連花帶汁液全都吸收了。

“因為它害怕我。”墨棄薄唇蒼白,神色漠然地開口,“世人皆怕我,你也不該來這裡。”

天道降雷不過是害怕他奪了它的道。懦弱!

薑娰聞言驚了一下,隻覺得二師兄真是個人才!細細想來,竟然無力反駁。

“它劈你,你為何不躲?站著挨打就是傻子。”薑娰皺了皺鼻子,可愛地說道,“你若是打我,我也是會跑的。”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墨棄聞言愣住,許久低低地笑出聲來,這一笑牽動了傷口,傷口頓時崩裂,疼的他臉色一片慘白。傻子,天道是世界意誌,是雲夢十八洲的規則化身,跑到天涯海角也無用的。

墨棄抬眼看了一眼頭頂聚攏的雷雲,目光冰冷。不過是雷火淬體,骨血重生的痛苦罷了,比起輪回裡見到的那些罪孽、貪欲和仇恨,這都不算什麼。

“小薑娰,又有雷雲了。”小洞府吃驚地叫道,“你這二師兄真是天斷命格,一晚上竟然被劈兩次。”

薑娰停下搗花的動作,隻見青色雷雲聚攏在第二峰上空,有青色的雷電閃過,似乎在醞釀著下一次巨大的天罰之雷。

“這很不尋常?”薑娰問道。

“自然,普通的天道降雷也不過劈一兩次,從這個地火熔漿池和裡麵形成的小雷池來看,墨棄是常年被雷劈。”小洞府頭皮發麻,“可能跟他修行的術法有關。”

“輪回之眼本是佛宗的正統秘術,上古時代,佛宗中有弟子由佛入魔,修輪回之眼,一眼萬骨枯,人間成煉獄,此術後來就被歸於邪術。此術大成,眼中即輪回三界,所以引來了天道的忌憚。”

這是一種猜測,還有一種猜測更加的可怕。小洞府猛然住口,覺得若是第二種,那這天地都得掀過來了。

“你該出去了。”墨棄看著第二波雷雲,神色陰冷,嘶啞開口,“若是害怕,天亮了就回去找蘭瑨。”

薑娰見他要攆自己走,連忙抱緊了自己的小藥鼎,搖了搖頭,喊著小洞府:“要怎麼做,天道才不降雷?”

“善惡點!善惡點是至純至美的存在,可以掩蓋他身上的道術氣息,暫時地騙過天道。”小洞府還沒說完,就見薑娰摸出了百寶囊裡的玄使令牌,從令牌裡拽出了一團團純淨的善惡點。

小洞府:“……”

“草,留點,留點,我們還要修複洞府。”

薑娰捧著一團純淨的善惡點,噠噠噠跑到地火熔漿池邊,清甜喊道:“二師兄,給你善惡點,我不要雷劈你。”

墨棄渾身僵硬如石,不敢置信地將臉轉向薑娰,少年黑暗一片的視線裡,隻能看到一團閃閃發光的光點,那些天地至純至美的光點圍繞著他飛舞,將他淹沒,然後一點點地沒入了儲物手鐲裡的地使令牌。

少年被那些飛舞的光點燙的渾身劇痛,手臂青筋暴起,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聲音又乾又啞:“小師妹,為什麼?”

為什麼要給他這麼美好的東西?為什麼要對他好?

“因為二師兄值得!”薑娰月牙眼彎彎,在小洞府呼天搶地中,將剩下的善惡點小心翼翼地拽回玄使令牌裡,就這一眨眼功夫,就被她揮霍掉了2000善惡點。

小洞府看著餘下的3200點,捂住心口,覺得要窒息了,嗚嗚,敗家,太敗家了!

它死了,它死了啊!心疼死了!

因為二師兄值得!

墨棄渾身僵硬,發顫的指尖被地火灼傷也毫無知覺,少年咀嚼著那句話,發現分開每個字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自出生起,身上就流著罪孽的血液,被遺棄,被詛咒,被仇視,他恨,恨天道不公,恨人間不值得,恨世間一切。

既然天道不公,他就要做天,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