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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

李長喜將儲物腰帶裡的東西一股腦地拿出來,堆放在百年老樹根茶桌上,笑道:“當日小娘子力竭昏迷之後,蘭大人就帶小娘子回了青霧山,後來無情道君領著眾修士到了西山,將木家一行人救醒。

木小公子十分掛念小娘子,托我帶來這些東西,還說小娘子得空了去天元府,他木家一定盛情招待。”

當日情況遠比李長喜說的要複雜,無情道君帶著眾修士趕到的時候,就見西山白鹿崖夷為平地,三位三境後期的長老深受重傷昏迷不醒,像是全身精血被吸食了一般,醒來時渾渾噩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木家子弟用雷火符籙破了三四個小聚陰陣,回來時說見到了凶獸蠪侄,眾人不以為然,隻當他們中了邪。

上古凶獸蠪侄?真當上古凶獸是凡間地裡長的蘿卜青菜,想有就有?

既然有凶獸?為何不見蹤跡?

還有千萬個修士被抽乾血製成了人俑,這說法更荒謬,他們連一具屍體都沒有見到!

於是西山一事被歸結為邪修所為,凶獸一談子虛烏有。

道宗派人巡山,巡了七天,無事發生,這事就過去了。

唯獨木蕭日日去青州府衙找李長喜,追問蘭瑨和薑娰等人的下落。

李長喜自然不會說,最後被磨得沒辦法,答應替他轉交一些物件。

“木蕭為何要送我這麼多東西?”薑娰看著茶桌上堆得高高的東西,目瞪口呆。

“小公子說是為了救命之恩,木家果真有錢,哈哈,木小公子差點把天寶閣搬空,這裡有十幾套小娘子可以穿的衣裳、鞋子、首飾,還有青州府知名的吃食,東西都被他買空了,我也就拎了幾筒清露來,小娘子莫嫌棄。”

那木蕭也十分聰明,知道蘭瑨和墨棄修為強大,尋常的東西看不上,就想著法子搜尋了薑娰小娘子用得上的東西,如此一來,也算是借著救命之恩,拉進了他與青霧山的關係。

“自然不會。”薑娰彎眼笑道,“多謝大人跑這一趟,也幫我謝謝木小公子。”

“那可得小娘子自己去天元府道謝了,道君的受封大禮結束,各州府祝賀的人已經離開青州府了。”李長喜笑道,見蘭瑨從清幽的洞府深處出來,眼睛一亮,連忙狗腿地笑道,“蘭大人,您的傷好些了嗎?我給小娘子送令牌來。”

蘭瑨見他十分拘束,應該是被重華的那道雷嚇到了,微笑道:“多謝,已然好了。阿肆可以升級為玄使了?”

“這是自然,小娘子西山一行巾幗不讓須眉,協助兩位大人破了鬼哭之地,是大大的造福青州府,貢獻足以升為玄使了,已經可以領青州府的俸祿了。”李長喜趕緊將玄使的令牌取出來,厚臉皮地笑道,“每年隻需要完成幾件小任務即可。”

開玩笑,青州府三境以上修士本就不多,願意來幫助州府做任務的就更少了,青霧山這些大佬們領了地使的令牌,乾不乾全看心情,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可愛又有天賦的小娘子,必然要招攬進來。

隻要薑娰願意下山來做任務,這些大佬們還不得跟著護著?會不會修行壓根就不重要!

薑娰看向蘭瑨。

蘭瑨微笑地點了點頭,接過冰藍玉玄使令牌,修長的手指拂過,將黃使領牌裡的善惡點儘數歸入了玄使令牌裡。

李大人見狀,歡喜地直搓手,然後試探地問道:“蘭大人,您今年想把令牌升級一下嗎?”

“不想!”蘭瑨果斷拒絕,近幾年他很忙,要教小師妹學習,還要帶她做任務,沒有時間。

“那我日後還能帶玫瑰清露來看小娘子嗎?”李大人忐忑地問道。

蘭瑨沉%e5%90%9f數秒,點了點頭。西山一行來看,李長喜這人還是靠得住的,生死關頭沒有丟下阿肆自己逃掉,而且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思也活絡,他不可能每月都下山,日後阿肆要缺什麼,或者青州府又有了什麼新奇的玩意,都可以讓李長喜帶過來。

“好嘞,那我就不叨擾了。下月我再來看小娘子。”李長喜笑眯眯地起身告辭,生怕呆的時間長了,蘭瑨反悔。

“李大人為何跑得這般快,好似我們會吃人似的。”薑娰見他火急火燎地禦劍下山,十分的不理解。

蘭瑨微微一笑:“也許怕被雷劈。阿肆,今夜,你隨我上第一峰。”

薑娰見蘭瑨的臉色比平時凝重幾分,不禁有些緊張:“去,去,見,大師兄?”

蘭瑨點頭:“七師叔當日代九峰收徒,揚言每峰都要照顧你一個月,你在第六峰快呆滿一月,下月不如去第一峰?”

隻是此事能不能成,還得看今晚。若是月璃不喜歡阿肆,蘭瑨目光微黯,那其他幾峰不都得來搶人,那些人各個都是天之驕子,性情詭譎難測,喜怒無常,並不懂凡人的不易,最後苦的還是阿肆。

薑娰想了想,問道:“大師兄有喜歡的東西嗎?上次大師兄給我的月桂葉救了我一次,我想謝謝他。”

蘭瑨見她懂事乖巧,暗暗歎息,笑道:“大師兄早些年受傷,傷了道根,喜歡聽琴音,阿肆可以彈琴給他聽。”

薑娰雙眼微亮,隨即苦惱道:“可我隻會那半首曲子,那我日後再多學幾首吧。”

蘭瑨錯愕,低低一笑,半首殘曲可抵世間一切琴音。

入夜之後,月亮爬上山峰,清冷地照拂大地。

薑娰隨著蘭瑨禦劍去第一峰,山間氣候漸暖,無數的螢火蟲圍繞著他們,漸漸飛成一條發光的小河流。

夜色下,第一峰瑩白如月,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不同於第六峰的生機勃勃,越靠近第一峰,溫度越低,好似到了極寒之地。

蘭瑨給她裹上厚厚的小披風,帶著她落在第一峰,朝著峰頂那株巨大的月桂樹走去。

第015章

夜色下,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月桂樹上,清風拂過,沐浴在月光中的月桂樹折射中淡淡的金光,無數小螢火蟲一閃一閃,飛進樹葉中。

蘭瑨站在月桂樹下,恭敬地開口:“大師兄,我帶小師妹前來拜見。”

月桂上,清冷的宮闕裡,傳來一道縹緲的聲音,似清泉滴入玉盤,清潤淡漠:“坐。”

薑娰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套月光石的小茶幾和小石凳,茶幾上擺放著一個淡彩琉璃壺,無人提壺,酒壺裡的清釀卻自己倒入琉璃杯中。

“這是大師兄請你喝的桂花清釀,用月桂花和清泉釀製,喝了三日留香不散。”蘭瑨摸了摸薑娰的腦袋,溫柔笑道,“等天亮了,師兄來接你。”

“好。”薑娰點了點頭,等蘭瑨消失在視線裡,這才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隻見第一峰清冷,山頂都是光禿禿的月岩石,隻除了這一棵巨大的月桂樹。

“大師兄,你是住在樹上嗎?”薑娰眨著烏黑的大眼睛,問道。

“草!月璃是猴子嗎,神TM的住樹上!”第七峰傳來一陣爆笑,赫連縝坐在自己的大黑鳥上,笑得瘋癲,險些從大黑鳥身上掉下去。

其他幾峰也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在隱忍地憋笑。

蘭瑨帶薑娰上第一峰,青霧山其他幾峰瞬間就察覺到了,各個都在密切地關注著。想看一看月璃對這個撿來的小師妹的態度。

修皓月之道的月璃難道真的會屈尊降貴地認薑娰這個凡人?那日後還真是有好戲看了。

“月璃是不是猴子這我不知道,不過小薑娰確定是個小可愛了。”第三峰,重華看著蓮花水鏡裡,全身裹在小披風裡Q彈軟萌的小薑娰,似笑非笑地眯眼,想捏,想薅,想養,想帶出去曬娃!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月桂上,宮闕裡,常年清修的白衣修士看著樹下捧著琉璃杯開心喝清釀的小姑娘,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凡人的世界和他的世界隔了千山萬水,他無法告訴薑娰他身在何處,也並不打算將這個凡塵界的小師妹帶入他的世界裡。

他的道與蘭瑨的不同。

薑娰喝完一杯清香迷人的桂花釀,放下琉璃杯就見那酒壺自動給她倒了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如此喝了三杯,她隱隱覺得有些微醺,坐在小凳子上,覺得這位大師兄著實太沉默寡言了點,而且對待客人竟然是不停地勸酒!

“大師兄,我喝不下了。”薑娰晃了晃腦袋,沒有忘記自己答應蘭瑨的事情,取出美人扇,化為琴弦,開始彈琴。

這一次彈的比西山那次要流暢,那些晦澀的音符流水一般地跳出來,竟然沒有之前的生澀之感,薑娰彈的忘我,不知不覺竟然將半首琴曲完整地彈了出來。

半首琴曲彈完,第一峰的月桂樹的葉子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閃爍著金光,宮闕裡,閉眼清修的白衣修士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道淡淡的金光,鎮魔曲果然名不虛傳,他能感受到體內裂開的道根有愈合的跡象!

自他道根受損,白日裡幾乎從不出宮闕,隻在月夜吸取月之光華緩慢地治愈,隻是雲夢十八洲靈氣枯竭,見效甚微。適才聽了半首鎮魔曲,竟然抵得上他一年之功效!

月璃震驚,而青霧山其他幾峰卻暗自警惕。蘭瑨果然無所不用其極,為了小薑娰的未來,竟然讓她去給月璃彈鎮魔曲,幫他治愈受損的道根。

不過就算隔了幾座山峰,他們聽了都覺得內心舒暢,境界穩固,看來鎮魔曲果然非同凡響。

蘭瑨想將小師妹拉到月璃的陣營裡,他們卻偏不同意!

薑娰彈完半首曲子,喝的桂花釀後勁上來,又彈了半首,彈完之後半點不覺得累,反而覺得之前有些音彈的有些缺陷,又改了改,如此一晚上彈了三遍鎮魔曲,彈得月桂樹歡喜得搖曳生姿,月光也靜靜地落到薑娰的肩頭。

彈完三遍,薑娰便醉倒了,抱著自己的美人扇,歪在小月光石桌上打著小呼嚕,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月桂樹上有一個白色的宮殿,有仙人下來,白衣勝雪,清冷出塵。

男仙人?月宮上不是住著仙女姐姐和玉兔嗎?話本子都是這樣說的!小帝姬錘著自己的小腦袋,徹底地醉了過去。

蘭瑨從黑暗裡走出來,看著醉倒的小薑娰,上前抱起她軟軟的小身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大師兄,我抱她回去了。”

“嗯,往後每月讓她來一次。”清冷出塵的修士揮袖收起琉璃杯,一身光華,天地為之失色。

“是。”蘭瑨驚喜地應道。

*

薑娰喝了三杯桂花釀,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

識海裡小洞府見她醒了,連忙冒出來:“薑娰,太陽曬屁股了,你還在睡懶覺!”

薑娰:“……”

“我昨晚喝醉了,桂花清釀真好喝。”薑娰到現在還有些回味,而且她喝完之後睡得特彆安穩,看來以後要找大師兄討要秘方,自己釀。

“釀個屁咧,你有月桂樹嗎?”小洞府獅子吼,“起床乾活,從西山回來半個月了,你還沒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