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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下了幾場雨,旅遊局發了台風預警關園通知,他才有了時間回家一趟。

一進門,傅遊和媽媽坐在客廳,分析傅遊的月考成績單。

“鐘姨,我回來看看。”

沒有人回答他,鐘敏一如既往地忽視他的存在,繼續看眼前令人煩躁的成績單。反倒是一向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傅遊,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同傅遊對視,看傅遊嚅囁著,半晌隻吐出一句,“梁芸在二樓。”

“好,謝謝。”

他沒什麼熱臉貼冷屁股的精力,隨便打了聲招呼就算完成了任務,按傅遊說的去二樓找媽媽。

梁芸的房間在二樓,臥室出去有一個小平台,鐘敏無法心平氣和同她共處一室,多數時間她都是待在小平台上消磨時間。

看到傅洄舟回來,她輕蔑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聽梁崇說,你跟喬建生兒子同居了?”

“沒有,喬建生兒子來寄凡實習,我帶他,暫住。”傅洄舟在平台藤椅上坐下,看著媽媽,“你不要聽梁崇亂講,是他出軌了我才離婚。”

梁芸端茶的手頓了一下,求證一般看了傅洄舟一眼。

“他多次出軌,我才離婚。”

跟梁芸聊“出軌”真的很尷尬,沒有傅習倫的出軌,梁芸就不會從窮學生變成富太太,他也不會出生。

他的原生家庭就是由出軌產生,失敗的婚姻像是輪回報應,替上一代承了罪。

他沒敢告訴梁芸,梁崇在婚姻裡的最後一個出軌對象是傅遊,如果他說出來,這個“家”會亂成什麼樣,他不敢想。

“我知道喬灼去實習了。最好是你說的這樣,如果你真跟喬建生兒子在一起了,馬上分手。”

“我們隻是朋友。”

“傅洄舟,長點心眼兒,前兩天我們聚會,喬建生老婆也來了。”

梁芸端著茶抿了一口,她也不懂茶葉,哪個貴買哪個,也不管水溫步驟,囫圇泡了裝腔作勢,“喬夫人在聚會上跟個神經病一樣,一開始讓我拜托你照顧她兒子,知道你是同性戀之後差點沒憋住開始乾嘔。”

她說起來就漲氣,要不是她知道喬建生出軌了男人喬夫人才變成這樣,她才不會繼續給喬夫人好臉色。

當時不知道傅洄舟已經離婚了,梁芸隨口提了一句傅洄舟已婚,喬夫人才放心下來跟梁芸繼續說話,但言語中竟勸梁芸給傅洄舟看看心理醫生。

“喬夫人那種狀況,用鼻子想都知道喬灼會找女人結婚,你都二十八了,彆陪著他們小年輕今朝有酒今朝醉,知不知道?”

“知道。”傅洄舟抿了抿嘴唇,聲音低低的。

梁芸的話也不無道理,都不用考慮喬灼會不會娶妻,他的確沒什麼精力陪著男大學生今朝有酒今朝醉,誰知道有多少感情都是一時興起呢?

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媽媽是一個很擅長潑冷水的角色。

和喬灼朝夕相處,思維也被帶跑了,可那種不顧一切的衝勁不是他該有的。

人從來不能獨自存活於世,他已經過了可以不顧其他,隨性做出決定的年齡。每個決定都會有萬千牽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這種說法太樂觀。

“我知道的媽,他就實習幾個月,回了學校我們也不會再有聯係。”

“傅洄舟,你的表情告訴我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我是你媽,你有什麼可瞞我的?”

這麼些年過去,梁芸也撈到不少了,從前忙著爭啊搶的,她都沒怎麼理會過傅洄舟。現在有精力了,人年紀大了,也開始長良心了。

“洄舟,你彆白瞎了這張臉,往高處看看,能不能找些門當戶對的。要是喬夫人母家的產業不給喬灼,就喬建生那點東西,夠看嗎?”

好吧,傅洄舟想多了,他以為梁芸是來給他做人生導師指點迷津的,原來是嫌喬建生不夠有錢,沒什麼可撈的。

其實梁芸之前不愛管他這些,梁崇就是個窮小子,她也沒說過什麼。當時的她認為自己畸形的婚姻沒資格對傅洄舟指指點點。

現在看來,所謂真愛終成眷屬,還不如她這不太道德的“尋愛”方式呢。

“媽媽,你就不要操心我感情上的事了,我才離婚幾個月,沒有再找到心思。”

“我才懶得管你,你早點把離婚的事告訴梁崇他媽,聽他那意思,他媽想你了,要來看你。”她說得很委婉了,本以為是傅洄舟出軌才導致離婚,她還挺愧疚,以為自己這個上梁帶壞了下梁。

當梁崇含著眼淚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打算撮合兩人複合,滿口答應親家過來她安排。

現在?看來是被梁崇糊弄了,那她也不想管了,梁崇母子愛哪哪去,彆再來煩她。

這邊的事情大致解決,傅洄舟沒吃中午飯就回家了。發現喬灼沒在家裡,他才打開手機看了看消息,喬灼出去聚餐了。

傅洄舟回家裡看媽媽,喬灼自然以為他會晚上回來或者壓根不回來,一個人也無聊,乾脆約張演出來吃飯。

張演很爽快地答應了,問能不能多帶一個人,他以為是要帶女朋友,表示理解。

可他往火鍋店一坐,張演帶來的分明是薛珂,並且緊接著就放給他了一個重磅炸彈,媛媛懷孕了。

他還沒來得及驚訝,一個核彈又砸過來,孩子不是張演的。

“什…,所以,分手了?沒事,分手也——”

“沒分手。”

張演拿牙磕開啤酒瓶蓋,仰頭噸噸悶了半瓶,酒瓶放下磕在桌上,酒液從瓶子裡衝出來,沾濕了張演的手背,“她單方麵和我分手了,可我還是喜歡,舍不得。”

“那你打算怎麼辦,追回來嗎?”

“嗯,你懂什麼是%e8%88%94狗?那個男的也不要她,我可以要她。”

難得見張演沉默,一時飯桌上都沒人負責氣氛了。喬灼向來不擅長活躍,薛珂更不必說,一邊盯著張演的側臉一邊吃東西,根本不在乎這飯局尷尬與否。

張演太鬱悶,一瓶接著一瓶乾,到最後醉地一塌糊塗,靠在座椅上哇哇大哭。他喝太多撐不住身體,歪在薛珂身上靠著,鼻涕眼淚沾沒沾到薛珂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喬灼看得揪心,把紙巾遞給薛珂,讓他幫著擦擦,可他看薛珂的表情,莫名覺得很違和。

明明麵對張演這種歇斯底裡的醉後反應,不該嫌棄就該心疼,怎麼薛珂看上去,那麼…興奮?

“他這幾天都是這個狀態嗎?工作上沒問題吧。”秉著好兄弟的立場,喬灼還是把紙巾遞給了薛珂。

他們這又不是包間,周圍的客人是不是拋來眼神和議論,他很煩。

“我會安慰他。”薛珂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衣服,然後扔掉,接著自己抽了幾張,去給張演擦臉,“明天他就會改主意,和霍媛分手了。”

“什麼?”

“你回去吧,他醉了。”說著,薛珂拉起張演的胳膊,讓他趴到自己背上去,扣著他的大腿把他背起來。

薛珂做事像是從來不會理會彆人的意見,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當沒聽見,想說的話無論有沒有人問和聽,他就偏要說。

今天“賞臉”跟喬灼聊了幾句話,因為他感念喬灼送過他奶油小蛋糕。

根本沒有喬灼發表意見的機會,薛珂背起張演就往火鍋店門外走去。

反正今天也不早了,回去就回去吧,喬灼靠在椅子上目送兩人往外走。

他想他一定是喝多眼花了,要不然他怎麼看見,薛珂借著背人的動作,捏了捏張演的…屁股?

畫麵就閃過那麼一瞬間,喬灼晃了晃腦袋沒當回事兒,而已經走出門外的薛珂,的的確確趁著張演喝醉,大肆揩油。

也不算揩油吧,因為張演一定會同意的。

他的手機裡有一些關於張演的,有趣的照片,那些東西在手裡,張演什麼都會聽他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媛媛,我不想愛你了…”

背上背著的人說著胡話,隻這一句,他聽得特彆清楚。或者說,他對“媛媛”這兩個字太過敏[gǎn],關於這個,他就會豎起耳朵聽下去。

“那就不愛。”

“可我追了她好久的…就算是可憐可憐我吧,我們好好在一起…”

“如果一個人追你很久,你也會和他在一起嗎?”

“會吧…好久好久…好可憐。”

薛珂往上顛了顛張演,“那我知道了。”但是,今天是你不設防,是你被甩恢複單身,又醉在了我手上。

走過了一條街,薛珂依舊沒有打車回寄凡員工宿舍,都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他才背著張演進到一棟不起眼兒的居民樓裡。

要不是怕醉酒的張演感冒著涼,他可以一直走下去,就直走,不管去哪裡,不想明天怎麼回去。

他享受承受張演所有重量和依賴的時刻,太難得。

第53章 催熟爛果

時間在上班打卡和下班打卡之間被消磨,轉眼已經快到七夕,不管是什麼節日,就算是五月二十號這種強行被賦予意義的人造“節日”,寄凡作為一個景區,也絕對不會放過。

情侶票,同心鎖,第二份半價。

還是老掉牙的套路,但當你陷入所謂愛情的時候,你的大腦,就自動把這些見怪不怪的活動,歸類為浪漫。

為了第二天的七夕活動,全員出動,在寄凡每一條道路的每一棵樹上,綁上玫瑰花和一句情話,如果遊客想要表白或示愛,隨用隨拿。

傅洄舟正在吊橋旁邊的小攤上整理同心鎖,一個看起來還是高中生的小女生,挎著身邊男生的胳膊,站在了小攤的邊上,眼瞳裡都是亮晶晶的。

“您好,這個鎖我們現在可以掛嗎?”

“可以呀,十元一位,旁邊的畫筆貼紙可以diy,標價在旁邊,你們要來試試嗎?”傅洄舟把早就挑出來的最漂亮的一盒貼紙拿過來,放到最漂亮的鎖頭旁邊。

看到兩盒最精致漂亮的東西擺在一起,就連旁邊的男生都來了興趣,拉著女生坐到一邊的座位上製作隻屬於他們的同心鎖。

等掛上去的時候,女生問傅洄舟,“掛上這個我們兩個就會永遠在一起了,對嗎?”

“當然,鎖在一起啦。”

但也隻是嘴上說說罷了,這個活動推出的第一年,他就拉著梁崇過來鎖過一個,那時候他們兩個都對這項活動十分熱衷。

現在,婚也離了,鎖也早就被拆掉回收了。

整理完這邊,傅洄舟去對麵幫其他人綁玫瑰花和情話小紙條。喬灼也在,翻看著定製成冊的一條條情話,比工作還認真。

見他過來,喬灼像等待已久似的,拿著情話冊跑過來,翻到某一頁的小紙條拿到他眼前,“哥,如果有人對你說類似的話,你會有感覺嗎?”

“說得多漂亮也不如做啊。”傅洄舟把他手上的小冊子拿過來,按照要求撕成單獨的一條,“這個交給我了,你去綁玫瑰,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