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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可能是人太多了。”

看著臉側傅洄舟放鬆下垂的手指,喬灼不受控地撥弄了一下那指尖,莫名回想起了最初相遇時,自己帽簷上的金屬鐵環被撥弄的瞬間。

這動作便被賦予了更濃厚的意義,曖昧抑或敞開心扉。

“你要學會拒絕啊喬灼,明天他們要是再圍過來,你就告訴他們,算太多怕遭雷劈,一天算一個,已經給傅主管算過了。”

剛才烏泱烏泱一大群人圍著,他想問問喬灼的工作進度都沒法問,叫了喬灼一聲也被人群的議論聲淹沒。他對員工們沒有意見,但他就是不喜歡喬灼注意力被奪走的感覺。

他希望,就算他問一句喬灼我們今晚吃什麼,這樣子無聊的問題,喬灼也可以第一時間回複他。

在這個辦公室裡,整個園區裡,明明就是他和喬灼最熟最親啊。美其名曰怕喬灼累,倒不如說是他不喜歡被喬灼忽略。

“阿灼,我們晚上吃什麼…”

說完傅洄舟就把自己磕在了喬灼的肩頭,他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太難為情,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喝醉的時候。

喬灼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一般,想轉頭看看傅洄舟,卻隻能看見一個躲避的頭頂。

他放輕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說他們的小秘密,即使寂靜襯得耳語越發欲蓋彌彰,“為什麼突然這麼叫我。”

“因為…因為…”

“因為今天突然不想做晚飯了,想要在外麵吃,偷個懶。想要你同意…嗯,就是因為這樣。”

因為我不想你太注意彆人,因為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因為我們才應該最親近,因為即使你身邊圍了再多人,放在第一位的也應該是我。

這想法一定是不尋常的,但傅洄舟就是這麼想了。

“哥,你在撒謊找借口這方麵…不太行。”

他感覺到扣在自己肩上的手越來越緊,傅洄舟臉上蒸騰出的熱氣仿佛都染到了他的臉上,他越界地拍了拍埋在自己肩上,不肯抬起來的頭。

“不過沒關係,我假裝沒有聽出來就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去吃酸菜魚。”

“以後不管是算卦還是辦公室八卦,我都是隻跟哥一個人講。”喬灼補充道。

傅洄舟胡亂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把自己彆扭的彎腰姿勢調整好,回到自己工位收拾午飯用完的餐具。

他們分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明姐和石哥離喬灼的工位遠一些,不太愛理睬他們的膩膩歪歪。

可是陳墨的工位就在喬灼旁邊,“隻給一個人”這種話難道真的不是在調情嗎?他此時真是不知道該剁掉耳朵還是挖去眼睛。

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有沒有太扭曲。可這時候石哥的眼睛又好使了,用鋼筆隔空點著陳墨,“怎麼還自拍上了?這麼臭美,有桃花了?”

“辦公室就這麼些人,你臭美給誰看,難道想搞辦公室戀情嗎?彆照了,把工服穿好了就挺周正的。”

傅洄舟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第50章 撫摸

“辦公室就這麼些人,你臭美給誰看,難道想搞辦公室戀情嗎?彆照了!把工服穿好了就挺周正的。”

傅洄舟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傅洄舟你也是,儘快把工服褲子改好,你的形象差那一條褲子嗎?二十大幾了臭什麼美。”

好吧他被明涵了。

雖然但是,他不想穿工服褲子,的確有嫌褲子太醜的成分在。那褲子讓他想起高中校服,又肥又長毫無版型可言。

喬灼年輕,穿上之後能夠明顯感覺到,這工服的適用年齡和他相差太多,於是工服的醜完全不會怪罪到喬灼身上,況且喬灼本就高挑,披麻袋也好看。

可他覺得自己不一樣,說不定這破工服一襯托,自己就直接二十八歲襯成三十八歲,和喬灼差距更大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喬灼拖著椅子坐到了他旁邊,小小聲地說,“哥,我不盯著你看了,你換上吧。”

傅洄舟眨了兩下眼睛,誤會大了。

上午他換衣服的時候,石哥的確玩笑了一句,說喬灼看他換衣服,之後他就隻換了上衣,褲子放在了一邊。

喬灼心思重,許多他不會放在心上的事,玩笑也好隨口說的話也好,在喬灼的複雜思緒裡滾一圈,就變了味兒。

就像先前,他隨口一句你煩不煩啊,喬灼就聽進了心裡,真怕他嫌煩,鄭重其事地向他道歉。

“我上午不是想看什麼的意思,哥,我是看見了你背後的疤。”喬灼說著把手搭在了傅洄舟的後背上,指尖輕輕在疤痕的大致位置描摹。

說來這疤他也算有責任,如果傅洄舟沒穿著他的衣服回家,或許梁崇就不會發神經,害的傅洄舟流血受疼。

指尖隔著薄薄衣料的輕輕觸碰,傅洄舟感覺自己的脊柱都過了電。在喬灼身邊,他就像是進了楓林的變色龍,永遠泛著紅色。

他讀不懂梁崇的心思,但喬灼的想法卻總是領悟地很到位。他知道喬灼在用溫柔的指尖向他表達歉意,他想告訴喬灼,這不是你的錯,梁崇發瘋可不管原因。

可他現在有些做不到,解釋不了自己不換褲子的原因,安慰不了自己的傷與喬灼無關,隻想偏著頭隱藏自己發燙的臉。

“哥,怎麼不說話。”喬灼歪著身子靠得更近,他想他的確學壞了。

和陳墨學會邀功,和張演學會貧嘴,和梁崇學會拿捏傅洄舟。

當然,他絕對不是梁崇那種耍無賴,他想耍賴和耍無賴還是有本質區彆的,他永遠尊重傅洄舟。

他的胳膊和傅洄舟的貼在一起,含糊著聲音請求傅洄舟原諒他今天的冒失,和從前的考慮不周,“哥,是介意我看你嗎?還是怪我害你受傷。”

“都沒有的。”傅洄舟低頭扣著自己的膝蓋,太近了,比一起躺在床上還近,比擁抱還讓人難為情。

右邊是明姐,對麵是石哥,後麵是陳墨,“全包圍”的環境裡,他和喬灼貼在一起講小話,以後他還怎麼好意思管理上班聊天的員工。

“你快回去工作啊,彆總瞎想,有事我們下班再說。”傅洄舟曲起手指,用指節抵了抵喬灼的側腰,示意他趕緊回自己工位。

他懷疑自己害了病,要不然怎麼喬灼一靠近,心跳就開始搗亂。

喬灼最後在傅洄舟後背疤痕處按了按,搬著椅子坐回自己的工位。傅洄舟的眼神不自覺跟過去,恰巧看見了陳墨的手機屏幕。

相機界麵。陳墨還真的自拍上了。其實上午陳墨就發了朋友圈,秀自己的工服。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陳墨轉身站起來,“傅哥,我已經把這工服看順眼了。”他把口袋一插,下巴一揚,咧著的嘴也收起來,“怎麼樣,帥不帥!”

雖然傅洄舟心裡想的是羨慕你的自信,但嘴上還是很善良的告訴他帥,“公司應該給你拍張照片放宣傳冊上,帥得慘絕人寰了。”

陳墨哢哢又拍幾張,轉頭就發了朋友圈:公司應該把我放在宣傳冊上,帥得慘絕人寰了屬於是。

他賤嗖嗖的,湊到喬灼耳邊,“我就是這個辦公室穿工服最帥的男人。”

喬灼哼笑一聲沒理他,但卻把這句話一直記到了下班。

他和傅洄舟下班後留在了辦公室裡,想等大家都走了,偷偷摸摸換下工服,準備去吃酸菜魚。

屋門一關,他捏著上衣邊往上一提,把工服甩在了桌上。迫切想換掉工服的樣子逗笑了傅洄舟,“有這麼難看嗎?一秒都不願意多穿呀。”

聽到這話,喬灼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哥,你覺得穿上工服之後,我和陳墨誰比較好看?”↙思↙兔↙在↙線↙閱↙讀↙

傅洄舟正在脫工服,上衣糊在臉上,聲音悶在布料裡,“哎呀當然你比較好看呀,跟誰比都是你好看。”

喬灼不滿意這個回答,總覺得傅洄舟在敷衍,明明上班的時候,誇陳墨誇得那麼認真,又是宣傳冊又是慘絕人寰的,怎麼到他這兒還差彆待遇了呢?

他也顧不上穿衣服,走過去拉著傅洄舟的上衣下擺幫他把工服脫下來,“太敷衍了,認真說。”

喬灼不笑時給人壓迫感很強,尤其他本來就高,他站著傅洄舟坐著,沒有起伏的聲音聽起來像命令。

傅洄舟伸著胳膊順從地讓他幫忙脫掉工服,整了整頭發想吐槽喬灼冷硬的語氣,可一抬頭就是整整齊齊六塊腹肌,他這隻變色龍又闖進楓林裡了。

“怎麼認真說呀,玉樹臨風?閉月羞花?”傅洄舟低著頭,動都不好意思動。

他不動,喬灼也不動,像堵牆似的擋在傅洄舟麵前,把窗戶裡照進來的夕陽都擋掉一部分。

喬灼不滿意傅洄舟的答案。他心底裡是沒什麼自信的,尤其從剪完頭發以後。

可能喬灼自己都沒有感受到,他越發缺乏自信與安全感的原因,更多的不是來自於外在。剃了寸頭以後固然有適應期限,可給他造成更深影響的其實是那日母親的瘋癲。

喬夫人出身好,說話做事都不緊不慢的,年輕時也是小家碧玉。

可那天喬灼回家,喬夫人麵目猙獰,拿著一把剪刀向他衝過來。一向溫和的母親完全變了樣,他想如果那天他掙紮了,剪刀刺進眼睛或劃傷臉頰也不是不可能。

對喬灼造成最大打擊的是母親的不認同。

雖然喬夫人不知道,但在喬灼心裡,他已經被自己的母親,歸類為了有病的同性戀。

這才是喬灼不安的根源,可他自己認識不到,隻能在新的親近——傅洄舟身上,他頻繁地找認同,討誇獎,要偏愛。

討不到,就不罷休。

“陳墨每天都打理發型,哥也是,哥是不是更喜歡長一點的頭發?”

饒是傅洄舟再遲鈍,也聽出喬灼主要糾結點在哪裡了,怎麼會對自己的外貌那麼不自信呢?

“我自己是因為比較適合留一點頭發,我是沒見過你之前的樣子哈,但是我覺得你現在就很帥啊,跟陳墨隻是開玩笑而已。”

“阿灼,從我第一次見你,你隻露出下半張臉,我就覺得你高高帥帥的。你的眼睛也很好看,眉毛也是,現在的發型把你的五官顯出來,哪裡會不好看呢?”

傅洄舟抬起頭來,希望自己有些發熱的臉可以給喬灼一些自信心,他用指尖在喬灼腹肌上戳了一下,“你不知道嗎?寸頭腹肌本來就是我們這種人的取向啊,陳墨跟你完全相反,我當然更看中你…”

不說是不說,一說刹不住車。

傅洄舟的坦誠也讓喬灼放鬆更多,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洄舟,這個角度,感覺傅洄舟的眼睛更漂亮了。

“可陳墨的發型和梁崇很像。”喬灼道。

“那我應該討厭他才對呀,阿灼,彆問了,我餓了…”又是一個很容易被揭穿的借口。

“哥,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喬灼知道傅洄舟一定會答應,他很抱歉地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