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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喬灼笑了一下繼續換衣服,“這褲子好像有點長,反正我今天穿的也是黑褲子,就先不換啦,叫明姐進來吧。”

“身為主管帶頭不穿工服啊傅洄舟。”石大哥拿著鋼筆衝著傅洄舟的方向點了點,這年頭,愛用鋼筆的人不多了,“你們這幫年輕人,陳墨咋咋呼呼,喬灼越學越壞,一個比一個浮躁。”

“我回去改短之後再穿,要不然拖拖拉拉影響企業形象。”傅洄舟趕緊給自己找補,然後迅速把自己靠到石大哥的一邊,拿出“上級領導”的氣勢,“你們這些小孩,越來越不著調,喬灼比剛來那時候放鬆太多了,你桌上我給你放了書的,看書,靜心!”

他不過開玩笑,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在石哥背上錘了錘。

喬灼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是他莫名的起了勝負欲,想要在辦公室裡勝過陳墨,想要得到誇獎,像幼稚的小學生,期盼班主任手裡的小紅花。

結果石哥製止了他拿起《吃掉那隻青蛙》的動作,一臉嚴肅的遞給他一本《易經》,說濃縮了中華傳統的文化典籍,更能讓人沉心靜氣。

雖然離譜,但那股子勝負欲支撐他把這本略顯晦澀的書給看了下去,有一知半解的地方,他還記了筆記打算去請教石哥。

“石哥,這個六爻之中,上三爻與下三爻兩兩對應——”

“你還真看了?”石哥差點被茶葉水嗆著,“我逗你一樂你還當真了,那書我最多看了十頁。”

“啊?”喬灼張大了嘴巴,好吧,被耍了。

不過也不算虧,看了這麼一上午,他還真咂摸出點以為來了,故弄玄虛地把手那麼一掐,“哥,有沒有銅錢,我給你來一卦。”

雖然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但看著那些什麼塔羅啊八卦的,莫名覺得高深,要是他也能裝上這麼一波,倒也不錯。

“我上哪給你找去,你從你腳底下挖,挖到你實習結束也許能挖出幾個來。”也快午休了,傅洄舟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伸著懶腰回身跟喬灼說話。

他覺得好笑,實習沒學到什麼實質性東西,倒學會算卦了。

他當喬灼是玩笑話,可他一說沒銅錢,喬灼的表情明顯很失望。像課堂上積極舉手卻沒被老師點到的小學生。

看著喬灼難得委屈的表情,他竟然有點兒於心不忍,“等著,你去食堂給我打飯,我去二消給你找兩個硬幣,行吧?”

喬灼猛地抬起頭來,豎著三根手指像發誓,“要三個!”

“好,三個。”傅洄舟站起身來又了個懶腰,覺得喬灼現在的眼神像是等食的小狗,眼睛裡冒著小星星。

這眼神無形地催促著傅洄舟,快點去把硬幣找來,彆耽誤了喬灼展示他的新技能,小狗快要餓壞了。

他從喬灼頭上擼了一把短短的發茬,開門出去給給喬灼要硬幣。

現在多數人都是線上支付,紙幣都很難找,更何況硬幣。他連著問了三五個二消的攤位才找到了兩個。

等他從園區最中間跑到最南邊,隻為了找最後一枚硬幣的時候,他恍然反應過來,自己出門不管遠近都要開代步車,這次為了喬灼,竟然徒步走了這麼遠。

喬灼幼稚,他竟也跟著幼稚起來了,跑了大半個園區,隻為找幾個硬幣,回去給喬灼“算卦”玩,真是。

他頂著滿頭大汗,從三十多度的室外景區,手裡攥著三枚小小的五角硬幣。喬灼也滿頭大汗,手上端著兩人份的午飯,從景區北邊的食堂方向快步走來。

如果矯情和做作可以漲工資,他願意把現在的場麵敘述為雙向奔赴。

想完他就笑了,喬灼和他差不多同時回到了辦公室門口,“喬灼,我覺得五角硬幣最像銅錢,以後你就在門口支個攤,做算命先生。”

喬灼剛從人擠人的食堂裡“廝殺”出來,額角的汗都凝成了珠,端著塑料飯盒衝著他笑。

傅洄舟一瞬間產生了錯覺,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種踏實的煙火氣。這樣的感覺讓他被喬灼的眼睛深深吸引,視線相接之後,悶熱的空氣都不忍心來侵擾。

兩人的眼神伴著炙熱的呼吸,同溫熱的汗珠黏在一起,一時間竟沒人開門進屋,隻想在這難得的氛圍裡多停留一會兒。

隻是這大好氛圍沒等他們感慨完,辦公室的門開了。

明姐從裡麵探出腦袋,“辦公室開著空調聽響兒啊?你倆在這兒吹空調外機呢?”

第49章 獨占欲

“辦公室開著空調聽響兒啊?你倆在這兒吹空調外機呢?”

傅洄舟趕緊彆開眼神,不再看喬灼的眼睛,他有點不好意思,從明姐打開的門縫裡鑽進辦公室,硬幣放在喬灼桌上,一屁股坐回自己工位。

自己那份飯被喬灼穩穩放在桌上,他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打,沒有再把眼神分出去,好像在多認真地工作一般。

隻是通紅的耳廓暴露了他的羞赧。

他承認剛才看喬灼看入迷了,喬灼說自己剪了寸頭太醜,可傅洄舟覺得他眉眼鋒利,在這發型下稱得更帥氣。

起初認識喬灼,黑色棒球帽壓著眉眼,話也不多,給人感覺冷冷的不好接近。

後來,喬灼為他解決了好多次有關梁崇的,他難以應對的場麵。

現在,他與喬灼越來越熟悉,喬灼笑得多了,展現出的另一麵也多了,帥氣便早不止停留於表麵。

他晃了晃腦袋,拿過還帶有喬灼體溫的一次性餐具袋,把頭埋地死死的。

而背後的喬灼已經顧不上吃飯了,他什麼都顧不上,覺得自己前十幾年的學都白上了,迫切地拿出三枚硬幣。

他莫名地想給自己算一算…

姻緣。

他在桌上專注地拋硬幣,卜出的卦竟沒有變爻,看著這些長長短短的八卦,他心裡直打鼓。

他在《易經》目錄上找坎卦的卦辭,然而聽這名字也會知道含義好不到哪裡去。

“坎卦解姻緣,十分凶險。能穿過重重坎坷一直走下去需要十二分的勇氣和運氣,生命力再強大的種子也需要外部的條件才能發芽,你的愛情缺乏外部條件。”

明姐聽到他這邊硬幣碰撞的聲音,被吸引,神秘兮兮地湊到喬灼身後,“怎麼樣?算什麼呢?給姐來一卦。”

喬灼不露聲色地翻了一頁書,笑得有點勉強,“姐,不準,還是相信科學比較靠譜。”

“算著玩嘛來來來,給姐卜一卦。”

反正是午休時間,就當放鬆了,再算幾卦看看準不準,也好消了那“坎卦”給他心裡添的堵。

但他低估了中年婦女愛湊熱鬨的程度,她們不僅愛討論鄰裡職場的“八卦”,還熱衷於真正的八卦。

這一個中午,一傳十十傳百,項目上的大姨大媽都過來,搞得石哥都起了興趣。兒子的姻緣、今生的財運、未來的事業發展,甚至還有明天食堂的飯好不好吃。

他算得腦子都木了,卻還是沒把心裡的堵消解,因為他每算完一個,也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麼,她們都說太準了就是這樣,把他看不懂的卦辭解釋的十分合理。

雖然他自己也清楚,這就是概率問題,扔出什麼了他就翻翻書是什麼意思,完全不具備參考價值。可他們越誇這卦準,他越開心不起來。

難道那一卦姻緣也是準的嗎?因為外部因素無法圓滿,就算他還沒有戀愛,他也覺得這和他的現狀太像了。◎思◎兔◎網◎

他的家庭,注定了他和他未來的戀人會有多困難。他的性向瞞不了一輩子,要是讓喬建生知道,自己就在他手裡落了把柄,再也不能要挾他維持虛假的美滿家庭。

要是讓媽媽知道,媽媽會怎麼樣?闔家歡樂的十字繡上,黑色針腳會不會被無限放大,媽媽在社交平台儘心維持的體麵,會不會一朝崩裂。

可他如果有了愛人,便不想讓愛人活在秘密裡,他希望可以告訴所有人,那是他的戀人。

家庭的責任和作為伴侶的責任一直纏繞糾結,導致他即使已經麵對了類似愛情的苗頭,也會止步不前。

不知道是什麼驅動了他,今天竟破天荒地直麵了自己的感情問題,為自己的姻緣卜了一卦。

不幸的是,上天並沒有給他好的回答,這份衝動又被暫時按了回去。

感情可以收回嗎?一直抑製情感,等到爆發的那一天,不會更一發不可收拾嗎?他問自己,他知道答案,他不敢回答。

“嘿!喬灼,發什麼愣呢!”陳墨擼著短袖工服不存在的袖子,從圍著喬灼看八卦的一群人之中擠進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給我來一卦,算我晚上去打球能不能贏!”

喬灼剛要說好,就從後麵伸出一隻手,把《易經》給合上了,傅洄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進了人群裡。

其實他一直在關注著喬灼這邊的情況,人多的時候他就怕喬灼煩,等石哥都過去湊熱鬨的時候,他也來了興趣,拄在喬灼工位旁邊看熱鬨。

大家一直誇喬灼算得好,算得準,可喬灼的表情確卻是越來越沉重。

這太不對勁了,喬灼剛來那會兒,完成一項工作就會拿來給自己過目,特彆緊張地站在一邊,生怕有差錯。

後來跟陳墨“學壞了”,學會了討巧賣乖,完成一項工作就來向他索要獎勵,不用是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隻要誇他幾句就好,甚至說句挺好的就能獲得喬灼的笑臉。

明明他跟陳墨在辦公室裡,比著賽著的,工作一直很有乾勁,對於誇讚的熱衷也絲毫不減,今天卻一反常態。

“好了好了都散啦!”傅洄舟揮著手讓大夥散開,“午休時間早過啦,我們喬大師今天也到量了,總是窺視天機我們喬大師會累呀。”

他這麼一說,大家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看了眼手機時間迅速散開。傅洄舟也是留了麵子了,大暑期的,雖說中午人流量不大,但工作時間聚群總歸不是好現象。

尤其最近來了大學生暑期工,這些老員工就愛把活兒推給小孩兒們,自己跑一邊躲閒。雖說平時大家關係都好,但人都有惰性,該管還是要管。

一群人從辦公室門口出去,陳墨也溜回自己工位。

傅洄舟站在喬灼身後,一邊捏著他的肩膀一邊偏頭注意喬灼的狀態,“怎麼啦?難道你真的窺破天機耗費精力了?”

半天了,喬灼終於笑了出來。園區裡這麼多員工,真真假假地迷信著算命,他也融於其中做個神棍。

可是傅洄舟這麼一問,他偏覺得可愛,他稍微放鬆,往後靠在傅洄舟身上,“你信嗎?受過高等教育的傅主管也不相信科學嗎?”

“當然不是了!”傅洄舟捏起一枚五毛硬幣,彈起來又抓住,笑著,“至少也得換個銅錢吧。”

他把小臂搭在喬灼的肩膀上,總覺得這人狀態不太對,“我是比較擔心你啊,有心事嗎?剛才看起來很不開心,還是人太多了覺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