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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也不是個多來不及的年紀,梁崇,你把過去放一放,好好努力一把,有什麼難的?”

梁崇上下瞄了傅洄舟兩眼,像在看笑話,這是在給他喂心靈雞湯麼,“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說放就放?”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傅洄舟也挺佩服梁崇的,折騰來折騰去,都快兩個月了,還能保持這麼“亢奮”的狀態,他和梁崇永遠是說不通的。

“梁崇,被出軌被家暴的都是我,我都能放下你放不下,那隻能說明你心眼兒小。”傅洄舟說完直接一把將梁崇推出了宿舍門外,關門鎖門一氣嗬成。

在從前的相處裡,傅洄舟總是逆來順受的,尤其是武力方麵,最多就是個逃跑。所以傅洄舟乍一反抗,梁崇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出了門外。

他在門外罵了兩聲,踢了一腳門框轉身走了。

傅洄舟想給喬灼道個歉,喬灼卻誇他乾得漂亮。

外頭響起鑰匙插鎖眼兒的聲音,張演開門進來,拿著兩根雪糕,對剛才的劍拔弩張無知無覺。

“誒?剛才內是誰啊?”

第29章 薛珂

他們臨近中午才收拾好行李出發,雖然喬灼和張演收拾得慢,但他倆也是真的早起收拾了,一坐上車,張演就歪在後排呼呼大睡。

其實傅洄舟和喬灼也困,但傅洄舟要開車,喬灼怕他打瞌睡,在一邊陪著他說話。

難題是,現在聊什麼都有點尷尬。

因為剛才梁崇的事,想談一談,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該不該談。

喬灼覺得傅洄舟不願意談,傅洄舟則覺得又冤枉了喬灼,很過意不去。

“梁崇他,有你家鑰匙嗎?”

“有的,他東西沒搬完,我就沒換鎖。”傅洄舟勾勾嘴角,“不用擔心,他今天隻是因為看見你,又誤會我了,才那樣的。”

出軌就是不道德,這沒什麼可爭辯的,但顯然這件事在梁崇心裡擁有雙重標準,他可以出軌無數次再說我還是愛你的,傅洄舟但凡有點苗頭就是罪大惡極。

“不是替他開脫,也不是怪你的意思,他整個人像有病,你也看得出來。”現在說起梁崇,傅洄舟就是緊皺眉頭滿臉厭惡,也不知道梁崇和傅遊現在還有沒有聯係。

他倒不是在乎前夫和小三的生活,隻是怕爸爸知道他離婚的事,那他和傅遊都得完蛋。

一個偷摸離婚,一個偷摸當小三。

但相比較起來,傅洄舟感覺自己好像沒犯什麼錯誤。

“抱歉啊,從一開始就老讓你被冤枉成第三者。”

喬灼不喜歡聽傅洄舟道歉,傅洄舟就是太性格軟了,什麼都先反省自己有沒有錯處,這樣的性格太吃虧,太憋屈,又沒法說他錯了。

“我們早就說好了,以後這樣的事隨時找我,不算麻煩。”

傅洄舟點點頭,他和喬灼的第一次見麵就因為荒唐的經曆迅速熟悉起來,現如今每天一起上下班,兩個月不到竟成了交流最密切的朋友。

他把車開進員工宿舍所在的民宿區,就在景區對麵,除了居住員工,也是外地遊客的住宿首選。

為了吸引遊客且呼應遊樂園的調性,外麵牆體都是粉刷成馬卡龍色調的,看起來像童話世界。

但也僅僅是看起來,一走進去,磨掉了邊際的石灰台階,糊著黑乎乎汙漬的紗網門,角落裡結了蜘蛛網的房頂,還有缺了角的老式花色瓷磚。

喬灼寄希望於宿舍內部,傅洄舟沒忍心告訴他,其實宿舍內部也是一個畫風。

剛一打開門,一股煙味就衝了過來,喬灼擰著眉頭進去,靠窗邊的床位上坐著一個男人,嘴裡叼著煙,耳朵上還彆著一根,腳底下也散著一片煙頭。

月初招了一批暑期工,把員工宿舍都住了個七七八八,這房間是三個並排的平鋪,這男人顯然是喬灼和張演以後的室友。

“員工宿舍禁止吸煙。”傅洄舟皺著鼻子看了看床頭的名牌,“安保薛珂,罰款二十,自己交你們部門。”

薛珂眼裡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就在窗台上暗滅了煙,耳朵上的也塞回了煙盒裡。

這人有點怪,一頭燙得亂七八糟的卷發,額頭前麵的部分都遮住了一半眼睛,發尾的地方還有沒剪乾淨的黃色,分叉多得像枯草。

看著年紀也不大,中指已經被煙草熏黃,小臂上還有幾個煙疤,整個人在寬大的體恤裡顯得更加瘦弱。

屋子裡彌漫的煙草味讓傅洄舟惡心,於是他們決定隻是放下行李,先去外麵吃飯。

喬灼和張演不好意思總叫傅洄舟請客,可傅洄舟總不能讓兩個學生請他吧,後來傅洄舟就說,就他請客,但是要請他愛吃的。

“要不我們吃烤魚吧,可以嗎?”

“可以啊。誒不對…傅哥你不是對魚過敏嗎?”張演眨巴著大眼睛,特彆真誠。

而喬灼真想一拳砸碎了張演的腦袋。

“啊?我沒有過敏的東西呀,我什麼都不挑的。”

傅洄舟沒當回事,但張演是一個刨根問底的好學生,“不對啊,喬灼明明說你魚過敏啊,上次我想吃酸——”

“嗯咳!”喬灼使勁給張演使眼色,然而張演隻是睜著他求知的大眼睛叭叭叭,他隻好出聲阻攔,“你記錯了,那是我表哥。”

“可彆鬨了你哪有表哥…”說到這兒,看著喬灼越來越“善意”的眼神,張演終於察覺了不對勁,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會胡說八道,“哦!想起來了,你那個,遠房表哥!是不是!”

喬灼鬆了一口氣,“是,趕緊走吧,吃烤魚。”

傅洄舟不明所以,但也沒再多問,吃完飯後,還帶著兩人買了飯後甜點。

他給薛珂也買了一份,讓喬灼給帶回去。薛珂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樣子,生活習慣上跟兩人應該也不甚相同,但總歸還是要先以善意試探,而且吃人嘴短,吃了甜品好歹會容易溝通些吧。

送兩人回到住處,傅洄舟也回家補眠,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第30章 睡眠

今年這批暑期工都是剛高考完的準大學生,從高中解放的喜悅到了工作單位也壓不住,上班的時候死氣沉沉,下班的時間卻仿佛白天沒上過班。

比如現在是半夜十一點,喬灼被對麵民宿的暑期工吵醒,閉著眼嘗試繼續睡卻被張演的鼾聲吵得根本睡不著,他煩躁地坐起身來,起床氣驅使他在床上錘了一拳,嚇了旁邊人一跳。

他往身邊一看,是薛珂。

薛珂也沒睡,他的床挨著牆和窗戶,坐在床邊趴在窗台上看著對麵,對麵的暑期工們在二樓大平台上喝酒擼串,大吵大嚷的,無所顧忌。

而他們這邊異常安靜,這就顯得薛珂肚子的咕嚕聲十分突兀。

白天的時候,喬灼把甜品送給薛珂,薛珂沒說話,也不表示是要還是不要,長長的劉海擋著也看不出表情,喬灼就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喬灼伸了個懶腰,把那一小塊奶油蛋糕遞給他,“吃了吧。”

話音未落,喬灼就看見薛珂飛快地按了一下手機屏幕,喬灼看到了界麵,是在錄音。

傅洄舟也愛錄音,他當即想到了這裡,來了興趣,更加仔細地把蛋糕包裝拆開,叉子插在上麵,遞到薛珂麵前。

薛珂的手掐著床單猶豫,終於還是接下了蛋糕。

他看著對麵平台上吃喝玩樂的年輕男孩們,一口一口吃下去,你們有朋友一起陪伴聚餐,沒關係,今天的我有一塊小蛋糕。◆思◆兔◆在◆線◆閱◆讀◆

喬灼跟他一起看著對麵,“方便問問為什麼錄音嗎?”

他解釋道:“我有個朋友也愛錄音,我想更了解他一點。”

薛珂抿了抿嘴裡的甜味兒,大拇指撫摸著手機屏幕,緩緩開口,“因為錄下的東西都是他沒有的,他羨慕的,他需要的。你跟他肯定還算不上朋友,如果有朋友的話,就不需要錄音了。”

他的嗓音很稚嫩,卻又因為吸煙變得沙啞,兩種極端混合在一起,莫名讓他的話很有信服力。

那晚喬灼沒有睡著,對麵的暑期工嗨到淩晨三點,張演的鼾聲打到淩晨五點,他的鬨鐘響在清晨的七點。

拖著沉重的眼皮來到辦公室,傅洄舟問他睡得怎麼樣,他說民宿區有點吵,可能需要適應幾天。

打開電腦,看著表格線條,喬灼覺得更暈了。他剛來沒幾天,沒什麼經驗,傅洄舟給他安排了一些很基礎的工作。

平時他精力旺盛,總能準確而迅速的完成所有任務,但他今天看著麵前的線條和數字,隻覺得催眠。他有預感今天看肯定會把事情搞砸,而他的直覺向來準確。

現在正式進入暑期,一忙起來傅洄舟便沒什麼時間搭理喬灼,手頭繁瑣但技術含量低的工作都被他一股腦扔給喬灼,他也不要求喬灼一定完成,到哪裡算哪裡,剩下的部分他會接過來完善。

中午接到一個電話,需要上半年的員工積分統計,這是他今早交給喬灼的任務,他轉頭想問問進度,卻發現喬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沒睡好,他把辦公室空調調高了一些,悄聲走過去,想把喬灼統計的文件給自己發過來。

單手拄在桌子上,另一隻手一點點把喬灼手裡的鼠標挪出來,他已經把動作放得夠輕了,可喬灼還是被驚醒了。

本來趴在桌子上的喬灼蹭地一下直起上半身,頭頂一下子磕在傅洄舟的下巴上,兩人一起叫了出來,一個捂著下巴一個捂著頭頂,場麵好不滑稽。

“嘖,你們倆又鬨什麼呢!”石大哥攢了個紙團丟到傅洄舟後腦勺上。

“不是啊大哥,他頭好硬啊。”這一下撞得太突然,傅洄舟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淚水,可他又覺得好笑,一邊搓著自己下巴流淚一邊笑,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這一磕把喬灼的瞌睡磕跑了,揉著自己的後腦勺給傅洄舟道歉,又覺得傅洄舟的表情實在好笑,“哥你偷偷摸摸乾嘛來了。”

“你個沒良心的!”傅洄舟在他身後拍了一巴掌,“你上班睡覺我就不說你了,我是怕吵醒你啊,還說我偷偷摸摸,快點把積分文件發給我。”

喬灼靠在椅背上仰著頭,伸長了手掰開傅洄舟捂著下巴的手,“給我看看有沒有事。”

傅洄舟嘴裡說著能有什麼事,但還是乖乖把手拿下來,揚著下巴給他看。喬灼也笑了,

“哥,你現在像隻紅點頦。”

第31章 張演

當天下班的時候,傅洄舟囑咐好喬灼,如果宿舍住不習慣一定和他說,再想辦法。

覺得三個人太擠的話自己在樓下也有一個床位,可以放東西也可以住過去。

雖然室友看起來不好相處,但要給彼此機會,生活上的習慣慢慢磨合,反正就是一兩個月的萍水緣分,一些事彆太計較。

“有點囉嗦了,但你是我帶的實習生,我要對你負責,有事記得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