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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力勁挺,豐筋多力,有氣勢磅礴,筆掃千軍的韻味在其中。

溫縈柔對此不滿意,蹙著眉尖抿了抿唇,柔聲犟道,“這幾個字寫得不好,縈柔再給爺重寫一遍。”

他卻滿眼帶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將案桌上的宣紙抽了過去,“那不成,機會可就這麼一次。”

複又笑道,“爺記得在下人房中,並未太多字畫裝飾。既然這是你的墨寶,那爺便讓人將它裱起來,掛在下人房中,讓大家一同觀賞,如何?”

如此丟人的事兒,如何使得?

溫縈柔急了,一時也未顧得上主仆之間的界限,當下便想要去奪回來。

宋楚平怎會讓她如願?猿長般的臂膀,一時揮舞在前,一時躲避在後,正咧嘴逗得她正開心,卻忽然發現她顯然較了真,眸中居然泛起了晶瑩的秋漣…

他一愣,指尖的宣紙便落回了她手中。

溫縈柔先是開心一瞬,嘴角扯出個大大的笑臉,緊而將宣紙放回案桌上後,才察覺到方才逾矩的行為,她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趕忙從他懷中彈起身來,屈膝福了福道,

“方才是縈柔僭越了。縈柔不該……”

“唔……”

她話還未說完,便又被宋楚平扯回懷中。

他雙手攬住她,勁鬆般的身姿傾上前來,薄唇覆在了她的正在說話的唇瓣上,舌尖乘機狡猾地竄入了她的唇齒內,二人的呼吸驟然纏繞在一起,%e5%90%bb得綿密而深長,溫柔又克製。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唇瓣還帶著些許溼潤,在她耳旁啞聲道,

“你大可以,再僭越些……”

第38章 緋紅

這個%e5%90%bb不似以往那麼隨意, 也沒有絲毫強橫的意味,唇瓣貼上來之後,反而放緩了節奏, 似是在慢慢地誘惑她步步淪陷…

她頭一次, 覺得享受。

她被他有力的臂膀攬在懷中,本是緊握著的指尖, 不知不覺中,攥緊了他如意紋的綢緞衣擺,渾身止不住地嬌顫起來,嘴中還時不時溢出幾聲難耐的哼聲…

她似被他吮xī走了三魂七魄, 直到耳邊,響起他粘稠又充滿蠱惑的聲音,“你大可以,再僭越些……”

她咬了咬溼潤的唇角, 眼睫輕顫, 抬眸仰視著他。

他唇角微紅,呼吸粗重, 細長的眸中情[yù]翻滾,就這麼直白地俯視著她, 攬著她的臂膀緊了緊,又啞聲問道,“如今不怕爺了?”

溫縈柔感受到他身體起的蓬勃反應, 嚇得不敢胡亂動彈。

她麵紅耳赤, 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微微彆過了頭,聲若寒蟬咬唇道,“爺是主子, 縈柔身為下人,自該恭敬對待。”

如此柔%e5%aa%9a的模樣,讓宋楚平心尖又是一動。

他不讓她躲,伸出骨節分明的指尖,將她如玉的臉龐輕掰了過來,眸中閃著炯炯情[yù]直視著她,正要再說些貼心的話語溫存一番……

“爺,老夫人從廟中齋戒回府了。讓奴婢來通報一聲,讓您今晚前往慈康齋用膳。”書房外,竹語的稟報聲響起。

這話遞得相當不合時宜,方才還旖旎萬分的氣氛瞬間消散。

宋楚平的劍眉驟然蹙起,渾身散出些涼意來,眯著眼睛朝竹語斜乜而去。

這倒解了溫縈柔的圍,她忙從宋楚平懷中站起,神情扭捏著,遠離了他身上讓她手足無措的激烈反應,紅著臉將額前的碎發攏在耳後,“二爺,廚房的差事還未妥當,縈柔這就去瞧一眼。”

懷中的佳人,仿佛像受驚的小鹿般,逃也似的竄進了密林中。宋楚平唇齒間還遺留著她香甜的滋味,望著娉婷遠去的背影,他嘴角朝上彎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眼看著她逐漸在他身側自在起來,圓房之事,應可派人著手準備了。

溫縈柔快步逃出了書房,直直便撞上了竹語犀利的眼神。

如今青竹院的婢女們,皆以溫縈柔馬首是瞻。竹語自從上次被打了板子,在床上生生歇了半個多月後,便知道溫縈柔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愈發謹言慎行,不讓溫縈柔揪住她的小辮子。

其實竹語曝了主子的私隱,按理來講,輕則應趕去莊子上,不準再在府中伺候;重則,便可以直接將其打死,拋屍野外。

可竹語到底是太後賜下來的人,宋楚平不欲壞了這姐弟情誼,又見她老實受了罰,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罷,隻不過將她從原來的貼身婢女,降為了二等婢女,不得再進內室伺候罷了。

對於這一點,竹語也清楚的很,知道隻要不犯像竹言那般的大錯,在可在青竹院中安然度日。被打了板子之後,行為舉止也的確收斂了不少。實在是心氣兒順不過了,最多也隻乘幾句嘴舌之快,言語中不敢再犯主子們的忌諱。

現下眼見溫縈柔一臉春色從書房中出來,竹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竹語本就溫縈柔憎恨至極,先是在心中唾罵了一句,狐%e5%aa%9a,竟然白日裡,就勾著二爺在書房中卿卿我我,呸!

麵上卻不敢這麼說,隻敢陰陽怪氣諷刺道,“喲,你進去遞茶,怎得遞了那麼久?害得方才竹影好找呢。”

溫縈柔聽出了她嘴中的酸意,嘴角露了一絲冷笑,轉過身直盯著她,銜她一眼問道,“不如你去問問二爺,喚我在屋裡做什麼?”

竹語跟在她身後,腳步一個沒收住險些撞在她身上。竹語被她的話語震得氣勢矮了一截,脖子往後縮了縮,“不過問一嘴而已,你這麼凶做什麼?”

竹語隱覺%e8%87%80部的傷口隱隱作痛,似在提醒她莫要多生事端。

溫縈柔卻不肯輕易放過她,緊蹙著眉尖道,“你回完老太太的話後,便沒有其他的活兒乾了麼?跟著我去廚房做什麼?”

“伺候二爺伺候了這麼久,難道不知道,現下正是要給偏房裡那幾盆花澆水的時候麼?”

竹語被她訓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到底壓下了心中的不忿,撇了撇嘴道,“是,我現在就回院中去。”

說罷便朝溫縈柔相反的方向走去,邊走邊煩躁地踢路上沾了薄雪的小石子。

賤婢,眼下你如此猖狂,今後定然有你受苦的時候!

*

將一切安排妥當,溫縈柔終於有時間回到房中,理一理這段時間各方送的禮物。

老太太送她的大多是補品和現銀,主要想要讓她養好身子,做好準備隨時為宋家延綿子嗣。

宋曼蔓因為勞駕她香囊之事受累,亦賜了不少女子用的衣裳釵環,雖然有些是璧玉閣前幾年的款式了,但望一眼便知,乃是宋曼蔓從未穿戴過的,擺在床鋪上嶄新鋥亮,光閃閃的。

至於宋楚平賞的,便是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都有,從稀世珍玩,到房中的掛壁擺件,再到些珍稀的貢品水果,得閒了就讓人跑了送來。

一時間,她這個小小的房中,被堆得滿滿的,都快沒有地兒下腳了。

溫縈柔國色天香,正值大好的青春年華,又怎是個不愛俏的。可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華麗炫目,因著身份,她也不能將這些東西穿戴在身上。

妝屜中,釵環堆得滿了出來,相互映襯著,在陽光下發出了五顏六色的光芒。

溫縈柔抬眸瞧去,目光便被一個紅瑪瑙做的玉蝴蝶步搖吸引了去。她執起這隻步搖,對著陽光輕輕晃動幾下,步搖下的紅瑪瑙光芒,投射在了房中的各處,猶如秋水漣漣,波光微微。

她心情莫名愉悅了起來,嘴角露出了個淺淺的漩渦,猶如鮮花綻放,猶如撥雲見月……

站在門口的宋楚平見了這一幕,在戰場上鍛造得堅硬無比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隻見她有心要試戴,拿起步搖,往頭上的發髻戳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踏步上前,將她的指尖握在了手裡,“爺來幫你如何?”

溫縈柔心尖一跳,朝門口張望了幾眼,房門明明關得好好的,他是如何進來的。

這人總是如此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溫縈柔欲想起身請安,卻被他按在凳子上動彈不得,手中的步搖被他拿了去,這次他用了肯定句,“爺來幫你。”

他仔細端詳著她的發髻,慎重地蹙著劍眉,似在思索,將步搖插在哪個位置才妥當,瞧了瞧左邊,又瞧了瞧右邊。

宋曼蔓端坐在銅鏡前,通過鏡麵的反射,將他認真的神態儘收眼底,她似甜似酸,心中某個堅固的角落似乎正在慢慢溶解、消塌。

宋楚平終於尋到地方,將步搖插在了發髻上一個極其妥當的位置。他站在溫縈柔身後,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微微屈膝,眼睛迫不及待往銅鏡中瞅。

隻見紅瑪瑙的步搖,在溫縈柔的發髻上輕輕顫動,散出的紅亮柔光,襯得她燦若芙蕖的臉龐愈發嫵%e5%aa%9a動人,整個人嬌俏無比,靈動無雙。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下巴越過了她的肩膀,薄唇在她臉上輕碰了碰,“很好看,你膚白,適合紅色。”

“平時怎得不見你戴呢?”

溫縈柔臉上的笑容一滯,微微低了低頭,“縈柔倒覺得,自己的膚色,襯不起這樣的紅色。”

溫縈柔的確喜歡紅色,喜歡到在打理宋楚平衣著的時候,有時含了些私心,幫他配上些個紅色飾品點綴在身周,如此巧用,整身衣著便都能鮮活起來。

可頭上這步搖的顏色,不是妾室可以穿戴的水紅色,而是隻有當家主母,才配用的正紅色。

她若真留在了攝政王府,怕是今後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用正紅色的任何東西。

似及此處,方才本還掛著的笑顏,瞬間垮下來了幾分,她將情緒遮得嚴嚴實實,不欲讓他知曉,笑道,

“縈柔還是覺著其他顏色的釵環更合適些,隻是再不敢勞爺大駕,幫縈柔試戴了。爺吩咐了兵部尚書今日上門商議要事,瞧時間,差不多也人也該到了,不如爺先移駕去前廳,縈柔烹壺好茶給您。”

方才明明瞧著她非常滿意的的樣子,眼下卻三言兩語間,表露出了對那步搖的不喜來?這究竟是何故呢?

女子心,真真海底針。

宋楚平當下是疑惑的,可待到他幫她挑選嫁衣時,才明白了幾分深意。

竹影將幾款顏色各異的紅布料,捧在了他麵前,恭敬問道,“爺,縈柔的身段尺寸,奴婢都已經伺機查清楚了,現下隻要確定布料,便可令繡娘趕製嫁衣了。”

縈柔現在還未過門圓房,就能得宋楚平如此寵愛,不僅讓府中眾人,瞞著她籌備喜事上的各種細節,甚至連嫁衣都要親自挑過,如此事必躬親,樣樣上心,那今後過門之後,定然盛寵不衰。

同是婢女的竹影,對溫縈柔很是羨慕。

宋楚平瞟了將那幾塊紅布料幾眼,皆不滿意。

他頭一次發現,紅色也分這麼許多種。

端上來的這些紅,顏色有些極其寡淡,顯得妖妖嬈嬈不夠大氣;還有的,便似是紅色裡頭摻了些橘色,活潑有餘,端莊不足;再有就是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