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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爬床

夏聞語跨坐在男人的腰上,心說,怎會如此?

他記得清楚,自己剛才還在和同門師兄切磋劍術,怎麼眨眼之間,竟莫名來到了這樣一個到處都泛著古怪的地方?

不過,雖然裝飾奇特,但夏聞語判斷,這裡應該是一個臥房。

夏聞語低頭,看向那個正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待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後,饒是夏聞語,眸子裡也不由得閃過了幾分驚豔之色。

若說絕色,夏聞語也見過不少,甚至他師門上下就沒有難看的,從小在美人堆裡長大,夏聞語自認早已不會被美色所攝,可此時這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容顏之盛仍舊讓他為之驚歎。

膚色如玉,黑眸若漆,雙睫纖長,鼻梁高挺,唇形偏薄,此時正緊緊抿著,眼睛微微眯起,審視般看著那個正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一上一下,原本應該是十分有張力的一副畫麵,奈何男人額頭上貼著的一張符紙讓整個畫麵變得古怪好笑了起來。

在燈光的反射下,一道道淡淡的金色紋路在符紙上交替浮現,首尾相連,逐漸在黃色符紙上連接成了一個古怪而玄奧的符號。

不等夏聞語想完,被他壓在身下的那個男人已經開口,“看夠了嗎。”

男人聲音低沉而不沙啞,悅耳舒緩,夏聞語呼吸一滯,忽然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耳根略微發紅。

夏聞語一直不曾對他人言明,他有些聲控,而這個男人的聲音,完美契合了他的喜好。

那一瞬間,夏聞語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惡人。

不對!

夏聞語猛然扭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控訴的語氣都變得和緩了幾分,“明明是你先攻擊我的!”

他穿越到這具身體上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模樣了!他甚至還來不及弄清楚情況,就見一個拳頭衝著他的麵部砸來,有人在襲擊自己,夏聞語當然要奮起抵抗!

而且……夏聞語腹誹,他也沒有下重手,隻是往這人的腦門上拍了一張定身符,讓他無法行動而已。

對方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是你先爬了我的床。”

夏聞語語塞,他沒有之前的記憶,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對方說的是真還是假,片刻後,隻能心虛氣短地回了一句,“登徒子。”

也不知道這登徒子三個字說的到底是誰。

是之前爬床的原主人,還是此時正被夏聞語壓在身底下的男人?

但很顯然,那個男人誤會了。

“登徒子?”男人嗤笑一聲,狹長的眸子裡滿是諷刺,“在說我是登徒子之前,你最好先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他的目光在夏聞語身上停了一瞬,接著嫌棄般地挪開了視線,薄唇開合,輕蔑之意儘顯,“衣衫不整,不知羞恥。”

夏聞語聽得刺耳,忍不住皺眉,“你這是在憑空汙人清白。”

“清白?嗬。”

對方嘲諷的語氣讓夏聞語十分不爽,他俯身揪住男人浴袍的衣領,卻在低頭的時候瞥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整個人立刻如同一隻煮熟的蝦子般紅了起來。

夏聞語身上隻穿了一件寬大的襯衫,襯衫的下擺堪堪能擋到腿根,而更讓夏聞語無法接受的是,那件襯衫是半、透、明、的!

他那位風流成性的四師兄都沒這樣穿過!

簡直,簡直……

夏聞語懵了一會兒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立刻把一旁的被子扯下來裹在自己身上。

將自己包裹得隻有一個腦袋露出來的時候,夏聞語這才鬆了一口氣,久違的安全感終於回來了,隻是臉上的熱意仍舊沒有退下去。

然而被他搶了被子的男人立刻陷入了窘境,他應該是剛洗完澡,身上隻裹了一件浴袍,夏聞語將被子一扯,連帶著將對方的浴袍下擺掀起,差一點兒就要走光了。

夏聞語猶豫了一會兒,不敢正眼看他,隻用餘光瞄著,伸出手去,試圖幫忙將浴袍的下擺給扯正。

然而那個男人顯然弄錯了夏聞語的意思,見對方的手正無限靠近自己,他終於沉聲喝道,“滾!”

即將觸到浴袍邊角的手一僵,但夏聞語仍舊倔強地把浴袍角扯下來,蓋住了對方的身體,然後裹著被子規規矩矩地坐到了遠處的椅子上。

見此,男人的目光稍微和緩了一些。

“那個……”夏聞語又把自己裹緊了一些,因為有求於人,語氣也軟了三分,“你……能先借我件衣服嗎?”

見對方扔過來一個嘲諷的眼神,夏聞語隻覺得憋屈地很,他無力地解釋,語氣裡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爬你床的人又不是我……”

我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壓在你身上了……

“嗬!”男人冷笑一聲,明顯不信。

隻是呼吸的時候,貼在他腦門上的符紙順勢飛起,他眸光一頓,自己額頭上的這東西,似乎也不怎麼科學的樣子。

經過這一打岔,原本想出口的惡言頓時堵在了喉嚨裡。

夏聞語卻以為對方不說話是不願意借給自己衣服,想了想後,他道,“我也不是白借你的衣服,我用彆的東西和你換。”

男人仍舊不語。

夏聞語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掏了一塊金磚出來,商量道,“這個可以嗎?我記得凡間之人大都很喜歡這些黃白之物。”

男人瞥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床頭櫃上的金磚,看向夏聞語的目光頓時帶上了幾分古怪和審視,“你到底是什麼人?”

從自己被那張奇奇怪怪的紙定住不能動彈後,這之後的一切發展都讓喻歸遠覺得古怪又莫名。

這個之前還滿臉羞澀試圖爬床的人,竟然一瞬間換了個模樣,是真的內裡換了個靈魂,還是故意演戲來耍自己的?

他探究地看著夏聞語,試圖從對方的身上找出些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猜測。

喻歸遠當然是不怎麼相信穿越這種胡話的,他更傾向於眼前這個叫做夏聞語的少年是在演戲,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

如果真是如此,他倒是對這少年人的演技刮目相看了,隻是有如此演技的少年,繼續在劇組裡磨練下去,總會出頭的,何必做這種下三濫爬床的事?

夏聞語自然不知道喻歸遠腦子裡的想法,他見對方態度和緩,頓時覺得借衣服有望,語氣都變得輕鬆了幾分,“我叫夏聞語,所以,我能借你的衣服穿了嗎?”

喻歸遠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緩慢道,“我倒是有另一個更好的辦法。”

夏聞語禮貌地頷首,“您請講。”

“你放開我,我打電話讓助理來送衣服。”

見夏聞語猶豫,喻歸遠嗤笑一聲,“你有那些古怪的手段,難道還怕我對你做什麼嗎?”

這倒也是。

夏聞語點了點頭,站起身,就在他伸手捏住定身符的那一瞬,赤著的腳不小心踩到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角,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踉蹌著撲進了那男人的懷裡,而那張貼在男人額頭上的定身符自然也被帶了下來。

不好!

夏聞語眸子睜大,下一瞬,他的手腕被扣住,整個人都被掀翻,之前被夏聞語裹在身上遮羞的被子此時變成了最堅固的繩索,以至於夏聞語連掙紮都沒掙紮幾下,就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把“作繭自縛”的味道,被那個男人輕鬆地控製在了床上。

夏聞語掙紮了兩下,臉都憋得通紅,大意了,他現在的這具身體說是弱不禁風都是在誇他!若是他自己原本的身體,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見自己掙脫不開,夏聞語也不難為自己,手指輕動,試圖打出符籙,再次將這個男人定身。

然而,在被定身符定過之後,喻歸遠早就防著夏聞語的這一手,扣住夏聞語的右手後,為了防止意外,他乾脆將手指插入了夏聞語的指縫中,十指相扣,強行將對方的手按住,杜絕了夏聞語能動的任何可能。//思//兔//在//線//閱//讀//

將人徹底困住後,喻歸遠居高臨下地看著夏聞語,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麼人?目的是什麼?”

因為視角原因,夏聞語隻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的%e8%83%b8膛,因為剛才的反製行為動作太大,浴袍的帶子又係得鬆散,此時露了大片肌膚出來。

夏聞語完全不敢抬頭,隻悶聲開口,“我說過了,我叫夏聞語,我對你沒有興趣!我隻是想借一件衣服離開這裡而已!”

早知道事情會如此發展,夏聞語一定不會將這人的定身符撕開!

想到這裡,夏聞語的心底就是一陣懊惱。

“隻是這樣?”喻歸遠眯起眼睛,製住夏聞語的手絲毫沒有放鬆,聲音裡是明顯的不信,“離開後你又準備做什麼,準備拿偷拍的照片來威脅我?”

夏聞語氣結,忍不住怒道,“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威脅你……”

隻是一抬頭,映入夏聞語眼睛裡的就是大片赤|%e8%a3%b8的皮膚,肌肉緊實,線條流暢,是無論前世今生都讓夏聞語羨慕不已的好身材。

以至於原本氣勢洶洶的話,越說越小聲,甚至連問對方照片是什麼都給忘了。

可是,聽到夏聞語說他不認識自己的時候,喻歸遠的神色卻更加古怪了。

從最開始,這個人就是有備而來,現在卻說不認識自己?他能信才有鬼了!

夏聞語的那一番話,在他的眼裡,基本上和狡辯無疑。

隻是,不管夏聞語的目的是什麼,對現在的喻歸遠而言,儘量低調地處理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第二天就上頭條!

將夏聞語的雙手按到頭頂扣住,確保他的手指仍舊無法亂動後,喻歸遠空出一隻手,撈過床頭的手機,打給了自己的助理,吩咐道,“帶一身乾淨的衣服過來。”

說完,他的目光在夏聞語身上掃了一圈兒,報出了兩個尺碼,“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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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懵逼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這尺碼比喻歸遠常穿的小了足足兩個號,一看就不是給他自己準備的。

那會是給誰?

喻哥不是從不和其他人住一間的嗎?

“臥槽!”助理捂住了自己的嘴,喃喃,“喻哥不會是把誰給睡了吧?不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爬喻哥的床?不要命了?!”

熟悉喻歸遠的人都知道他有潔癖,除非拍戲需要,不然的話和任何人都保持著安全距離。

這麼多年來,喻歸遠一直如此,眾人對此褒貶不一,有人覺得他潔身自好,也有人覺得他不近人情是在故意耍大牌。

筱葒當喻歸遠的助理得有一年的時間了,深知這位主的性子,接到電話後往身上胡亂套了件外套就準備出門。

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助理又接到了喻歸遠的電話,和之前不同,這一次喻歸遠的語氣變得急促了起來,“抑製劑準備了嗎?立刻送過來!”

助理下意識地道,“帶了!”

在掛斷電話的那一瞬,助理聽見聽筒裡傳來喻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