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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若是讓劉談來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打了一針強心劑。

之前大家對於打匈奴這件事情是抱著三分期望七分平常心的,期望是因為北境王在對上匈奴的時候從來不輸,七分平常心是因為最近這些年,他們在匈奴手上吃了不少虧。

所以誰都不敢說這次就一定能贏。

信心的建立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可能劉談還需要打幾場勝仗才能讓大家相信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比匈奴強了太多。

但涉及到玄學,一想到連上天都站在他們這邊,大家就突然生出了無上的信心。

是了,丞相桑弘羊想著,他早該想到他家北境王殿下可是神仙啊,雖然有人說他是錢童,有人說他是貪狼星君下凡,但不管怎麼說,天上的神仙肯定是要幫“自己人”的,所以肯定會站在他們家北境王這邊。

他的想法基本上跟其他一些大臣的想法差不多。

桑弘羊等太子劉據念完奏疏之後,拱了拱手說道:“陛下,既然匈奴右骨都侯已經被押解入京,不知是否還要再祭太廟?”

劉徹努力讓臉上的笑容變得矜持:“這麼短的時間內祭兩次,朕都怕祖宗們嫌朕煩。”

其他大臣:……

這是炫耀吧?嗯,這一定是炫耀。

彆說,還真有人有點酸,北境王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按照大漢平均年齡來說已經不小了,可在朝堂上,他這個年紀的官宦子弟都還在熬資曆,他們的兒子基本上都在熬資曆,若是他們有北境王這樣的兒子,還發愁什麼呢?

劉談這次不僅僅給劉徹寫了信,還給他送來了一些匈奴那邊的特產——這些基本上都是後來他碰到一些遊牧的部落俘虜之後得到的,有些東西不是特彆貴重,他覺得樣式不錯味道好就給送來。

劉徹很大方的分給了大家一點,一邊分還一邊抱怨:“這孩子也是,出征在外自己的條件恐怕都不太好,還在給朕送東西。”

大臣們:……

更酸了怎麼辦?他們的兒子但凡在飯桌上多關心他們吃多吃少他們都能感動的不行。

對比一下北境王,惦記著給他爹弄好吃的,弄好玩的,就算出征還儘心儘力的送來,不行,回家得揍一頓臭小子出氣!

劉徹炫耀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商議正事,他們結合了一下李息跟劉談兩個人現在的情況,桑弘羊看著輿圖忍不住大膽問道:“陛下,您說……北境王殿下的目標是不是龍城?”

劉徹看了一眼輿圖,發現他們的行軍路線的確很明確,就是衝著龍城去的。

他微微一笑說道:“談兒……北境王早就有這個想法,這一次估計也是試探,大家也不必抱有太大期望。”

雖然他跟下麵人一樣迫切希望劉談能夠打到龍城把匈奴趕到更遠的地方,但是他也心疼兒子,不想給他那麼大壓力。

萬一他們在這邊做準備,傳出去可能就變成了北境王要打龍城,到時候若是情況不允許,劉談恐怕不打都要硬著頭皮打,要不然沒辦法交代。

劉徹思慮周祥,那邊桑弘羊也想得很多,輕咳一聲說道:“北境王殿下這次沒有上報糧草消耗,隻是大軍出動,糧草消耗必定不少,是以屆時能不能打龍城,都要看糧草。”

他這算是先給劉談了一個台階,到時候若是真的不合適打到龍城,那麼就是他們的糧草供應不上,不是北境王的問題。

哎,也不是他非要幫北境王,可誰讓他還有個兒子壓在那裡呢?那可是他所有兒子裡最出眾的一個,而且跟著北境王混好像升職還挺快的,所以隻要北境王不出錯,他幫也就幫了。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皇帝和太子都需要他來幫北境王的份上,但凡北境王跟太子有什麼衝突,他都不會這麼旗幟鮮明的幫忙。

果不其然,皇帝跟太子都給了他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然後大家就開始商討糧草怎麼弄,怎麼才能讓大軍堅持到去打龍城。

而就在他們商討這些的時候,劉談跟李息已經會合在了燕然山。

右骨都侯兵敗之後,劉談他們的前方就如同無人之境,嗯,實際上也跟沒人差不多,這一片大多都是戈壁和沙漠,若非他們有指南針,還真未必能走的出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劉談也算是見識到了李陵的路癡程度,哪怕隻選兩個方向他也能選出錯誤那個,簡直了!

跟他比起來,劉談都顯得靠譜了很多。

不過也幸好他們帶著陸懸,陸懸對於這一片地形不算很熟悉,但他熟悉大漠熟悉戈壁啊,知道這裡的氣候情況還有其他一些東西,讓大軍避免了很多彎路。

至於李息,他那邊明顯比劉談的幺蛾子要少一些,不過他走的這一條路線是比較熟悉的,當初他跟著大將軍衛青就是走的這一條線,這麼多年世事變遷,他也沒想到會再來一次。

劉談跟李息彙合之後問道:“匈奴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李息有些凝重說道:“呴犁湖派出了左屠耆王。”

劉談驚了:“他們匈奴是沒人了嗎?呴犁湖連他兒子都派出來了?”

第651章 [二更]651

說實話這個……李息也沒辦法回答,要說匈奴沒人,那是不可能的,匈奴的等級也很森嚴甚至比大漢還要森嚴一些,他們能征善戰的將領還不少,之前俘虜趙破奴的將領就不錯,那次雖然烏師廬親自出馬,但他主要是在後麵南下才出手,之前都是他手下的將領。

雖然趙破奴廢柴了一些,但實際上人家也是打贏過匈奴的,實力不算差。

烏師廬下台之後,劉談聽說他手下的那些將領有一些直接投靠了呴犁湖,按照道理來說,呴犁湖應該不缺人才是。

劉談轉頭看了一眼陸懸,在看到對方臉上平靜的表情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應該知道什麼,便沒再多說隻是問道:“現在左屠耆王到了什麼地方?”

李息在輿圖上點了點說道:“在燕然山下。”

劉談看了一眼輿圖,發現對方這個位置選的還不錯,或者說龍城的位置選的不錯。

龍城在燕然山以北,想要打龍城就必須跨過燕然山,燕然山倒是有一條山穀通往龍城,不過如今正在被左屠耆王牢牢把守,他們想要越過燕然山要麼打敗左屠耆王,要麼繞路。

實際上繞路這個基本上不太可能,龍城以東就是大片沙漠。

劉談能夠從大漠裡走出來跟李息彙合是因為路途並不是很遙遠,但若是繞道龍城東麵的話……倒是沒有方向上的問題,可他們的水資源不夠啊。

沙漠裡可以打出地下水,但誰也不知道從哪裡能打出來,除非有特彆熟悉那裡的人。

所以擺在他們麵前的就是隻能跟左屠耆王打一仗。

實際上劉談也沒打算選擇彆的,乾嘛要繞過去?顯得他好像是畏懼左屠耆王一樣。

劉談看了一眼李息製定好的行軍路線之後點點頭說道:“先整軍兩天吧。”

畢竟他帶的大軍和李息帶的大軍一個是征戰許久,一個是長途跋涉,必須休息一下才能有更好的狀態。

讓李息去休息之後,劉談才轉頭看向陸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陸懸低聲說道:“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原本派出的不是左屠耆王,隻不過左屠耆王極力請戰,這才讓呴犁湖同意了他出戰。”

劉談有些納悶:“極力請戰?我跟他沒什麼深仇大恨吧?他乾嘛這麼想不開?”

陸懸一言難儘地看著他:你把人家兩個得力手下都給活捉了,還說沒深仇大恨?

劉談看著他這個表情,仔細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摸著下巴說道:“可是這樣的話他難道不應該再物色兩個人嗎?怎麼還自己上陣了?”

陸懸麵無表情說道:“大概因為呴犁湖已經開始防備他了吧。”

“嗯?”劉談感覺自己聞到了八卦的氣息:“什麼意思?”

陸懸摸了摸劉談的腦袋說道:“左屠耆王年歲漸長,已經有些不服管教,他們匈奴可不講究那麼多,若是左屠耆王羽翼豐滿,說不定就要弑父上位。”

就算講究孝道的部落也未必沒有這種事情,不是誰家的皇帝和太子都能像大漢這樣和諧的。

想到這裡,陸懸越發覺得大漢能有今天也不奇怪。

上下一心團結一致,就算大家有點小的齟齬在大是大非麵前也不算什麼。↓思↓兔↓網↓

至於反賊……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但之前都危險成那個樣子不也沒有動搖大漢的國本?

劉談想到這裡若有所思:“那是不是可以從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上下手?”

陸懸問道:“你想怎麼做?”

實際上讓陸懸來的話他有很多種手段,隻不過他擔心自己做的過火會影響劉談的計劃,所以就等著劉談做決定。

劉談低頭沉思半天,想著想著就忍不住開始咬指甲。

陸懸實在看不下去,握住他的手說道:“彆這麼為難,也不是什麼大事……”

劉談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也是,我們可以直接碾壓過去,乾嘛還用這麼有風險的辦法?”

浪費腦細胞不說,還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萬一沒有達到預期反而浪費時間。

陸懸本來想說這件事情可以交給我,結果聽到劉談這麼說之後,忽然心有點累。

的確,無論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徒勞。

他們甚至不用製定什麼戰略戰術,隻要對著山穀中間扔火藥桶就行了。

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彆把兩邊的山體給炸塌了,萬一炸塌了,對方固然會輸,但他們也過不去了啊。

劉談跟李息製定了從哪個方向炸,怎麼炸,炸多少的細節之後,他們都以為這一次跟以往的攻城應該沒什麼區彆。

然而陸懸卻在這個時候出去了一趟,回來就眉頭緊蹙說道:“隻怕計劃要更改。”

劉談抬頭看向他:“什麼?”

陸懸歎了口氣說道:“左屠耆王果然不太好對付,他已經知道了火藥桶的威力,並且做了一定的應對措施。”

劉談蹙眉:“什麼?”

陸懸歎了口氣說道:“不僅如此他還知道我們擅長挖地道,所以在駐地上麵都鋪上了銅板。”

劉談一臉難以置信:“銅板?那可是銅板啊,他這麼有錢的嗎?”

匈奴這邊的冶煉水平比較低,但凡跟金屬有關的都很貴,已知這一次左屠耆王的前鋒就有兩萬人馬左右,當然他們在前鋒這邊,也沒在山穀中的駐地。

假設隻是給這些先鋒的駐地所在鋪上銅板,那得是多大一筆錢?

陸懸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他大概比你有錢。”

劉談:!!!

憑什麼!

陸懸見他瞪圓了眼睛立刻說道:“若論賺錢的本事他自然是不如你,至於他的錢怎麼來的我不說你也應該懂,匈奴……跟大漢還是不一樣的。”

劉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