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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啥。

隻是他還沒出書房,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麵正準備推門的劉徹。

劉談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父皇,母後?出什麼事了嗎?”

劉徹十分不客氣地走進來說道:“嗯,大事!”

“啊?什麼大事?”大漢今年雖然算不上風調雨順,但也沒什麼大事情,並且因為北境國的秋收產量上升,直接提升了大漢的整體數據,哪怕提升的不多,但隻看數據還是喜人的,怎麼就又發生事情了?

劉徹一邊往裡麵走一邊說道:“朕的兒子把自己悶在寢殿許久不出現,朕不要來看看嗎?”

劉談:?????

他哪裡有許久不出現了,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天的時間吧,至於嗎?以前就算是劉弗陵在的時候,劉徹也不是天天見他啊,當然劉弗陵自己主動往前湊先放到一邊。

劉談轉頭看向陳阿嬌,陳阿嬌十分自然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談覺得他大概不用問劉據的想法了。

真就離譜。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還沒等他回答什麼,劉徹已經拿起了他畫完了放在一邊的畫,那幾幅畫正好是四季係列的對應畫,劉談不僅畫完了順便還給裝裱了起來。

他沒有選擇相框,總覺得跟大堂不搭配,當然也可能是他的個人感覺,覺得畫框這種東西西方油畫用得比較多,東方還是用裝裱比較多。

四季係列一共四張長幅畫,每一張都做的十分精致。

劉徹上一次看劉談的畫還是在陶瓷上麵,這一次在紙上跟在陶瓷上還是不同的感覺。

他看到這四幅畫就很喜歡,開口問道:“這幾幅畫是一套?”

劉談認真點頭:“對,這是根據之前的設計來的。”

劉徹認真看了半晌之後,抬頭凝視劉談。

帝王的凝視重出江湖,劉談噎了一下,隻好說道:“父皇若是喜歡就拿去掛在宣室吧。”

劉徹頓時對卜凡招手說道:“來,讓人拿回去。”

劉談隻好走過去:“等等,我把它卷起來。”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動手一邊說道:“上麵細的是天杆,下麵粗的是地杆,天杆為了裝掛繩,地杆一方麵是為了充當卷軸,一方麵是為了讓畫作垂墜平整。”

劉談一邊弄一邊忍不住感慨,劉徹真是早不來晚不來,來的剛剛好,他要是再晚來一會,這幾幅畫就已經要送出去了。

陳阿嬌乾脆說道:“正好有兩套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套母後就拿走了。”

劉談還能說什麼?隻能同意,幸虧當初他要同時多開兩家美容館,否則他隻怕還要加班加點的給他娘畫畫。

他剛慶幸完沒多久,一抬頭就看到劉據正一臉殷切地看著他。

劉談:……

看來他還是逃脫不了加班的命運。

當然,因為是平輩,他完全可以當作沒看到,劉據也不能怎麼他。

但問題在於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劉談也舍不得拒絕劉據。

要知道換一個人當太子都不可能容忍他在北境國那些所作所為,肯定要不停找他麻煩的,哪裡像劉據,不僅沒找麻煩,還經常幫他爭取待遇。

劉談隻好說道:“我過兩天畫完了再讓人給太子殿下送去。”

劉據比劉徹和陳阿嬌都臉皮薄一點,聽後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我用前兒剛得的那柄白玉如意跟你換。”

劉談笑道:“不用,也不費什麼功夫。”

劉據卻正色道:“阿弟的時間可是寶貴的很,浪費一點都是罪過。”

劉談:????

他的時間怎麼寶貴了?

劉徹想了想說道:“朕也沒什麼好給你的,乾脆,你就來幫朕辦件事情吧。”

劉談一臉震驚地看著劉徹,完全沒想到這位居然這麼喪心病狂,不給東西就不給唄,正如劉談所說,這幾幅畫也就是浪費他一點時間。

若是外人,他肯定是要獅子大張口的,可都是家人,那就不算什麼了。

結果劉徹不僅不給他東西還要他去打工?坑不坑爹……不是,坑不坑兒子啊?

劉徹對著他招了招手,等劉談過去之後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行了,這些日子你折騰這些胭脂水粉的就當是調劑,怎麼能長期沉溺於此?你的誌氣呢?”

一旁的陳阿嬌聽後十分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什麼。

她知道美容館很賺錢,真要折騰這個也不算是浪費時間,但問題是劉談的才能不止於此,他應該有更寬廣的舞台,去關心天下民生。

她也隻不過習慣性的跟劉徹陰陽怪氣,劉徹也習慣了,壓根當沒聽到。

劉談滿頭黑線說道:“父皇想讓兒臣有什麼樣的誌氣?”

劉徹摸了摸他的頭:“朕看你在北境國搞的那個科舉不錯,不如,在長安試試?”

劉談聽了之後頓時大吃一驚:“這……這能行嗎?”

劉徹挑眉:“北境國能行,為什麼長安就不行?”

劉談本來想說長安盤根錯節,那些人肯定不希望有人進來跟自己爭搶飯碗。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味來——現在這個時代,無論是門閥還是世家都還不存在,就算有一點苗頭也到不了霸占朝堂的程度。

而且科舉上來的人才也不是直接就位極人臣,除了狀元之外,其他人都要先去學習怎麼做官,就算是狀元也隻能是先跟在皇帝或者丞相身旁近距離觀察官場,學習官場上的知識和規則,然後等到時機成熟再外放為官。

所以第一批科舉出來的人才不會跟北境國一樣那麼快就被重用,實際上北境國第二批科舉上來的人才就不會像第一批那麼吃香了。

大家看到這些人都是去底層為官,恐怕很多人還樂得讓他們去——沒這些人的話,就得讓彆人去,就算是丞相的兒子被丟去當縣令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而等到科舉的這些人才羽翼漸豐,能夠入主朝堂的時候,朝上那些人再回過味來就晚了。

劉談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在這之前還要梳理一下其他的授官渠道。”

劉徹直接坐下來說道:“你接著說。”

劉談認真說道:“科舉雖然有用,但也不能完全依靠科舉,所以舉薦還是要繼續的,不過這個不好規定,唯一能夠規定的就是蔭職,現在的蔭職體係……有些混亂。”

劉談這句話說的還是含蓄的,大漢如今的蔭職體係何止是混亂,簡直就是毫無章法,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則,但隻要帝王喜歡,那麼就可以隨便打破規則。

比如說是九卿之子,一個得皇帝喜歡,蔭職的時候可能就高一些,另外一個就是意思意思給個職位,極其容易形成各種各樣的不穩定。

劉徹聽後頗感興趣問道:“哦?那你說要怎麼改?”

第563章 [一更]563

劉談搖頭:“這件事情不小,不是兒臣一個人就能說的出的。”

開玩笑,就算他能說出也不能說啊,這一個決定影響著許多人,那些人對科舉或許不那麼關注,但是對蔭職絕對特彆關注,一旦有人不滿那就等著扯皮吧。^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他這個理由找的不錯,所以劉徹倒也不覺得他沒說實話,隻是點點頭又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科舉之前要先規定好蔭職?”

劉談點頭:“對,這都是初入官場的門檻,至於後麵,那自然就是各憑本事,但是為了讓貴族不覺得自己的地盤被寒門霸占,所以必須給他們安撫,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孩子起點是比科舉那些人要高的。”

當然這也就是初期需要,後期隻要家裡孩子爭氣,並且發現科舉更能體現出才華,那麼這些達官貴族會立刻選擇讓孩子去參加科舉,科舉雖然給寒門子弟一個機會,但從根本上講大部分寒門子弟還是拚不過貴族子弟的。

這也沒辦法,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不上科舉,有科舉寒門子弟好歹還有一個出路,若是沒有科舉他們就隻能等著什麼時候朝廷缺人了,像是當初劉徹征辟人才一樣,才能有機會,可這個機會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劉徹聽後若有所思,乾脆一拍案幾說道:“你寫一封奏疏上來。”

劉談頓時倒抽一口氣,他仿佛聽到了當年老板對他說:你寫一篇論文上來。

真的,這個口氣是一模一樣的。

唯一的好處就是劉徹大概不會去查重。

劉徹看著劉談一臉震驚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怎麼?不願意?”

劉談苦笑著說道:“倒也不是不願意,隻是這東西要寫出來隻怕要很久,畢竟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哪裡有用說的來得快。”

劉徹一臉高深莫測:“看來你早就想過啊。”

劉談搖頭:“想到是沒想過,但是北境國有經驗嘛,總要未雨綢繆,將北境國的困難擴大一下基本上就是長安的困難了嘛。”

劉徹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而且他想的更多一點,讓劉談寫的話,在寫的時候他能夠經過充分的思考,很多話或許就不會說出來,所有的表達都會趨向於保守,但如果是現場說的話,他反而會說的更大膽一些。

想到這裡,劉徹乾脆說道:“你跟朕來宣室。”

這麼大的事情在歲羽殿商議不像那麼回事,劉談一聽立刻臉色一垮。

劉徹看到他這個表情就想捏他的臉,宣室那是什麼地方?大漢許多重要決策都是從那裡做出來的,大家都以為小朝會才是大漢高層最精銳那批人的決策會議,實際上並不完全是,很多時候那些重要決策都是劉徹喊三公過去商議,然後才決定下來。

多少大臣夢想著能夠去宣室奏對,可能夠踏進宣室的也沒幾個,甚至就連皇子也隻有太子能夠進去,彆的皇子……哦,劉徹的兒子成分比較特殊,一般都是大一些就去了封地歸藩,當然也沒資格進入宣室。

但這樣更能體現出宣室的重要。

陳阿嬌剛剛還對他們說的所謂的科舉比較有興趣,隻是聽著聽著頭都痛了,她對這些有了解,但是不夠多。

或許很多人都覺得大漢不禁止皇後過問政治,陳阿嬌為什麼不學?

實際上曆史上有政治抱負的女人要麼是自己有強烈的目的,要麼就是後天被逼迫成這樣,大部分皇後基本上都不會過多乾涉政治。

尤其是像丈夫是劉徹這種人,伸手伸多了就容易出事情。

陳阿嬌想做太後沒錯,但她也隻有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才會關注一下,反正她丈夫兒子都厲害,何必自己費神?

於是陳阿嬌直接滿意地帶著畫走了,一邊走一邊思考要掛在什麼地方好看。

而劉徹自然是拎著劉談就去了宣室。

劉談無奈,隻能跑去蹭他爹一頓晚膳。

當然晚膳還要乾完活才給吃。

到了宣室之後,劉徹還沒著急讓劉談開講,而是派人去喊來了兩個人——丞相桑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