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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打贏了心裡也是憋屈的。

憑什麼匈奴就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憑什麼他不能主動去打匈奴?

劉徹眼看劉談的表情越來越不對,一想就知道他兒子恐怕是在打匈奴的主意了。

他能猜到一方麵是因為他的確了解劉談,另外一方麵則是……誰不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呢?

這時候正是豪氣衝天的時候,劉徹當初都敢用衛青去出征,膽子何其之大,更不要說如今的劉談已經贏過匈奴很多次,甚至還有個陸懸能夠跟來結成聯盟兩個人來個東西夾擊。

如果讓劉徹來分析的話,北境國的士兵若是都變成精銳團這樣,那麼能打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劉徹還是不想放任小兒子去冒險。

他的兒子已經不多了,劉髆謀反,劉徹已經不打算認他,劉弗陵雖然沒有謀反,但劉徹對他的感情也幾乎淡得看不見,也就剩下了一個血緣關係,未來……估計劉徹也不會對這個兒子過多關注。

至於他新得的小兒子,還沒學會走路已經引起了那麼多血雨腥風,還差點害死了太子劉據。

雖然他知道稚子無辜,卻也不想再給那個孩子過多的眼神,免得將來這個孩子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數來數去,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兒子,劉談竟然才是最小的那個。

當然現在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也就兩個兒子,可越是這樣,劉徹越是不想他冒險。

所以他果斷打斷了這個話題說道:“這次回到長安,你也莫要著急回北境國。”

劉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劉徹卻沒給他機會,直接說道:“不用擔心,有霍光在壞不了事,若是真的有大事發生,你就算在路上也能接到消息。”

劉談一想可不是麼,自從劉徹到了交趾國,長安那邊確定皇帝安全回來之後,很多文書都開始迅速往劉徹手上遞,他們趕路都沒耽誤劉徹處理國家大事。

所以這段日子劉徹對之前那一連串的謀反事件也算是有了更多的了解,對此他也有些感慨,他早就知道劉屈犛不對,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劉徹也不憤怒,他隻是覺得劉屈犛真是異想天開,就算他真的失蹤回不來,他兩個兒子也絕對不會給劉屈犛可趁之機,就如同這次一樣。

但也正是因為了解事情的始末,劉徹更是心疼他兒子,自從出事之後,他這兩個兒子一個中毒到現在身體都沒怎麼養回來就跑了那麼遠的距離去接他,一個更是連個囫圇覺都沒怎麼睡過。

劉徹的想法就是等回到長安就給這兩個兒子好好調理一下`身體,彆年輕的時候不在意落下了病根,將來有他們難受的時候。

劉談見劉徹的表情很嚴肅,知道這件事情他很堅持,想了想便說道:“好。”

他也是得留一段時間,首先是要消除自己之前在長安產生的影響,其次也是要留下來看看劉弗陵的母親趙氏會不會作夭。

陳阿嬌對上趙氏,說不好誰會吃虧,反正如果放在以前,肯定是陳阿嬌吃虧,所以他決定如果趙氏還沒事兒找事,那可就彆怪他心黑手狠了。

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基本上天氣熱的時候都不會趕路,倒不是劉徹嬌氣,而是擔心跟著的人受不了,尤其是劉談的精銳團,他們再怎麼著也沒資格坐馬車啊,再加上他們的製服都是黑色,最吸熱的顏色,看著他們騎著馬走在大太陽下麵劉談就心疼。

至於劉徹……心疼馬多過於心疼人,劉談精銳團騎的馬都是選擇北境國當地比較不錯的馬跟汗血寶馬雜交出來的,取兩種馬之長,劉徹對這種馬也挺喜歡的,自然不願意讓馬大熱天地在太陽下走。

所以他們幾乎是用了快兩個月的時間才到了長安,等他們到長安的時候,暑氣也就剩下一個尾巴了。

進城的時候是三公……哦,現在隻剩下兩公了,帶著文武百官出來迎接的。

劉徹下車來個場麵上的慰問,滿意的發現這些大臣們沒有一個敢胖的。

嗯,他的兒子瘦了他就心疼,但是大臣們瘦了他就是滿意——證明這些人把他放在心上了。

就是這麼雙標!

彼此一番客套之後,劉徹還要再上車帶人回宮,而這些大臣也需要跟著進宮意思意思說兩句話再告退,真的是兩句話,不敢多說,怕多說了讓已經旅途疲憊的皇帝不高興!

劉談深深覺得這些官樣文章簡直就是有病,根本就是溜人玩,劉徹不見得多開心,大臣們是一定不開心。

然而沒辦法,大家隻能將痛苦隱藏起來笑的真心誠意,要不然若是讓皇帝發現你來接他還不情不願,就等著挨收拾吧。

回到宮裡,陳阿嬌身邊的大長秋便迎上來說道:“陛下,娘子和眾妃嬪已經在後宮等著迎接陛下了。”

劉徹應了一聲,轉頭就對身後的大臣說道:“行了,大熱天的都彆湊在這裡了,回去吧,過兩日朕再宣布丞相人選。”

眾人:!!!!!

等等,沒人問有關丞相的事情啊!

原本有很多上了年紀的官員被熱的都昏昏欲睡了,聽到這句話直接清醒——嚇得!

劉徹的丞相是消耗品真不是開玩笑的,隻要當上丞相的基本上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了,有的是畏罪自殺,有的是因罪處死,反正共同特點就是都犯了罪,致死率幾乎是百分百。

之前劉屈犛當了那麼多年的丞相,大家都以為他能順利當下去,畢竟他是皇室,皇帝看上去還挺看重他的,輕一點的罪名扳不倒他,也不會有人想不開非要去陷害他。

大家都彈冠相慶以為自己安全了,結果誰能想到這位丞相雖然沒被誣陷,但他自己反了呢!

這年頭的人都迷信,深深覺得丞相這個位置簡直就是個詛咒,所以大家都幾乎是達成了默契,隻要皇帝不提,那他們絕對不會提。

結果沒想到皇帝竟然這麼著急,回來第一天就想著怎麼重新找個丞相。

一時之間算了算自己的履曆很有可能“中獎”的人都絕望了,感覺好像頭頂懸著一把鍘刀,就等著皇帝宣布的時候“哢嚓”落下來,被選中的那個人也就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劉徹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回來就給自己的屬下丟了一顆驚天巨雷,轉頭就去見他的後宮們了。

到了後宮,陳阿嬌已經帶著其他妃嬪盛裝打扮準備迎接他。

大概因為他失蹤了一段時間,陳阿嬌在看到劉徹的時候也算是心平氣和了許多。

說她擔心劉徹也好,說她心疼兒子也罷,反正現在劉徹還真不能出事情。

劉談年紀還不大,接手這個國家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陳阿嬌決定少氣劉徹一點,免得回頭把他氣死,反而害的他兒子勞心勞力。

而劉徹走過去的時候,除了皇後其他妃嬪都跪下行禮,劉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在了陳阿嬌身上。

等看清陳阿嬌的臉的時候,劉徹腳步忍不住一頓——他發現今天的陳阿嬌似乎的確沒有上妝,甚至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疲憊。

有那麼一瞬間,劉徹忽然發現陳阿嬌……其實也不年輕了。

倒不是嫌棄她顏色不再,哪怕不年輕,陳阿嬌那張臉也是明%e5%aa%9a的,後宮那些長相寡淡類型的宮妃還不如她。

劉徹隻是忽然想起他跟陳阿嬌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要說後宮之中真正了解他的還是陳阿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劉徹見了一眾宮妃之後,也就單獨跟衛子夫說了兩句話,安撫了她,然後就留在了椒房殿。

一眾宮妃都走了之後,劉徹忍不住問道:“談兒呢?”

剛剛回宮的時候,劉徹就偷偷溜去了後麵見他娘,雖然沒機會跟劉徹說,但劉徹也是知道的,此時此刻他竟然沒在椒房殿見到劉談。

陳阿嬌一邊張羅著給他上冰鎮的果汁一邊說道:“我把他轟去休息了,之前在長安就瘦了一圈,出去跑一趟變得又黑又瘦,你怎麼照顧兒子的?”

劉徹有些尷尬說道:“哪裡黑了?談兒還是很白的!”

陳阿嬌哼了一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劉徹果斷轉移話題:“朕聽說皇後連胭脂水粉都要用不起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陳阿嬌立刻捂臉說道:“是不是不好看?”

有那麼一瞬間劉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他們年少時期,就是他當年揚言要給陳阿嬌蓋一座金屋的時候,一時之間不由得心頭一軟:“阿姊總是好看的。”

陳阿嬌微微一笑,心裡卻想著:談兒這個所謂的%e8%a3%b8妝果然很有用。

第547章 [三更]547

%e8%a3%b8妝這個概念這個時候基本上是沒有的,這年頭的女人要的就是妝感,貴族用米粉,平民用鉛粉,恨不得把臉當牆來刷。

劉談跟劉徹說什麼陳阿嬌連胭脂水粉都用不起當然不是一時興起所說,而是跟陳阿嬌通過氣的。

所以剛剛他偷偷溜回來一方麵是不想站在那裡聽劉徹跟大臣們廢話,一方麵就是想看看陳阿嬌這邊的情況。

等他到這裡的時候,陳阿嬌正在重新上妝——畢竟天氣熱,皇後的全套禮服上陣,哪怕是椒房殿有冰盆都擋不住流汗。

劉談看到這場景立刻阻止了那些要給陳阿嬌補妝的侍女,認真看了看之後說道:“補一點粉就行了,胭脂和口脂就不用了。”

直男判斷一個女人有沒有化妝就是看有沒有塗口紅,雖然這件事情不是絕對,但真的是大部分直男都是這樣。

所以陳阿嬌依舊是上了妝,隻是粉上的不厚,隻是薄薄一層,看著就跟沒上一樣,但精心修了眉,依舊漂亮,隻是因為沒用胭脂和口脂,氣色顯得沒有那麼好,看上去就有些憔悴的感覺。

於是落到劉徹眼裡就是一個滿含疲憊的美人在等著他。

陳阿嬌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她已經習慣了盛氣淩人,化妝自然要化成全場最豔麗的那個,十分不習慣這麼淡雅的妝容。

不過看來效果好像還不錯。

至少劉徹難得沒跟她吵架。

陳阿嬌心情一好,就算知道趙氏跟著回來了也沒有說什麼。

原本她想把趙氏安排到鉤弋宮的,隻是當初趙氏被封為齊國太後之後,鉤弋宮就不屬於她了,雖然現在也沒有新的鉤弋夫人,但那座宮殿其實已經不叫鉤弋宮了。

如今趙氏回歸,劉徹也沒說給她一個什麼封號,再讓她住到鉤弋宮自然是不合適的。

陳阿嬌想了想,難得大方的將趙氏安排在了另外一座宮殿,那裡是除了椒房殿之外距離未央宮最近的一座宮殿。

陳阿嬌這個安排讓所有人都十分意外,就連劉徹都是如此。

劉徹匆匆忙忙跑到了陳阿嬌這裡說道:“你把她安排在那裡做什麼?”

陳阿嬌挑眉問道:“怎麼?這你還不高興?要不要直接讓她住到未央宮?”

劉徹盯著陳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