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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達不到,找不到也挖不出來,依靠的都是那些能夠在地表出現的金礦,所以黃金就很少。

不僅僅是黃金,就連其他的礦產也是如此,所以交趾國到現在更多都是以物易物,而用的錢幣還是貝殼所製,對於他們而言,貝殼比那些金屬礦容易得到的多。

交趾國王戀戀不舍的將自己的目光從黃金上收回來,矜持笑道:“殿下這是何意?我不過是因為天氣炎熱導致,跟殿下並無關係。”

黃金雖好,但交趾國王不敢從劉談手上拿黃金,萬一這黃金是仙人點石成金的結果呢?

他拿來了一堆石頭,最後還得不到什麼好處,何必呢?

劉談不知道交趾國王已經連點石成金都腦補到了,見交趾國王推辭,他便笑道:“大王不必客氣,本王這次來一為賠罪,二為解釋,三……三等等再說吧,說說這炮竹,剛剛本王讓人燒的就是這東西,這東西雖然聲音響亮,但隻要距離它遠一些,是並不會受傷的,還請大王不要擔心,大漢與交趾世代交好,本王怎麼會傷害大王呢?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本王做出來給父皇觀賞的,難道本王還會害自己的父親不成?”

交趾國王頓時身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瞥了一眼被呈上來的炮竹就轉移了目光,仿佛生怕多看一眼都會炸到自己一樣,連忙讓人將這兩個托盤都瘦下來說道:“殿下說笑,我真是因為天氣炎熱而不耐久站,跟此物真的沒關係。”

劉談微微探頭問道:“真的沒關係?”

交趾國王斬釘截鐵說道:“真的沒關係。”

一邊說他的心裡一邊流淚,現在他是真的後悔了。

之前過來跟他交涉的那位齊王殿下可真是和氣啊,他當初怎麼就沒珍惜跟齊王交涉的時候呢?結果把齊王氣走了,引出了這麼一位混世魔王。

交趾國王心裡很清楚,對方嘴上說著來賠罪,實際上很可能帶了一點威脅的意味,而他說過來有三件事情,前兩件都跟這個竹子做的東西有關,那就是最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應該是第三件。

而第三件應該就是涉及到了交趾國要不要成為大漢附屬國的議題。

交趾國王有一些逃避的意思,他發現交趾國可能打不過大漢,但是他又不太想成為彆人的附屬國,所以也曾做夢若是能弄到水變冰的法子又不用歸附大漢就好了,實在不行他可以買啊。

正因為有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希望,所以他在麵對劉談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弱勢,因為他在逃避。

然而劉談怎麼可能給他逃避的機會?

於是他直接說道:“既然跟炮竹無關,那麼……我們不如來談一談第三件事情吧。”

交趾國王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如臨大敵,明明眼前這個是個小輩啊。

劉談仿佛沒有見到他警惕的神情一般,微微一笑說道:“想必大王還不知道什麼是羈縻郡吧?今天本王來就是來為大王解釋的。”

第537章 [二更]537

劉談說得很客氣,雖然他之前的行為跟客氣沒什麼關係,但他是真的不想跟交趾撕破臉,能夠和平演變是最好的,畢竟打仗真的花錢,而且翻山越嶺也很麻煩。

不過他客氣了,通譯卻是懵了,在交趾國的語言裡麵壓根就沒有羈縻兩個字啊。

這讓他怎麼翻譯?

通譯卡殼了半天,最後十分卑微說道:“北境王殿下,要不然……您先跟我說一下什麼是羈縻吧。”

然後他再直接翻譯出那個意思就行了,羈縻兩個字就用漢字原本的讀音。

劉談恍然,他還真沒想到翻譯的問題,不過,一個通譯可就不值得他來解釋了。

幸好他身邊跟著苗瑞,否則就他帶來的通譯還真未必懂得什麼叫附屬國什麼叫羈縻郡。

苗瑞跟在劉談身邊對這些都很了解,隻不過平日裡他也不顯山不露水,輕易不開口罷了。

此時他便開口解釋了一下羈縻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交趾國還是歸交趾王管,但是每年要上稅,同時大漢要派軍隊進駐等等等等。

劉談在麵對交趾國的時候就沒有對陸懸那麼寬容了。

當然跟感情有關係卻也沒那麼大關係,主要是因為陸懸自己就有心歸漢,對於這樣主動投奔的人,哪怕是劉徹都會對他寬容一些,要不然那些條件也不可能被同意。

就是為了讓陸懸成為一杆旗幟,讓彆的西域小國也都看看。

不過現在看來,示範作用好像也不太需要了。

那些西域小國最大的兩個如今都歸大漢控製,剩下的國家要麼被打服要麼被牽製住,至少大漢的對外窗口是被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現在劉談就需要再打通一條對外窗口。

不過西域的對外窗口是為了貿易,而這個對外窗口是為了將彆的地方的資源運送到大漢來,所以交趾國必須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裡。

他給交趾王的方案基本上就是交趾皇室榮養,政權包括軍權都交給大漢來管理。

當然也隻有交趾皇室被供了起來,其他交趾官員還是能夠參與到政事之中的。

如果全都把交趾人排斥出去,首先要做的大概就是先把他們打服再說,可劉談都不想動手,自然就要在彆的地方動腦筋,比如說……分化他們。

交趾皇室聽上去是被榮養,實際上跟當個吉祥物沒什麼區彆,那麼皇室離開而空出來的權力地盤怎麼分就十分有講究了,那些交趾大臣,難道不想讓自家更進一步嗎?

像是什麼團結啊,民族榮譽感啊,忠誠啊之類的美好品質,在這個時代也就大漢有,遊牧民族是用信仰和奴隸製打造出來的凝聚力,交趾國也是差不多這樣。

所以越是底層的人越是虔誠,越是高層的人越是能夠隨時翻臉,因為他們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利益,至於這個國家……隻要他們家族能更上一層樓就好了,國家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劉談此時有點後悔沒帶人出來,不過想一想就算要帶也帶不出來,他走了,其他人的工作量倍增,若是再帶走幾個,霍光估計能炸毛。

交趾國王聽完之後頓時麵色一變,他當即十分冷硬的表示了拒絕:“漢國的雄心壯誌讓我佩服,但這個羈縻郡……交趾萬萬不會有當。”

交趾國王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的,同時他已經給身邊的侍從打了手勢,讓侍從隨時準備喊護衛進來保護。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北境王殿下聽了之後也沒有生氣,反而好脾氣地笑了笑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大王還是再好好想想吧,本王此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此告辭。”

說完他就十分瀟灑的走了,交趾國王十分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一點反應不過來——就這樣完了?不炸了?

劉談出去之後想了想說道:“走,去找太子。”

苗瑞等人當然不會反對,通譯則是被他們趕了回去,而這個通譯離開劉談身邊之後轉頭就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劉弗陵所在的寢殿。

他到了那裡的時候劉弗陵正在跟齊王太後說著什麼,聽說通譯過來連忙讓他進來問道:“怎麼樣?劉談到底都做了什麼?”

通譯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之後,就連劉弗陵都有些詫異:“不對吧?他……他沒做彆的?”

通譯搖了搖頭:“沒有,交趾國王拒絕了他,他就走了,現在應該是去找太子殿下了。”

劉弗陵一臉的詫異,他跟齊王太後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跟劉談的個性不太一樣啊。

他忍不住說道:“難道劉談是覺得自己搞不定所以去求助太子了?”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笑了。

正所謂敵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劉弗陵對於劉談也的確挺了解的,至少他知道對方不可能這麼輕易退去。

齊王太後趁機說道:“無論如何,他跟交趾國王交涉一會也沒有得到好處,不如你再去求一求陛下,將這差事要回來。”

劉弗陵緩緩搖頭:“不,他一定還有手段沒用出來,我現在去也沒用,當初父皇也不是一下子就讓他負責這件事情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劉弗陵是談了好幾天沒有進展,劉徹才將事情交給了劉談。

他在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後就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以他自己的意誌為轉移的,劉談不是六年前的劉談了,劉徹也不是六年前的劉徹,同樣他也是如此。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動,而是靜,老老實實度過這一關比什麼都強。

齊王太後有些著急,又跟劉弗陵說了很多話,劉弗陵隻好開始應付他的母親。

跳出之前的圈子,他才意識到他的母親在後宮的爭鬥上或許真的有一套,但是這一套是不能拿到前朝的,用那一套去做諸侯王,去鞏固自己的地位隻會被人嘲笑。

他忽然就明白了之前劉談曾說過他長於婦人之手不是好事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還好,他還有機會,若真等到年過半百才明白過來,怕是什麼都晚了。

隻是他明白了齊王太後卻似乎還是不明白,最後劉弗陵隻好敷衍了一下,讓齊王太後相信他會去找劉談麻煩,而自己則死活沒出頭。

而劉談壓根就不在乎劉弗陵到底怎麼想,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搞定交趾王趕緊回長安。

他找到劉據之後第一句話就是:“阿兄,你手下的人借我幾個,要能言善道的那種。”

劉據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交趾國王還是不肯鬆口?”

劉談坐下來說道:“正在思考,但是我覺得他想的有點慢,所以要幫他一把。”

劉據頓時來了興趣:“你想怎麼做?”

劉談也湊過來說道:“交趾國王好像有不少兒子,年紀也不小了,據我所知背後也有各大家族的支持對吧?”

劉據聽後嘲諷說道:“一群烏合之眾也配稱為大家族?”

劉談手一揮:“這個不重要,隻要當地人覺得是大家族就行。”

劉據點點頭:“沒錯,交趾王的兒子二十歲以上的有六個,十五歲以上的有十個,尚且沒有立王太子,你是想……”

劉談說道:“幫他們一把,反正誰跟我們合作我們就扶持誰。”

劉據問道:“怎麼幫?”

劉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怎麼幫都行啊,錢、人甚至是武器,我們都可以提供。”

劉據輕笑:“你這是要讓交趾國不得安寧啊。”

劉談說道:“交趾國王老了,暮氣十足,沒意思,換個新人上來吧。”

劉據說道:“這件事情你彆管,你就負責到時候跟他們談羈縻郡的條款好了,彆的交給我。”

劉談抬頭看了劉據一眼,知道劉據這是在護著他,他作為諸侯王插手彆國內政手也太長了一些,哪怕有劉徹的首肯,但劉徹是讓他跟交趾國談判,不是讓他給交趾國換個國王啊。

他已經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