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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臣曾聽聞王都的學宮乃是貢士才能進的。”

不僅如此,這兩年北境國對於這座學宮可以說是下了大力氣的,據說但凡是能夠請出山的名士都給請來了,師資力量當然比不上長安,但也足以笑傲其他諸侯國!

劉談點頭:“沒錯,隻有通過科舉的貢士才能進入那座學宮,唯有三甲除外,學宮進不易,出更不易,你若想,可以去那裡學習。”

張安世有些遲疑:“可是……臣沒有參加科考……”

劉談笑道:“規矩是我定的,自然也是我說了算,我說你可以去你就可以去,不過,進去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通過非正常途徑進來的,他們可能會看不起你,會排擠你,你若是要去,首先要扛得住這一點才行。”

張安世還沒說什麼,張賀有些詫異:“這些人不過是平民,卻也敢看不起官宦子弟?”

張安世現在很不得把他哥的嘴給堵上!

劉談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隻是說道:“學宮與彆處不同,此地不論身份貴重,隻論才乾,走後門進的,學的不好的,自然是會被看不起,所以進去就要把自己的身份扔到一邊,因為那裡沒有人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恭敬。”

張賀瞪大眼睛,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張安世倒是聽得心生向往,他忽然問道:“明年……明年是不是要開科舉了?”

張安世記得北境國的計劃是三年一次科舉,算一算從第一次到明年春夏,也的確是三年了。

劉談含笑點頭:“沒錯,你若是想,明年也可參加。”

張安世好奇問道:“學宮學子也是可以參加的嗎?”

劉談說道:“其他學子都是參加過一次科考進來的,當然不能再繼續參加,你是特例,本王給你網開一麵。”

張安世聽後立刻拜俯在地:“殿下對臣愛護之心,臣銘感五內!”

劉談笑道:“我隻是見不得明珠蒙塵,你的蔭職還繼續掛在身上,吃住都在學宮,不必擔心錢財,若是學得好還會有獎學金。”

張安世聽著就不由得悠然神往,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去處,上學不僅不花錢,還會給錢!

張賀雖然心直口快,卻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裡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北境王所圖甚大!

談話到了這裡基本上已經告一段落。

張賀跟張安世離開之後剛到驛館就看到劉貞跟著宮人走了,雙方隻來得及打了個招呼。

那邊張安世還在跟張賀說:“等劉貞回來倒是可以跟他通個氣。”

雖然雙方不是特彆熟,但好歹一路同行,總是比跟彆的人要更加親近一些。

結果他們剛回到驛館就有人來通知讓張賀去辦手續,據說殿下已經下了諭令,張賀即日起就擔任雁門郡郡守,讓他明日便啟程前去。

張賀沒想到這麼急,張安世也顧不得再去跟劉貞通氣,果斷說道:“阿兄你先去辦手續,我去給你買一些路上需要帶的。”

張賀穩了穩心神說道:“好,你小心些。”

張安世笑道:“朔方城比長安還要安全一些,不必擔心我。”

等張賀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房間裡堆滿了大包小包,不由得一愣:“你買這麼多做什麼?這讓我怎麼帶走?”

張安世的臉上透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沉穩:“阿兄放心,我已經給你買了一輛馬車,也有車奴。”

張賀倒抽一口氣:“你這是做什麼?你把錢都花了自己怎麼辦?我還說給你置辦一套宅子……”

張安世含笑說道:“阿兄不必擔心,剛剛我出去打聽過了,學宮管吃管住的,我在學宮裡花不了什麼錢,更何況還有獎學金呢。”

張賀無奈:“說得好像你就能拿獎學金一樣。”

張世安傲然說道:“那些學子未必有我強。”

張賀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無論如何你初來乍到,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殿下對你青眼相待,你卻不可因此自傲,丟了殿下的顏麵。”

張賀對著張安世殷殷囑托,張安世倒也沒有不耐煩,老老實實聽著。

在這對兄弟為了出行做準備的時候,那邊劉談跟劉貞也算是相談甚歡。

不知道劉貞是不是被社會毒打過了,見了劉談之後恭恭敬敬的庶人禮:“草民參見北境王。”

劉談立刻起身扶起劉貞說道:“快快請起,真論起來我還要叫您一聲堂兄。”

雖然這個堂哥給他當爹都夠了。

劉貞一臉慚愧說道:“不肖子孫,給祖宗丟臉了。”

劉談一邊讓他坐下一邊說道:“父皇既然重新啟用堂兄,必然是覺得堂兄%e8%83%b8有溝壑,我這裡亦有重任要交給堂兄。”

劉貞平靜問道:“可是伊吾盧郡?”

劉談點頭,讓人拿上來輿圖說道:“正是,不過堂兄放心,我已選定了兩處校尉府和一處都護府拱衛伊吾盧郡,絕不會讓伊吾盧郡首當其衝。”

劉貞低頭看了看輿圖略一思索說道:“看來殿下也對焉耆起了防備之心,如此臣便放心了。”

劉談聽後立刻問道:“焉耆怎麼了?”

劉貞說道:“焉耆究竟如何臣也不知太多,隻知道劉屈犛與他們有來往。”

劉談:……你是真的恨你弟弟啊。

第475章 [四更]475

對於老劉家而言,手足相殘似乎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劉談也隻是意外劉貞這麼沉不住氣。

不過在劉貞而言,他已經等這個機會等太久了,當初他引酹金失爵這裡麵就有劉屈犛的推波助瀾,劉貞對劉屈犛的恨那才是真的無法調和。

劉談在驚訝過後便問道:“劉屈犛……為什麼要跟焉耆有來往?”

劉貞說道:“這臣也不知,但是以臣對他的了解,可能隻是因為這樣最穩妥。”

劉談重複了一遍:“穩妥?”

劉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焉耆是匈奴的鐵杆擁躉,劉屈犛可能隻是通過焉耆來跟匈奴往來,這樣就算被抓到把柄也隻是他跟焉耆往來,算不得大罪。”

大漢跟焉耆的關係比較一般,焉耆是跟匈奴走得近,但再近也不會沒事兒閒地去撩撥大漢,所以平日裡隻要不起衝突,焉耆跟大漢之間還是很友好的。

劉談卻有些意外:“他為什麼要跟匈奴有來往?匈奴有什麼值得他看重的?”

劉貞說道:“殿下應當知道他當初由皇室庶民一躍而成涿郡太守的事吧?”

皇室庶民……這個稱呼倒是有些意思,大概是留著皇室血液的人淪為了平民卻又不甘心,所以給自己弄了這麼一個特殊的稱呼。

但這個稱呼除了昭示這些人身上留著皇室的血脈以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用處。

劉談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麵問道:“對,在此之前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官職,直接就做了涿郡郡守,也是有些奇怪。”

劉談原本隻是以為劉徹要提拔自家人,所以之前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特彆多的關注,現在突然聽到劉貞提起這件事情,不由得有些奇怪。

劉貞眼神一冷說道:“當年劉屈犛曾經四處遊曆,他到達涿郡那裡的時候認識了匈奴人,他在那裡停留了好幾年,然後匈奴人南下劫掠,打破了上穀郡,到達涿郡的時候是他力挽狂瀾,守住了涿郡,並且在匈奴退走之後將涿郡安排得井井有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劉談聽到這裡心中一跳:“你是說……他勾結了匈奴人?”

劉貞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臣來的時候得知上穀郡剛被劫掠過,而且匈奴的速度非常快,殿下一位他們為什麼能有這樣的速度?”

劉談皺眉:“你是說因為匈奴人對上穀郡那一片地方已經足夠熟悉。”

劉貞點頭說道:“應當是如此,反正自從那之後劉屈犛就取代了為了守城而死的涿郡郡守成為了新的郡守,然後就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如今的丞相。”

劉談的手不緊不慢的扣著書案說道:“這些是你的猜測還是有證據?”

劉談雖然跟劉屈犛不對付,但那個不對付是因為利益關係,劉屈犛想讓昌邑王當太子其實已經觸犯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也不僅僅是跟他有仇。

勾結匈奴這樣的罪名太大,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劉談是不想這麼懷疑劉屈犛的。

他也想趕緊把劉屈犛搞下去彆給他找事情,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動用毫無底線的手段。

一旦大家發現想要清理政敵隻要扣上一頂裡通外敵的帽子就能達到目的,恐怕會有很多人憑空誣蔑,就如同當年酷吏橫行,朝臣彼此攻訐汙蔑一樣,這個先例不能開。

至少不能從劉談手上開。

劉貞突然起身對著劉談行禮說道:“臣有罪,臣有私心,原本就算殿下不同意臣去伊吾盧郡臣也要爭取,因為臣來此就是為了去找劉屈犛勾結匈奴的證據!”

劉談抬眼看著他:“是尋找還是創造?”

劉貞驚了一下,迎著劉談平淡的目光,沉默半晌才說道:“全憑殿下吩咐。”

劉談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報仇的確重要,可也不要因小失大,劉屈犛……多行不義,若他真做了這等事情,不必你出手,我定饒不了他。”

劉談隱隱明白了劉徹讓劉貞過來的用意,想來就是讓他找劉屈犛的把柄的,換一個人都不會像劉貞這麼認真有動力。

不過,劉屈犛到底乾了什麼讓劉徹這麼煩他啊?

劉徹的丞相雖然的確是消耗品,但也不是這麼消耗的,以往最多也就是死自己,現在這是要他死全家的節奏啊。

真是幸虧劉屈犛是皇室啊,就算被打成謀反也不會被誅九族,也難怪劉貞這麼有乾勁。

劉貞聽了劉談的勸告之後微微一愣,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臣明白,請殿下放心。”

劉談壓了壓手說道:“來,坐,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劉貞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劉談。

劉談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辛辛苦苦,犧牲了那麼多將士打下伊吾盧郡又不是為了搞劉屈犛用的,我要把那裡變成大漢通往外界的門戶,變成西域上最繁華的一顆明珠,懂嗎?”

劉屈犛似乎有些怔忪,劉談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對方雖然聽進去了他剛剛的話,但實際上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劉談隻好說道:“大好男兒總要做出一番事業,你隻想著報仇,報仇之後呢?我若是你我就把劉屈犛當成一個目標,他能當丞相,你為什麼不能?若是有朝一日取而代之,你二人身份互換,這樣不是更痛快一些嗎?”

劉貞瞪大眼睛看著劉談,劉談笑了笑說道:“你要當丞相,就從這個郡守開始吧,如今伊吾盧郡並沒有建起,圖紙也正在設計,你暫且不用過去,估計怎麼也要等過完年再說了,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所,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