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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騫可不敢小看他。

他思來想去乾脆說道:“既然如此,你且等等我,我親自去見一見北境王殿下。”

且末車微微鬆了口氣:“好!”

張騫忽然問道:“信呢?順便讓我將信帶給殿下吧。”

且末車搖頭說道:“不,單於說了,隻有見到北境王殿下才能將信拿出來。”

張騫無奈隻好說道:“那你等我。”

他轉頭就跑去求見劉談。

也幸好是他,好歹是個侯爵,若是彆人恐怕還真見不到劉談——最近劉談太忙了,一邊忙著消化打敗車師國的戰果,一邊思索要不要趁機打匈奴一波。

在聽聞張騫要求見之後劉談還有些詫異,無論是張騫還是蘇武,到了北境國之後都特彆老實,就安安靜靜呆在驛館,偶爾出去溜達一下,從來沒有麻煩過他們。

這突然跑過來要見他就很奇怪了。

一旁的嚴興生小聲說道:“殿下,之前有人曾見到有一匈奴人跑去求見博望侯。”

劉談耳朵動了動,轉頭看了一眼嚴興生:“怎麼不早說?”

嚴興生說道:“殿下最近日理萬機,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匈奴人的來曆,就想先等一等,左右在王都之內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不過,博望侯突然過來求見,說不定就跟那個匈奴人有關係。”

劉談問道:“查不出匈奴人的身份?”

嚴興生搖了搖頭:“沒人見過,那人身旁還帶著一個幾歲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過來投奔博望侯的。”

劉談點點頭,如果是來投奔張騫的,那麼張騫來找他可能是怕被誤會吧。

不過,身在敵營還能交到朋友,不愧是兩次出使西域之人,這社交能力真是讓社恐星人羨慕不已。

劉談一邊腦子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說道:“讓他進來吧。”

張騫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焦急,他開口就說道:“殿下,下官有要事稟報。”

劉談看著他一頭一臉的汗有些莫名:“你這是跑過來的?”

這都快入冬了啊,不對,這個快入冬是相較於中原而言,實際上北境國已經入冬了,結果這位竟然在冒汗,什麼情況?

張騫微微一愣明白了劉談的意思之後不由得苦笑道:“殿下,下官這是急出來的。”

劉談調笑道:“遇到什麼事情這麼急?我跟你說,急不得,遇到著急的事情就先問問自己能不能解決,如果能解決那還急什麼?如果不能解決……你急也沒用啊。”

被灌了一碗毒雞湯的張騫:??????你說得好特麼有道理啊!

張騫整個人都有點不好,瞬間情緒都不太連貫,甚至有點忘了自己在路上組織的語言了。

劉談開過玩笑便正色問道:“能讓博望侯如此焦急的事情必然不輕,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騫簡直要被他弄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在他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瞬間整理好了心緒,開口說道:“殿下,剛剛烏師廬的心腹帶著烏師廬的幼子來尋下官。”

劉談本來正在批文書,手一抖差點沒把手裡的毛筆給扔出去,他豁然抬頭看向張騫問道:“怎麼回事?”

張騫說道:“烏師廬的心腹說要將烏師廬的幼子托付給殿下。”

劉談:????

劉談狐疑地看著張騫:“你莫不是來消遣我的?”

張騫苦笑:“給下官八百個膽子也不敢跟殿下開這種玩笑啊。”

劉談乾脆將毛筆放下說道:“等等,你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跟我說一遍,包括你是如何認識那個人的。”

張騫微微鬆了口氣,他不怕劉談詢問,就怕劉談二話不說一揮手就讓人把自己拉出去砍了。

如果是彆人,張騫肯定不會擔心,但若是換成北境王殿下,他就覺得……這事兒北境王殿下是真的乾得出來啊!

也幸好,北境王殿下大部分時間都是正常人。

張騫連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了。

他自認為這件事情做的也不算錯,反正他什麼都沒應承,對方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找上門來了他見一麵也不是什麼大錯事,就算真的讓北境王不高興了,也就是上書陛下參他一本,彆的還能有什麼?

劉談聽了之後坐在那裡想了半天,抬頭說道:“去將霍相和江廷尉請來。”

這件事情以劉談自己的智商他是想不明白了,所以他需要詢問一下霍光和江充要不要見那個人一麵。

霍光和江充兩個人在王宮門口遇到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不可能突然把他們兩個都喊過來。

要知道北境王殿下的智囊團少得可憐,也就他們兩個能夠稍微靠得住一些,彆人雖然在各方麵都有才華,但很多方麵卻還是不行。

霍光和江充兩個人到了之後見到張騫不由得有些奇怪。

劉談轉頭看著嚴興生說道:“你再說一遍吧。”

劉談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了,主要是他腦子有點亂。

而張騫堂堂博望侯,比霍光和江充兩個人的爵位都高,也不好讓他為了這兩個人再重複一遍,那就隻好讓嚴興生來了。

嚴興生彆的不說,口齒倒是挺伶俐的,簡單幾句話就將事情說了一遍。

霍光和江充兩個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準。

江充一臉困惑:“烏師廬就不怕他兒子到了殿下手裡被弄死嗎?”

正在疑惑的劉談猝不及防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瞪著江充:“怎麼說話呢?我是那麼喪心病狂的人嗎?”

眾人的目光彙集在劉談身上,劉談思來想去,最後不得不說道:“好吧,我是。”

想一想多少故事的開端都是仇家殺了主角全家卻偏偏放過了主角,最後主角曆經磨難滅了仇人一家。

這種事情劉談是不會做的。

霍光無奈地搖了搖頭:“烏師廬……不管他怎麼想,反正他那個心腹也就一個人,他的幼子年紀也不大,殿下若是真得想知道,就乾脆見見好了。”

劉談忽然說道:“你們說會不會那個孩子才是重點?”

霍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那個孩子當然是重點。”

劉談擺手說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們的目的會不會就是讓我見到這個孩子?沒準這個孩子才是他們培養的殺手鐧,為了給烏師廬報仇……”

眾人:?????

張騫:北境王殿下的想象力這麼豐富的嗎?

第465章 [二更]465

霍光無奈說道:“殿下若是擔心,那就彆靠近那個孩子就是。”

劉談差點脫口而出:萬一那個孩子身上都是炸彈,為的就是把咱們一鍋端呢?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年頭哪兒來的炸彈哦。

他輕咳一聲說道:“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既然如此,讓李陵和衛不疑兩個人帶著精銳團護住大殿,國相和廷尉且先回去等消息吧,勞請博望侯把他們帶過來。”

劉談一瞬間就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首先讓精銳團保護好他,為的就是避免對方突然行刺。

但就算如此他也覺得不太安全,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讓霍光和江充兩個人先離開,這樣一旦他出了什麼事,至少還有人能夠及時站出來穩住局勢。

這個安排不可說不周全了。

然而在博望侯張騫看來,北境王殿下的所有決定都透漏出了一個字:慫。

張騫在回驛館的路上都有些迷惑,大勇和大怯是怎麼融合在一個人身上的?

劉談跑出去捅死烏師廬這件事情讓所有人都震撼的原因就在於這件事情一個搞不好,他就交代在那裡了。

但從頭到尾烏師廬似乎都在按著他的安排走,他也成功了,所以落到彆人眼裡就是有勇有謀。-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可現在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勇啊?

霍光和江充兩個人也頗有些哭笑不得,隻好說道:“殿下,我們還是留下來吧,看看那個且末車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劉談看了霍光一眼,發現對方的意誌十分堅定,想了想乾脆就同意了,順便讓精銳團多安排點人在他們兩個人的周圍,彆的都可以不管,但是國相和廷尉的安危一定要保障好!

霍光和江充滿頭黑線地看著自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精銳團圍住,忍不住拍案說道:“殿下,這樣我們留下來還有什麼用?”

什麼都看不到了,麵前就是一堵人牆,有這麼接見外賓的嗎?

劉談有些不情不願地讓人撤下去,他還沒說什麼就被霍光堵了回來:“殿下保護好自己就是,那個且末車也未必能打得過我們、”

劉談:……

好吧,他忘了不管是霍光還是江充,兩個人身手都還不錯來著。

所以這個大殿裡真正的弱雞好像也隻有他一個。

就在劉談折騰這些事情的時候,張騫帶著且末車來了。

讓劉談意外的是且末車竟然沒把那個小孩子帶來。

他這邊擔心人家利用小孩子搞刺殺什麼的,實際上且末車也擔心劉談會見麵就弄死烏師廬的孩子啊。

哪怕那個孩子留在驛館也還是在北境王的地盤上,不算安全,但他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至少避免北境王衝動殺人。

且末車這個舉動倒是讓劉談放心不少,看來那個孩子真的不是用來刺殺的。

劉談打量了一眼且末車說道:“你主子是怎麼死的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竟然還敢將他的孩子帶來給我?”

且末車意味不明地看了劉談一眼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匈奴語。

劉談臉上的笑容當即僵在了那裡——好的,即整個大殿隻有他一個是弱雞之後,他又多了一個成就,整個大殿隻有他一個人聽不懂匈奴語。

他的目光轉移到了李陵和衛不疑身上,李陵和衛不疑兩個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好在劉談身邊有個嚴興生。

一般這種場合嚴興生都是跽坐在劉談身後的,此時他身體微微前傾開口說道:“殿下,且末車說事情的真相等殿下看了信之後就明白了。”

真相?烏師廬之死另有原因?

劉談心中有些疑惑,不管如何,他捅了烏師廬一刀是真的,就算烏師廬最後是死在他們自己人手上的,但是起因還是這一刀啊。

他開口說道:“信呢?”

既然烏師廬給他留了信,他看看也無妨,反正他對死人還是很寬容的——李廣利那樣的除外。

且末車從懷裡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苗瑞之前已經在手裡墊了一塊布巾,此時正好上前接了信。

且末車看著那塊布巾臉上閃過一絲鄙夷,嘴裡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嚴興生猶豫了一下:“且末車說……”

劉談抬手說道:“不用翻譯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我不想聽。”

嚴興生:……

行吧,他家殿下還是這麼任性。

苗瑞